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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莲无语,这人怎么眨眼就变得像个采花大盗,素手一摆避开他的触碰,蒂莲浅浅笑道,“公子误会了,院子外头的人是我安排了护卫的,我没有被人囚禁,是公子你无礼的闯入了我的屋子。”
男子眉心一蹙,琥珀般的丹凤眼盯着她眨了又眨,似是确定了她说的话是真的,不由叉着腰挠了挠头,一本正经道,“你安排这么些人护卫,可见你在这里定然不安全,哥哥我来救你脱离苦海岂不更好?再言之,那么些人都让我平白白闯了进来,可见都是些废柴,你跟着我,比让他们守着安全多了。”
这是什么话?蒂莲哭笑不得,此人倒是蛮有趣,丝毫没有意识到是他在私闯民宅,甚至企图诱拐妇女,这采花大盗的作为,倒是全让他做了。
心下更加确信此人是个采花贼,蒂莲不由侧目看了眼窗外明亮亮的天色,“如今你们都光天化日的采花了?”
“嘎?”,男子眨着眼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似是没听懂方才那句话的意思。
黛眉轻挑,蒂莲抚着肚子浅笑道,“连个孕妇都要动,你的品味着实奇特。”
听到此处,男子不由眼角抽了抽,“我不是采花贼。”(。)
第一百八十章 忆往昔()
这厢蒂莲被莫名出现的男人纠缠,那厢,谢珩煦已擒住了逃出城的冯榭。
两个武士将五花大绑的人随手扔在地上,扯去蒙着他眼睛的黑布,便识趣的后退了五步。
冯榭跌坐在地上,蹬着腿向后挪动,双目赤红望着三步外提着马鞭一步一步靠近他的男人。
谢珩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缓步踱近,精粹的凤眸暗沉无波,满身都是煞气。
冯榭蹬着腿退了退,直到背脊靠住树干,眸色左右扫视一眼,发现此处是荒林深处,不由心下紧了紧。
转目瞪向站在他一步前的谢珩煦,咬牙嘲讽道,“怎么,将我带到这荒山野岭,要杀人灭口?谢珩煦,几年不见,你果然更出息了,又是听江蒂莲的蛊惑吧?有本事,和我在谋策上较量啊。”
眼睑低垂,谢珩煦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眸色淡而沉,犹如淌着暗流深渊。
他看着冯榭故作嚣张的面孔,看着他眼底显而易见的紧张与畏惧,半晌缓缓勾唇,低低笑出了声。
轻轻抚着手里的黑金软鞭,谢珩煦低缓开口,“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要杀人灭口。”
冯榭瞳孔一缩,怔怔看着他,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很清楚谢珩煦的秉性,正如他当初会救他一样,今日,他定然也不会杀他。
可他没想到的是,谢珩煦真的说了,他要杀他。
看着谢珩煦蹲下身子,冯榭狐疑的与他对视,这样的谢珩煦,居然有些陌生。
谢珩煦亦与他对视,半晌垂下眼睑,将马鞭随手扔在手边,就地盘膝坐下,伸手替他松绑,一边淡淡道,“你不要如此惊讶,几年不见,物是人非,冯榭,我已经不是原来的谢珩煦了。”
眸子微眯,冯榭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将身上的绳子解开扔在一边,轻轻揉着手腕。
半山坡的幽静处,二人相对而坐,这样的气氛太过和睦,让人觉得有些心悸。
替他松了绳子,谢珩煦手肘搭在膝头,侧目看向山坡下一望无际的树林,平静无波的话语如同他眼底的清透一般无波安宁。
“多年以前,北关的丘陵之上,你我也曾像如今一般,并肩饮酒谈笑风生。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
他的声音太过平静,冯榭的面色也不由缓和,眸底的赤红渐渐消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山坡下的树林,一时间缄默。
二人的思绪回到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时期,那一次抵御星陨,是谢珩煦第一次披甲上战,冯榭亦然。
