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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霜降的肠胃慢慢习惯了面包和通心粉后,很少才会用T锅煮一次米饭,因此那两个碗用到的机会不多,平时她索性收了起来。她准备回国的时候仍旧带回家,这样,她妈妈买的那套餐具还能再次成套。
许霜降拿着碗回到厨房,里头多了一个人,就是她暗暗钦羡的漂亮男生麦修斯。
他靠着操作台,一手拿着托碟,一手端着咖啡,低头正要啜饮。他面前的灶台上放着一只平底煎锅,一块黄油正在滋滋地融化。
“嗨。”许霜降硬着头皮主动打招呼。
“嗨。”麦修斯绽开笑容。
许霜降特地围着中间的灶台区,从他对面的通道绕到摆放粉碎机的位置。
“许,要不要来杯咖啡?”四五步外,麦修斯拎着咖啡壶礼貌地问道。
许霜降连忙摇头谢绝:“不,谢谢,我有。。。。。。”她望着她弄的那份酸奶糊糊,一时想不出怎么形容,只好讪笑道,“酸奶。”
第020章 对远方的好奇()
麦修斯微微一笑,没再勉强,他放下咖啡,开始煎牛排。
许霜降半侧着身,专心地将她的酸奶糊糊倒到碗中,又倒了很多糖进去。超市卖的酸奶真是纯酸,没有一点点甜味,她一直吃不惯,每回都忍不住要加糖调和一下。
青花瓷碗中,浅乳黄色的香蕉酸奶糊糊被汤匙搅出一圈圈纹路,很好看,旁边盘中搁着的吐司片中央涂着朱红的果酱,说起来颜色很丰富。她这餐饭要营养有营养,要管饱能管饱。三分钟前,她觉得这餐饭方便又精致,如今,身后实实在在的肉香味一阵阵地钻进鼻子,她只能暗叹这餐饭清简到极致。
许霜降清洗着粉碎机,水池离麦修斯更近,她背对着他,连描了好几眼他摆在操作台上的东西,盘子里放着一个柠檬,还有一袋绿色的鲜叶,竟然是罗勒。
“给自己做饭,还这么讲究,好会生活啊。”许霜降心中羡慕道。
自来水哗哗地冲刷着粉碎机,油锅里滋滋地煎着牛排,这是一段令人尴尬的时间,许霜降和麦修斯各自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背向而立,互相没有说话。
许霜降和麦修斯平日的交集不太多,两人的房间隔得稍远,在公寓见面打招呼的机会还没有她和斜对面的尼克频繁。再加上她不知出于何种怪心理,暗地里挺怵和麦修斯说话,一般遇上也是长话短说,三两句就招呼完了。
这时厨房里只有他们俩人,静默的时间越久,许霜降就越不自在,更何况,她从鼻端到肠胃都受着美食巨大的诱惑和煎熬。
许霜降加快了速度,三两下擦干粉碎机,端起盘子和碗,一转身,见麦修斯在翻牛排,他抬头冲她友善地一笑,许霜降回了个笑容,仍旧绕到他对面走出去了。
廊道里的新鲜空气让她大大放松,作为一个有大半年没吃过红烧肉的人,许霜降实在抵抗不了那股肉香味,她边走边垂涎,麦修斯的厨艺应该不错,瞧他煎牛排的悠闲样就能知道。
为什么颜值高的人总是才艺也多呢?许霜降咬着干巴巴的吐司,羡慕一重接一重,人家那飘着袅袅烟火气的晚餐才叫晚餐,她的碗再漂亮,里面如果只装酸奶,那也离真正意义上的晚餐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许霜降无比遗憾,她的厨艺关没通过就离了家,如今即使她想学,妈妈也教不着她了,靠她自学,她又怕糟蹋时间和食物,只能这般凑合着填饱自己。
这天晚上,许霜降精心调制的香蕉酸奶被她吃得索然无味。
合租公寓就是要样样轮候。她吃完后,打开门去盥洗室漱口,听见厨房那边有碗盏碰撞的清脆声,那是有人在洗餐具了。按着惯例,许霜降又等了一段时间才出去洗碗。
她在水龙头下低头冲洗着宝贝青花瓷碗,有点想家。
许霜降在家里,连碗都没有洗过几次的。她一路上学,小时候习惯赶紧吃完饭后做作业,自高中住宿后,周末回家去,她妈妈就舍不得她动手,她最多饭前摆摆碗筷,饭后帮着爸爸把碗筷收到水池。洗碗是妈妈的事,有时候是爸爸的事。
许霜降记得,她在厨房里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在妈妈炸咕咾肉或者爆鱼的时候,像只小馋猫似地守在灶台边,没上桌前就直接拿手拈一块,她妈妈一边笑着骂她,一边任她尽情地吃。
年岁小时,她妈妈就只会揪些小细节说教她:“手洗了没有?这就拿手抓了?”或者就是:“少吃点,待会儿吃饭还怎么吃得下?”
