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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招人烦。数据这块又不是句法表达那样好整,稍稍一动,我整个分析过程甚至结论全部要重来,那就是一大半要重写。”瞿剑烦恼道,“我想好了,实在不行,我就换学校,只要对方能认我前几年的学分,我宁愿从大三读起。”
“成本太高了,还是想办法改论文吧。”陈池摇头道。
“是呀,耗不起。”瞿剑长长叹口气,“不说了,我上去了,吃两口改论文去。”
陈池目送瞿剑上楼,关上门接着收拾。在箱子边角里,他捞起了一件裹卷的T恤,小心打开,里头是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白瓷瓶。
陈池四下一扫,没得选择,只能将它放到桌上,靠墙贴着。那张桌子不大,摆了一摞参考书和电脑后,就没有多少余地。没有插花的白瓷瓶在光秃秃的白墙映衬下,显得尤为单调。
他返身又到箱子的衣物中层里翻出一面小相架。照片里的许霜降捏着一片银杏叶,笑得正欢。去年夏天,她带他去许家附近的公园逛,恰是台风过后,她在六百年的古银杏树下捡到了一片叶子,给他描绘秋天里树下满地黄叶白果,她如何垂涎。
陈池站在地当中,低头凝视着照片,默默地曲指拂了拂玻璃镜面沾染的几丝棉绒纤维,指节在许霜降的脸上逗留了一会,方将相架立到白瓷瓶旁边。
他往后退了一步,立在椅子背后看布置的效果。
这时,许霜降在自己公寓里,苦恼地望着窗外的黄昏,连晚饭都没有心思做。(未完待续。)
第250章 高速路边的快餐店()
春天过去了,天气微热,白天里穿一件单衬衫恰适宜,夜晚却是要添衣。
陈池拎了一件外套,关上门下楼。
“哎,陈池。”瞿剑在楼梯上喊住他,三两步赶下来,一瞧陈池身上的工作T恤,问道,“今天有班?你现在固定在周日晚上了?”
“嗯。你上哪里?”
“去机房,现在要改语法结构了。”
陈池笑道:“恭喜恭喜。”
“教授还没最后发话呢。”瞿剑苦着脸,神色毕竟比前阵子要松快多了。
两人并排走出巷口,挥手分别。陈池赶到接送点,七八分钟后,大巴准时停在他面前。
“嗨,卡尔,下午好。”陈池跳上车。
“下午好,陈。”卡尔是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络腮胡修得干干净净,对每一个上车的人都会扯开笑容招呼。
大巴驶出城区,上了高速公路。陈池打工的地方是高速公路旁的一家麦当劳餐厅,在那里,他从下午两点工作到晚上十点。
他每周日都如此,已经连着做了好几个月。
“哦哦,陈,我们要多准备些鱼了。”乔治说道。
陈池往外一瞥,见门外拥进一群二十来个裹着头纱的妇女,他颔首道:“对。”
上班很忙碌,尤其是高速路下来的顾客,基本都是一拨一拨的。而提前猜测顾客的用餐爱好,也成了工作时一个既有趣又必要的小游戏。
“这回是什么?”乔治努努嘴,好几个壮硕的白人大叔推门进来。
“巨无霸。”陈池笑道。
等订单传过来,乔治挤挤眼:“是。”
二十点过后,用餐高峰过去,店里的顾客渐渐稀少。有人点了两份套餐,陈池走过去装薯条。
“嗨,陈。”
陈池一转头,不由讶道:“伊夫,你怎么来了?你订餐了?”
伊夫是当地的学生,家就在附近,课余也来这家麦当劳打工,他跟着陈池挪向薯条机,隔着收银台说道:“我和我朋友出去玩,回来正好经过。”他特搞笑,说完,瞧着当班经理托尼不在近前,压低着声音道,“多点,多点。”
陈池抿住唇角,果真给他多抖了几根薯条进去。
伊夫咧开了嘴笑得极欢,收银姑娘塞伊尔无语地耸耸肩,目视着正门入口,假装没看到。
大家都是脸熟的同事,伊夫选了一个正对着前台和后厨的位置,一边和对面的姑娘说笑,一边抽空还要和乔治陈池他们对个眼点个头,看得出来他在大堂里吃得相当满意。
乔治话多,偷偷和陈池侃道:“伊夫的女孩看起来怎么样?”
