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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她的讲述,泪也从她的眼中涌了出来。
人群中暴发出阵阵唏嘘声,唏嘘声过后便是来自四面八方的议论声,那声音汇集在一起在空中爆炸开来,像那天夜里,惊世骇俗的雷炸裂了整个天空,也炸醒了丁凤军。
这一字一句如同那细小尖锐的绣花针,深深地刺在丁凤军的心上,这痛要比被李素娥殴打还要疼痛千倍万倍。
丁凤军直勾勾的盯着马诗语,他的眼神异常的恐怖。像黑夜里的幽灵想要刺穿马诗语的心脏。马诗语不敢去看丁凤军,她有些怕,因为怕,她的身体在发抖。
丁凤军不再说话,丁凤海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纵然他不相信丁凤军会这么做也已经无济于事,毕竟当事人已经那么说了,王玉珍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她甚至有点后悔没有听丁世德的话,早知会这样,打死她,她也不会来!
“怎么样丁凤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我可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你救我女儿一命的份上,我早就去报官抓你了,我念你年青不懂事,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没想到你可倒好,还想反咬我们一口,真是不自量力!”李素娥得意洋洋地讽刺着丁凤军,丁凤军并没有理会她,他只淡淡地问了马诗语一句。
“马诗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这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吗?”
马诗语还没有开口说话,李素娥倒先截住话茬,说道:“丁凤军,你还敢威胁我家诗语,我看你真是蹬鼻子上眼啊!怎么地,非得逼着我让公安把你抓走,你才会开心是吧。你可别忘了,我亲家可是公安局局长!”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我只要马诗语的一句话!”丁凤军抬手一指马诗语,怒发冲冠的说道。
丁凤军的神情此刻实在是太可怕,有一种想要把马诗语一口吞下去的感觉。丁凤军不明白为何马诗语要撒谎,她明明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明明可以实话实说,她明明不用撒这个弥天大谎,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马诗语心中也明白,从此以后恐怕两个人就要真正的分道扬镳了,这么做也是出于万不得已,至少这样,马诗语在不会失去李素娥的基础上还能再看到丁凤军,她已经很知足,只是她不知道她的这句话将丁凤军的生活乃至命运完全颠覆。
“我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马诗语依旧昧着良心而说,只是这次她的表情要比刚开始显得更笃定。
“好,好,好。你说得都是真的,是我在撒谎可以了吧!”丁凤军气极反笑,连说话都要失去理智,“马诗语,你记住今天说得每一个字,我丁凤军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为自己说得这些话后悔!”
“丁凤军,这不最后你还是承认了吗?”李素娥咧着大嘴哈哈而笑,不再理会丁凤军,反而对着看热闹的人群说起话来,“大家伙都听到了吧,他丁凤军可都承认了,这可不是我李素娥逼的他,既然事实已如此,我还请大家做个鉴证,以后丁凤军再敢来我家滋事就甭怪我李素娥对你不客气!到时有用得着大家帮忙的时候,还希望大家不要吝啬。”
“至于今天的事,我李素娥大人有大量,暂且不与丁凤军计较,就当他是我李素娥放出的一个屁,啥味也没有了!”
众人想笑却笑不出来,大家都看得出来,丁凤军说得明明是气话,到底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这才让李素娥钻了空子,况且若这事真像马诗语说得那样的话,凭李素娥的秉性,她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平常一点鸡毛算皮的事她都能斤斤计较半天,如今这么大的事,她会像没事人一样放过丁凤军吗?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马诗语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谁又能插得上嘴,只是大家的心中同丁凤军一样,都很是疑惑,她为何会撒这么个弥天大谎!
“丁凤军,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非得让我把亲家叫来带你去公安局里坐坐你才开心吗?”李素娥的气焰越来越嚣张,这八杆子还打不着的事,她居然能够说得这么顺嘴,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大娘们,你最好别太嚣张,我丁凤军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若是打破我的底线,就别怪我不客气!”丁凤军瞪着眼睛低吼道。
众人都感觉到了来自两个人的身上不同的气场。丁凤军和李素娥对峙而立,两人谁也不甘示弱,这场打斗恐怕是一触即发!