他们年龄相当,是夏兰朝两大武门中的新起之秀,从刚开始的相看两厌,以出征的次数互比,以胜仗的次数互比,到最后的并肩作战。
血雨腥风里杀出来的过命交情,谢珩煦视他为知音,冯榭同样待他情同亲兄弟。
那时的他们虽然每日里浴血奋战,但因着远离京城的漩涡,所以情谊才会最纯挚。
事实上,无论是过了多久,如同谢珩煦从不把他当做真正的敌人一样,在冯榭眼里,谢珩煦也从来是亦敌亦友。
好男儿大丈夫,行走于世间,一生里有两个人是最难得的,一个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爱人,剩下一个,便是能同生共死知心知肺的知己。
谢珩煦是冯榭的知己,冯榭,亦是谢珩煦的知己。
面对着眼前青黄交加却生机勃勃的密林,冯榭心下郁结许久的恨意,竟然渐渐沉淀下去。
此刻,他的心绪也莫名的平和,静谧之中,他开了口。
“忆当年,生死与共过命之交,但今下,曾说过要一辈子做兄弟你我,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谢珩煦喉间滚动,沉黑的凤眸微微动容,脑中还浮现着当日北关的一幕幕,声线有些沙哑,“细细想来,我竟然想不起,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你我背道相驰,越走越远。”
冯榭闻言低声失笑,垂下首看着青草干燥的地面,眸色有些失神,“我知道,记得很清楚。从那次夏侯曦吩咐赵御史在朝堂之上诋毁江蒂莲,意图牵连左相府,动摇你们的亲事那日,之后江蒂莲设计上林苑猛虎食人杀了赵御史那时起,我便知道,这个芥蒂一旦种下,你我便再难情谊如初了。”
谢珩煦的神情,此时亦有些恍惚,他的回忆从遥远的北关快速拉扯入京城,那个冬日里,是他的莲儿第一次插手进这泥泞的漩涡,那日起,她便再也没从这漩涡里退出。
薄唇浅抿,谢珩煦沉笑道,“你心里的芥蒂是从赵御史的死开始,可我的芥蒂,却是你射向我的那一箭。”,轻轻抚上左臂,谢珩煦收回视线,静静看着冯榭,“这只手臂,曾在北关被姮长奚砍过一刀,你记得吧。”
冯榭眸色一怔,定定看着他的左臂,干涩道,“我。。。当然记得,若非你替我挡了那一刀,我和你。。。也不会到之后,亲近的好似亲兄弟。”
谢珩煦闻言浅浅一笑,摇摇头道,“我之所以替你挡了,一是因为你我同为夏兰武将,二是因着,你我当时虽然相看两厌,但我敬你是条真汉子。”,语下一顿,谢珩煦重新捡起腿边的马鞭,声线暗了些,“但你之所以后来待我亲睦,是因为我救了你的命。”
这一点上,冯榭不可否认,他垂下眼没有再开口。
谢珩煦毫不在意,接着道,“我本以为,之后数次并肩奋战,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已是深厚到无可动摇。在上林苑的对峙之前,因着夏侯安与夏侯曦之间的较量,谢家和冯家也曾多次对上,可你我皆是嘴上不说,但心意相通的。可或许是我太自信了,从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对我出手。”
冯榭只觉喉间干涩,苦苦一笑,勉强辩解,“当时情况危急失控,我在夏侯曦身边护着,你忽然抬箭,我以为。。。。”
谢珩煦神色渐渐淡漠,清声道,“说到底,你不曾真正信任我,那老虎是去攻击夏侯曦,我看你在他身边,恐它伤了你,所以取箭射它,没想到。。。它是被我射中了,你的箭,亦同样射中了我。”
而且那一箭冲着他的心口,若非他侧身避过,怕是就难逃大难了。这些话他没有与莲儿说,正是因为他太了解她,当时,虽是对二人间的兄弟情谊失望,但他依旧不想冯榭死。(。)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冯榭之死 蒂莲被掠()
言至此,谢珩煦似是已经不在意过去的事,语气淡薄,“你那一箭射中了旧时的刀伤,也算是斩断了你我之间兄弟情谊的弦。”
他抬眼看向冯榭,见他依旧垂着首无声静默,不由抿了抿唇,沉声道,“虽是如此,我心下依旧从未想过要你死,我想着,哪怕是日后形同陌路,也好歹有过去的情分可追忆。冯家选择了依靠夏侯曦,事实上,哪怕当时真的是他继位了,他若是要来对付谢家和相府,外加一个苏家,他的皇位也是坐不长久的。冯榭,我一直认同你是条汉子,但在如今看来,是我高估你了。所谓成王败寇,真君子敢较量,便敢输,你。。。。,在这一点上,着实让我失望。”
