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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你们打电话了?”
“你岳父母给我们打的,你外头有没有人,你说。”
“没有。”
这软塌塌的回答令陈松平微微宽心,但他皱紧了眉头,语气一丝都没有和缓:“那你岳父母怎么说得那么确定,说你和一个同事又是出差又是玩?你到底有没有和什么同事过从甚密?”
陈池嘴角牵了一下,鼻腔里抖出几下涩涩的呼吸,似苦笑似自嘲,却不回话。
“池儿呀,”汪彩莲信儿子,“是不是工作需要,免不了要和同事多接触,让霜霜误会了?你要好好解释呀。”
“阿莲,你先不要给他找理由,误会最多吵架,为什么要闹到离婚?陈池,你明明白白给我们说清楚,同事是哪个?做什么工作的?平时接触是不是都出于工作需要,你们的交往到底有没有出格?为什么霜霜和你岳父母都这样说你?”
陈池的手掌盖住眼睛,使力搓揉着:“……爸,他们这样说,就这样说吧,我要上班去了。”
陈松平顿了片刻:“既然站得直,为什么不好好给霜霜说?”陈池没应声,陈松平质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就为这事离了?”
“池儿,你岳父母还说……”汪彩莲语气迟疑道,“你诬陷霜霜出轨,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池的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停了停,嘶声道:“妈,没有的事。”
“那你们都在闹什么?”陈松平喝道,“阿莲,收拾两件衣服,我们现在去火车站买票。”
“爸,你们别来。”陈池当下一惊,不由坐正了身体,垂眸就见脚下乱滚的啤酒罐,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爸,我……明天就要出差,你们来也没用。”
“去几天?”
“一两个礼拜,看情况。”
“那离婚的事不管了?婚是说离就离的吗?”
陈池捋着脸,疲声道:“我自己会处理。”陈松平哼一声就要开腔,陈池疾道,“出完差回来再说,现在大家都静一静。爸,我的机票已经定好了。”
陈松平几十年工作,勤勤恳恳,从未有偷奸耍滑因私废公之时,他又哼一声,心里焦急,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沉声交代道:“那你去出差,什么时候回来给我们提前说一声,我们过来,两家人碰一起好好说。”
陈池含糊搪塞过去,听着电话那头哒一声挂上了,他把手机甩到沙发上,双手抱住了头。
第555章 一地鸡毛()
很多时候,人们都以为按了休止符,日子就可以改头换面换新颜,其实不是这样的,那事后几天的余波才叫一地鸡毛。
“跟亲家怎么说?”汪彩莲在屋里唉声叹气,没有半分头绪,“亲家打电话来,我们没个章程过去,不好呀。”
陈松平板着脸想了想:“先和霜霜爸妈说,公司这两天把陈池派出去了。再找芳怜去打听打听,他是不是真的去出差,他们兄妹俩说话不设防。要是没出差,我们还是尽快赶过去。”
汪彩莲一个电话回拨给许家。宣春花这个早上不论是买菜还是开店都没心思,守在家里拿着鸡毛掸子焦躁地东拂西拂,不时贴着许霜降的房门听,生怕女儿醒了还要哭。电话铃一想,她立即瞥过去,瞅着许满庭的神色,就知是陈家来电,心中微微舒畅些,陈家父母到底还管一管的。
“……噢,噢。”许满庭应着。
“亲家……”汪彩莲正说着,门铃一阵响,伴随着敲门声:“哥哥,在不在啊?”陈松平压压手,让她继续和许家通电话,他起身开了门。
“哥哥,我买了新鲜玉米,你拿去一包,剥了颗粒儿轧玉米糊糊吃,这时节玉米糊糊可清香了,也不废牙。”陈松安熟络地跨进来,张头往客厅里吆喝一声,“嫂嫂没出去锻炼啊。”
汪彩莲扭头扯起一抹强笑,继续讲着,声音却不由低了一些:“没,没什么客人,是池儿的小姑姑来串门。亲家,那你叫霜霜好好休息,莫为池儿生闲气。”
陈松安本要转身往厨房安置那包玉米,听了这耳朵后,眼神飘向自己小哥,这才后知后觉今天小哥家的气氛好似有点古怪。
“好,那就这样。”许满庭草草嗯啊几句就挂了电话,宣春花候在一旁,这回许满庭没有按下免提键让她也参与,她什么都没听着,急恼得直追问:“陈池爸妈讲什么?”