大家都了解李素娥,也都见识过李素娥的本事,她的三大本领就是咬,挠,连咬带挠!当然,这些人也都清楚丁凤军疾恶如仇,下手够狠,但两个人的立场不同,李素娥的属性为邪,丁凤军的属性为正,这一正一邪碰触在一起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大家不得而知,大家在期待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万一两个打到失去理智伤及无辜可怎么办?
丁世德去到学校的时候,张向北正在和葛玉青在办公室里谈话,见到丁世德后,葛玉青很自觉地退了出来,在葛玉青走到门口与丁世德擦肩而过的时候,丁世德与葛玉青对视一眼,葛玉青的脸上露出一丝诡谲的笑容,那笑容让丁世德有些不寒而栗。
“老丁哥,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村里的事务都忙完了吗?”张向北很热情地招呼着丁世德,张向北和丁世德是同村的,两个人的关系不好也不坏,平常工作与生活中两个人也没有太多的交集,自然也不会太了解对方。
丁世德来得时候在镇上买了些水果,都不是太稀罕的东西,毕竟小镇不是那经济发达的地方,除了当下适龄的季节里产出的果子外,也看不到那些过于奢侈的东西。
“张校长,这次来找您,我还零点是有事想找您了解下情况。”丁世德把水果往桌面上一放,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张向北呵呵一笑,说道:“丁大哥,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葛主任已经告诉我了。”
丁世德一愣,说道:“他都跟您说什么了?”
张向北把刚刚倒上的一杯水递到丁世德面前,说道:“丁大哥,一路风尘仆仆,先喝点水吧。”
丁世德接过杯子顺手放在桌上,迫不及待地说道:“张校长,您就明说吧,不要再卖关子了。”
看着丁世德急不可耐的样子,张向北又是一笑,说道:“丁大哥还是这个脾气,一点也没有变。葛主任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周营长相中你家凤军了,还专门请人找葛主任,让葛主任出面帮忙想些主意。”
张向北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是我说你啊丁大哥,怎么说你也是当过兵的人,对于当兵怎样你最了解不过,现在孩子有这个机会,你怎么非得按着不让孩子去呢?”
丁世德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并非是我不让他去,是你侄子自己不愿意去,这不为这事,这孩子还差点轻生了。”丁世德现在明白为什么葛玉青会对他露出那样的笑容了,全然是因为这个葛玉青先下手为强,抢占了丁世德前来告状的先机。这个葛玉青真是够卑鄙的,居然背后玩阴的。
“孩子嘛,处在叛逆期,有这样的情绪也可以理解,不过呢,这周营长难得会喜欢上我小侄儿,于情于理我都该帮帮他,丁大哥你觉得呢?”张向北把话说得很轻松,听他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怎么说丁凤军都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你个张向北不同情也就算了,还这样明目张胆的助纣为虐,实在是认人无法再忍。
丁世德发现与其和张向北讲道理,倒不如直接拿出杀手锏,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他提到了周长坤,那就好好跟张向北就周长坤在丁世德家说的那些话来说说这个理了!