失望?冯榭忽然低低失笑,眼角似是有清泪溢出,他的声线暗哑无力,透着生无可恋的落寞。
“我也以为自己败的起,可当看着有些所谓九族之内的无辜亲眷被受连累,看着年幼无知甚至还在襁褓中的脆弱生命就那样消陨,看着从未见过面的所谓表嫂,身怀六甲的弱女子,被那些兵士玷污而死。。。。我冯榭,当日若是亦死了便罢,可是你谢珩煦救了我!!”,最后一句他嘶声大吼,猛的抬眼,泪溢的双目赤红阴桀,“你为什么救我!我冯榭输得起,死的起!可正因为你非要我活下来!我每日每夜都被那些哭天喊地的凄厉噩梦纠缠!!我既然活着。。。,就肩负了要为他们平冤昭雪,为他们讨回公道的使命!”,他颤抖着扶住树干起身,面色狰狞疯癫,“我冯氏一族虽然不比你谢家,可我冯家的儿女从来不畏惧死亡!他们死的无怨,无需我去做什么来报仇。我之所以活下来,正是为了那些无辜惨死的九族之人,他们。。。本不该遭此大难。”
看着这样疯癫失控的冯榭,谢珩煦缓缓站起身,眉心紧蹙面色复杂。
薄唇紧抿睨着他,半晌轻轻闭了闭眼,谢珩煦沉声道,“你不该去伤害莲儿,你该找的是夏侯安。”
“我当然会要夏侯安不得好死。”,谢珩煦忽然大声失笑,神情激动道,“你瞧,他如今不是就快死了吗?还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亲手害的。”,言至此,眸色忽然又阴暗下来,凌厉的看着谢珩煦,冷笑道,“但江蒂莲也该死,若是没有她,夏侯安未必就能登上皇位,他若是跟夏侯曦一起死了,我冯家九族,便不会落到被抄家灭族的下场,不是吗?”
谢珩煦的眸色亦渊起黑沉漩涡,握着马鞭的手收紧,一字一句冷肃道,“你还说你输得起?真是可笑,你既然输得起,便更不该回来寻莲儿报仇,她不过是与夏侯安做了交易,她从未想过夏侯安竟然会这样心胸狭隘,她不过是袖手旁观,然而作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有什么道理要去保你九族呢?你说你是为那些妇孺和孕妇来平冤讨公道,可你却去害同样身怀六甲的莲儿,你这样做,与夏侯安有什么分别?”
冯榭怔愣住,呆呆看着他,片刻忽然摇摇头,伸手指着他慌神喊道,“不对,是你被她迷惑了,谢珩煦,你早便被那个妖女控制了!她就是个妖女!心肠歹毒手段狠辣!你被她。。。唔。。。。”
凤眸淡静看着他骤然睁大的双目与震惊难以置信的神情,谢珩煦手下猛的一送,艳红的血色自胸口渐渐侵染,绽放开艳丽怒然的炫目花朵。
修长的指节紧紧攥着马鞭的,面对冯榭渐渐空洞的眸,他缓缓松手,垂目看向他的胸口。
黑金的软鞭已经嵌入了冯榭的胸膛,力道之沉厚,似是难以拔出来。
看着他踉跄着仰面倒地,谢珩煦面色冷淡,凝着他微弱起伏的胸膛,淡声开口一字一句的强调,“我早便说过,不要针对她,我的莲儿,不是妖女。”
缓弱的起伏骤然平息,谢珩煦负手转身,面色平淡目视前方,举步向一旁的马匹走去。
待到翻身上马,他侧目看向两个武士,清声吩咐一句,“将他好生安葬在这儿,向着日出的方向。”
看二人应声,才策马离去。
冯榭曾说过,日熙起而纵歌痛饮,乃是人生一大快哉。
此时的荣国公府内,正是推杯换盏丝竹鸣乐时,待到谢珩煦回到府中,寿宴已经快要完结。
他并没有到宴席露面,而是一路快走径直回了凌登居。
拐过廊道,远远看到固若金汤被侍卫们围着的院子,心下莫名窒闷的气息便渐渐舒缓。
然而越渐靠近,便越觉心下不安,不由加快了脚步,健步如飞闯进了院门。
院子空旷静谧无声,廊道下豆翘和两个小丫鬟靠在一起动也动不得,见他进来,纷纷瞪大眼示意屋内。
心下一阵惊慌,谢珩煦大步冲进门去,急步到了内室猛的踢开门,高呼一声,“莲儿!”
然而,屋内何曾有回应?
谢珩煦望着空荡荡的床榻失神,神情间变幻不定,凤眸瞪大,猛的大喝一声,“谢谦!!”
如同方才唤蒂莲没有回应一般,谢谦亦没有如往常一样出现。
眉心紧紧蹙起,猛的转身大步出了屋子,蹲下身子快速解开豆翘三人的穴道,一把提起她嘶声怒喝,“少夫人呢!少夫人去哪儿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