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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文玉没打算叫醒丁庆生,他怕看到丁庆生那双渴求的眼睛,他轻手轻脚的坐在床边,为丁庆生掖了掖被角,又摸摸他的头,或许是因为罗文玉的打扰,丁庆生竟然缓缓的睁开眼睛。
丁庆生抬起手用手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看清楚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罗文玉。
“姥爷,你哭了?”丁庆生有气无力的说道。
罗文玉慌忙擦了擦眼泪,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没,姥爷没哭,姥爷刚从外面回来,外面的风大把沙子吹进我的眼睛里了。”
丁庆生轻轻哦了一声,他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说道:“姥爷,我饿了。”
罗文玉愣了一下,他连忙将手中拎着的烧饼在相庆生面前晃了晃说道:“庆生,看姥爷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丁庆生看到罗文玉手中的烧饼,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伸手抓住了装烧饼的袋子,里面的烧饼还是热乎的,丁庆生看着这冒着热气的烧饼不由的舔了舔嘴唇,尽管他的肚子很饿,但他并没有先吃,而是拿出一个递到罗文玉的面前,轻声细语的说道:“姥爷,你先吃。”
罗文玉微微一笑,说道:“姥爷不饿,新生先吃吧。”
丁庆生却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二大爷说过,无论吃什么东西都应该先让长辈吃,他说孔融就是一个好孩子,他把最小的梨留给了自己吃,而把好的梨都让给了其他的兄弟姐妹。”
罗文玉不禁一愣,他没有想到丁庆生这个小细节会是丁凤军熏陶而来,这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大脑中回想着这几日的种种关于陈冰莲的做法,还有丁凤军之前跟他说的那些话,在大脑中酝酿半天后,他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姥爷,你在想什么呢?”丁庆生皱着眉头问道。
罗文玉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他忙说道:“没想什么。”
“那,姥爷,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吃烧饼了吗?”丁庆生将手中的烧饼晃了晃说道。
罗文玉笑了笑,他接下丁庆生递过来的烧饼,便狠狠的咬了一口。
“好吃吗?”丁庆生眨巴着眼睛问道。
罗文玉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姥爷吃过最好吃的烧饼。”
丁庆生这才笑起来,他也拿出一个烧饼,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新生,你想不想回到你二大爷那里去?”罗文玉边吃着烧饼边看似轻松的问道。
丁庆生愣了一下,他略有所思地说道:“姥爷,你是想听庆生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呢?”
罗文玉不由的一怔,而后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想听真话喽。”
丁庆生挠了挠脑袋,他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特别想回到二大爷身边,连做梦都想回去。”
罗文玉早想到是这个答案,他也没有表现出太多诧异,情绪上也没有太多的波动,他略有所思地问道:“新生,姥爷能问你点事吗?”
丁庆生只顾吃着烧饼,这几日快把他饿死了,难得会有这烧饼充饥,他可得快点吃,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听到罗文玉这么一说,丁庆生漫不经心地说道:“姥爷,你有啥事就问吧,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告诉你的。”
罗文玉点了下头说道:“你觉得是你大娘好呢还是你二大爷好呢?”
丁庆生直接了当地回道:“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二大爷好啊,那个坏女人可坏着呢。”
罗文玉不禁皱下眉头说道:“你二大爷不是总想着把你送人吗?他不是还经常打你呢吗?”
