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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此刻正背对着丁凤军他们,在病房前的台阶处站着,指手画脚的在训斥着什么人。从她的后背看去,估摸着这个女人也就是三十来岁,披肩的长发,偶尔随春风的清拂而飘舞。
“真的,那唱歌的人就是我的女儿,只有我的女儿才能唱出那么好听的歌曲。”
同样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听上去要比先前的声音沧桑不少。
“人家可是大歌星,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精神病,你知道吗?她要是你的女儿你还用在这儿呆着吗?”
“哦,对了,我的女儿好像死了,她死了怎么可能会再唱歌呢,对,她死了,我看见血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血,不是我杀的她,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话,那坐在台阶的上的女人竟呜呜的哭了起来。
“行啦,别哭了,我才不管你女儿死没死呢,快点起来把药喝了,喝了药你的病就好了。”
“不,我才不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这药里肯定下了毒,你是想毒死我对不对,我可告诉你,我女婿可是公安局局长的儿子,你要是敢害我,我就让我亲家把你抓去坐牢!”那女人的疯言疯语把这个女人气得不得了。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再敢气我信不信我抽死你!”说着话,这女人就要挥起巴掌。
“我说未来的国院长,你不要那么冲动好不好,就你这种态度怎么能让病人把药吃了呢,还是看我的吧。”又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扭动着曼妙的身姿,如水蛇般轻滑到两个人面前,说话的声音也是尤其的温和,不像那个她口中的国院长似的那么粗鲁。
“王丽,怎么哪都有你的事,你一个院长秘书不好好在院长办公室呆着,老在外面瞎晃悠什么啊,跟个孤魂野鬼似的。”
说话的女人翻着白眼,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说道。
王丽不愠不怒,只浅浅而笑说道:“国秀敬,我未来的大院长,我这么辛苦为了谁啊,不还是为了你好吗?要不是看在你我同学的份上我才懒的管你,精神病人就跟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得悉心照顾才行,就你这种暴脾气,早晚不得把病人照顾走了?”
国秀敬没好气地说道:“就你懂得多,看你这么会照顾病人,你怎么不去继续当医生反而去做秘书呢?”
“你以为我愿意当秘书啊,还是当医生好,每天面对不同的病人,就算他们都是精神病,但至少也是新面孔,哪像我天天面对院长那一张老面孔,都看得我快要恶心死了,而且遇到不愉快的事,讲给他们听,他们还能帮你保守秘密,有些时候我都觉得这精神病人比正常人都靠谱。”王丽一通抱怨,她虽是在抱怨,但她说话的语气却让人听起来觉得像是如沐春风,惬意不已。
“那你既然这么愿意当医生,那我就成全你,等下个月我当上院长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把你恢复到医生的位置上去,省得到时候你每天面对我一个人的面孔时又要恶心的吃不好睡不好了。”国秀敬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
王丽忙抬手遮住嘴巴,一副受惊的样子说道:“呀,一不小心说错话了,我居然都忘了现在的院长是你爸的事了,小国院长,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这一次吧,其实说句心里话,院长秘书确实比医生好的多。”
看着王丽一副俏皮的样子,国秀敬笑了笑说道:“行了,别贫了,快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让病人心甘情愿的把药喝下去的。”
王丽一笑说道:“您就请好吧。”
说完,王丽上前把坐在台阶上的女人扶了起来,她贴心的说道:“阿姨,你是喜欢你女儿多一点还是喜欢你的女婿多一点呢?”
“我还是待见我的女婿,他会给我钱花,我那个女儿一点都不听话,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回家。”
“那你希不希望你的女婿来医院看你?”
“当然了,我都好长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了,他是局长的儿子,一定很忙吧,忙的都没有空来见我。”
“阿姨,只要你把药吃了,我保证你的女婿一定会来看你。”
那女人抖然一惊,看着目光坚定的王丽说道:“真的吗?他真得会来看我吗?”
