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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次莫要再这样……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躺在那里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受……我宁愿,我宁愿你从头到尾都不救我……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明明,明明是我的劫数,国师都告诉我了……”
她的话没说完,却被宿梓墨骤然推了开来,她一愣,喉间一哽咽,对上了宿梓墨严肃而冷静的视线。
“阿墨……”
“这种话,以后莫要再让我听到了这样的话了。”宿梓墨一字一顿,周身的气势霎时凛冽得很,他凝眸望着穆凌落,“是你的劫数又如何?你是我的妻子,我护着你,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何况,你现在还是我孩子的母亲!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那样庆幸过,我当时有好好的护着你。”
“阿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你被掳走威胁我,本来就是因为我的关系,因为皇兄的原因,你不过是被牵连进来的人而已。若是要说抱歉,也是我来说。”宿梓墨抬起手指,替她擦了擦眼泪,指尖薄薄的剑茧擦过她柔嫩的脸颊带来淡淡的刺疼。“你从来不需要跟我说任何客气的话语。下次再如此,我就要生气了。我用命护着你,是因为你值得我这样做,明白吗?”
穆凌落怔了怔,脸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有些痒痒疼疼的,她的脸和眼眶都慢慢地红了起来,半晌,她别开了脸,垂下了眼眸,低低地道了声,“嗯。”顿了顿,她咬了咬唇,“但是,你下次不许再做这种把自己置身危险中的事。如你所说,你护着我是理所当然,可我也是会担心你的,我是你孩子的母亲,你也是我孩子的父亲。”
宿梓墨愣了下,旋即他微微地扬了扬唇角,轻轻道:“嗯。我们以后是要当父母的人了,当然要保护好自己了。”
他替穆凌落把发丝别在了耳后,“我其实很高兴的,阿落,真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过,谢谢你。”
他其实一开始就知道那算得上是一个劫数的,国师很早就提醒过他了。他一直都有好好地注意的!无论,她怀没怀他的孩子,对于他而言,她都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不能离去的存在。
哪怕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做那些事,哪怕是死了也没有遗憾的。
“这次的事,与三皇兄脱不了干系。母后和皇兄都说,要给你讨回公道。”穆凌落帮他盖好薄被,见得连翘端了药进来,她接过后,就舀了一勺子药汁,吹凉了送到了宿梓墨的唇边。
宿梓墨饮了口,眉尖微微地蹙了蹙,“这事不必劳烦母后的,我自是可以……”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可以不可以的?放心吧,就算母后不动手,三皇兄这会也是栽了!”穆凌落微微地勾了勾唇。“毕竟,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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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2章 义恩公府()
因为德文帝的寿诞将近,所以整个京城原本是喜气洋洋的,但偏偏这样的日子里并不宁静。似乎,连上天都不愿让德文帝过个安生的生辰一般。
寿诞前一天,现任新科状元卓景然在府衙击鼓鸣冤了,状告的不是别人,而是义恩公府的义恩公。
这位可是当今皇贵妃的亲弟弟,因为皇贵妃得宠,被封为了义恩公府,整个家族的人都顺势就鸡犬升天了,在这京城的名声可是比之皇后的本家荣伯公府还要响亮一些的。
可以说,京中有人可以不知道荣伯公府,却是万万不能不知道义恩公府的。
此刻,这位状元郎竟公然状告义恩公府,当下京兆尹只觉得这是个烫手山芋。
要知道,而今皇贵妃和云王都是如日中天的,就是连皇后和太子都避其锋芒的,深得帝宠的。他们一个小小的京官,哪儿敢去管这等大事!