“陈池要出差,他父母说问过他了,他否认搞婚外恋,他父母准备收拾东西,过几天等陈池出差回来,也过来一趟。”
“哼,出差?你信?”宣春花将鸡毛掸在电话机上乱刷一气,火冒三丈,“我看他就是翻脸不认人。”
许满庭坐在沙发上,脸沉得也似要滴出水来。
那边厢,陈松安放了玉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霜霜和陈池怎么了?”
汪彩莲神色一黯,小姑子是至亲,她和陈松平目光一对,便没有硬瞒。
陈松安惊得嘴里能塞大鹅蛋,一个劲喃喃:“这是为啥呀,这是为啥呀,我家池伢是个好的呀,霜霜看起来也温柔,怎么冷不丁闹那么凶?”
顾四丫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叫她探问探问陈池的动向,感觉颇怪,稍微疑惑两句,就被陈松安敷衍过去:“叫你问就去问,你小舅舅小舅妈怕你蝈蝈工作太辛苦。”
多年前,陈池在国外读书,顾四丫确实是舅舅舅妈和表哥在网上联络的桥梁,但自打陈池毕业回国后,沟通就用不着顾四丫中转了。真要打听点陈池的贴身近况,那不还有嫂子许霜降么?
这事古怪。
不过,顾四丫向来是个直爽妹子,心中闪过这念头,没深想下去。这是再小也没有的一件小事而已,她下午抽空就麻利地办了。
“哥,忙什么呢?听说你明天又要出差了?”
陈池上周末休了剩余的年假,追踪许霜降,然后连自己都没想到就变成离婚了,过得天翻地覆,像死过去还没活过来,公司的事全积在案头,一来就令他忙个不停,上午才强打精神按轻重缓急处理了一拨,就着一杯接一杯的冷咖啡撑到了下午,累得只能抬手捏几下眼窝。
这一天够他受的,应付完焦灼的父母,又来了叽喳的小表妹。陈池知道顾四丫必是受父母指使来的,虽不清楚她对他离婚的事了解了多少,但却完全没有心情应对,只答了几个字:“是,忙碌中,勿扰。”
“我本来是想问问你,去哪里出差,我学校要放暑假了,要是你去那种风景名胜的好地方,我也可以赶过去玩一玩。”顾四丫为这番刺探找了个理由。
“自己去吧。”陈池再没有其他话。
顾四丫撇撇嘴,真够忙的。她向舅舅舅妈交了差,到了晚间七八点,在自己宿舍里孵上空调,和陆晴通消息,两闺蜜聊了一会儿后,顾四丫问道:“小晴儿,我哥这两天是不是要出差?”
“没听说啊,陈哥说要出差?”
“就听了一耳朵,没听清楚,顺便问问,我真羡慕我哥能到处走。”
“出差很辛苦的。你以为呢?”陆晴扬眉嘟起嘴,“陈哥以前有一回,淋雨淋到全身湿透,可不容易了,哪有你想的那么好?要不是身体好,自己喝喝开水扛下来了,等真生了病,进医院可麻烦了。人在外头,毕竟那是别人的地盘,样样要自己想办法,很累的呢。”
第二日,中午,梧桐树上藏着的知了连绵不绝地叫,比马路上的车还要欢腾。
树荫就聚在树根底下一丢丢,大半幅人行道都被灿白的阳光刷了一层。
街角的面包店玻璃门推开,店堂里的冷气瞬间逃逸了一些,门边的收账台周围骤然烫起来。
“陈哥,你也来买面包?”惊喜的声音如黄鹂鸟儿叫。
陈池付钱的动作顿了一顿,抬眸,扯开笑容道:“黛茜,你也过来买面包?”