王丽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那女人赶忙把药接过去,放在口中吃了下去。
王丽转过身自豪的冲国秀敬眨了眨眼,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本事。
国秀敬不服气的撇撇嘴,却也忍不住笑道:“行了,就你厉害好了吧,看你那得意的样子,真讨厌。”
王丽笑着扯住国秀敬的手说道:“别犯小心眼了,我再骄傲不也没你强吗,谁让你有个那么优秀的老爸,眼看着明年他就要退休,而你直接接任他的位置,我都羡慕的不得了呢。”
国秀敬拍了拍王丽挽着自己胳膊的小手说道:“我当院长还能亏待了你不成,放心吧,我的心眼还没小到把你遣散回家的地步。”
两个人嘻哈的转身要离开。刚巧碰上丁凤军他们,国秀敬抬起头看着丁凤军说道:“你找谁?”
丁凤军笑笑说道:“我们不是找人的,而是来看病的。”
国秀敬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她慌乱的猛拍一下王丽的手,王丽一痛,忙把手抽了回来,国秀敬轻咳两声,收敛笑容,认真的说道:“你们哪个需要治疗?”
丁凤军笑道:“这个。”
说着,丁凤军把张铁蛋拉到近前,张铁蛋傻呵呵的看着国秀敬,说道:“长得真漂亮。”
国秀敬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却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她说道:“还挺会说话的,看来他病的并不严重嘛,至少审美观还是有的。”
张铁蛋伸手抓住国秀敬的肩膀,往旁边一推,对着王丽说道:“我是说这个姑娘长得真漂亮,不是你。”
被张铁蛋推到一旁的国秀敬立马羞红了脸,她气愤的说道:“我看你真是病的不轻,得好好治治。”
丁凤军一笑说道:“这严重与不严重都被你说了,我这心里都快要没底了。”
说着话,丁凤军也同样看向王丽说道:“医生,这位到底是病人还是医生哪,我怎么觉得她的病症我和这兄弟差不多呢?”
王丽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偷眼看到国秀敬氤氲的脸,强忍着笑道:“你们先跟我来吧,我先带你们去给他做个检查,等结果出来再说。”
说完,王丽扭头朝病房楼走去,丁凤军三人也随同王丽而去,只留下尴尬的国秀敬在风中独自凌乱。
当丁凤军抬腿上台阶时,他不经意的瞥眼看了一下坐在台阶上的女人,当那女人的面容出现在丁凤军的视线中时,丁凤军的心不由的一颤,这个女人不正是当初那个飞扬跋扈的李素娥吗?此时她正怀抱着一个布娃娃,坐在那里不知嘀咕着什么。
丁凤军停下脚步试探的叫了一声李素娥的名字,李素娥木讷的抬头看向丁凤军,突然她的眼睛中放出光芒,她把手中的布娃娃朝一旁扔掉,利索的站起身来,双手抓住丁凤军的肩膀,异常兴奋地喊道:“女婿,你来了,你真得来看我了,哈哈,医生真得没有骗我,她说我只要把药吃了,你就会来看我,我的好女婿,你能来看我,我太开心了。”
丁凤军无语,早知道李素娥的精神病这么严重,他就不招惹她了,丁凤军毫无表情的说道:“李素娥,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的女婿吗?”
李素娥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丁凤军,呢喃道:“你就是我的女婿啊。”
说着话,李素娥又挠了挠头说道:“你啥时候这么胖了,不过,不管你变成啥模样,我都认得你,哦对了,你见过我的女儿吗,她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我的女儿叫马诗语,她唱歌很好听的。”
丁凤军被李素娥这脚上一句头上一句的话搞得特别无奈,他轻叹口气,没想到李素娥竟会落得这么个下场,真是可怜。
“二哥,这人是李素娥吗?她怎么跑这里来了?”丁凤河听到声音折身回到丁凤军的面前,他打量一番李素娥后缓缓地问道。
丁凤军轻轻点点头说道:“除了她还会是谁,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没有办法啊,好好的家庭就这样被她拆散了,唉,这也算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吧。”
丁凤河听不懂丁凤军在讲些什么,只自顾感慨道:“真是世事无常,想当初她还趾高气昂的教训你呢,没想到几年不见他竟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可怜。”
丁凤军道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后便转身离开。
丁凤河只叹口气也走了,李素娥又缓缓地坐在台阶上发着呆,她默默地说道:“我女婿来看我了,呀,他不是来抓我的吧,我可没有杀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就看见血了,你不能抓我。”
她的疯言疯语没有人在意,聆听他的只有无尽缠绵的风还有她自己的心。
王丽带着张铁蛋做完各项检查之后,拿着检查结果又对丁凤军说道:“病人的精神确实不正常,每一项检查都不合格,我建议还是要住院治疗。”
丁凤军看不懂那些所谓的检查报告,他开口问道:“他的病能看好吗?”