原本,京兆尹是想要推一推的,或者是道一句自己处置不了。以往义恩公府不是没惹出过人命官司的,仗着府大都是自行解决了,京兆尹都是不管的。
但偏生,这位是状元爷,而且在皇上跟前也是颇有美誉的,据说给的差事都是极好的,是做重点培养的。而且,现在这位推也推不开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带了太子宫中的令牌,这也就是很明明白白地说,这其中是有太子授意的。
这若是往深里说,那就是与夺嫡有关了。
京兆尹只能算是京中的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现在是左右为难。最后无法,只能上交案子给刑部,刑部上交大理寺,这一层层最后直接就到了德文帝案前了。
德文帝之前早就知道了这事了的,也是拿到了这其中的一些案卷。但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处置,卓景然先行就去击鼓鸣冤了,这就是大告天下了,甚至连外使都知道了。
他若是这下还包庇皇亲国戚,那就是他的帮亲不帮理,难免就落个昏聩的名声了。
德文帝原本只是想安安静静地过个生辰,却没想到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烦心事。
这下,他是连生吞了人的心思都有了。
可没法子,他只能把人给提到了跟前来,因着案情牵涉过广,这其中请来的就有不少人了。
如今可是个好时机,穆凌落原本身上就没重伤,这下也顾不得旁的,亲自前来了。倒是宿梓墨也想来,却因着身体的缘故,只能留在府中,一切就等穆凌落转述了。
这件案子牵涉的是十六年前义恩公府污蔑当时荣极一时的上官家牵扯到当年的三皇子夺嫡一事,被污蔑结党营私,私收贿赂等罪名,因着德文帝登基,他们全家被暂时收押,可是却还没来得及提审,上官家的几名主事男子都畏罪上吊自尽了。
这在当时还颇叫人唏嘘的。
当初,只卓景然一人叫家仆救出带走,前往了安榆县,才得以安然存活到如今。
现在,他就是来翻案的了。
毕竟是陈年旧案了,知情人并不算多,但要是巡察蛛丝马迹,却还是有的。
而今,卓景然不但带来了证据,还搜集了一些义恩公府这些年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罪证,一一呈现在了德文帝的跟前。
德文帝随手翻了翻,他案前的情报收集得比卓景然还要周全,这些他也早已看过,可他现在心里很是恼怒:“所以,你就是上官景然?你现在是要替你上官家翻案,就这些了?”
卓景然一愣,实在没料到德文帝竟然说得如此的轻描淡写,他咬牙,俯首磕头道:“是的,皇上,我们上官家一百二十一的性命当时一条都没逃过。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微臣不服,只求皇上主持公道!而且,不止是这些证据,微臣也是人证!”
义恩公心里其实很是惶恐,他没想到当年还有小老鼠逃出,此刻还来寻仇了。但看现在的架势,德文帝似是站在自己的这边的,而且他宫里可还有个亲姐姐当皇贵妃的,霎时这底气也是足了。
“皇上,这简直就是冤枉啊!臣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万万不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当初的案子现在都能查出来,明明就是上官一家心里有鬼,这才会畏罪自杀,当初主审的可不是臣,这就算再如何,也是不能怪不到臣头上的啊!臣不知道状元是受了谁的指使,才会这样空口白牙地污蔑臣!臣一片丹心都是向着皇上的啊,还请皇上明鉴!”义恩公委屈地喊道。
“你胡说!我如何污蔑你?我祖父和父亲做事素来光明磊落,为人高风亮节,何以会做出这种龌龊之事?当初,明明是你买通狱卒,让他们把我祖父他们吊死狱中。”卓景然咬牙,他到底是个书生,一心读的圣贤书,就算是心里再如何想破口大骂,但却也是隐忍住了。
“这外头光风霁月的,里面如何的肮脏龌龊,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你辩解有什么用?再说了,你看到我买通狱卒了么?你看到我让人把他们吊死了吗?没有是吧!你现在随随便便地一说,就凭着你上官罪臣的身份,你想如何编排就编排,不过是目的到底是为何,恐怕只有你那幕后之人才知道吧?”义恩公冷笑。
穆凌落听着,不由略略地扬了扬眉,此刻义恩公这字字句句地针对东宫,倒是弄得宿玄傲不大好出头了。
“父皇,我曾听说义恩公是个很有趣的人。以往我还不明白,而今算是看懂了。这满京城的世家中,恐怕也只有义恩公说话如此地直率了!”
“宸王妃谬赞了。”义恩公不解其意,却还是回了句。
“不然,这样无耻又无赖的话,他是如何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这说得好听了自然是直率了,说得难听些就是脸皮厚。”穆凌落说着,眨了眨眼,“哎呀,义恩公对不住了,你也知道,我是乡下来的,这见识浅薄,说不出好听的话来,还请见谅了!”
