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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筎院的丫鬟说主子出门了,去了长鹊楼。
杨钰沛想着既然出门了就算了,正欲离开,便看见匆匆忙忙折回来的芳年。原来是芳年忘了带主子的披风,现在日头正盛不冷,就怕主子玩晚了,日落后定会寒冷。
芳年见是二娘子,颇为欣喜,想着今早主子才念叨完二娘子。
“四娘去了长鹊楼,四娘今晨还念叨许久未见您呢……”
“想来我也许久未出门散心了,我同你一块儿去吧。”杨钰沛闻言心情尚好,在王府闷了一整个冬日,着实枯燥。
…………
结果,到了长鹊楼,发现荆词乃与人有约。
荆词正与一男一女言笑晏晏,说话时眉飞色舞,举止亲昵熟络,一看便知是关系极好的友人。
“不请自来,看来我来错了。”杨钰沛淡笑。
“哪有的事,来得正好,”荆词见是二姐,开心还来不及呢,“来,我同你们介绍。二姐,这俩位是萧御史家的郎君和娘子,和我自小一同长大的伙伴。萧平、萧安,这位是杨府二娘子,当今的太子妃。”
荆词是喜欢这样的,将二姐介绍给萧平、萧安认识,使他们更了解自己现在的生活。
萧平、萧安起身,毕恭毕敬地行礼。
杨钰沛亦以礼相待。
双方却不禁互相打量,想知道荆词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
杨钰沛见那兄妹俩灵透真诚,与荆词颇为亲昵,既是荆词一同玩到大的人,想必品性还过得去。
萧氏兄妹则觉得荆词这三姐国色天姿,气场亦足,不愧是太子妃,未来的国母,只是让人难以亲近,怕是不好处。
仅看了几眼,双方心里都有了答案。
“荆词的笄礼没完成,真是可惜!”萧平说回方才的话题。
“一个仪式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的不是仪式,而是我们一同见证那个时刻,”萧安颇感遗憾,“我行笄礼时你都在,但你及笄时却……我还心心念念等你及笄呢……”
“补办一个不是不可以。”杨钰沛道。
“补办?”其余仨人异口同声。
“如荆词所说,笄礼只是一个仪式,关键是亲近的人聚在一块,倒不如就补办个礼仪,一起吃个宴众人聚一聚乐一乐好了。”
杨钰沛此话一出,倒是让萧氏兄妹些微讶异。看不出,原来这有这冰肌玉骨、倾城之貌的太子妃是喜欢烟火人间之人。
“可是去哪办好呢?总不成在酒楼吧?”
“去咱们府上吧阿爹阿娘主持。”萧安兴奋地提议,阿娘喜欢荆词,将荆词当干女儿看待,阿娘主持准错不了。
荆词听了,刚想应声……
“不妥,”萧平一口否决,神色颇为正经,“荆词现在已是杨家的人,在萧家补办笄礼不妥,只怕恼了杨家,而且……”
而且阿爹似乎对杨府不甚有好感,到时两家因此生了嫌隙怕不好处理。
“嗯,也对。”荆词轻咬下唇,神色略为失落,笄礼若是由萧婶婶主持,该有多好。
“去卫王府好了,”杨钰沛道,“反正元宵节过后就要搬到东宫,倒不如趁现在好好乐呵乐呵。”她是太子妃,现在府上都由她管着,没人敢有意见,且现在长姐还在胡府,没有多余的心力管杨付的事。
“好吧。”反正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笄礼,只是好友们聚在一块亲近罢了。
杨钰沛点头,“你们说哪日好?”
“初四好,恰巧荆词生辰在初四。”
“嗯,初四好。”
“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你可把友人都叫来,咱们在内堂举行。”
“好……”
…………
正月初四乃后日,一转眼便到了。
卫王府内堂,丫鬟们进进出出忙碌得紧,蕊儿在一旁指挥,几案、席子如何置放,缺了醴酒还是香炉,观礼者的坐垫够不够。诸人皆忙得不可开交。
沐浴室。
青女为荆词穿上采衣,青丝如瀑,面容素净,宛如白莲,星辰之目添了一份别样意味,比十五岁少女多了一丝隐隐深沉。
一切准备就绪,荆词移步至内堂东边的耳房等候。
“不是说一切从简吗?怎还有这些礼仪?”
