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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底一闪而过笑意,江洛修伸手抚了抚蒂莲的小脸,清淡看向盛华公主道,“既然是与外祖母有约,公主准备的菜蔬,便等下次再让莲儿尝吧。”
他这样说了,即便是厨房从昨夜喜宴后便开始准备,盛华公主也不得不心存惋惜,垂下目应了一声。随即抬眼清浅看向蒂莲,神色复杂,无论她如何安慰自己,可还是清楚这个孩子对她是心存抵触的,这样下去,实在不容易亲近她呀。
早膳后江洛修将蒂莲亲自送回松园西厢才出门上朝,陈姨娘带着江邟江蓠给盛华公主叩过头亦被默许离开,松园主屋内只余盛华公主与几个心腹女官。
盛华公主的乳母寻嬷嬷亲自捧了茶奉到她手边,见她神情低落复杂,不由叹了口气低声道,“公主不必如此劳神,经过昨日云侯世孙之事,咱们便不能把这位蒂莲小姐看做个三岁幼童了,今日不过是公主嫁进门的第二日,往后日子还长着,哪怕蒂莲小姐再有心思,公主真心待她好,她总会明白的。”
侧卧在软榻上单手支着额际,盛华公主眉宇间的愁虑并未因她这番话散开,只低语幽然道。
“今日是本宫为新夫人的头一日,按规矩妾侍与子女都得敬茶磕头,陈姨娘和那两个庶子还是懂事的,可那孩子。。。。嬷嬷你看,自昨日起她那样说话,我便知她是不喜欢我的,经历了云侯世孙之事,这个孩子便不能小看了,她还那样小,心思便如此深沉。这便罢了,最令本宫在意的,素来注重规矩严于律己铁面无私的左相爷,居然纵容她这样忤逆本宫。”
寻嬷嬷蹙眉,“公主是在意,蒂莲小姐没有给您敬茶,亦没有唤您‘母亲’,相爷却不管束她?”
朱唇轻抿,盛华公主闭目叹了口气,“以往只是听人说,如今亲眼见到,我才知道,原来这世间,是存在这样一个人能让他那样全心全意去纵宠的。相爷不是不管束她,而是在相爷心里眼里,怕是这孩子做的一切皆是对的。虽是目前唯一的嫡出,可他日便是本宫诞下嫡子,怕是也越不过她在相爷心里的位分。”
“公主如今心愿以偿,便不要和一个孩子斟酌不满了,好在她不过是个女儿,公主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好生待她,相爷那里是拿不住错处的。”
到荣国公府去,蒂莲犹如回另一个家,什么东西都是无需准备的,谢珩煦晃悠着进松园院门往主屋去给盛华公主请安时,蒂莲便带了青篍等在廊下,见他出来,便招招手蹦跳着往院门外走。
出了松园,谢珩煦回头看一眼,依稀还能见到伫立在主屋门外的两个女官定睛瞧他们,不由一笑倾着身子问蒂莲,“招呼也不打一声,是不是做的太明显了,她到底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你这样任性不太好吧?”
把玩儿着手里的墨玉貔貅佩,蒂莲翻了个白眼,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他道,“本姑娘如今有钱,就是任性,你奈我何?”,言罢一侧头,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玉佩,一字一句道,“我管她是谁,千金难买我乐意。”
谢珩煦失笑摇头,随即阳光式招牌笑容浮现,牙齿白森森的晃眼。
“就知道你这丫头肚子里又有坏水了,外祖母可是说了,最迟午后便得启程,我们可不能耽误太久。”
“知我者,外祖母是也。”,蒂莲摇头晃脑一脸严肃的道了句,随即冲着谢珩煦勾勾手指。
二人如今已到了相府门口,谢珩煦左右扫视一眼,掀袍蹲下身子,凑过耳朵去听她说。
蒂莲双手一挡,细声悄然的嘀咕了两句,谢珩煦浓眉一挑,面色古怪目露精光,随即抱起她跨出门,利落的塞进马车,自己翻身上马。
青篍在一旁看着二人这副模样,不由面露无奈,快步跟上去爬上马车。
