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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儿臣先去把这里清理,母后先稍等。”宿梓墨说着,就要前去把德仁宫的叛党都处置掉。
徐贵嫔见得他竟然不进去救人,还如此老神在在的,顿时都瞪眼了眼。但她此时也不敢去触宿梓墨的眉头,毕竟现在的他太可怕了点,她根本就不敢多说两句,只能咽在了肚子里,想着若是德文帝大难不死,以后总归是有机会给他们上眼药水的。
而正在这时,门却骤然打了开来,一道人影飞速地冲了出来,竟是朝着皇后的方向掠去。
众人自然是认出那是宿心临,顿时那些个嫔妃都吓得屁滚尿流,立刻跳了起来,一个个使了吃奶得劲儿,奔得离皇后远远的。
皇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却见宿梓墨去而复返,他瞳孔骤然一缩,担心宿心临对皇后不利,他立刻挥剑迎击。
宿心临见到来人是宿梓墨,想起过往那些事,顿时眼眶一红,霎时心底就仿似被什么咬了一口,冷笑了一声,“哦呀,果然是你。宿梓墨,每次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反感,知道为什么吗?”
他原本已经暗淡了的战意,此刻不由又涌了起来。
如果说整个京城里,他最嫉恨的人是谁,大概是宿梓墨了,没有之一了。
他无法去嫉妒太子宿玄傲,他也不会去妒忌宿云鹤,但是,唯独宿梓墨是最让他反感的。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让这个人死去。
宿梓墨抿了抿唇,并不接话。
“为什么你要活着,为什么大家都死了,你却还活着呢?东月要你死,你却还是活着?西凉要你死,你却还是安然无恙?宿梓墨,你到底是个怎样的怪物?怎么用了那么多的计策,你却还是能够安安稳稳地站在这里,我废了那么多的心思,却都成了笑话?你就不能乖巧点,不能懂事点去死了么?”宿心临低吼道。
第1537章 他的选择,一剑()
宿梓墨听着,初始还没觉察出什么,待到后来,他才骤然反应过来。
“东月,也是因着你的缘故才会提出那般的条件?”
当初东月就议和提出过,要宿梓墨的性命为交换百年的和平约定。当时,朝廷里分为两派,若不是宿玄傲以性命相保,何以能够有今日。
但是,宿梓墨是真没料到,这其中竟然还有宿心临的一份力。
西凉的事儿,他其实早就猜到了。宿云鹤虽然也素来有野心,但却不及宿心临计谋多端,怕都是宿心临所算计,最后事情揭破,却也是宿云鹤来顶罪。
其实,一直以来,宿心临都是隐在幕后,看似从不参与,但却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宿心临而今情绪却已经很不稳定了,他冷嗤了一声,“不然呢?可是,你的命却总是那么的大,真是叫人不快。我做了那么多,却不能伤你分毫。”
宿梓墨挡住他的攻击,蹙眉:“我自问与你从不曾结怨,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
他跟宿心临真的没见过几次面,更是话都极少说,按理说不该存在这种仇怨,但是宿心临面对着他的时候,那如有实质性的愤恨,实在是让他觉得费解了。
“陷害?”宿心临冷笑。
刀剑相击,在暗夜里泛起淡淡的火光,那清脆的声响更是让那些旁观的嫔妃们吓得连连后退,不敢挨近分毫的。
大雪沸沸扬扬,寒风凛冽,地面早已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树枝的枝桠都叫厚雪给压弯了腰。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陷害你?宿梓墨,你是什么身份,什么人?竟然能够劳烦我去陷害你?”宿心临此时早已没了以往地温文尔雅,他通身上下都是尖锐的尖刺,仿佛一只竖起了全身刺的刺猬,言辞都变得格外的富有攻击性:“你占了多少便宜,如今却还敢这般的无辜。滚开!”