“我没注意。”陈池随口道。
“哦。”乔治的肩垮下来,满脸惋惜,“我应该问迈克。”
此时后厨已经不忙了,迈克被托尼拨到前堂去做清洁。陈池抬头斜了一眼,恰好瞧见迈克抄着一块抹布,在空餐桌上麻利地抹两把,抽隙朝伊夫的桌子觑了好几眼,他垂眸掩住了笑意。
乔治等迈克一回到后厨,就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的汇报。
“雀斑妹。”迈克耸耸肩。
乔治毫不犹豫地啧啧两下,陈池随之笑笑,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这个小插曲让沉闷机械的工作注入了一丝新鲜活泼的画风,可惜随着伊夫的离开很快过去。
二十一点半,临近下班,大堂内好一阵子没有顾客了,塞伊尔无聊地守在前台收银机旁,托尼在店堂各处巡视。
车灯的光影在玻璃门上扫过,托尼一转头,眯起眼瞧了两眼,走回后厨道:“嗨,伙计们,行动行动,来了一辆大巴,人都朝我们过来了。”
“噢不,这可真是好消息。”乔治压低声音哀叹道。
这车人一下子进来二十多个,原本冷清的店里瞬间热闹起来,他们似乎错过了晚餐,点单时急吼吼的,要什么都有,影响得托尼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用眼神示意大家卖力勤快,他自己跑去后面仓库,从冷库去拿出鸡块和面包,给乔治他们补充原料。
一番高速忙碌过后,客人吃完离开,店里骤然恢复清静,几人工作到此时,连喜欢私下说几句话的乔治都不再有额外的精力开腔,大家开始按流程做收工前的清扫整理。
陈池将厨房里待扔的垃圾给托尼登记过后,拎着回收桶,穿过仓库,走到后场。
后场是物流卡车装卸货的地方。搭着一半顶棚,打着一圈围墙,几个半人多高的大垃圾桶放在角落里。
陈池走过去倒了垃圾,稍稍驻足,站在垃圾桶边半仰起头。
围墙很高,当然,他不知道围墙外是什么。这家店开在高速路旁,地处偏僻。
每一个周日,他下午过来上班,各种车辆在店的前门停下,顾客进来订餐,他们埋头在后厨煎炸,如果遇到下雨天,长时间没有顾客进门,那么领班经理就会吆喝一声:“打卡。”等下一拨顾客上门,领班经理又会催促一声:“上工。”于是他们才再次打卡,计入工时。
不过,即使在休息间隙,陈池也没有在后场随意逛过。后场是店里的物流通道,他一般只在收工前这个时候,才会出来一遭,将厨余垃圾分门别类扔进垃圾桶。
空气很新鲜,陈池的颊边甚至能感受到夜风吹撩着皮肤。
四下里很安静,静得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他瞧见天上挂着一弯清亮的月牙儿。没有高耸的建筑物遮挡,黑蓝的夜空广袤无边,疏朗地闪烁着几颗星星。
这是一个温凉如水的夜晚。
很快就下班了,他噙起笑容,转身回仓库。
托尼正好清点完当天库存,和陈池打个招呼后,径直走出去把数据输入计算机。
陈池则弯腰捡起地上的几个空纸箱,直起身来,待要再次走出去扔到垃圾桶中。
“啊,我的天哪……”店堂里响起塞伊尔的尖叫。
“闭嘴。”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声喝住她,“我说,闭嘴。”
陈池一惊,下意识跑向厨房查看。他刚到门口,就听见另一个男声大声叫嚷:“不准动,你,到这儿,抱头蹲下。”(未完待续。)
第251章 抢劫()
陈池的血液一下凝住,他摒住呼吸,迅速贴到门框边,朝外窥去。
只见大堂里站着两个男人,脑袋上蒙着黑帽,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手里举着枪,一人拿枪对着塞伊尔,另一人站在他身后,盯着整个店堂,极不耐烦地拿枪点着迈克催促道:“你快点。”
可怜的迈克之前大概正在撤换店堂里的垃圾袋,此时双手高高举起,颤巍巍地走到劫匪指定的墙边蹲下。
“还有你们,出来蹲下。”劫匪继续指着后厨呆若木鸡的几人。他嘴里叫着,拿手枪遥遥点向每一个人。
当劫匪挥舞着手枪,划向厨房和库房的那扇门时,陈池猛地往后缩,身体紧贴着墙壁,一动也不动,心却如擂鼓般狂跳不止。
“打开箱子。”劫匪说道。
陈池听到塞伊尔的抽泣声:“……好,好。”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硬币稀里哗啦倒进袋中的撞击声。
“还有吗?”