看着闭目靠在车厢上一副老神在的小主子,青篍苦笑道,“小姐又要和煦少爷去何处,这次也不能带着奴婢吗?”,明知是白问,却还是问了一句,自家这鬼灵精怪的小主子,和那京都人尽皆知闻风丧胆的混世小魔头煦少爷凑在一处,次次皆没什么好事。
蒂莲睁开一只眼,灵动的看着青篍道,“一会子到了白虎大街我便下车,你先回荣国公府,若是有人问起,你依旧只说不知道便好。”
到了白虎大街一条巷口,谢珩煦翻身下马掀起车帘将蒂莲抱下来,摆摆手示意车夫将车驾走,二人转身进了巷子便不见了踪影。
一个时辰后谢珩煦带着蒂莲回到荣国公府,彼时城北的云侯府内,云家四大管事之一的秤伯脚步匆匆穿过蜿蜒回廊到底竹林围绕的书房,敲门等候,听到应声便推门而入。
书房内空间宽敞,铺就着绪绒丹紫色古曼藤纹的番邦地毯,正中央摆设着一半人高磨盘大的白玉笔洗,笔洗之上是水墨越鲤的图纹,书房四面排列数个一人高的书架,其间每个隔层都堆列整齐的一叠叠蓝皮书本,分别是云家各地各铺的精简账目,每年都会更新。
视线落在南窗下伫立在桌案后挥洒笔墨闲适书法的五旬老者身上,秤伯垂目躬身上前,声线微哑低沉。
“回禀侯爷,半个时辰前有人持墨玉到白虎大街的商行,取走了五千两现银,外加二十两金锭。”
字迹饱满的狂狷草书在宣纸上峰回路转一笔飞扬,云侯持着紫珠毫笔定睛欣赏自己的书法,面无波动语气却难掩笑意。
“五千两现银,二十两金锭,这些差不多可以买下一个白虎大街上三分之一的中等商铺了,那丫头这样白拿别人的银子,却是一点都不手软哪。”
秤伯闻言低眉垂首微微躬着身子没有言语。
仿佛甚为满意,云侯放下紫珠毫笔,抬眼看向北面的书架,笑语道,“的确很有趣,你也这样觉得,是不是?”
屋内寂静无声,秤伯侧头看去,却见书架后缓缓步出一个纤瘦单薄的玄衣少年,形容清绝病白墨蓝眸色静谧和熙,不是自家世孙是谁。
捧着怀里几本账册慢慢步到桌案旁,温静清美的男孩神色安然垂目看向云侯的笔迹。
云侯见状沉厚的笑了两声,挑眉问他,“祖父这手草书,与那丫头的草书相比,是不是多了几分磅礴少了几味清锐?”
花瓣般的唇色浅浅一勾,云世礼垂目,轻轻颌首。
云侯温和一笑,看向秤伯道,“你去吧,那丫头若是还有什么动静,即时来报,其他的不必多打听,能做到的都满足她。”
秤伯抿唇蹙眉,终是沉应一声,退后几步转身离去。
“许多年了,祖父没有再遇上这样值得琢磨的人。”,视线自闭合的房门收回,云侯温慈的看向云世礼,“世礼,我们便拭目以待吧。”
浅浅一笑,云世礼低垂眼睫,轻轻翻开账本静默的翻看起来。
谢夫人信佛,蒂莲跟着她前往城外‘元华寺’的次数不下一只手,这段路程颠簸而漫长,往往不到一半蒂莲便受不了的爬出车厢,缠着谢珩煦骑马。
谢珩源策马在前,偶尔回头看一眼在马背上嘀嘀咕咕不知在纠纷什么的自家三弟和蒂莲,不由眸色波动,这个古怪的丫头和三弟素来亲近,二人若是在一起必是默契非常,虽然往日里不少斗嘴动手,但其间感情之深厚旁人是不能比拟的。蒂莲的秘密,即便是身为父亲的姑父,怕是都没有三弟了解的多。
谢珩源的心思蒂莲和谢珩煦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二人正为自云家商号白捡来的银子处理之事争论不休。
目视前方,谢珩煦依旧笑若朝阳,唇间不动低语道,“赌坊的生意有什么不好,日进斗金,那可是我们这一年多来的心血,眼见已经步入正轨,本钱刚刚拿回来正是要挣钱的起步,你是疯了才要将它转手!”
蒂莲靠在他怀里神情闲适的看树看风景,清透的眸底难掩不耐。
“起初不是说好了,只是练手的,随时可以脱手么?眼下为了一点小利你便舍不下了?谢珩煦你就这点出息!”
磨着后槽牙,谢珩煦凤眼笑的眯了眯,垂眼睨她,“我在乎的可是那一点小利?这期间可是我一手撑起来的,你是在割我肉么?用你的话说,你这是蔑视劳动人民的血汗!”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蒂莲抬头与他对视,“你我知心这么久,你难道信不过我?”