“买一点,放在办公室下午饿的时候吃。”陆晴弯起眉,说话的时候眼睛眨得调皮又灵动。
陈池点点头,收好钱包,拎起纸袋,转头望过去,陆晴端着托盘,抿唇含笑,在面包架那里俏生生寻觅,晃晃停停。
“黛茜,我有事先走……”
“我也好了。”陆晴伸手取了一样,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快步到收银台,抬头冲陈池笑,“不能吃太多,要克制,尤其是下午偷偷给自己加餐。”
陈池颔首,待她结完帐。他推开门,阳光泼剌剌地射到他脸上,他眯了眯眼,这两天啤酒咖啡乱灌的后果显出来,额头这块如铅似地沉重,经不起晒,一到阳光下就隐隐钝痛。
等陆晴轻盈地从门里跨出来,陈池便放了门把手。站得近,他闻到了一股香粉的味道,在冷气间里大约会很舒畅,拌在这般烈的阳光里,闷暖得熏人。
第556章 表个态撒()
“陈哥,挡一挡太阳。”陆晴撑开了一把小花伞,抬高手臂移到陈池头部,娇声抱怨道,“今天实在太热了。”
“不用不用,你自己撑。”陈池矮下头,从伞沿下避出来,斜跨了一步。
“虽然伞小,稍微挡掉一点紫外线也好的。”陆晴殷切地再移过来。
“真不用,我不怕太阳。”陈池摇头。
“那好吧。”陆晴眼一转,抿起小酒窝,和陈池并排走。小花伞微微斜了一个角度,免得伞骨尖戳到陈池,同时也略略罩了小条伞荫在陈池身上。
“真想不通,你们男人什么都不涂,还不怕晒,我们涂各种防晒霜,都没有用啊。”
陈池毫无预兆地听到霜这个音节,一愣后,心里就像落了一只鞋,总觉得还有一只鞋应该落下来,凑成霜霜。
霜霜。
知了歇斯底里地高叫着,也不讲究婉转起伏,一直是那个拔尖了的调,紧得人心躁慌,过了片刻,陈池才捕捉到旁边柔柔中带点俏笑的女声。
“……这样热的天,芳怜还羡慕出差呢。陈哥,你最近要出差?”
“没。”陈池顺口回答,忽地侧过头来看向陆晴,“黛茜,你怎么以为我要出差?我表妹问你的?”
“对呀。”陆晴将小花伞的细柄支在肩头,压着真丝衬衫的大圆领荷叶边,伞面斜撤了去,纤纤巧巧地将她整个露在阳光里,仰脸接话道。
“那你……跟芳怜说了我没出差?”
“我说不知道。”陆晴有点不明所以,抬着下巴眨眼睛,阳光晒得她的脸粉红粉红的,显得她的唇瓣越加润红。
陈池迟疑片刻,说道:“黛茜,哦……如果芳怜问你这几天我在不在,你就说我出差去了。”
陆晴倏然翘起唇角,眼睛闪亮,一点都不犹豫:“好啊,她要是问我,表哥去哪里出差,我就说不知道,”她的咯咯声像银铃一样清脆,“我是不知道呀。”
“谢谢。”陈池微垂眸,脸上有点尴尬,“我……唉,我要是不出差,我家里人要过来,这天太热了,冷一点更好。”
“这样啊,陈伯伯陈伯妈一定是想你了。”陆晴拖着腔俏皮打趣,又关切道,“陈伯伯陈伯妈最近好吗?春节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哇,他们好年轻啊。”
陈池不由轻笑:“我妈一定很高兴听到别人这么说,他们挺好的。”
陆晴抿着酒窝儿,一路都很欢欣,和陈池走了几步,便又接着话题道:“我妈今年退了,也想来看看我,把我吓得呀,赶紧找各种理由。这天儿确实太热了,去哪儿都害怕。”她谈兴浓,叽里呱啦说,“自己爸妈还好,要是亲戚找上门就烦心了,明明自己忙着上班确实没空,但就是不能坦白说我招待不了你们,很郁闷的呢。”
许满庭和宣春花一人拿着矿泉水,一人撑着暗紫色的太阳伞,汗水淌淌下。
“是这里吧?”宣春花是个怕热的人,一热就不耐心,口中直埋怨,“你把名片放口袋里干嘛?拿在手里不好吗,再对对路牌。”
名片是陈池的。当初他做女婿时,办事很周到,留了一张名片在老丈人家,倒不是显摆在公司里做管理层,而是给老丈人多留一个联系方式,有紧急事情时,万一手机打不通,可以打他办公室座机。
宣春花翻出了这张名片,按地址要寻到陈池公司。
她等不了,许霜降哭了整一夜,房间里闷着关了整一天,今天眼泡消下去了,一早起来到厨房拿了宣春花买菜用的布袋子,说是要去买菜,还说这几天一日三餐都她来做,叫爸爸妈妈尽管开菜谱。
宣春花哪受得了女儿这份乖巧?许霜降就是仍旧做回许家的娇囡囡,啥事儿都不做,她和丈夫也照样疼。但遭了这么大变故的女儿回娘家只哭了一场,就抹干眼泪装坚强,卖力来干活,宣春花的心疼得呀。
她可等不得陈家父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