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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世礼闻言微微沉思她画里的暗语,少顷一怔,“阿莲,你是要。”
清透的月眸古井无波,蒂莲淡淡一笑。
谢珩煦心下叹慰,看了云世礼一眼,低沉道,“玉嫔生不下安帝的龙种,等他驾崩,是要殉葬的。”
云世礼怔愣,是啊,夏侯霖云的婚期还有两个月,这期间若是玉嫔能与他苟合,皇太孙,等安帝知道,怕是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虽然是有些见不得人,但过去新帝接承先帝的后妃,也并非是没有例子的事。
有了皇太孙在手,若是日后与夏侯霖云反目,亦不足为惧了。
运筹帷幄目光远见,素来是蒂莲行事的习惯。
心下叹服,云世礼暗忖,当初祖父将基地的一切联系都交给她,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太子都已到了,这花宴自然便要开始了。
长案宴席摆在花园子深处的平台,四周由各式兰花围聚,幽香四溢笙歌漫舞,一派升平。
谢家的位置与苏家的位置相对,而比邻的便是江洛修和盛华公主。
蒂莲特意落座在边缘的位置,与盛华公主低言笑谈。因着江歌伤势的恢复,她如今亦放开了心,面上的笑意更显明艳,蒂莲看在眼中只觉欣慰。
末几,待到歌舞散去,只听洞箫又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鹅黄丝裙的少女,她莲步婀娜姿容柔美,引起所有人注目静观。
洞箫虚虚实实骤然高扬时,她手中锦黄水袖如云般冲天散落,身姿徐徐摆动,仿佛袅娜绽放震起涟漪的荷花仙子。
这一曲水袖舞,但是多了几分婉约与清雍。
待到声收,惊起一阵震耳喝彩。
蒂莲满目欣赏,细细看了那女子一眼,却见她缄默无声便要退下,转身之际似是与她对视了一眼,不由眸色微动侧首问盛华公主,“她是?”(。)
第一百六十章 花宴起祸(二)()
盛华公主正自鼓掌,闻言收回手,低语一声为她解惑,“陛下给霖云指婚的太子妃,华筱衾。”
蒂莲一怔,自己应当不识得她才对。方才何以要特地与她对视一眼?
此时众人正自议论纷纷,这未来太子妃应当是为太子才舞的这一曲吧?这可真是胆大,丝毫不见羞怯。
不由的便有人将视线落在了苏滢露的身上,然而苏家人今日来的目的却不是与华府争个高低。
苏磷见状温然一笑,看向上首端坐在夏侯霖云,称赞道,“华府小姐果然才华横溢舞姿绝妙,今日既然主人家开了这个头,不如趁着这花宴众家贵女云集,凑趣举办一场比试如何?”
夏侯霖云颇为感兴趣道,“舅舅如此说,也好。”,言罢侧头看向谢家的方向,笑语亲睦,“京城有蒂莲姐姐这位名冠夏兰的第一美人,今日也比出个第一才女来,好事成双。”
这话自是称赞蒂莲美貌无人可及,虽有人心下不服,却也的确不得不承认。
过去京城内一谈起谁家的闺秀,众家公子只知江蒂莲首当其冲为最美,令旁人没机会出彩,今次倒是个名扬京城的好机会,众人纷纷跃跃欲试。
蒂莲浅浅一笑,垂目未语。
夏侯霖云毫不在意她的漠然,兴致勃勃的沉凝片刻,取了腰间所配的紫玉麒麟佩,“这玉佩,便算作彩头,谁夺了冠,孤便将它赐予谁。”
太子的贴身之物,这份体面便足够了。
不一会儿,箫管丝竹琵琶铮铮,不知是谁家的小姐先上了场,与华筱衾婉转卓绝的舞姿不同,是一种娇艳妩媚的矜雅。
所有人都看得津津有味,蒂莲的目光却随意穿过人群,兀地,她看到园子东边的廊道上,站着一蓝衫男子。
月眸微清,蒂莲目不转睛瞧着他,心下怔惊,伸手拉了拉谢珩煦的衣袖。
谢珩煦本是垂目端坐着养神,如入无人之境,眼下被她一扯,便侧首看她,沉柔的凤眸里满是询问。
“你看。”,蒂莲轻轻抬颌示意,“是不是冯榭。”
谢珩煦一怔,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那清挺的身影似乎还向着他点了点头,只需一眼,不必细看,谢珩煦便知这人是冯榭。
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蒂莲清澈的眸色微微一动,盈唇浅勾低喃道,“夏侯霖云不过去晋江呆了几日,他便有法子攀着他顺利回京。你说,这事安帝可知道?”