若是论剑术,宿心临哪儿是宿梓墨的对手,一个是在沙场磨砺多年的,浑身上下都是血腥煞气,一个虽不是养在深闺,但却也养尊处优的,哪儿是能相提并论的。
不过是片刻,宿心临就已然是处在颓势了,两人间的胜负已分。
而这,简直是比直接给宿心临扇耳光还叫此刻的他难受的。
他一心想要在皇后跟前胜过宿梓墨,但是,现实却总是这般的残酷,他根本就比不过宿梓墨的。
若是以往,他或许不会有这样的好胜心,可是此刻,心境却是完全不同的。
但同样的,也不想在此刻败得那般的惨烈。
宿梓墨只觉得眼前一晃,就见宿心临竟然骤然收剑回身,朝着皇后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他呼吸不由一窒,眼神骤然一凛,猛地就朝着那边追去,厉声喝道:“宿心临,你要做什么?你若是有事尽管冲着我来,别动母后!”
皇后从来没觉得时间像这一刻那般的冗长过,她能够清晰地看到宿心临朝着她冲来,眉眼间是难掩的戾气。
她以为,宿心临是想要她的性命的。
然而,一柄剑在宿心临靠近她前的那一刻,骤然穿透宿心临的胸口,那雪亮的剑尖透胸而出,流着潺潺的鲜血,旁边是女子的尖叫声,但是皇后却愕然住了。
宿心临瞪大了眼,他似是丝毫都不意外这样的事态发展。而随着宿梓墨抽剑,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往前扑去,恰恰地扑到了皇后的鞋边,他手里的利器也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宿梓墨原本只是想逼着宿心临回身回击,却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发展。但他也见多了这种场面的人,故而脸色都不曾变一下。
在他看来,宿心临是想要谋反,那么定然是要被拿下的。
虽然,他最后动了手,而且对方也是手足……但,宿梓墨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错。
他想要护住的是他的母后,仅此而已。
然而,宿梓墨也清楚,宿心临其实是可以躲开的,但他也不知为何他会如此,一直倒是也有些……愕然和震惊。
宿心临只觉得心口凉得厉害,也疼得厉害,但他的注意力此时却集中在了地上那双脚上,昂贵的宫装上是繁复的暗纹,熏着淡雅的熏香。
他张嘴,唇角就蜿蜒出了一道细细的血迹:“母后……母后……”
皇后怔然地望着他,见得这个温雅的青年眉眼间的厉色全数褪去,余下的却是那柔和背后的悲凉和隐隐的脆弱,就仿佛,眼前的并不是个青年,而是当年那个会怯生生躲在柱子后偷偷看着她的小少年。
皇后仿似被蛊惑一般弯下了腰,替他擦去唇边的血迹,“嗯,我在的。”
宿心临闻言,唇角轻轻地挑起了一抹满足的笑意来,“母后……母后,儿臣其实……其实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您的,您……您信我可好?儿臣伤害谁都不会伤害母后的……”
皇后看着他这般模样,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个俊美仿似神祗的青年只仰头望着她,眼底是她以前很是熟悉的孺慕之情。
但是,他方才的残佞冷酷的模样还在眼前徘徊不去,如今这般的举措,让皇后有些恍惚。
“母后,母后是不信儿臣么?”宿心临勉强爬了起来,爬到皇后身边,鲜血从他的胸口汹涌而出。
“你先别动,你的伤……”皇后看着那血,不由蹙紧了眉头,顿了顿,她似是下定了决心,扬声道:“阿墨,去让人请个太医过来,快!”
宿梓墨自然看出此时地宿心临并没有杀意了,他犹豫了下,耳边再次响起了皇后的催促,他只能点了点头,唤了个侍卫过来吩咐。
宿心临闻言,脸上却浮起了淡淡的笑意来,他拉住了皇后的手,低声道:“母后,不用了……儿臣的身体儿臣自己知道……不用叫太医了,儿臣就是想跟母后说说……说说话而已……”
他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来,哪儿还有生还的余地。比起之后的裁决,如今是他的选择,倒是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1538章 你就是你()
宿心临向来是这样强势的人。
比起被人裁决,他还是想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这一生,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至少,他想最后由自己来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的。
皇后蹲下了身,指尖触碰到他鲜红的血,指尖都觉得灼烫得厉害。“你这又何必呢?好好儿当你的誉王,不好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儿?”