“张校长,周营长前两天可是去过我家的,他也知道凤军的情况,而且他也说了他会尊重凤军的选择,不会再逼迫凤军,所以葛主任这边向您所说的话还请您考虑考虑。”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说我识人不力吗?”张向北有些愠怒的说道。
“张校长,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多加考虑考虑,高考毕竟不是儿戏,你身为校长应当守身作则,不能因为别人的一些歪理邪说就随意拿学生的前程开玩笑!”丁世德也有些愤懑,他原以为张向北是个明整理的人,没想到他同葛玉青如出一辙,既是这样,丁世德的语气便加重了些。
张向北本就为这件事记愁,加之丁世德从语言上的攻击,这让张向北很气愤,他阴沉着脸说道:“至于我怎么做,那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我身为一校之长,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用不着你评判,好了,我想我们也没有什么可聊的了,你先回去吧。”
张向北下了逐客令,说完这番话,张向北只低首翻看着桌子上的方案不再理会愤怒的丁世德,丁世德也识趣,既然没什么可说的,他也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
丁世德转身要走,不料张向北却突然抬起头来,没好气的说道:“把你带来的东西拿上,省得别人还以为我是受贿呢。”
丁世德头也没有回,径直朝门口走去,幽幽地说道:“你想多了,这点水果还不足以够成受贿,另外,我丁世德也不是那行贿的人,再说了,我眼又不瞎,就算行贿,估计还轮不到你。”
丁世德走出校长办公室,感叹世态炎凉,还没等他把情绪发泄出来,那边跑来一个人,那人气喘吁吁的来到丁世德的面前,急切的说道:“丁丁丁叔,快,快回去,打,打打架了。”
丁世德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说话的这人,一脸疑惑的说道:“你先把气喘匀了再说,谁和谁打架了?”
丁世德看来人这种急切性,第一反应就是村子里的人又因什么小事动了手脚,但由于这人表达不清楚,丁世德又不能贸然赶回去。
“是,是你家丁凤军和李素娥!”那人总算一口气表达完自己的意思,他长吁一口气,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般,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一听是丁凤军和李素娥,丁世德道一声不好,丢下那人赶忙朝家里跑。
丁凤军和李素娥还在对峙着,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终于,在两个人互相对视不久后,李素娥又开始了她的污言秽语。
“丁凤军,你是不是缺少教养,自己做错了事还好意思跟我在这里挑衅,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不要脸吗?”
“李大娘们,我告诉你,既然我丁凤军今天敢来,就没想着活着回去,另外,你可以骂我,但不要带上我的家人,再让我听到你带上他们的话,我揍的连你自己照镜子都认不出自己!”丁凤军满脸愠怒之色的说道。
“我就骂了怎么着!你们全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是个衣冠禽兽,何况是教你的人呢!”
“你……”丁凤军怒不可遏地看着李素娥,他的手攥成拳,指节在咔咔作响。李素娥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始终在丁凤军的耳边回响。丁凤军实在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也知道和女人动手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尤其是和李素娥这种泼妇动手,更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明知不可为却又不得不为之,在这种官逼民反的开势下,丁凤军最终将紧握的拳头砸向李素娥。
“住手!”随着一个制止声的到来,一只手抓住了丁凤军的拳头,丁凤军一愣,还没有看清抓住他的人是谁,脸上已经被一记响亮的耳光光顾,顿时火辣辣的疼痛感涌上心头。
“还不嫌丢人吗?跟我回家!”来者正是丁世德,他怒气冲冲地拽住丁凤军的手腕,二话不说就要带他离开,顺势又瞪了王玉珍一眼,王玉珍自知理亏,啥也没说,跟在丁世德的身后就走了。
“我告诉过你们,不让你们去,不让你们去,可是,你们为什么不听!非得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这下你们都满意了吧!”丁世德对着三个人大声地吼道。三个人都耷拉着脑袋,像做错事的学生在聆听老师的教诲。
“尤其是你!”丁世德指着自己的妻子王玉珍说道,“孩子不懂事,难道你这么大的人也不懂事吗?”
王玉珍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是气不过才去找她评理的,我也想不到会这样。”
“气不过?这回好了,你气过了?真是给我丢人,你们说说,这以后让我这个村长的脸面往哪里搁!”丁世德本就在张向北那里窝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撒。这回好了,攘外还尚需时日,这安内的事又挤到一块,丁世德说话的语气顺着气又加重了不少。
“小二,我看你的脾气也改不了了,这学,你也趁早别上了,出去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