安帝可知道?谢珩煦微微垂眼,广袖下的大掌轻轻摸搓她的指尖,安帝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冯榭还活着,岂会容他呆在夏侯霖云身边。
蒂莲浅浅一笑,缓缓侧头看向上首的夏侯霖云,她猜,他定然还不知道自己如今带在身边的是什么人。
冯榭活着,藏在晋江缙乡侯楚熙的府上,是为了保他,亦是为了防着他。
夏侯霖云去晋江,自然是住在缙乡侯府上,冯榭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简直轻而易举。而楚熙,却不敢透露冯榭的真实身份,因为会给楚家带来灾难。
他攀附上夏侯霖云顺利回京,只要不招摇过市,若是改名换姓,谁能想到他会是早死了多年的冯榭呢?
回来的好,早先鞭长莫及,总想着处治了他,奈何没时间。眼下自己送上门来,甚好。
许是意识到有视线在看着他,上首的夏侯霖云不由侧目,便对视上蒂莲似笑非笑的视线,不由一怔。
二人视线对上,蒂莲正要示意他什么,却听旁坐的席位一阵惊呼,不由猛的侧目。
“子源!”
这声惊呼不止蒂莲和谢珩煦听着,而是惊得周围诸人纷纷注目,场面渐渐寂静下来。
世子妃白氏面色惨白,花容失色额际布满冷汗,她斜靠在谢珩源怀里,谢珩源不苟言笑的俊颜亦有些苍白。
蒂莲的视线,可看到她湘桂色的襦裙下渐渐蔓延的血色,那朱红的色泽,骇的人心口一窒。
“这是怎么了?!大夫,快传大夫来!”,荣国公夫人苏氏惊骇大呼,起身去扶长媳。
“夫人。。。”,谢珩源喃喃失声,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妖艳的血色在裙际上铺就开,引得众人纷纷掩唇惊呼。
谢家人纷纷变色起座,谢珩煦亦扶着蒂莲起身。
不知为何,蒂莲只觉心灵一闪,不自主的便转头看向东侧的长廊下,然而方才还站在那里的人,如今已没了踪影,空荡荡的长廊狭隘绵长,看的人心慌。
“快来人,太医!”,夏侯霖云急步靠近,面色肃穆厉喝。
在座的自然有御医院的太医,他一召唤,便纷纷围拢过来。
华少菊亦面色阴沉,在前为慌不择路的谢珩源引路,数位太医便紧随其后。
好好的宴席,骤然成了这般,实在令众人心有余悸,场面沉寂静谧。
谢珩煦扶着蒂莲紧跟在一行人之后,然而不过刚走了几步,蒂莲便觉腹部颤巍巍的渐渐坠痛起来,疼的她腿下一虚,险些跌倒。
谢珩煦身形一顿紧紧揽抱住她,慌乱的垂眼去看,却见怀里的人清绝的面容惨白无色,与世子妃白氏如出一辙,一双素手紧紧捂在隆起的腹部,似是想痛呼,却呼不出声。
“莲儿!!”,他惊怒大喝,除却抱着世子妃已急步走远的谢珩源和几个太医,园内众人纷纷被这一声震的心悸骇然。
“子煦。。。。”,蒂莲双手护住腹部,脑中一片空白,身子颤抖着失声喃喃,“孩子。。。,孩子。。”
“莲儿!”,江洛修与云世礼前后到得跟前,见此情景纷纷面色骤变。
云世礼眉目一竖怒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抱她走!!”
谢珩煦双目赤红,顾不得许多,俯身抱起她便追上前头的一行人。
这下子,可真是乱了套了。
另有怀有身孕的女子心有余悸的护住腹部,怎么谢家两个儿媳皆出了事,这实在说不通啊。
夏侯霖云惊怔片刻,猛的回头竖眉厉斥,“华侯!这是在你府上出的事,孤命你彻查此事!给谢家一个交代!”
江蒂莲的孩子若是在华侯府没了,夏侯霖云十分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那个女子狡诈沉谋,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
若是因此与华家结怨,自己是舍了华侯府,还是舍了谢家?可真是一笔怎么算都失误的账。(。)
第一百六十一章 小产()
华少菊已引着谢家人往最近的院子去,然而刚进院门,众人便见谢珩煦又怀抱着蒂莲健步如飞的冲到了前头。
众人面色大变,苏氏只觉眼前一黑,若非二夫人白氏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怕是就要跌到地上去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苏氏凄喊一声,眸色凌厉逼向一旁白着脸的华少菊,“我的儿媳和孙子若是有个闪失!你华府别想脱得了干系!!”
