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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霜降在回程火车上,还在古怪地想,原来书上描写的那些街头邂逅,在生活中真有可能发生。
不过三四天过后,她为学业生活忙忙碌碌,一转头就把这美丽的意外忘之脑后了。
尤其是,她住的那幢学生公寓楼,楼上楼下一大片都是洋帅哥洋美女,不管认识不认识,擦肩而过就会“嗨”一声。
人家那种深目高鼻是常态,被异邦的另类美包围得多了,许霜降对颜值看得比较淡,陈池的那种她早就习以为然的东方式隽秀在她心里当真没留下什么涟漪,她闲暇整理翻看布鲁塞尔的旅游照片时,记起的是她遇到过同胞这样一件事,而对陈池这个人渐渐要淡忘了。
一个多月后,陈池联络了许霜降,很正式,用的是电邮。
“嗨,许霜降,我是陈池,我们在布鲁塞尔的中央广场讲过话。下一个周末,我们几个同学想去你们那里看郁金香,不过火车下来,不知道怎么换乘,如果你周末有空,可以请你到火车站附近来指点一下吗?”
许霜降连读了两遍,心中直嘀咕,出门在外,娇娇女骄骄男全都被迫速成为探路一把手,哪有在网上查不到换乘的方法,不过,只要当地有熟人同学,一般大家习惯先找熟人了解情况,倒是真的。
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一下就犹如开了闸,陈池每天都和她联络,几番聊下来,许霜降就变成和他们一起去了。
许霜降倒是想拉上隔壁的娴一起,转念觉得大家都是中国人,说着说着就要讲中文,娴不一定能和他们玩得自在,就罢了这个念头。
不想,出发前一天,陈池通知她:“连秀秀和另外一个同学这个周末有事,不能来了。”
他表现得很坦荡,直言许霜降若是觉得人少,不想去了,请她到火车站给他带到换乘点,即可。
许霜降没有及时回复,支着头盯着电脑屏幕。
她也是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再迟钝都不会迟钝到这地步。陈池和她热热络络地说了一周,到最后怎么就变成她和陈池单独出游呢,决定权还在她,可游可不游。
“好,我在火车站等你,带你去换乘点。”许霜降回得模棱两可。
“那你一起去吗?”陈池回复得很快。
不知道为什么,许霜降就想笑。
她为难了陈池:“我可以叫同学一起吗?”
“可以。”
许霜降当即找了两三个亲近的同学,可惜不是另有安排就是已经去过了。
娴极有意思,她在厨房做饭时,许霜降找上她,她立刻摇头:“我不去,那男人找的是你。”
许霜降一向认为邻邦女孩比她们更要温婉贤惠,哪料到娴会这样直白。
“我一个人去,好像缺少安全感。”许霜降唉声叹气道。
“不,你是羞涩。”娴肯定道。
两个女孩子笑得直弯腰。
语言是多么奇妙又无奈。两个人用的都不是母语,很多细微处没法准确地表达出来,用的都是简单的词汇,本该如闺中好友般的聊天吐槽就弄得这样直通通来去。
这么着一来,许霜降反而下了决心,明天就和陈池逛公园去。她都是多大的人了,还怕一个陈池?
第009章 第一次约会()
许霜降和陈池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的约会,陈池总说没法好好纪念,糗事太多。
开局就令双方困窘。时隔一个多月,两人在约定见面的火车站门口隔了五六米远,相互打量了足有两分钟。
陈池先走过来:“许霜降?”他的笑容和阳光一样灿烂。
“是,陈池?”许霜降这才敢认,这时节,来此地看花的游客很多,其中不乏亚裔面孔。许霜降对陈池的印象已经比较模糊,她同学的同学都来了好几拨,人不矮、长相不难看的东方男青年最近遍地走,所以她万万不敢先认。
陈池后来解释他的两分钟呆滞:“我在比较我的感觉。”他追问许霜降,“你呢?傻站着干什么呢?”
