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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凤军也是很感慨,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在亲情面前,什么都会显得无足轻重。张继来是个大孝子,也是个值得交往的兄弟,当初丁凤海不就看透了这个人的做派才决定出手帮他的么。
丁凤军也想帮他,可是生死由命,丁凤军除了叹气之外再剩下的便是爱莫能助了。
“对了二哥,你来我家不会只是看看我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张继来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问道。
丁凤军故作轻松地说道:“本来是有事找你,但现在没事了。”
张继来狐疑的看着丁凤军说道:“二哥,你要是有事就直说,需要兄弟帮忙的话,我一定不会推辞。”
丁凤军虽故作轻松但依旧难掩心中所藏之事,不过在张继来面前他又不得不佯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真的,没什么事,既然我已经见到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丁凤军说着话抬腿欲走,这边张继来却又开了口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说话都吞吞吐吐了呢,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是不是看不起你这个穷弟弟了?”
张继来的这句话说得有些严重了,丁凤军见事以至此,也不好再隐瞒,他只得说道:“其实这次我回来是想带你跟我一块去砖窑上干活,毕竟窑上挣的钱多,说句不好听的,单凭你在家给别人当木匠挣得那仨瓜俩枣的钱维持生计都是问题,更别提给婶儿看病了还有娶媳妇的事了。”
张继来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丁凤军前来是为了他以后的生活有保障而指条明路的,他顿时感激万分,可他目前的状况却是沦陷于如此尴尬的地步。
丁凤军没等张继来开口,他又说道:“但刚才就婶儿的情况而言,你也脱不开身,所以我本不打算再讲出来的。”
张继来带有歉意的说道:“真是对不起二哥,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丁凤军摆摆手说道:“说这些没用的干啥,你既然叫我一声二哥,那以后就不准再跟我客气,否则我可生气了。好了,你在家好好照顾婶儿吧,我得回去了。”
说完,丁凤军就向门外走,张继来把丁凤军送到门外道一声慢走,张继来驻足于门外,直到丁凤军在胡同口转过身消失后张继来才满脸热泪的扭头回屋。
丁凤军在村上又转了三天,他本想在村上招几个劳力,可令他失望的是村上的劳力没有人愿意跟他走的。倒不是因为他们有了好门路,被丁凤军问道的这些人都只是靠着种庄稼苟活,几亩小薄田能有什么出息,可他们宁愿在家种地也不愿同丁凤军去窑上,一是因为他们没有出过门,二来呢,他们认为丁凤军也不过是给别人打工,并没有什么能耐,万一去了人家若不给钱怎么办,再加上丁凤军也没有说句大胆话,譬如,丁凤军要是说老板不给你们钱我给,兴许他们还可以放下心中的戒备考虑考虑,丁凤军之所以没有给他们打票并不是因为丁凤军认怂。
丁凤军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总也要为自己考虑一下后路,这都是自己村上的人,每天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虽说这叶厂长对丁凤军不错,但是万一叶厂长相不中丁凤军带去的这些人,一怒之下再来个遣散众人的活动,到时候丁凤军肯定傻眼,正所谓人各有志,他们不愿去,丁凤军也不会强求。
丁凤军又转了两天的时间,依然没有找到愿意跟随他的人,他都有些泄气了,总不能真得要单刀直入地杀进二号砖窑吧。
忽然,一个人的名字钻进了正在沉思的丁凤军的大脑中,这个人就是张贵来,自上次餐馆吃过饭后,丁凤军可着实有几年没见过他了,这个张贵来虽说是个地痞流氓,但那也是以前的事,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总是会变的,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改邪归正了呢。
怎么说张贵来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汉子,想必干起活来也是把好刷子。
丁凤军想到他的同时也想到了李二狗和张铁蛋,这两个附炎趋势的小喽啰,不知道有没有变聪明些,如果这几个人还是游手好闲的混日子的话,丁凤军倒想去问问他们的意见,只是时隔这么长时间,丁凤军也难免有些担心,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他们不会给丁凤军惹乱子呢?