笑意一直,谢珩煦无奈道,“不是信不过你,可你今日这突来一笔,我本以为你拿了那银子是要扩建赌坊的,谁知你竟然还要将赌坊转出去,就算是我同意了,这间赌坊如今在京都坊间除了云家赌坊无人能比肩,那是月入万两之上,若是转手他人少得也有三万两,除了云家怕是没有商贾能拿得出这个数目,你这样来回倒腾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加上你之前得的那三千五百两,四万几千两银子,另有那二十两金锭,这么大一比数目,哪怕是姑父五年的俸禄都没这么多。”,言至此长长出了口气,谢珩煦难得神情严肃的看着蒂莲,“你告诉我,这笔钱,你要用来做什么。”
樱唇微抿,蒂莲蹙着眉沉思,见他一副不说清楚就不罢休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
“谁说我要将赌坊转给云家了,这样便宜别人的事,我可不干。”
眉峰斜挑,“不然还有谁。。。。”,言至此一顿,谢珩煦凤眸一瞪,“你。。你要我。。要我跟三皇子做生意?你疯了?!”
不耐的揉了揉耳朵,蒂莲沉下心给他详细解释,“既然决定要转手,无论转给谁我都没兴趣知道,只要把银子给我就成,但是我如今有云家的墨玉貔貅佩,既然从他们家商号拿了钱,就必然没有还他们一间铺子的道理,无功不受禄,这笔钱算是我借的,日后有了能力自然会还回去。赌坊如今在京都风生水起,一般人是出不起这么大一笔银子的,既然三皇子派人打探了,你便吩咐赌坊的人,三万两起价能抬多少抬多少卖给他,万万不能透漏出赌坊与你有牵扯的关系,以免招来祸端。”
眉心舒展,看着她淡薄的神色,谢珩煦追问道,“那这笔钱,你究竟要用在何处。”
月眸波澜不惊,蒂莲一字一句道,“铺后路。”
凤眸一眯,谢珩煦一脸困惑,“铺后路,好好的铺什么。。。。。”,言至此一顿,看着蒂莲的神情难得深沉下来。
半晌,谢珩煦道,“我知道了,转手的事我会安排的,下一步要做什么赚钱的买卖。”
“买卖离不开人,人需吃穿住行,民以食为天。”,月眸一弯,蒂莲睨了谢珩煦一眼,“就从‘食’入手,还有,赌坊虽然可以卖了,但里面的人可都是精挑细选过的,若是能被别人挖走的就罢了,挖不走的那些你多费费心,那条路还是得信得过的人来铺。”
“总之你就是动动嘴皮子,可怜我却是劳碌命。”,谢珩煦呲牙笑,悠悠然的飘出一句。
瞪他一眼,蒂莲懒得与他计较。
第九章 烽烟起 煦征沙场()
康顺十五年夏末,北方的星陨朝以二十万轻骑突袭夏兰北关,在夏兰朝没有防备之际攻破关口,消息传到京都已是两日后,满朝文武皆惊,在蒂莲忙碌着所谓的‘后路’之际,整个京都都忙了起来。
六月十三,武将爵门的荣国公谢洵轲在朝上请旨带兵出征抵御豺狼来犯,睿帝允。
六月十四,北关再传败绩,同来的消息还有星陨朝追压三十万大军,大将姮绪亲率五十万大军势如破竹攻下北关以南三座城池,睿帝龙颜大怒,钦点威武将军冯邵领兵三十万同谢家三十万大军日夜兼程前往北关支援。
六月十五,睿帝率文武百官在玄武门为大军送行,威武将军冯邵携嫡子冯溪次子冯榭领冯家三十万兵马,荣国公谢洵轲携次子谢承峮及嫡孙谢珩煦率谢家军三十万兵马,两门狮虎英豪酒别帝都,踏上了千里远行保卫家国的路。
本是飞雨连绵的季节,京都最大的酒楼‘食客欢’三层的一字包厢内,蒂莲倚在窗边透过雨雾看着满城百姓夹道相送的大军,望不到边际的铁黑色犹如出栏蛟龙磅礴涌动,为首的几匹宝马之上端坐着身披银甲黑锦披风的几位将领。
五年的时间,谢珩煦身形拔高了许多,也健壮了许多,这个终日没个正经嬉皮笑脸的混世小魔头如今铠甲加身,锦蓝的武服银灰色铠甲,黑锦的披风被雨雾打湿颜色陈润,同质的头盔之上血色璎珞易被湿透,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她头一次见到谢珩煦像个真正的武将儿郎英姿逼人。
似是有所感应,谢珩煦抬头侧首,隔着淋漓的雨水一眼便对上了蒂莲,看她纤小的身影站在酒楼的顶层敞开的窗口处,四目相对,谢珩煦面上慢慢浮现笑意,那笑意如旧的朝气勃发灼目璀璨,蒂莲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