许霜降回了一句大实话:“我在等你的感觉。”
陈池一直以为被恭维和期待,十分地得意,可惜他没听出许霜降在辨识人脸上的迟钝。
两人的第一次约会还全程AA制。
因地制宜,入乡随俗,许霜降做得相当自然,车票门票都只给自己买。连AA制的委婉风格都没有体现,比如说两人的钱集中在一起,由其中一个人去买票。
她自个掏钱包自个买票,然后温婉地站在一旁等陈池。
陈池好几次都想摸自己的鼻子。
他是做了万全准备出发的,甚至饮料都带了双份,结果许霜降摇摇头,拿出她自己的矿泉水,连饮料也用不着他的。
还好,陈池一下火车就送了许霜降一盒巧克力。
许霜降的信条是,不要随便接受异性的礼物。她推辞不掉,大方地接了。但她还得快,在逛完公园送陈池离开时,她在火车站买了薯条,怕陈池不要,她给自己也买了一份。
两人就站在薯条店外面,一边吃,一边聊公园观后感。
“今天人很多。”
“嗯,周末肯定比平时拥挤一些。”
“花真漂亮。”
“是啊。”
两人一对一答,说得相当泛泛。
薯条吃完,许霜降望着陈池,客套道:“那,陈池,时间差不多了,你去站台吧,我就不上去了,回去慢点。”
最后一句听着比前几句暖心,其实完全是中国式的人情话,快慢不是由陈池决定的,火车的时刻表早就定好的。
陈池笑容可掬,在许霜降侧转身时,忽然说道:“霜降,你路上小心。”
许霜降微怔,绽开笑容“哎,哎”两声。直到出了火车站,她才骨溜着眼珠忖度陈池的意思,霜降和许霜降在国人的理解中是不一样的,相处熟络了倒是可以叫得随性些,经过这一天的同游,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熟,陈池在公园还是连名带姓地称呼她,最后告别时那一句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
她后来真找了一个机会盘问过。
那时陈池才将第一趟约会中对许霜降的不满抖落出来:“你还问?你说我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我起早摸黑,坐几个小时的火车去看你,为这一趟,我前前后后策划那么多心思,还熬了几宿赶作业,你就连上站台陪我等几分钟的时间都不肯付出。”
“我不陪你一整天了吗?怎么没付出?要是我不配合,你策划再多心思都没用,自己逛公园去吧,或者我拉一群人和你一起逛。”
“还嘴犟,当我不知道你真拉过一群人吧。”陈池斜着眼看过来,“我倒是想问你,你怎么没拉来?你自己觉悟了?”
许霜降有些心虚,又很好笑,她是想拉人却没拉到,她探问道:“要是我真拉了一群人呢?还有后续吗?”
“当然有后续,后续就是我把巧克力当场拆开,分给所有人吃,你以后再没份。”陈池气道。
巧克力确实是陈池的后续。他回去后就开始每天固定时间联络许霜降,起头第一句话问道:“霜降,巧克力好吃吗?”
霜降这个称呼,不再是许霜降先前猜测的口误,而被他扎扎实实地落笔确定下来,自此维持了一段时间。
“很好吃,谢谢你。”许霜降秉着礼节客气道。
事实上,许霜降吃得不慢,当晚一回到自己的学生公寓,就拆开来查看。
逛公园那天风和日丽,天气很暖和,巧克力放在许霜降的背包中,太阳高高地烘着,她身体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着,一整天她都在怕巧克力化了,那就可惜了。
出来生活不易,她对陈池的这份心意很领情。因为她用薯条或多或少地还了,所以她吃得比较安心。
陈池见许霜降喜欢,他心里更喜欢,巧克力换回一份薯条,物质上有来有往,精神上还远吗?
逛完公园后,他们的日常联络由巧克力开始,转到对当地特色吃食的推荐评论上,随之很自然地就会说“我午餐吃什么了”、“同学聚餐吃什么了”、“我想念家乡的什么了”……渐渐渗透到个人生活中。
再慢慢地,会互相说起学业,说说自己最近在忙什么。
许霜降已经习惯了和陈池的每日联络,陈池很幽默,冷不丁冒出几句话让她发笑,和他交流时,许霜降心情通常都很愉悦。她和陈池的见面时间加起来不满二十四个小时,但是陈池似乎成了她很熟悉的一个人,他们甚至都大概知道对方这周有几节课,课余时间都用来做什么。
有一个周六,娴从超市回来,遇见她出门,招呼道:“许,这么认真?要去电脑室?”
