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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膳,谢珩煦将蒂莲扶到软榻上坐好,趁着屋内无人,捧着巴掌大的小脸吻了吻眉心,笑盈盈道,“乖乖等着我,午后便回来。”
月眸微弯,蒂莲颌首,目送他离开,不由抿着唇抚了抚眉心。
谢珩煦喜欢这种感觉,好似他已将蒂莲娶回家,出门前还要叮嘱她在家等自己,再次思及晨起那件事,不由笑若朝晖初日,步下轻盈的都要飞起来似的。
刘君尘早起入府要去寻蒂莲,见谢珩煦迎面而来不由一怔,急步上前诧异道,“煦爷是何时回的?”,言罢上下打量他。
只见谢珩煦一身青缎武服褶皱微尘,瞧着风尘仆仆好似刚刚自西北回来,但那眉目间神采飞扬志得意满,实在不像是久经跋涉的人。
“刘先生。”,谢珩煦笑唤了一声,眉峰轻挑道,“昨儿傍晚回的。”
刘君尘颌首,温笑道,“哦,昨儿傍。。。。”,言至一半眸子大睁,再次打量他这身装束一眼,神情诡异的悄声问,“昨儿傍晚回,可是在这儿宿了一夜?”
谢珩煦白牙一呲,一脸掩不住的得意,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竖起食指于唇前,“嘘,别说出去,坏你家姑娘清誉,我可不饶你。”,言罢清笑一声大步离去。
刘君尘回头看着他矫健昂扬的背影,不由哭笑不得,难怪这副神色,瞧着都快飞上天了,合着是与姑娘和解了,不止和解,居然还得以留宿一晚。话说,煦爷您留宿在府上,这是多大件事儿啊,如今相府难道还有人不知的么?
谢珩煦才不管那么多,便是整个相府都知道了,有盛华公主这位威严的主母压着,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如今只想快点回府洗漱过便入宫,然后早早来相府陪着蒂莲。
安帝下了朝便在御书房处理折子,听西达报骁骑将军在外等候他召见,翻开折子的手不由一顿,一脸诧异的抬头,“宣。”
谢珩煦回来了,想到此处,温和的龙眸不由暗沉,抬手将折子扔在一旁。
西达去而复返,他身后跟着一人,身形修挺矫健犹如青松,深紫的圆襟箭袖朝服银冠束发,胸前咆哮威戾的白虎刺绣代表着来人武将的身份,安帝细细打量这个男子,他举止间有着出身高门贵族的自傲尊贵,步伐稳健闲适不卑不亢,到得殿中抱拳以礼,声线清朗磁厚。
“臣谢珩煦,参加陛下。”
安帝的视线自他犹如刀锋的眉和精粹如星的凤眸一直打量到坚毅的薄唇与刀削般的下颚,就是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自称‘臣’,却丝毫没有一分为人臣子的卑微与敬畏。
即便不想承认,谢珩煦的确是个英武俊朗且胸怀大志颇有主见的男子,而且,对蒂莲一片丹心。
深深吸了口气,安帝勉强勾起笑意,温和道,“谢将军终于回来了,西北的捷报朕已经收到了,此番辛苦谢将军了。”,言罢,视线落在谢珩煦头上碍眼的纱布上,不由一顿,诧异道,“谢将军这是。。。。”
谢珩煦一脸无奈苦笑,垂首道,“让陛下见笑了,臣日夜兼程疲于奔波,从马上跌下来,磕破了头。”
从马上跌下来?安帝面皮微微抽搐,一脸怪异,“呃,谢将军可还好?可还伤着了别处?”
“回陛下,府中客卿大夫已替微臣查看过,并无大伤,只是。。。头上这伤口,需要静养。”
安帝闻言意会,眸色动了动,随即摆手道,“谢将军此番奔波劳累抵御外侵有功,便准许你一月休沐,好生修养一番吧,京畿军还指望你带领呢。”
一月?这比谢珩煦预料的倒是多了半个月,不过岂不是更好,闻言连忙谢恩。
君臣二人又简述交流了一番与狄人交战的详情,谢珩煦便告罪离去。
安帝端坐在龙案后,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半晌,才起身一把将龙案掀翻,西达闻声连忙进门,惊惧的垂着目上前收拢折子,随即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深情()
自宫里出来,谢珩煦便快马加鞭往府中赶,到了府门外便急步而入,径直往爹娘所住的‘海纳居’去。
进了院子随手将马鞭扔给廊下的丫鬟,谢珩煦低头跨过门栏,一边往内走一边扬声道,“娘,你寻我有何事?”