从她沐浴到现在,只有青女一人在她身边。二姐、三姐、萧平、萧安以及芳年皆未露脸,她便知道这笄礼肯定大张旗鼓,她原意只是好好聚一聚,介绍姐姐们和萧平、萧安相互认识即可。
“这些都是按二娘子吩咐做的。”
片刻,一婆子来传,青女便随同荆词走向内堂。
入了内堂,荆词吓了一跳。
这陈设完全按照礼制置办,婆子们托盘中呈的礼器,包括诸人的座次,西侧是三姐和萧安,观礼席位是萧平,甚至还有钱之语、薛崇简、李隆范、李隆基,大家皆微笑着看着她……
他们怎么也来了?
荆词将目光转向正座,正座上坐着太子李重俊和二姐太子妃,主宾位是……萧婶婶。
“萧婶婶……”她情不自禁叫了出来。
萧母一如既往的端庄优雅,面容有许些喜色。
“荆词及笄,说什么也得我来主持。”萧母眉目间尽是柔和。
荆词蓦地鼻酸,半年未见的萧婶婶,这回终于见上面了。
“在王府,我和太子妃可就算是小姨子的长辈了,”座上的李重俊笑,“恰好我这几个弟兄来府上拜访,我就顺道邀请他们一同来观礼,算沾沾喜气。”
乐声随即响起——
荆词不禁露出笑颜,发自心底里的开心。
她参加过萧安的笄礼,知道礼数,于是向众宾客行礼,接着跪坐到笄者席上,由西侧的三姐和萧安为其梳头,俩人细细为她梳着一头乌黑细密的长发。
萧母起身,太子与太子妃起身相陪,萧母于东侧盥洗双手,然后从婆子手中接过手帕擦拭干,转身与太子、太子妃相互揖让,尔后各归各座。
荆词梳好发后,萧母上前,高声吟颂:“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接着,萧母跪坐,为荆词盘发加笄,然后回到原座。
杨薇娍为荆词正了正笄。
荆词起身,众宾客起身作揖恭贺。的,、、,,、、
第七十八章 佳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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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薇娍与萧安随同荆词再次入东侧耳房,换上一身素衣襦裙。
复入内堂。
荆词向宾客展示了一圈,便朝萧母跪拜。
此拜本当是向父母跪拜。父母,萧母对她有恩,这一拜,理应面对萧母。萧母掩面,不禁红了眼眶,心中感慨万千,自小看着长大的小人儿,差点成了刀下亡魂……
荆词起身后复坐到笄者席,萧母再洗手,擦拭干,接过婆子托盘上的发钗,坐到荆词跟前,高声吟颂:“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萧安为其摘去发笄。
萧母跪坐,遂为其插上发钗。
第二回与第一回一致,宾客贺过礼后,荆词回耳房换曲裾深衣,入内堂后,复拜,表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
第三回与第一二回同,萧婶婶洗手后接过钗冠,高声吟颂:“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换过钗冠,进耳房换大袖礼服,出来后,朝挂图行拜礼,三拜,表传承文明与报效之心。
婆子们撤去多余陈设,在西侧摆放醴酒席。
萧母揖礼请荆词入席,婆子奉上酒,萧母接过醴酒,走到荆词的席前,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荆词行拜礼,接过醴酒。
萧婶婶按照礼数回拜。
荆词入席,将酒洒到地上作祭酒,接着持酒象征性地沾了沾唇。她
动作甚是优雅从容,极具大家风范,令宾客赏心悦目。荆词尔后起身离席,萧母与之相向而立,为其取字,曰:“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清嬨甫。”
清嬨,这是萧婶婶为她起的字啊。