王丽轻声细语地说道:“说实话,但凡是精神疾病的患者,没有能彻底治愈的,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帮他调理,当然,你也不用担心,现在治不好并不代表以后也治不好,或许医疗条件提高了,他的病也能彻底治愈。”
“那,经过你们的治疗,他能恢复正常吗?”
“如果说是完全正常那是肯定不会,不过经过我们的调理,相信他的病情会得到控制,至少他以后在说话和与人沟通方面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丁凤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转身看了看正趴在窗边往外看的张铁蛋,像是个没有心思的孩子一样,好奇的看外面的世界。
王丽皱了下眉头,说道:“其实还有一个不好的消息得告诉你们。”
丁凤军一怔,忙将视线挪回来,他看着一脸严肃的王丽问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不要丢下我(上)()
王丽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我们在给病人做全身的检查时发现他的肺上长了一个瘤子,是恶性的,而且是晚期。”
丁凤军和丁凤河同时一愣,两个人面面相觑后,丁凤军一脸不相信的说道:“他一不抽烟二不喝酒,怎么会在肺上长瘤子呢?”
王丽轻叹口气说道:“癌症这个东西并不是因为刻意的躲避就能不长的,抽烟酗酒的人里面不也有不得癌症的吗?病这个东西是各自身体素质的综合体征来决定的,至于他究竟为何会得癌症,我们也不得而知,但作为他的家属,你们有权知道这些。”
丁凤军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本来只是为张铁蛋的精神疾病而来,谁曾想到竟会查出其他的病症,这让张铁蛋可怎么办?
丁凤军怀着一线希望问道:“他真得没有救治的方法吗?”
王丽轻轻摇着头说道:“没有。”
丁凤军叹口气,他想让自己的心情轻松一下,却发现这心更加沉重。
“他还能活多久?”
王丽笑了笑说道:“这个事我也说不准,得看他自身的恢复情况,也许三五年也许三十五十年,这都是有可能的,医学界关于病人奇迹生还的事不少,其实你也应该放宽心,只要你们不放弃不抛弃,鼓励他积极的配合治疗,一切都还是有可能的。”
丁凤军点了点头,一旁的丁凤河也是非常的惋惜,但他的心情终究是比不过丁凤军,他与张铁蛋共患难,更没有他们之间的那种深厚友谊。
丁凤河只关心自己的二哥,对于丁凤河来说,张铁蛋只是个外人,可有可无的外人,他看着一脸忧郁的丁凤军说道:“二哥,咱们怎么做,是让铁蛋住下还是带走?”
丁凤军不假思索的说道:“住下!我只想好好的帮他一次,我不想再看见有谁离我而去,那种痛苦真得太难受。”
丁凤河点点头说道:“也好,至少医院里有医生护士,设施又那么健全,不会让铁蛋兄弟太受罪。”
王丽起身,她不想看见丁凤军他们落泪诉苦的情景,只能抽身离开,作为医生,最大的悲哀对她来说莫过于面对病人与家属之间的生死离别,但医生就是医生,这种场景不是他们想躲避就能躲避的,经历的多了也就麻木了,甚至连自己最亲的人离开自己去往极乐世界的时候都已经感觉不到那份亲情的存在。
没有泪水,没有哀嚎,只有冷漠的看着别人的痛哭。稍稍安慰着自己,该走的总是要走。
走到门口的王丽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