荣国公夫人苏氏正端坐在外堂的软榻上喝茶,软榻另一头还坐了一梅色锦裙柳眉杏眸鹅蛋脸的少女,手下正在刺绣。
二人本是在说着话,忽听他这一声纷纷惊了一下,苏夫人蹙着眉将茶盏放了,抬眼瞪向箭步而入一脸急迫的儿子,开口便训斥道,“多大了还这么风风火火的!有没有点规矩!”
谢珩煦微微抿唇干咳一声,看了那一脸笑意的少女一眼,勾唇笑道,“五妹。”
那少女正是谢家二房的独生嫡女,谢承峮与白氏的女儿,谢蓉珠,如今也有十五岁,若非为了给祖父守孝,早已嫁给苏家四公子为妻。
谢蓉珠放下手边的绣活,杏眸明媚看着谢珩煦头上的纱布道,“头先三哥回府,大伯母和我便听说你带了伤,大伯母担心,这才使人在门口拦你,叮嘱你回府后过来一趟。”
谢珩煦心下了悟,不由意兴阑珊道,“娘,你就为着这事,白叫我跑回来,不然已经在相府陪莲儿用膳了。”
苏夫人闻言凤眸一斜,似笑非笑道,“哟,倒是我耽误你见媳妇了,早些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着紧?”
谢珩煦一脸无奈,随意坐到一旁的围椅上,急声道,“您倒是有什么事,快说吧。”
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苏夫人淡声道,“说吧,你这头是怎么弄得。”
“从马上跌下来摔得。”,谢珩煦眼也不眨一下的敷衍道,母亲虽然疼爱蒂莲,可毕竟是他的生母,若是让她知道自己这伤是蒂莲砸的,回头婆媳间落下隔阂就不好了。
苏夫人闻言啐了一口,“你当你娘这么好唬弄啊?你昨儿夜不回府,是不是因着这伤。”,堂堂百年武门的嫡孙,从马上摔下来,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死,亏他能胡诌的出来。
“娘。”,谢珩煦蹙了蹙眉,心下思了思,看了一旁的谢蓉珠一眼,面露不自在道,“正是因着这伤,莲儿才答应让我留宿,而且如今没事了,她不生气了。”,说到最后不由唇角上扬。
“瞧瞧你那点出息,还知道用苦肉计。”,苏夫人瞪了他一眼,随即眼底也露出笑意,“说是怕过了病气,也不见我们,我这心啊七上八下的,就怕你白等这些年,还把媳妇等丢了。”
谢蓉珠闻言掩唇失笑,“那大伯母这下可以放心了,可见三哥对莲妹妹,还是哄的住的。”
被她打趣,谢珩煦也不恼,笑的得意洋洋道,“那是,娘你只管放心,最多两年,就把儿媳妇娶进门啦,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谁也抢不走,您只管把那儿媳的拜礼备的厚厚的。”
见他这副自得自满的模样,苏夫人又气又笑,“你够了,越说越没边,也是莲儿蒙了眼,才看上你这个没正经的混头。”
谢珩煦不以为意挑着眉道,“我如何没正经了,在莲儿面前我最正经不过。”,言罢起身摆摆手,“陛下批了休假,这个月便是天大的事儿也别寻我,我去相府了。”
见他说完抬腿就走,苏夫人连忙唤道,“你就这样空手去,不被你姑父打出来!”
便听他扬着声喊,“知道了。”,转眼便没了身影。
苏夫人摇摇头,抚了抚心口长舒一口气,“还是莲儿懂事,倒是我多虑了。”,言罢与谢蓉珠道,“你瞧瞧你三哥,谁摊上他这么一个谁都要操不完的心。”
谢蓉珠抿嘴笑,“大伯母,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三哥遇上莲妹妹,可是知事的很,所以啊,日后有莲妹妹管着他,大伯母就省心了。”
这话说的苏夫人眉开眼笑,“你别说,还就得是莲儿才治得住这泼猴,我巴不得她明儿便做了我家媳妇。”
这厢蒂莲正半卧在外堂的软榻上和刘君尘说话,侧头便自窗子里见到谢珩煦跨进西厢的拱门,他长腿大步转眼便进了屋子。
刘君尘连忙自软榻另一头起身,谢珩煦恰好跨过镂栏进来,随手将貂裘解了合着软鞭一同扔在软榻一角,掀袍便坐在了刘君尘让出的位置上。
刘君尘与他视线一对,颇有眼色的垂手一礼,“姑娘若是无事吩咐,属下便去转转铺子。”
没等蒂莲说话,谢珩煦便笑的一脸满意道,“刘先生去吧。”
轻轻白了他一眼,蒂莲道,“先生去忙吧,明日将铺子里账簿拢一拢,送到我这里来。”
刘君尘应声,转身退了出去,到得廊下指了指屋内,对青篍摆了摆手。
青篍见状心下了悟,目送他离去,端着盘子里点心重新返回了隔壁的耳房。
见屋内没了人,谢珩煦起身走到蒂莲跟前,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
“你做什么,大白日的,还有没有点礼数了。”,蒂莲蹙眉,却也不敢挣扎,生怕摔到地上。
谢珩煦闻言眉头一蹙委屈道,“外堂没有里屋暖和,你还病着,还是上床躺着好。”,一边说一边脚下不停,径直进了里屋,左脚一抬便将门踢上。
蒂莲闻言月眸瞪着他道,“我不去床上!”