“没,没。”
“嗯?我不喜欢这个词。”
“啊,”塞伊尔极其惊恐地叫起来,似乎被枪顶了头,她抽泣得更尖锐,夹杂着混乱的喊声,“还有一个保险柜。”
“打开它。”
“我不能,”塞伊尔哭着辩解道,“我没有钥匙。”
“谁有钥匙?”劫匪喝问道,“谁是经理?”
“你?你?还是你?”另一名劫匪举着枪,对着靠墙根抱头蹲伏的几名员工暴躁地高声盘问。
“不不不,我不是经理。”乔治慌乱地分辩。
不一会儿,轮到托尼,他的声音明显地带着颤音:“我也没有钥匙,这个保险柜我们都无权打开。”
劫匪显然不信,怒道:“过来试。”
托尼急促地解释:“我的钥匙都在这,每一把我都可以开给你看,但真的没有保险柜的钥匙。”
“****。”劫匪恶狠狠地骂道,指着托尼命令道,“打开它。”
托尼惨白着脸起身,抖抖索索地朝保险柜走去。他一直在试图解释:“我没有钥匙,我没有密码,我没有权限,我只是当班经理。”
“闭嘴。”劫匪大喝道,“照我说的做。”
塞伊尔被劫匪的喝声吓得浑身一抖,腰部蹭到了柜面上的零钱盒。那盒子被劫匪倒空后,随便扔在桌上,一半腾空着,被塞伊尔碰到后,“砰”的一声,砸落地上。
“啊。”塞伊尔条件反射般跳脚惊呼,却只敢发出短促的一声,立即咽了下去,下意识害怕地望向劫匪。
托尼被吓得顿在原地。
劫匪冲着托尼大骂粗话:“去,去,打开箱子,现在。”他掉头又朝塞伊尔,手枪猛挥着,口中一连串的骂声,“你,闭上你的嘴巴,我警告你,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一个玩笑,嗯?”
骂骂咧咧的劫匪突地一停,枪管抬升,偏向塞伊尔背后:“谁在那儿?”
黑头套里的一双眼睛凶厉地盯住陈池的方向。陈池一惊,眼角余光掠过那遥遥正对着的枪口,根本来不及多想,一个旋身,迈开步子就往库房的后门跑去,地上的空纸箱被他一脚跨过,勾踢着在地面滑出一行粗糙的翻滚摩擦声。
店堂里响起暴喝:“谁?停下,停下。”
他充耳不闻,急速掠到库房后门。外面夜色沉沉,远处一片寂静黝黑,在门边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外场空旷平坦,没有一丝遮蔽。电光火石之间,陈池瞄向高高的院墙,猛地将只开了一小条缝的门往外推开,门轴发出了嘎吱的响声,他的人却往里急闪,就地扑倒,躲到了角落边一排货架之后,借着货架上码放整齐的一个个大包装箱掩藏身形。
很快,有脚步声踏进厨房,在库房前门停下,一个劫匪走进来两三步,视线立即投向打开的后门,那门犹在晃悠。他略略看了一眼外面,折返至前堂。
陈池的心在这短短的几瞬间大起大落。他刚刚冒了奇险,在跑出门的一刹那改变了主意。外面的院墙太高,时间紧迫,他没有把握翻得出去,除了那显眼的垃圾桶,其他地方一览无余,几无可躲。他大胆利用了人的惯性思维,让劫匪以为他跑出去了。幸亏劫匪没有勤勤恳恳地搜索库房。陈池他听着脚步声离开,暗暗闭了一下眼睛。
“这是真的,不是电影,不是游戏,是真的。”他抿紧唇角,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反复着。
蒙面劫匪、黑洞洞的枪口、凶恶的逼问和追逐,他正在亲历。
“他跑了。”劫匪在前堂说道。
另一个劫匪的声音响起,似乎在盘问:“他是谁?”
“我们的员工,一个中国男人。”托尼战战兢兢地回答。
“不要去管他,我们快点。”劫匪烦躁地说道,冲着托尼高喊,“你,打开箱子。”
陈池小心翼翼地曲腿坐起,顾不上平复心情,伸手摸向裤袋,准备报警,但即刻一滞,方才想起他的手机放在更衣室的外套里。
“我真的打不开保险箱。”前堂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