到底是自己曾经带过一阵子的孩子,而且宿心临又没有自己的母妃,当初那阵子也是极为粘她的。
皇后恍惚间还能记起,当初这个孩子刚到梧桐宫的时候,每日里都害怕得睡不着觉,还需要她来陪着。
宿心临闻言,微微地扬了扬唇,“儿臣不想当誉王,也不想当藩王,更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去藩地,那里太荒凉太孤寂了……那里没有母后,儿臣一个人真的很害怕的……那里的人都跟豺狼虎豹一般,每个人都恨不得吃了儿臣,儿臣当初真的很惶恐,很惶恐……儿臣真的很想母后,母后一直都护着儿臣的……儿臣还记得……咳咳……”
他低声地咳嗽着,一口血从喉间涌出,染红了他苍白的唇角,“儿臣并不想走的……”
时隔多年,宿心临终于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这些话他都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
“儿臣最是害怕黑夜,也最是害怕雷雨夜,所以每次我都会想到母后……以前都是母后陪着我入睡的,您会给我唱安眠曲,会温声细语地安抚儿臣……在藩地的时候,只有儿臣一个人……”
他还记得有一次雷雨夜,哪怕是德文帝来了,皇后却还是因着要顾着他,所以一直陪了他一整夜。
这些都算是几不可提的小事,却温暖了宿心临半辈子。
皇后不由愣住了,她实在没想到,当年提早让宿心临封王离京竟然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良久,皇后才低声道了句:“对不起……我……我没想到……”
“您不需要跟儿臣说对不起的……从来都不需要……而且这都是国师做的不是么?是他提议的,让我年少封王,离京远去的,都是他的错啊!”宿心临提到国师倾染,眼底也没了开始的愤恨了,反而显得格外的平静。
皇后一怔。当年国师提起这事的时候,她其实当年阻止过的,但是,国师一意孤行,德文帝当时还需要仰仗国师,自然也是应允了他。或许,德文帝也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答应了这个提议的。
当时的宿心临实在是太过年少了,那还只是个少年而已。突然离了熟悉的京城,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那里还有豺狼环绕,一个小少年如何存活?
虽说那是皇子,但是那样的地方,天高皇帝远的,哪儿会看重这个?
皇后越是想越是愧疚,她抬手搂住了宿心临,低声道:“对不起,真的是母后对不住你。当年……母后拦不住的……母后没想那么多,母后只以为那样对你也好……没想到,却反而害了你……对不起。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宿心临靠着皇后,鼻尖是她身上的熏香,他忍不住地弯了弯眼眸,眉眼间是惊人的俊美,“我还以为,母后并不喜欢儿臣呢……比起儿臣,母后更看重宿梓墨。这样就好了,能够得到母后这句话,儿臣真的很满足了。”
他做了那么多,对宿梓墨也不过是因为嫉恨罢了。
同样年少失母,同样年少养在皇后的跟前,比起那时候孤僻刁钻的宿梓墨,他觉得自己更好养一些的。
所以,他不理解,为何是他被放弃了,为什么是他被送走……为什么他回京后,皇后看他的眼神都与以往不同了,那么多那么多的话想要问,最后却都只凝聚成了一句这样就好了。
他对德文帝素来没什么太大的期盼,大概是年少的时候失望得太多了,但是,皇后却给了他温暖,就像是给掉落在井底的人一根救命的绳子。
所以,他可以不理会德文帝。但是,却无法面对皇后的忽视。
他这样努力地变得优秀,变着法子的脱颖而出,也不过是为了让皇后赞他一句而已。
他不是皇后亲生的孩子,所以比不得太子宿玄傲,所以他最后也只能跟宿梓墨比一比,跟宁珍大公主比一比。
宁珍大公主视皇后的真心为草芥,那他就帮着皇后,算计着皇上把她给废了,把她驱赶出京。
宿云鹤母子狼子野心,对皇后大不敬,他就用着计谋,把他们都给诛杀了。
唯独宿梓墨,他最是无法容忍。
他原本以为,皇后会念着他的,所以他一直都不曾娶妻,只盼着能够娶皇后族里的女子,最好是皇后给他安排的。可是,皇后的族里除去已死的萧蝶舞,只余下个柳凌落。
那是皇后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