渐渐长大,她妈妈的说辞开始发生变化:“以后要是你嫁人,在别人家里可千万不要这样,规规矩矩忍着到饭桌上吃。”
许霜降就舔着手指上的油,和妈妈抬杠:“妈,我就吃一块,你扯哪里去了?还让不让我吃了?”
“吃吧吃吧。”她妈妈恨声说道。
许霜降的爸爸是没有这样的待遇的,若是妈妈想让爸爸尝尝味道,只会拿双筷子夹一小块命令道:“吃吃看,味道还行吗?”
爸爸味重,他有时候会说:“淡了。”
许霜降则说:“我觉得还行。”
她妈妈就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吃太咸不好。”
许霜降洗着碗,默算着时差,她爸爸妈妈此时应该正睡得香甜,不过她妈妈曾经不小心说漏嘴,有一回半夜里醒过来,想起她就再也睡不着。
门口脚步声传来,她下意识侧头一望,麦修斯端着托盘进来,见到她就笑一笑以示招呼。
许霜降关了水龙头,挪离水池三四步远,给他腾地方。
“哦,不要紧,你尽管洗吧。”麦修斯连忙说道。
“我好了。”许霜降微笑道,拿起干布帕擦去碗上的水渍。
麦修斯将托盘上的刀叉盘碟放进水池,偏过头来笑道:“很漂亮的碗。”
许霜降不知道说啥好,弯起嘴角点点头:“是啊。”
“是瓷器吗?”麦修斯很感兴趣地问道。
“是的。”除了这个回答,许霜降就想不出其他多一点的话。
“中国的瓷器很有名,据说手工做的瓷器特别精致,你这个碗是手工做的吗?”
许霜降被麦修斯问得微愣,不确定地答道:“应该不是吧,我不知道,这是我妈妈买给我的。”她拿起碗仔细看了一圈,又翻过碗底检查,再次说道,“不是。”
“你怎么知道?”麦修斯笑着问道。
“如果是手工制作,一般会在碗上有工艺师独有的标记。”许霜降解释道,额外又添了一句,“我猜的,我对瓷器不太了解。”
麦修斯低低笑一声:“我也是。”他将手伸进水池中洗碗,继续聊道,“我有一个朋友去过中国,回来说你们的国家非常大非常美。”
“是的,”许霜降笑道,“非常非常大,我也只去过几个地方。”
“那你会习惯吗?我们这里很小。”麦修斯开玩笑道。
“起初不习惯,”许霜降答得实在,“不是因为小,而是因为很多不一样。现在。。。。。。我发现确实挺小的。”
麦修斯倒是一点儿都不介意许霜降对他本国国土面积的诚实评价,他笑得和善:“我希望有机会去中国看看。”
许霜降类似总结般地说道:“是啊,有机会体验不同的文化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然后她说道,“我该回去了。”
“晚安。”麦修斯抬眸微笑,从满池泡沫中拿出一只碗,直接拿布擦干。
许霜降刚开始见到本土学生洗碗居然不用清水冲洗,实实在在揪心了好几次,现在她见怪不怪,相当淡定,她礼貌地说道:“晚安。”
回到房间,她认认真真地瞧了瞧她的青花瓷碗,摇头失笑,所有人对远方的异国他乡充满好奇,连她认为很安静的麦修斯也不例外。
第021章 阳光底下也有黑暗()
陈池效率非常高,隔天就发给许霜降一份旅游攻略,推荐了好几个必去的景点。
一周后,隔壁的娴启程回越南,许霜降骤然感觉寂寞很多。
许霜降琢磨着她去陈池那边玩两三天,晚上就在城里找个青年旅馆住,也不要去叨扰连秀秀,更不能去占陈池的房间。她这想法和陈池说后,陈池劝过一次,见她坚持己见,就再不相劝。
“霜降,你来了再看吧。”陈池喜不自胜,他特地在许霜降出发前一晚打电话过来关照路上事宜,“要是觉得路上闷,可以带本书在路上看,车子还算平稳,看书时间不长就不会伤眼睛。我会在火车站接你,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陈池的这话却是大错特错,许霜降在那一天操碎了心。
那一天的经历甚至让她再次体验了一回当年初下飞机在斯基普机场四顾茫然的彷徨心情。
那一天,她早早起床,收拾好衣物钱财证件,将冰箱中的最后两个鸡蛋全煮了当早饭吃,确保她的存粮全部清空,然后背上背包赶去搭火车。
