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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戴了一只白口罩,说话时只勾了一只耳朵,许霜降瞧着,口罩外层是浆黄色,里衬也差不离,那才是真正的灰头土脸,连眼睫毛上都沾了不少灰色的粉尘斑点。
许霜降都不忍心再去投诉了,只有自个煎熬一途。
第399章 擦鞋匠去哪儿了()
许霜降也开始了早出晚归。
她为了避过早高峰,比陈池晚一点出门,去图书馆泡一天,中午随便凑合,下午四点多晃回去,买菜做饭拖地板,陈池回家,正好饭菜是新鲜的,地板是干净的,邻居家也安静下来了。
许霜降这样熬了三四天,就被逼得再调整,因为她连做饭都做不下去了。隔壁的声响总是不断,尤其是电钻的声音。这边厢她在炉火边冒着汗炒菜,油锅嗤啦嗤啦地响,抽油烟机呜呜地响,那边厢传来一阵突突突的电钻声,好容易有了停歇,不过片刻,又开始新一阵的突突突声。
九月仍然非常热,许霜降闷在厨房里,泌出满额的汗,脑仁被钻得生疼,被各种噪音扰得心跳加速,有时候下手忘了轻重,菜不是辣了就是咸了,真到吃饭的时候,她心神俱疲得完全没胃口了。从采买开始算起,她做顿晚饭需要两个小时,但是自己吃,不过两三分钟。
所以许霜降开始更加晚归,堪堪在陈池回家前半小时,去菜场买点熟食,自己回来煮个白米饭泡个紫菜汤,有时候贪图省力,索性就买回来一人一个盒饭。
噪音虽然避过了,但吃得艰苦了,陈池没抱怨,许霜降给什么他吃什么,不过偶尔晚间在客厅里和许霜降分西瓜吃时,会开玩笑说,晚餐的盒饭比公司提供的午餐盒饭要难吃。
许霜降扁扁嘴,心忖,他还有三十元标准的午餐盒饭吃,总算一天也吃过一顿好的了,她被迫逃在图书馆里,四周找不到小吃店,有时候只能坐在馆外高台阶上就着矿泉水吃两口面包,胡塞了事。
住在装修户的贴墙隔壁,个中苦滋味一样一样来。
再来说灰尘,这个是许霜降躲到外头去都避免不了的。她现在多出一样家务活,每天黄昏回家第一件事是扫门外的走廊。隔壁现在成了一个工地,水泥黄沙都往里运,通道上难免洒了一些。而且,许霜降怀疑装修工人趁邻居不投诉的时候,仍然将大门敞开着通风,尘屑扬出来不少,再加上工人们出入走动时也能带出不少灰。现在,公共通道就没有不脏的时候。
保洁阿姨说了,装修垃圾她管不了,论理,这该是装修户自己要负责清理的。但东家不常来,请的是包工队,装修师傅争分夺秒干活计,哪有时间天天给你扫走廊。
许霜降无奈,自个拿起扫把。那种普通的软毛帚真对付不了这层厚腻的灰土,她找遍了菜场和超市,想找在汪舅舅家扫外场用过的高粱帚,那显然更称手更刮地,可惜遍寻无着,只得继续用软毛帚,每回胳膊都要用很大的劲道,才把灰土扫进簸箕里。
扫一次,全身就腻歪得不行,扬起的灰全扑自己身上了,尤其是腿杆这一截。许霜降也试过洒水扫,那更是一场悲剧,水洒下后,地瞬间成了泥浆地,扫把毁了不说,地干了之后蒸发走的是水份,该留下的泥灰照样巴在地上。
关于扫地的烦恼可不止这一桩。另隔壁的大妈也会扫门外走廊,但大妈大概被气狠了,不耐了,她竟然把自家门前这片区域里的灰通通扫向装修户这一侧。大妈家不是和装修户隔着许霜降家吗?大妈守足分寸,跑来和许霜降打招呼:“这家装修户太不懂规矩了,弄得公共走道这么脏,一点也不管。保洁阿姨不肯扫,其实我们也不该扫,真是自家人要出入,实在没办法,否则哪有他装修我给他扫地的道理?我不扫到簸箕里,就扫到一堆让他们看看。”
大妈这堆灰扫在哪儿呢?就在她家和许霜降家的分界线上,当然,大妈没有让灰土堆越界,仍处于大妈家的外围走廊段。大妈是想让装修师傅出入的时候好好瞧一瞧呢。
陈池回来,先中招。
他兴冲冲带回了一盒月饼,路上买了一袋糖炒栗子,没细看地上,鞋尖踢中了那堆灰土。饶是他在自家门外使劲蹬了几下,鞋面上依然敷了一层灰粉。
“怎么外面那么脏?谁在走廊里堆垃圾?”他立在玄关问。
许霜降蹲在地上捧着陈池的鞋,简直想哀叹。
自从隔壁装修后,她每天勒令陈池和她自己,进门不得跨两步,只能一进门就原地脱鞋,目的就是为了阻住自门外带进的鞋底灰。这下可好,鞋底灰不减,鞋面也戳到灰了。
“你现在知道有多脏了吧?前些天,你回来没觉得脏,那都是我已经扫过的结果。”许霜降苦着脸将阿姨的话如此这般一学,“她还叫我也不要扫到自家簸箕里了,都朝他们那个方向掠过去。”
陈池一算:“那不是扫到他们家门口去了吗?”