第1203章 真正的原因()
这话说得没诚意,义恩公自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穆凌落是帮着卓景然说话了。
而且,经过穆凌落这一提醒,他突然就想起来了,他们两人似乎都是从安榆里出来的,指不定两人就有些私交了。
瞬间,义恩公脸色微变,“宸王妃这话何意?我自问没有得罪王妃,王妃这般恶言相向,却是为何?就算是再如何相帮状元郎,但这里可是在陛下的跟前,你还是莫要太过狂妄。”
“狂妄?”穆凌落闻言,似是觉得好笑,她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狂妄的到底是谁啊?我也很是好奇。”她慢慢地沉下了脸来,“我虽不是京城长大的,但关于上官大人光风霁月的美名,我却也是略有耳闻的。若是说上官大人会收受贿赂,我倒是宁愿相信,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出来,天上会落下红雨来。义恩公莫非说谎都不打草稿的么?”
“这是圣上裁决的,可不是我。宸王妃此言,可是质疑圣上的圣裁?”义恩公厉声道。
“据我说知,上官大人的案卷上并没有写上父皇的裁决,一切不过是按照规矩而行。上面虽说上官大人一家是畏罪自杀,可却并不是父皇判的。义恩公又是何意?是欺我一介女流,不懂这些么?”穆凌落慢慢道,“而且,父皇从头到尾,可都没有说上一句。义恩公,何必着急呢?”
穆凌落转向不做声的德文帝,福了福身,“父皇英明神武,我想,定然是有圣裁。就算是时隔十六年,真正的案情总归是有重建天日的一天的!”
德文帝闻言,微微地眯了眯眼眸,手指摩挲着手里的案卷,“这上面是写了个清楚,而今人证物证倒是也有。义恩公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倒是能说说。”
义恩公见德文帝似是还站在他这边,他兀自得意地看向穆凌落,“皇上,诚然如微臣刚才所言,微臣根本毫无理由去陷害上官家。毕竟上官太傅只是一名太傅罢了,陷害他对微臣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了。”卓景然说起这个,眼底就浮起了愤恨,文雅清秀的脸上满是恼怒,“因为,你们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什么理由?”德文帝听着倒是觉得有趣了。
义恩公见得卓景然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暗暗道,莫不是当时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是有关当年紫妃娘娘的。”卓景然提道,“我祖父和父亲他们之所以遭了义恩公府的陷害,不过都是因为当初我祖母收留了一名从东宫逃了出来的宫女,她原本是紫妃娘娘宫里的一名粗使丫鬟,因着她……”
“你胡说什么,什么粗使丫鬟?”义恩公心里一跳,连忙跳了起来,打断了卓景然的话。“你可真是能瞎掰,连……”
“住嘴。”德文帝骤然呵斥道,斜睨了义恩公一眼,“让他继续说。”
“皇上。”义恩公心慌,但对上德文帝的视线,身侧的手都不由紧紧地握起了。“可是……”
“义恩公,你慌什么?方才你也说了,你没做亏心事,那就不必害怕了。既然觉得是瞎掰,那就听上官状元的话再说!”穆凌落截断了他的话,“而且,我也很是好奇,是关于母妃的什么事。”
卓景然飞快地道,“因为她当初受了皇贵妃娘娘的指使,向紫妃娘娘透露了关于她娘家人遭人陷害而逝的消息,而没过多久,紫妃娘娘就在宫中病逝了。这位宫女很是惶恐,因为皇贵妃娘娘有意要灭口,她用了办法才逃了出来,结果没想到在遭刺杀时遇上了我外出进香的祖母,反而被救下了。那位宫女感恩我祖母的相救,就托盘告知了,没想到却给我们全家带来了灭门的灾祸。我祖母救下她不过两日,我们全家就因为那莫须有的罪名被判下了牢狱。当初因着我祖父是帝师,更是遭受了先帝期间的三皇子一党的打压……而后,就是皇上您知道的了。”
卓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