丁庆生撇撇嘴,一脸不悦的说道:“谁说的,我二大爷对我可好了呢,前几天要卖我的人是那个坏女人,她总是让二姐把我骗出去,要不是二大爷,我早就被她卖给人贩子了。”
罗文玉的心中抖然一惊,看来陈冰莲果然是在耍他,她想必是和丁凤军有什么恩怨,故意拿丁庆生来算计丁凤军,如此一想,罗文玉便也明白了丁凤军的好意,看来丁凤军才是真真正正为丁庆生着想的人。
罗文玉有些后悔,他后悔自己没有先调查调查就直接下了结论,要是自己事先对丁凤军有所了解,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罗文玉一脸懊恼之气,他又看了看正在狼吞虎咽的丁庆生,不由的又是一阵心痛,都说近朱者亦近墨者黑,丁庆生这两天的表现,既是有礼貌又懂得礼仪廉耻,想必一定都是丁凤军的功劳。
罗文玉再想想自己,一个视财如命的烂赌徒,外加杀人犯的名声,咋能配得上教育丁庆生呢?正如丁凤军说得那样,他的名声只会给丁庆生带来不好的影响,怎么说丁庆生未来的路还很长,像他们这样隔一辈的爷孙档,终究是有代沟,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接受过教育的人,哪会教育好这孩子。
如是一想,罗文玉最终做了一项重大的决定。
“庆生,明天姥爷就把你送到二大爷的身边,好不好?”罗文玉很是轻巧的说道。
罗文玉口中‘庆生’这个称呼却让丁庆生不禁一愣,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文玉呢喃道:“姥爷,你不是一直都叫我新生么,为啥却又叫我庆生了呢?”
罗文玉笑着抚摸着丁庆生的小脑袋说道:“因为姥爷觉得你叫庆生更好听,不过庆生,姥爷明天就要把你送到你二大爷那里去了,你同不同意呢?”
丁庆生皱着小眉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姥爷,你真得愿意要把我送回去吗?”
罗文玉笑了笑,心中纵然万般不舍,但他还是说道:“难道庆生不愿意回去吗?”
丁庆生连忙回道:“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去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怕这是一场梦,等明天我睡醒了,姥爷会突然对我说,你不会把我送回去。”
罗文玉被丁庆生的话逗笑,他伸手捏了捏丁庆生的脸说道:“怎么会呢,姥爷这次说话一定算话的。”
虽然这次罗文玉说得很诚恳,但丁庆生依然半信半疑,他心中的防备之心仍旧没有放下,他都想好了,只要找到机会,他一定会抱着吉他逃跑,连路线他都想好了,上回和罗文玉出去吃饭的时候,偶然间他发现,从谷山路刚好有一条直通紫石街的路,只要能跑到方圆的培训班上,罗文玉一定不敢过去。
带着这个想法,丁庆生渐渐进入梦乡。
第二百零七章 姥爷死了()
罗文玉这一夜并没有一点睡意,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的大脑里总是浮现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关于陈冰莲的画面居多,还有她之前说过话。
“我要不是看在自己是庆生的大娘份上,对于他的死活我才不会管,你居然还怀疑我?”
“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一定会得到丁庆生。”
“丁凤军就是个畜牲,他总是拿庆生来出气,想想也是,反正庆生不是他家的孩子,就算把庆生打死他也不会心疼。”
“丁凤军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他有好多次要把庆生卖掉,要不是我拼死拦着,丁凤军早把庆生卖掉了,不然我也不会跟他有这么大的恩怨。”
“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还想欺负我,真是大言不惭!”
“你就是为老不尊,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
“你还是看好你家的那个小畜牲吧,我可是有儿子的人,还轮不到他来孝敬我,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还是留着说给生不出儿子的丁凤军吧!”
“我希望你能活到来报复我的那天。”
关于陈冰莲讲得话,时时刻刻在罗文玉的耳边萦绕,罗文玉一想到陈冰莲讲得这些话,气得他的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把陈冰莲撕碎了。
“陈冰莲,等我把庆生送给丁凤军后,我非得给你好看,反正我年纪大了,又是坐过牢的人,纵然活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以免成为庆生的累赘,倒不如让你陪我到地狱里走一遭,省得黄泉路上我会寂寞。”罗文玉忿恨的想着。
他再转个身,耳边又响起丁凤军对他说过的话。
“继来兄弟曾经立下遗嘱,关于庆生的抚养问题他已经全权交由我支配,其实你应该领会得到继来兄弟的一片苦心,他肯定是怕你之前的种种是非会牵连到庆生以后的生活,才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
“继来兄弟在遗嘱中说了,庆生的户口落在我的名下,他还让我为庆生改名字,随我丁家的姓,无论到什么时候,庆生就是我丁家的人。”
“你想想,你是坐过牢的人,单是这么一件事就会拖累庆生一辈子,无论以后他是上学或是工作一定都会受影响,难道你忍心看着孩子跟你遭这份痛苦吗?”
