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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娘见着伶俐的孩子,赶紧挣脱掉钱之语的手,盯着孩子道:“谦儿,你怎么在这?”
“您说去给父王送酒,去了好久都没回来,谦儿想来看看。”此乃李隆基次子李嗣谦,虽然只有三四岁,说话却甚是老成懂事。孩子抿了抿唇,转头看了眼钱之语和荆词,作揖行礼,奶声奶气地道:“钱姨娘安好……这位娘子安好……”
赵娘见亲生儿子如此,冷哼了一声,她怎么生了个傻子,看不出自己的生母与她们针锋相对吗?
钱之语和荆词朝他点了点头,钱之语语气淡淡,“起来吧。”
这个孩子怎么可能傻,他早察觉到了自己生母和钱之语之间的不对劲,一本正经地道:“请二位姨娘不要吵架,父王说过,家和万事兴,一家人要其乐融融。”
一个几岁的孩子说出此番话,其生母和钱之语纵使再不悦,也渐渐消散了怒气。
钱之语挽着荆词的手,转身朝回廊的方向走去。赵娘则蹲下抱起自己的儿子,神色皆是关切,开始嘘寒问暖。
“那孩子是她生的?”荆词问。
“是啊,老天无眼,赵娘那种人竟然能生出这么伶俐聪慧的孩子。”
荆词握了握她的手,方才俩人对峙的场面有多么犀利,她都看在眼里,“能把龌龊心思宣之于口,一定是蠢人,不足为惧。”
“我被她害了一次,自然不会再任她拿捏。只是……李隆基爱极了她的孩子,我估计会母凭子贵。”
荆词轻叹一口气,女子这辈子,都会陷入内宅争斗吗?
她不想这样。,。
第二百零四章 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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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夏,西突厥中的一个部落突骑施派遣使者来长安求投降。其余部落蠢蠢欲动,伺机一心再踏大唐。
帝后为防患于未然,思虑了好一阵,派萧平带兵前往边疆。这可不是一个美活,大唐兵力远远没有日渐强盛的突厥强悍,且边关将士近年来懒散了许多,若突厥万众一心整装进攻,首当其冲的就是萧平带领的军队。
萧平带兵出发没多久,其父萧至忠被提拔为中书令。
是日,皇后韦氏招萧平之妻入宫伴驾,一同夏日闲话。
宗娴略施淡妆,气色不错,神色柔和,附在一身华贵的皇后身旁,随之亦步亦趋。
皇后走到太液池边,看着鱼儿在莲下灵动地来回游走,面含笑意,“你与萧平才成亲不久,圣人就调萧平去边疆,还真有些对不住你。”
“娘娘说的是什么话,萧朗能为圣人、娘娘效力,娴儿高兴还来不及呢。不仅是娴儿,整个萧家都为萧朗自豪。”宗娴道话颇为诚恳。
皇后点点头,甚为满意,“萧平能娶到你这个媳妇,是他的福气。走吧,陪本宫下盘棋去。”
回廊里,宫女已摆好棋盘,黑白两盒旗子各放一边,备好茶水与点心,静静恭候皇后与宗娴。
皇后和宗娴对坐,出手下棋。皇后棋艺不错,宗娴亦是自小勤学苦练琴棋书画,在贵女间颇有名气,但同皇后对弈,仍然不觉稍显吃力。未多久,宗娴已处于被动,纵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被皇后吃得死死的。
“娘娘神乎其技,娴儿输了。”宗娴神情不禁沮丧,她无论如何力挽狂澜,最终还是输了。
“哈哈哈——你的棋艺还有待提高啊。”皇后大笑,眉飞色舞。
宗娴轻笑着,落落大方地道:“娴儿回去定当刻苦专研。”面容上虽笑着,心底早暗暗下决心,回去务必勤学苦练。
“唉,说起棋艺,全长安还属你们萧家的萧安最为精妙,可惜了,佳人早逝啊。”皇后感叹,那孩子陪她下过不少棋,对她下棋大有启发。
宗娴微微垂首,语气平和柔缓,“安妹妹早些年已颇负盛名,据闻还在吐蕃使者面前大放异彩,为咱们大唐挣足了脸面。娴儿无福,没机会同她对弈一局,否则定会大有收获。”
“是啊,可怜了萧爱卿中年丧女。想来,本宫还欠萧家一桩婚约呢。”
“娘娘此话何意?”