“对呀。阿姨把灰掠过去,就靠着我们家,我把灰掠过去,就靠着他们家门口。”许霜降点头道。
陈池哭笑不得,告诫道:“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干。”
“那就忍着啊?”许霜降苦恼地问道,“我怀疑天天这么灰里来灰里去,哪一天我失去理智了,就真的会掠过去了。你不知道,真的太脏了,我每天外面扫,扫完了自己身上拍一拍,全都是灰,进家里一直纠结,是先换衣服拖地板好呢,还是先拖地板再换衣服?”
“来,抱抱。”陈池忙搂过她摸摸头,安慰道,“我过去和他们说,让他们注意一些。”
许霜降要跟去,陈池不让:“待在家里,用不着这么多人。以后你在家里,和隔壁有什么事,你也不要上门去理论,告诉我,让我去处理。”
许霜降便立在门口听。
陈池敲开了隔壁门,出来一个五十多岁老汉,端着黄色搪瓷饭盆,盆里的米饭上盖了土豆炒豇豆,斜斜插了一根不锈钢勺子。
老汉脸庞黑黝黝的,穿着一条脏兮兮的粗布裤,一看就是那种特别老实木讷的人,立在门内疑惑地望向陈池。
陈池说得很客气:“师傅,我住隔壁,是这样的,你们装修的时候,外面的过道弄得太脏了,以后能不能稍微注意一点?”
“哦,好,好。”老汉不断点头。
陈池回来,许霜降取笑道:“你就这点效果。”不过她也只能大度道,“行了,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最近被隔壁的装修扰得烦躁,无心留在家里做饭,她老给陈池吃小摊上的快炒盒饭,今天她舍不得了,自己也撑不住了,到一家菜馆里打包了一只罐罐鸡、一份笋干烧肉和一份西芹百合,早已摆上了桌。
趁着陈池梳洗的空档,她蹲在玄关处先擦他的皮鞋。
“哇,今天这么丰盛?霜霜,什么日子啊?”陈池惊喜道。
“平常日子。”许霜降扬声回道,弯起唇,自己也高兴了几分。
“快来吃,还在忙什么?”陈池催道。
“忙你的鞋,你先吃,我就来。”许霜降叨叨道,“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小时候在大街上还能看见一两个擦鞋匠,现在都看不见了,他们都去哪儿了?后来终于被我发现一个,你猜我在哪里发现的?”
“哪里?”陈池边说边走到玄关口,要把许霜降提溜到饭桌上。
“可不就在你家里吗?”许霜降握着陈池的鞋子,仰头嗔笑。
第400章 闺蜜的五表哥()
最近顾四丫和陆晴联系得比较多。
两人大学毕业后,一个考研读研,一个找工作换工作,平素在网上联络,两三个月或者大节日打通电话互相慰问,自从陆晴到了陈池所在的公司上班后,这俩闺蜜就联络得很密切了。
主要是陆晴打电话多。她的出租房没有安装网络宽带,晚上九点半,她百无聊赖,靠着床头,玩着她的布偶,估摸着顾四丫也该空下来了,拨过去。
“芳怜,最近咋样啊?”
“好着呢。”顾四丫盘在床铺上,咬着蹦儿脆的大苹果,“小晴儿,你呢?”