凤眸微动,谢珩煦笑的有些戏谑,随即方向一转将她放在里屋的软榻上,伸手将支起的窗子落下,“那便躺在这儿吧。”
看他自动自发的和自己挤在一起,蒂莲不由无语之极,“谢珩煦,你别蹬鼻子上脸。”
“莲儿。”,谢珩煦凤眸晶莹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我只是太想你了。”
蒂莲被他抱在怀里,面对他这样的柔和深情,不由面上一热,垂目避开他的视线,目光落在他烟青素袄胸前的盘扣上。
她这副故作淡定的娇羞模样,看的谢珩煦心口暖洋洋,不由凑近她耳边吻了吻,低语细喃,“莲儿你,有没有想我。”
蒂莲侧了侧头躲开他灼热的呼吸,清浅道,“想着如何打你。”
“所以我一回来,你便拿东西砸破了我的头。”,谢珩煦从善如流,低声笑着戏谑道。
说到这里,蒂莲有些羞恼,抬眼瞪他,“还不是被你顺杆子往上爬了吗?还敢提。”
顺杆子往上爬?谢珩煦眉峰斜挑,觉得此话深得他意,不由一翻身将她放在身下,轻轻凑近柔声道,“我还想爬的更高,可还是顾忌着你才忍了。”
看他一副想要旧事重演的模样,蒂莲抿唇月眸清漾,轻语唤他,“子煦。”
“嗯。”,专注的视线落在她莹润的朱唇上,谢珩煦俯首轻贴,柔和厮磨,大掌扣住她纤细的腰肢。
朱唇微扬,蒂莲昂首轻轻回应他,一边低语,“我听说,星陨朝如今正内乱,若是安帝借着这次机会想要出兵星陨,你若离京,也带着我好不好。”
沉柔的凤眸一顿,谢珩煦离开她柔软的唇瓣,定定看着蒂莲,“怎么突然如此说?”
抬手回抱他肩背,蒂莲黛眉轻蹙轻喃低语,“子煦,你答应我,带着我一起。”
“莲儿。”,谢珩煦眉心紧蹙,抚着她远山黛眉清语柔和,“与星陨开战那会是烽火连天,北关太危险,我不能带你去,一旦乱起来,我怕自己无法顾及你,你不用担心我,在京里好好等着我便是。”
“我不留在京里,你去了便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回来,更不知你是生是死,若是有个万一,我要陪在你身边。”
她心里有异常,谢珩煦暗忖,蒂莲自幼自强独立,从不会这样黏人,这京城里,必然有让她不愿意留下的原因。
静静看着她清润柔水般的月眸,谢珩煦抿唇思索着,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能够让素来兵来不乱的蒂莲选择逃避,云世礼不在京城,必然不是因为他,那还会有谁。
“子煦。”,见他眸色闪烁不定,蒂莲轻轻咬唇,声线娇柔偎在他怀里使性子,“你若是不带我,我便自己想法子去寻你,路上有个好歹,你便等着悔及终生。”
她当然做得出这种事,谢珩煦长叹一声,“你若是走了,生意怎么办。”
蒂莲抿唇,“有刘先生在,暂交给世礼照看,不用费心。”
凤眸略深,谢珩煦温柔一笑,纵宠道,“好,你说的话,我何时没有应过?”
究竟是什么人什么事,可以让她连生意都不顾也要躲开,谢珩煦心下略过数个念头,最终只是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并没有再追问。
蒂莲闻言笑的月眸弯弯,捧住他的双颊轻轻吻了吻。
谢珩煦低笑,揽着她挑眉道,“这样蜻蜓点水,便想打发我?”,言罢俯首噙住朱唇深入纠缠,手下轻轻抚上纤柔的曲线。
蒂莲起先由着他上下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