皇后笑了笑,“本宫以前曾同萧爱卿打趣过,萧安秀外慧中,嫁给我表弟最为合适。本宫还心心念念期待了好久呢,想着手头上的事一完就给他们俩赐婚本宫好同萧爱卿皆为亲家。”
“原来如此,不过……娴儿听闻安妹妹已与娘娘的弟弟……冥婚合葬,这么说来,从某种意义上说,萧家与娘娘的母家已然是姻亲呀。”
“唔——”皇后摇头,摆摆手,“人死了,没意义。”
宗娴是聪明人,看得出皇后最在意的还是与萧家的姻亲关系不够名正言顺、名副其实。萧至忠攀附皇后,皇后又何尝不是笼络萧至忠。
不过……想结亲,这还不简单。宗娴灵机一动,不紧不慢悠悠道:“其实萧家还有一女,长得人比花娇,聪慧机灵,如今正是公公婆婆的心头忧呢,每日想着给她物色好人家。”
“哦?”皇后显然来了兴趣,“我怎么听说萧爱卿只有一个女儿啊?”
宗娴笑着道,“娘娘有所不知,此女乃是公公婆婆的亲甥女,自小丧父丧母,遂一直养在萧府,公公婆婆待她一直犹如亲生,情谊上与对萧郎和安妹妹是一样的。”
“还有这事儿啊……”皇后闻言喃喃,似在思虑。
“那孩子也是可怜人,武后时期家族被牵连,打入了贱籍,幸而我的婆婆即她的姨母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那不是问题,”皇后扬了扬眼,嘴角颇有意味,“身份是可以改的嘛,我看她和我表弟就很配。”
…………
萧府。
奢华贵气的马车停在侧门,神采飞扬的宗娴在丫鬟的搀扶下踏下马车,襦裙轻轻飘逸,身姿绰约,娉婷入府。
刚入府,一个太监迎头走来,见着宗娴忙问候,“哟,萧娘子回来了。”
“公公是来传旨的吧?有劳公公了。”
太监笑容满面,“恭喜萧娘子啊,贵府真是喜事连连啊!”
“这都是仰仗了公公您。”此人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宗娴岂敢怠慢。
“哎哟喂,折煞咱家了!”太监红光满面,笑着摇了摇肥硕的手,“那个……咱家先回宫了,萧娘子好生歇息。”
“公公慢走。”
宗娴看着太监消失在眼前,尔后笑吟吟入内。
堂内。
一屋子的婢仆大气不敢出,神色各异。
萧至忠坐在座上,桌上是一道明黄的圣旨,沉默不语,陷入沉思。一旁的陈环儿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面容煞白,大失神色。
谁都知道,方才的圣旨于萧家的每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宗娴走进来,瞟了眼面色苍白、柔软无力的陈环儿,对萧至忠福了福身,“父亲,儿媳回来了。”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宗娴点点头,面容上的笑若有似无,“这等天大的好事,瞧表妹高兴得六神无主的。皇后去了你的贱籍,从今日起,你被萧家收为女儿,成为中书令的千金。从贱奴到贵女,这可是飞上了枝头啊!”
无人接宗娴的话,她却仍旧饶有意味地盯着陈环儿。夫君离开时说,不准为难陈环儿,不要打扰最好,他会记着她的好。呵,嫁进萧家这几个月来,她宗娴看到她就差点儿绕着走了。
纵使她已经做到这般,也不见得夫君踏进了自己的房门一步。
许久,陈环儿挣扎着站起来,动了动嘴唇,声音出奇的颤抖苍凉,“我不嫁,除非我死。”
她颤颤巍巍地离开,像是逃往。
屋里除了一众婢仆,只剩下一言不发的萧至忠和面含笑意的宗娴。
“你倒是机灵。”座上的萧至忠终于扯了扯嘴角,抬眼看着她。
这个儿媳不简单,他暗地里观察她几个月了,不仅隐忍自持,还懂得深谋远虑。,。
第二百零五章 不忍抽掉你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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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日,陈环儿闭门不出。
是日,边疆传来消息,兵强马壮的突厥突袭,大唐兵将措手不及,突厥兵放火烧了粮草、放跑了战马,更甚斩下两名将领的头颅悬挂在帐外示威。
据说,萧平亦身受重伤,但坚守职责,丝毫不退缩。
入夜,萧府。
宗娴踏进陈环儿的屋子,四下环视了一周,若雪白瓷,暖床丝绸,朱钗玉器。呵,丝毫不逊于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室啊。
陈环儿坐在桌前,面色低沉,未抬头看她一眼。
身后两个丫鬟紧随宗娴,一步一步走进来,宗娴最终在陈环儿对桌坐下,抬起手,轻轻挥了挥手指。两个丫鬟垂首福身,默默退出去,离开时不忘带上门。
宗娴拿起桌子中央的茶壶,淙淙倒了一杯茶水,悠哉悠哉地饮了一口,“你心里的苦楚,我都理解。两情相悦,却劳燕分飞,真叫人唏嘘感慨。”
“一切难道不是拜表嫂所赐?别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陈环儿苦笑冷哼,声音些微沙哑,依旧不看她一眼。
“不识好歹啊,帮你抬了身份,连同你父母都去了罪名,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感恩戴德?”陈环儿终于抬眼盯着她,神色充满讽刺,“表嫂真伟大啊,心肠歹毒,诡计多端,如此虚情假意,一辈子都休想得到萧郎的心!”