丁凤军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拉上一个算一个,下定决心后,丁凤军便到邻村去找张贵来,无奈,丁凤军打听了好几户人家,大家都避口不谈,有些人家直接不给丁凤军好脸子看,说上一句不知道便不再理睬丁凤军。这让丁凤军既苦恼又疑惑,难不成这张贵来曾经招惹过他们,以至于他们一听到张贵来的名字就这么反感?
后来,在丁凤军不懈地追问下,终于有一户人家说了个模糊的实情,诉说者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说话已经有些含糊,他对丁凤军说道:“这个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干了那么多丢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敢再露面了,现在外面那么多仇家在找他,他还不得拼命的躲起来?哼,说不定现在他已经死了呢。”
听老人的语气,好像他也不怎么看好这个张贵来,丁凤军万分好奇地对老人说道:“大爷,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以至于结下那么多的仇家?”
老头打量一下丁凤军,说道:“小伙子,大爷看你也是个好孩子,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这个张贵来你就别找了,好好的回家过日子吧,他要是骗了你的钱,你也别想着追回来了,钱乃身外之物,没必要因为一点钱而伤心欲绝,我看你也是四肢健全,聪明伶俐的人,你干脆就权当这些钱丢了,再努努力,一定会赚到比这还要多的钱。”
丁凤军真是哭笑不得,他也没有心情再与这老人攀谈,索性回到家中。
丁凤军大概在家待了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来他啥事也没干,只这么一昧闲着也不是个事,他打算明天就启程,单枪匹马闯关东去,可是世事难料,丁凤军还没有走,张继来却来了。
张继来篷头垢面的出现在丁凤军的面前,丁凤军顿时傻眼,面前的张继来与前段时间见面时简直判若两人,胡子拉碴不说,看他的样子像是刚刚哭过。
丁凤军还没有开口询问,张继来就开了口。
“二哥,我娘,我娘她死了!”
第四十章 振作才是生活的希望()
丁凤军并没有感到意外,上次看到张母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张母的寿命不会太长,看张继来这悲伤的神情,丁凤军不免心中也是一阵酸楚,本是相依为命的母子俩最终还是被苍天捉弄,阴阳相隔,况且张母还有夙愿未能达成,这让张继来又如何承受这未报的恩所带来的痛楚。
丁凤军说道:“兄弟,婶儿什么时候过世的?”
张继来哽咽着说道:“今天凌晨两点半,本来我是想等把娘埋葬后再来跟你说的,但一看到我那可怜的娘凉冰冰的躺在床上,我这心就像刀割一样的痛。”
丁凤军叹口气说道:“兄弟,你是个孝顺的人,一定要节哀顺便,不要太过悲伤,相信婶儿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张继来哭得痛心疾首,他抽泣着说道:“我对不起我娘,生前没给她老人家吃上什么好东西,这死后却也连一口棺材都买不起,我想过要亲自为她做一个,可是,我发现我连买木材的钱都没有。”
丁凤军的心头一阵悸动,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想要行孝却没有那份能力。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丁凤军想了没想,跑回到房间里,他把这几年花销除去之后剩下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这些钱原本是丁凤军准备结婚时用来置办东西的,但眼下似乎张继来更需要这些钱。在爱情与行孝面前,丁凤军毅然决然的选择后者。
当丁凤军将钱摆在张继来的面前时,张继来有些呆滞,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本来他找丁凤军只是为了缓解内心的苦楚,至少把心里的话讲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不过照现在的状况来看,丁凤军怕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张继来连忙推脱道:“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来找你倾诉一下心中的压抑,你不要误会。”
丁凤军淡淡地说道:“哪那么多的废话,给你你就拿着,再说了我也不想看着婶儿走的时候那么寒酸。”
张继来还是不肯接受丁凤军的这份好意,他继续推脱道:“二哥,这钱我真不能要,你也快要结婚了,到时候你花钱的地方也多的是,我怎么能……”
丁凤军不等张继来把话说完,表示非常不耐烦地样子说道:“你他娘的能不这么磨叽吗,拿上这些钱给咱娘买个好点的棺材,让她老人家走也要走的风光一些。”
丁凤军的一句“咱娘”让张继来的心怦然心动,他愣愣的看着丁凤军,心中有千万种情绪在酝酿,却始终找不到任何一种可以表达感谢的话语,唯有泪流千行。
丁凤军一把拉过张继来的手,将钱硬塞给他。
“拿好,你给我听好了,一定要让她老人家体体面面的离开!”