“我也不错。”陆晴眉飞色舞道,“我们公司周末有个拓展训练。”
“哇,旅游啊。”顾四丫又赞又羡。
“什么呀,很辛苦的。美丽发了致全公司同仁的一封邮件,让大家做好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脏的心理准备,听说在草地上打滚都是轻的。”
现在连顾四丫都知道陆晴来不及拍上马屁的老上级莉莉梅。“你们美丽大人好狠心啊。”她哈哈笑道。
“我们新来的那胖经理说不定会更狠心,他说明年要是公司还想搞拓展活动,他就建议统统送到外省市去拉练。”陆晴聊起公司的事就一口气停不了,“我跟你说啊,胖经理肯定心里急,这次拓展是美丽暂代人事部的时候搞起的,现在她回总经理办公室了,有始有终嘛,项目仍旧让她负责督办。项目要是完成得漂亮,美丽脸上多光彩,怎么说也是她暂代人事部的一项成绩,所以美丽最近可忙了,每个部门窜,征询各方意见,大家都说她变得亲切了。我们那位胖经理,还没过试用期呢,他也许怕美丽会卷土重来人事部。现在总经办又招新人了,美丽可能培养完新人接替,对人事部经理的位置更觊觎呢?”
“哇,这么复杂?”顾四丫惊叹道。
“我跟你说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办公室就是个小江湖。”陆晴撇撇嘴道。
“那我哥……安全吗?”顾四丫问得可好笑了。
“陈总?哪是我这等小职员可以随意评论的?”陆晴偷笑道,“全公司的人对你哥都笑咪咪地,毕竟谁有个请款报销什么的,都得他点头。我跟你说啊,我发现美丽和你哥的关系不错,这个拓展项目增加了一次预算,财务这里都没有故意卡一卡。”
“钱又不是他的,只要老板愿意让你们活动多花钱,他卡来干什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以前那家公司,报销单据没按财务规定的标准格式粘贴,都要退回来,搞得可怨声载道了。要是财务再向老总啜啜一句,有些支出不该花,好了,那老总肯定追问下面的人,你怎么大手大脚花了,总之很烦的。”
陆晴对上家公司怨念深,说着说着就扯开去:“你看嘛,我临走财务也给我补刀,说好的午餐津贴三个月一发,那我都走人了,该及时结清呀,她和我上头那女人平时关系好,故意僵化行事,让我为这点钱等足了三月,当时我失业,不指着有一分是一分啊?可真叫我去为这点钱的早晚发放和她们争,我还没理由,人家说是照公司规章办事,最关键是我也拉不下这个脸去吵,害得我买方便面都只好盯着大包打折的,一种口味连续吃到吐。你真是不知道,外头卡人的地方多咧。”
陆晴这套厚黑学听得顾四丫这个还未涉世的学生娃连咬苹果都忘了,只顾啧啧涨知识。末了,她才舒口气,安抚陆晴道:“外面风刀霜剑真是吓人,可苦了小晴儿了。你放心,我哥绝对不会有意卡下你的饭钱。”
陆晴咯咯笑,恭维道:“哎,五表哥一看,就是特别光明磊落的人。”
现在两个闺蜜谈到陈池,有时候陆晴会像在公司里人前一样,在顾四丫面前尊陈池一声陈总,不过顾四丫总嘻嘻笑说听不惯,所以偶尔陆晴会搞怪地称一声五表哥。
用她的话说,怎么着也在背后表一表她的谄媚之意。
星期六,许霜降独自回娘家上课、蹭饭。陈池则出发更早,去参加公司的拓展训练活动。
莉莉梅将这项目事先渲染得像魔鬼训练营一样,其实真到了拓展基地,感觉也没那么恐怖。蓝天白云明灿灿,青草坡、小矮林、浅河滩,景致舒爽优美,办公室里电脑桌前拘久的人被拓展教官安排着进行一项项游戏,锻炼锻炼筋骨,笑声不断。公司同仁倒是在这种非办公时间的宽松气氛里,有了更自然的接触。
“加油,加油,陆晴,加油。”
陆晴的平衡感一向不太好,在绳吊木桩桥上走得抖抖颤颤,她在后来向顾四丫的描述中坦白:“我当时想,索性就摔下去吧,反正下面有安全网兜着。太丢人了,我用时算得上慢的。”
公司里最著名的恨天高达人,莉莉梅,虽然也走不快木桩桥,但至少人家用不着这么多的鼓励声,能稳稳当当地走完全程,不像陆晴,让同事们围聚在桥末端,此起彼伏地吆喝着给她加油鼓劲。
“慢慢来,看好落脚,哎,对了。”安全员教着她,让她更是面红耳赤。
“陆晴,加油啊,快到了。”人事部那几个同事女孩在尽头向她挥手鼓劲。
“小陆,加油。”胖经理正是新进来笼络人心的时候,可劲对自己部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