面对唾骂,宗娴神色不改,仿若丝毫意,举杯轻轻吹着杯中滚烫的茶水,“萧平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呢。”
陈环儿一颤,屏住了呼吸。
“怎么?难道你没听说么?萧平已深受重伤,如今乃负伤应战,也不知道能坚持到几时……”
“你、你身为他的妻子,就如此满意么?”她睁大眼盯着她,满眼不敢置信。
宗娴轻笑,“我在意又能如何,他是死是活,萧家主母都是我宗娴。再说……他爱的是你,如今救得了他的也是你,我已然是一个局外人,心急有何用?”
“何意?”
“皇后娘娘已经发话,此番联姻,由圣上和皇后亲自主持。萧平的妹子成亲,作兄长的自然该回来参加此空前盛况。皇后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你若敢反抗,遭殃的就是整个萧家。”
陈环儿的心猛烈跳动着,涨红了眼,一时之间心绪难宁。
“萧平是否战死沙场,皆在你。”宗娴轻柔地摸着自己的小腹,将最后一句话吐出来,“萧家是否就此完蛋,他的亲生骨肉是否能存活于世,亦皆在你。”
话毕,宗娴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屋门啪嗒一声被外面候着的丫鬟打开,尔后,又啪嗒一声关上。
烛光闪动,映照在瘫坐在桌前的女子身上,明明是橘黄暖光,却生生燃起了一层冷意。
她有孩子了……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肤,细细血丝溢出,陈环儿面无表情,眼神极其空洞绝望……呵,她有他的孩子了……
如今只有她能救他吗?只有她能救萧家吗?
绝望感屡屡袭来,最终似排山倒海侵袭她全身……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起起落落,没关系,她早就习惯了。
…………
内堂。
“姨父。”
陈环儿声色冷静,面无表情地福身行礼。
热腾腾的茶水早已上桌,座上的萧至忠示意她入座。
“我潜意识里,你们还是总角小儿,岂料一转眼,你们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萧至忠轻轻扬了扬嘴角,面色颇为和善。
“我自小就知道,我一定会嫁给表兄。”
萧至忠点头,“你和平儿感情好,姨父姨母都看在眼里,你是个好孩子,与平儿郎才女貌。我知道平儿出征前允诺过你,待他回来,就把你收入房中。可惜啊……天有不测风云,你莫要怪平儿,平儿是有理想的人,自从来到长安,风风雨雨,他皆所向披靡。安儿过世,荆词离他而去……发生了那么多事,信念早就是唯一支撑他的东西。没了理想,他会死的。”萧至忠双眸深邃,颇为动情,怔怔盯着陈环儿。
陈环儿垂着头,一言不发。
她知道,萧平带兵出征是自己请愿,他立功心切,渴望早日受到重视,这就是他的理想和信念。
他与萧安、荆词背道而驰,在长安的总总,她都看在眼里。
萧平之所以一直追随自己的父亲,无非是他自小的愿望就是被朝廷重用,为国效力,成为自己的父亲那样受人敬仰之人。
这是他二十年来活着的意义。
她怎么忍心抽掉他的灵魂?
“环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在这个世上,没有谁是谁的归宿。命里的悲欢痛痒,都得自己承担。
每个人都是生命长河里的一个个浮萍,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