罗文玉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看正在酣然入梦的丁庆生,心中喃喃自语道:“我怎么会忍心看着庆生跟着我受苦呢,我没有几分能耐,这辈子也纵然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我拿什么给孩子一个保障,又拿什么给孩子一个好的未来,我只能乞求孩子不要怪我的自私,也许今夜过后,我再也不能见到孩子,虽然心中有太多的不舍,但为了孩子,我可以忍痛割爱。”
罗文玉的泪又溢出眼眶,短暂的相处中已经让他对丁庆生产生了难以割舍的亲情,就像当年的他对自己的女儿罗欣怡一样,那时听说罗欣怡喜欢上一个家徒四壁的穷小子时,他的心都痛的无法呼吸,他是爱财不假,他更爱自己的女儿,当初之所以百般万般的阻挠,他何尝又不是怕自己的女儿跟着张继来遭罪啊,可,那时自己确实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如若不然,他又怎会亲手害死自己的女儿呢?一想到这件事,罗文玉总是痛心疾首。
“姥爷,我的二大爷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为了让我学吉他,他还亲自给我做了这把吉他,为了做好这把吉他,他的手都磨出茧子和血包了呢,我看着都心疼。”
“二大爷家并不富裕,但二大爷说了,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志向,为了梦想,经历太多的痛苦也是值得的,虽然我听不懂二大爷讲的那些大道理,但我知道,二大爷说的这些话一定是有用的,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明白的。”
“那个坏女人怎么能和我的二大爷相比呢,她那么的坏,总是想好多方法来折磨我,等我长大了,非得让她也尝尝被人伤害的滋味。”
“姥爷,你先吃,我二大爷给我讲过孔融让梨的故事,他说好的东西要先让长辈吃过之后,我们小孩子才可以再吃。”
罗文玉的心在这一刻更加坚定,他甚至都做好了要与陈冰莲同归于尽的准备,带着这样的想法,再敌不过睡意来袭的情况下,罗文玉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梦里,罗文玉遇到了罗欣怡和张继来,小夫妻俩手挽着手,非常幸福的冲罗文玉展露喜悦的笑容,只是罗文玉触摸不到罗欣怡的脸,两个人近在咫尺,却又如同相隔天涯,明明可以听得到她的私私呓语,但为何不能相互嘘寒问暖?
直至罗文玉快要醒来的时候,他的身边才响起罗欣怡梦呓般的声音。
“爹,我和继来在下面等你,把你该做的事做完了就记得来找我们,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了,你放心,我会和继来好好孝敬你的。”
罗文玉是被罗欣怡这冷若冰霜的声音吓醒的,此时天已经大亮,他长长吁出一口气,抬手抹去额头上因惊吓而沁出的汗水。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昨日回想过罗欣怡以前的事情,才让罗文玉在夜里做出这样的一个梦吧。
“姥爷,咱们早上吃什么呀,总不能又要饿着吧。”丁庆生老早就醒了,他是被饿醒的,醒来后的丁庆生看着酣睡中的罗文玉,始终没有忍心打扰他,这会儿看罗文玉醒了过来,他才得空问道。
罗文玉看了看丁庆生,他的内心又是一场波澜,自己现在真得是两袖清风,口袋里比脸都干净,他哪还有资本为丁庆生买早饭。
“庆生乖,等下姥爷把你送到你二大爷那里去,到时候让你二大爷给你做好吃的,你说好不好?”罗文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尽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舍。
丁庆生轻哦了一声后说道:“我二大爷是个大笨蛋,他什么饭都不会做,我看还是让二大娘给我做好了,我可喜欢吃二大娘煮的面条了,尤其是在我生日的那天,她还会给我放两个荷包蛋呢。”
生日?罗文玉似乎想起了什么,他从兜里摸索半天才拿出一个生了锈的小玩意,那是一把很小的锁,用一条细细的链子拴着,这是把铁锁,是罗欣怡小的时候戴过的,经过岁月的洗涤,如今这小玩意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外面的一层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