“大嫂!万事一会子太医诊治了再说,不要冲动。”,白氏连连劝慰。
在场诸人的面色皆不太好看,江洛修负手立于门前,本就不苟言笑的面色此刻阴沉的发暗,凤眸锐利的看着华少菊,一字未言。
云世礼早差了宋珏去寻骆伽,此时返回来,看了眼紧闭的朱门,素来温润的人也不由满面寒怒,猛的看向华少菊,疾声厉斥道,“一个人出事尚可狡辩,二人同时出事,你华府若是不给个交代!休怪我不客气了!!”
“云侯。。。。”,华少菊眼下面色亦十分暗沉,见素来不温不火的云世礼都发了怒,不由张口要解释,奈何眼下说什么都是无力证明的,最后只得长叹一声,“荣国公,左相大人,云侯,诸位放心,少菊一定彻查此事。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世子妃和蒂莲小姐的安危,待到这边平定下来,少菊便亲自去查。”
“等!等到那时你还查的出什么!若是大人孩子一个出了事,我看你华府拿什么偿命!”,苏氏大怒厉斥。
华少菊面色微僵,垂目颌首,长叹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此时的屋内,七八个太医分成两拨,四个围着床上的世子妃白氏,四个围着软榻上的蒂莲。
然而世子妃殷红的血迹已明显,怕是回天无力了。
谢珩源蹲在床榻边紧紧抓着她的手,双目含泪赤红,氲着滔天怒意。
“子源。。。。”心下已明白,孩子终是保不住了,世子妃失声痛哭,一口气噎在胸口便晕了过去。
“夫人!”,谢珩源惊呼,厉斥一旁的几个太医,“愣着做什么!快救她!”
这厢的谢珩煦也好不到哪里去,榻上的蒂莲香汗淋漓湿透了鬓发与裙衫,贝齿将雪白的朱唇都咬出了血印,压抑的痛哼着。
谢珩煦半坐在榻边,也顾不及要装傻充愣,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伸手去搬她的唇,“莲儿别咬,痛就咬着我的手。。。。”
“子煦。。。。”,蒂莲挣扎着抽回被太医把脉的手,细弱蚊咿的泣求,“骆伽。。。,快寻骆伽,救我们的宝宝。。。。”
这孩子不止是谢珩煦与她相爱的结晶,更是谢珩煦的救命符,她赌不起,她不能失去他。
前世今生,除却妈妈死去的那一刻,蒂莲再没有像现在一般无助害怕过,好像要失去生命的全部。
“三少夫人!让我们把脉,否则孩子。。。。”
谢珩煦双目赤红,凶狠的瞪向他们,嘶吼一声,“滚!!!”
这个时候,除却骆伽,他谁都不信。
几个太医被他这副凶残的好似要杀人的模样骇住,纷纷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其中一个眼尖的看到蒂莲天碧的流云裙摆下溢出的血迹,不由眉心紧蹙,长长叹了口气。
门外的云世礼已急躁的快要将地板踱穿,频频望向院门的方向,然而等来的却是夏侯霖云一行人。
“里面的情况如何?!”,夏侯霖云急步如飞面露焦虑,几步便上了台阶。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而是随着云世礼大呼一声,“骆伽!”
随即夏侯霖云只觉背后冲来一人,一把将他推开踢开门便闯了进去。
待他要发火,房门便已被进去的人掩上,不由无语,眨眼的功夫房门却又被推开,里面的太医全部被轰了出来。
眉心一蹙,夏侯霖云大声怒斥,“哪里来的刁民!胆敢耽误太医救治!来人。。。。”
未及他说完,江洛修冷厉一声,“太子殿下稍安勿躁!”
不苟言笑的左相,也是很少这样发火的,当即便将夏侯霖云震住,没有再继续叫嚣。
而此时的屋内,骆伽进门左右看了一眼,先扑到床榻边塞了颗药丸到世子妃口中,便看也不再看一眼转到蒂莲身边,径直自袖中取出一团子银针,掀起她的衣衫在腹间扎了个遍。
蒂莲已疼的满身汗湿,眼下不知是他的针灸起了作用,还是疼的麻木了,但看到骆伽,便觉心里定了定。
“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