张继来看了看手中那厚厚的一沓钱,泪水不禁滑落心间,这些钱是丁凤军的血汗钱,足足有四百之多,在这个年代里,已经算作是巨款了,想张继来曾做木匠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有十几块钱而已,面对数目如此之大的巨额财富他又怎能不感动。
张母这一辈子也没有享过福,年轻的时候嫁了一个全身是病的男人,后来生下张继来之后那男人就死了,张母没有再另嫁,一个人含辛如苦的将张继来带大,可惜她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哪有男人的力气与体格,她只是在家种种地,夜以继日的靠种田为生,风里来雨里去,却又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连续两年的大旱天气让她的身体逐渐垮了下去,再后来自家的地被收了上去,她只得靠捡拾破烂为生,直到张继来成年后她是再也熬不住了,终于还在躺在了床上,这一躺便从此再也没有起来,病痛的折磨加上吃不好穿不暖,就算想站也站不起来。这眼看着张继来有份活干,家中的生活也有所提高了,谁料想,她却撒手人寰。
张母的葬礼在丁凤军的帮助之下办得还算风光,反正足够同乡里乡间的大多数的葬礼想似,也这让张继来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脸面。
张继来对丁凤军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不过他对未来的生活方向还是充满迷茫,以后的世界只能由他一个人去闯,是苦是甜也只能他一个去尝,张母的死对他也是一种打击,他有时也会临近崩溃边缘,死,他也想过,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死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这个世界欠他的东西太多,他欠这个世界的东西也不少,还有这个世界上关心过他的人,他不想就这样一走了之,最起码得把那份恩情还上再走。
丁凤军在张母的葬礼结束后找到了张继来,张继来心中所想,丁凤军能够猜个十之八九,丁凤军自知他得和张继来谈谈,他可不想张继来因张母去逝之事而郁结于心。
“继来兄弟,以后的生活你有什么打算?”
夜晚,丁凤军与张继来同坐在那张曾被丁凤军打撒过两次的桌子前,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两个人的脸,偶尔有风自破旧的窗框上吹进来,烛光便会摇曳不止,将两个的影子拉长变短再拉长。
丁凤军淡淡地问着张继来,张继来面色肌黄,一脸的疲惫与忧伤,他摇摇头回道:“以前还有个老娘让我牵挂,如今我已是孤单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混一天说一天吧。”
丁凤军看出张继来的颓靡之色,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兄弟,你这心态可不行,人活这辈子不容易,怎么能不懂得珍惜呢,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得往前看。”
张继来苦笑,他将手平放在那张桌面上,略带无奈地说道:“往前看是好,往钱看更好,但即使挣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一,也买不回我老娘的命。”
丁凤军锁锁眉头,说道:“也许婶儿的离开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至少她不用再受罪,你怎么就不能明白呢。”
张继来摇摇头,他心中充满惆怅却又不知如何表达,丁凤军又说道:“你不是一个孝子么,那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把婶儿没有完成的心愿帮他实现,她不是一直希望能有个儿媳妇么,为什么你就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娶个媳妇,以便告慰她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呢?”
听完这话,张继来平摊的手掌攥成了拳头,他的心收得更紧,是啊,为什么就不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拼个媳妇回来,到时候带着媳妇去坟地上看娘,她老人家一定会开心的吧。
张继来轻抬起拳头砸在桌面上,心中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