“不是,我去火车站。”
“那个男人来了?”娴脱口问道。
“哪个男人?”许霜降莫名其妙,火车站附近有个同学过生日,请了几个人去宿舍小聚一下。
“送你巧克力的那个男人啊。”
“不是,我去找同学。”许霜降愣过之后直笑,她把陈池的巧克力分了一点给娴,还曾被娴鼓着眼睛问道:“中国男人这么浪漫了?”
“许,我看你这么高兴,以为那个男人又来找你了。”
许霜降实在接不上话,只好傻笑。语言沟通不畅带来的最直接后果是,在任何话题上都永远没法含蓄委婉。
陈池,那个男人?
第010章 憨大有客来()
陈池在假期一开始又来了。
他有个两日游的计划,先到许霜降这里,大街小巷兜一天,然后想邀许霜降一起去阿姆斯特丹玩一天。
许霜降在车站等陈池的时候,心里很忐忑。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陈池来时等同于陌生人,结伴看花,看完就散,她坦荡得很。这次却很熟了,但那种熟悉又带着虚幻感,她熟悉他的文字,他的用词语气,他生活中的点滴趣事,却还不太熟悉他的长相他的表情,这让她在接真人时有点不适应。
许霜降还在寻思接待规格。
陈池一下车,又是一盒巧克力:“霜降,这是另外一家店铺的,据说也很好吃。”
比利时的手工巧克力一直享有盛名,陈池很会送礼物。
许霜降笑着接过:“谢谢,陈池,以后别买巧克力了,我小时候换蛀牙,我妈一直叮嘱我不要多吃甜的。”
这事是真的,许霜降很能吃甜食,再甜也吃得下,所以她妈妈让她少吃,而且,许霜降觉得不能一次两次地老让陈池破费。
当时,陈池的视线在许霜降脸上一转,笑得特别爽朗:“好,下次不买了。”
事后,他评价许霜降:“你有点情商好不好?我欢天喜地跑过来,刚下车就听到你委婉的拒绝,你设身处地替我想想,是什么感觉?而且,你给的什么理由?你妈不让你吃甜的?你再好好想想,这是什么感觉?”
“我说的是真话,你不是说两日游后,你回去就要给一个教授收集数据资料吗,那就是假期打工挣钱。我是在替你省,懂不懂?”
陈池瞅着许霜降,长叹:“心意可嘉,但要注意方式,憨大呀。”
那天,许霜降真是很尽心。她向同学借了一辆自行车给陈池用,两人骑车乱转,从城市到乡野,一路赏景。
许霜降的住处附近有座风车,她初时经过会好奇瞧两眼,如今基本只会平淡地扫个眼风。她觉得对陈池可能是个景点,特地寻了一条小径领着陈池摸过去,两人对着硕大的叶轮仰头望了一番。
当然,许霜降还带陈池参观了她的公寓。这是很流行的接待同学朋友的惯例,对方远道而来,没什么可招待,带人认门就是最大的诚意。
一桌一椅一柜一个书架,一张单人床,一台电脑,一摞纸张资料,两盆花,就是全部。
阳光从窗户射进来,屋内干净透亮。
“还养花?这么有闲情雅致?”陈池笑问。
“盯着电脑太久,偶尔养养眼。”
她请陈池坐下,自己准备去厨房捣鼓,陈池自然要求同去。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斜对面的本土男学生尼克正在转钥匙开门,一扭头,招呼道:“嗨,许。男朋友?”他问得直截了当。
“不,不是。”许霜降连忙否认,不知怎地,脸就红了。
“哦哦,”尼克促狭笑道,冲陈池嗨一声,又朝许霜降挤挤眼睛,自己进屋去了。
许霜降神情无奈地望了陈池一眼,陈池笑笑没吭声。
厨房里,许霜降自冰箱里拿出一颗生菜。陈池站在旁边,吃不准她要做生菜沙拉,还是炒生菜?
“要帮忙吗?”陈池有点窃喜,他可以显摆两手。
“不用。”说实话,许霜降在陈池的注视下,压力挺大,以前她把生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