荆词笑,恭敬地答:“荆词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接着向萧母行揖礼,萧母回礼,且复位。
荆词接着向宾客一一行礼答谢,宾客们亦还礼。
直至此时此刻,她才觉得自己当真是大人了。
一一行礼拜谢毕,李重俊与杨钰沛起身。
尔后,“礼成——”
荆词瞧着一屋子人,二姐、三姐、萧平、萧安、萧婶婶,都是温暖她的人,因着她们,她才觉得在长安不那么艰辛,如今还为她营造热闹,心里真是暖极。
她徐徐退回东侧耳房。
观礼的都是年轻人,故而开宴畅谈是自然的。
丫鬟们依次搬上几案,一一呈上餐食瓜果……
“一直觉得小姨子是孩子,方才一系列的礼仪下来,还真让我觉得有了成人的样子。”李重俊笑着道。
“我和萧安的坚持是对的。”杨钰沛颇为得意,对于荆词的笄礼,她还是想好好张罗一番的。
李重俊笑着拍了拍杨钰沛的手背,“太子妃有远见。”
二人相视一笑。
“我真有幸,参加了杨四娘的笄礼。”李隆基道。
“小妹有三郎观礼,是小妹的福分。”
“一家人,不必客套。”李重俊大手一挥,一个是往来密切的堂兄,一个是与自己心心相印的女子,大可不必来虚的。
餐食果酒已上案,能亲眼瞧着荆词行笄礼,杨薇娍亦是欣喜的,且今日总算见到了她一直提起的好友,萧平与萧安。她瞧着这俩兄妹虽健谈,但性子都略微深沉,本还有点儿担心,但转念一想既然对荆词是真心坦诚,也就罢了。
“听闻你是荆词在潭州时认识的钱家娘子。”旁桌的钱之语冲她微微一笑后,杨薇娍首先挑起话。
钱之语嫣然一笑,“是的,我叫钱之语,不知娘子是……”
“我是荆词的三姐,我叫杨薇娍。”
“杨三姐姐好,”钱之语卖乖,“方才我还在想,是哪家的娘子气质这般出尘呢。”
“呵呵,叫我薇娍即可,我瞧着你我的岁数不相上下。”
这钱之语倒不错,神色言语都舒坦爽朗。
“好咧。”
不时,荆词换了衣裳出来,加入大伙儿的宴席。
“荆词,”钱之语冲上前,欢快地道:“这是我为你备的及笄礼物,你瞧瞧喜不喜欢。”
“之语,谢谢,”荆词接过锦盒,轻轻开启,竟是一面金银双鱼镜,双鱼乃由金银薄片所制,镶嵌到铜镜上,做工精致细腻,“真美……这般精致贵重,一定是你的心爱之物吧?”
“我也是前段日子才得来的,本打算送给阿娘作生辰礼物,但恰逢你笄礼,就先送给你了。”
“谢谢,竟把为你阿娘准备的礼物送给了我。”荆词为之感动。
钱之语嘻嘻笑道:“客气什么,这可是我第一次参加你的生辰,且还是及笄,自然得看重了。”
“荆词,喏。”萧安走到她前面,将一条形锦盒递给她。
“看你那么神秘,害我期待好久……”荆词接过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一边道。
锦盒打开,一只镶红玛瑙的蝶恋花步摇出现在眼前,六朝而下,花式纷繁,贵气又不失华丽,关键是做工,岂是一个精致了得,足以与贡品相媲美。
“这也……太奢华了吧……”她不禁惊呼,此步摇于她这年纪太过奢贵厚重。
荆词小心翼翼将其取出来,指尖轻轻转动……
一行镌刻的小字在步摇上露了出来……
“空园歌同酌,春日赋闲居。”
荆词嫣然一笑,“这是我们儿时念的诗,原诗是‘空园歌独酌,春日赋闲居’。”
“那时你不明白此诗句是何意,我便为你解释,结果你举一反三,说此诗句正如你我,在花园里畅快游玩,叫‘同酌’才对。”
“你还记得,”荆词甚是兴奋,八年前的事了,“不过有点儿可惜,我现在戴的话似乎太成熟了。”
“我可不是送你现在用的,等到你成亲之日再戴,将它戴着上花轿。这只步摇的纸样是我亲手所画,工匠足足打坏五只才做出我要的样子,耗时一年。”
荆词笑着,眸眶湿润而亮晶晶,“看你藏着掖着的,就知道今年的礼物会不一般。”
萧安及笄之时,萧母将嫁妆中唯一的步摇送予亲女儿,荆词小小的眼神里透露着无限的羡慕,这些萧安都都看在眼里,故而从那时起萧安就想着,等到荆词及笄时她专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