站台上阳光明媚,因为是去旅行,许霜降心情也很明媚。
一辆火车进站,载走了不少人,站台上等车的人只剩稀稀拉拉二十来个,大家站得很分散,充分沐浴在淡金色的阳光下。
指示牌很快翻页,预告着她要搭乘的火车即将到站。要上车的人开始慢慢聚拢到候车段。
火车停稳后,乘客们先下后上,许霜降等在车门一侧,她身后还有四五人。
她上车前有一刹那,感觉到有人贴着她的背包跟着她上来,当时只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上车的人不多,根本不算拥挤,其实后面的人没必要这么着急。
不过心急动作快的人多得是,许霜降初来乍到那会儿,万事皆陌生,什么小事都要提前做好,出趟门急吼吼上车的时候也有好几回,所以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后面这人。
更何况,上了车人家就没再挤着她了。她走过了一截车厢,找了空位坐下。
车行一段,乘务员胖大叔过来检票。夏季衣着简单,许霜降上身T恤下穿牛仔七分裤,头扎马尾脚蹬运动鞋,身上不方便揣东西,她所有的证件票据全放在背包里。
因为火车坐多了,她知道有车上检票这道程序,所以车票就放在背包的侧袋里方便取放。她将车票给胖大叔看过后,仍放回侧袋里。
旁边的空座位上摆着一份报纸,许霜降闲着无聊,顺手拿起来翻阅,满版几乎都是荷兰文的小广告,她看着很吃力,有一则插图画着一头奶牛的英文小故事引起了她的兴趣,她不由多瞧了两眼。
故事开头很吸引人:我是一头牛,每天都在早晨十点看风景。我喜欢晒太阳,喜欢和煦的微风拂过尾巴的感觉,喜欢随意地瞥一眼蓝天上的白云朵,当然我有时也淋点小雨。当我吃完草没事干的时候,我会盯着远处飞驰而过的火车发呆。里面坐着的是谁?他们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是否也看到了我?他们身上有怎样的故事?他们要去向何方?
许霜降看得滋滋有味,她以为这是一头以牛为视角的人生哲理小故事,但是当她看到最后一段时,她才恍然大悟。
故事的末端神转折:就这样我看着风景,好奇着别人的人生,我开始困惑我自己为什么总是在远远地旁观,终于,我迎来了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天,我的农场主将我送到了屠宰场。当你在餐桌上看到我的时候,我唯一的心愿是,请记住我是一头来自某某农场看过风景的牛,或许我将化为能量陪你一起看遍世间美景。
许霜降差点喷笑,这是某某农场的广告啊。她心中闪念,下次去超市购物时,也许她可以在冷鲜柜里找找,见识一下他家那些与众不同的牛肉。
她不由自主朝车窗外望,直到视野中掠过几间房屋,屋前的牧场中散养着几头牛。火车继续往前开,将那些牛很快抛在身后。许霜降勾着唇角收回视线,看风景的牛很多呢。她童心大起,暗地打趣自己,她也是牛眼中闪过的风景。
许霜降自个乐了一会,觉得这个故事可以讲给陈池听听,他这人言语风趣,评论会更诙谐。
车程还有一大半,许霜降渐觉枯燥,她打开背包,抽出了一本书。她将陈池的建议听进去了,前两天特地去图书馆借了一本故事书,准备在路上解解闷。
许霜降才看了两行字,忽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打开背包拉链,手伸进里面翻。她的记忆一向很好,而且她摆放东西有讲究,背包最底下是换洗衣物,路上要用到的物品比如钱包和书则搁在上面,但是刚刚拿书时却没有看到钱包。
许霜降将背包几乎翻了个底朝天,确定包里没有钱包。她彻底慌了,猛然想起上车时的怪异感觉。这时她才明白过来,她绝对是遭遇扒手了。
许霜降朝身后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