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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伯夫人不是那心肠尖酸小气的,故而方才那番话不过是拿来刺激儿子,好让他收了心思。知子莫若母,苏瑾许是还未认识到自己的心思,但怀恩伯夫人却是一眼就瞧了出来。
她是生怕儿子也栽在那风华绝代的女子身上,但凡对她上了心,这天下还有别的女子能入眼吗?
可她没想到自己话起了反效果,看苏瑾如此疾言厉色的维护江蒂莲,顿觉心下一沉。
未免物极必反,怀恩伯夫人也不再说非议江蒂莲的话去刺激他,只是绷着脸道,“总之她是别人的媳妇,又不是我的儿媳,外人怎么说我都懒得管。我告诉你,你也年纪不小了,你三姨母家的二表妹可是一直在等着过门,你赶快将病养好了,则了吉日便成家,娘和你爹还等着抱孙子呢。”
见母亲又毫无预兆的提起娶妻之事,苏瑾不由哀嚎一声扯了被角掩住脸,气急败坏道,“娘!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她,我不娶她!”
话说这位被母亲内定为儿媳的二表妹,苏瑾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儿时,那个清瘦的豆芽菜柔弱的连说话都不敢看人的毛丫头,他玉树临风的怀恩伯世子苏瑾怎么可能看得上!(。)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拜谒怀恩伯府(二)()
每次提起娶妻的事,苏瑾都免不了是这句话,今日怀恩伯夫人却头一次真的动气,咬牙清斥道,“不喜欢不喜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你喜欢谁就娶谁,不喜欢就不娶?!”
怀恩伯夫人心下气道,你不喜欢二表妹,那你喜欢谁!
然而这话她自然也知道不能提,生怕一下子将苏瑾给点通了,让他认识到自己对江蒂莲上了心,那还了得?!
苏瑾听出母亲语气里的气怒,不由掀开掩住脸的被子,狐疑的看着她。
“娘,你这么动气做什么。”
过去母子二人也曾多次因此事起争执,但都是苏瑾一回绝,母亲便好声好气的哄他,说尽二表妹的好话,好让他认识到她为他选的媳妇有多好。
像今日这样,真的因着他说不娶的话动了怒,还是头一次。
面对儿子一脸差异莫名的神情,怀恩伯夫人面色一僵,随即缓和下来温声哄他,“娘不是生气。是着急,你也不是不知道,大房那边就盯着你的亲事,娘不想你的亲事被苏家利用,若是娶了他们选的人,我们便真是要受人摆布了,你祖母和爹当年受尽凄苦,如今得以出人头地独立门户,是多不易的事。瑾哥儿,你是你爹唯一的儿子,是我们的希望,你听话,娘不会害你的。”
话说到这一步,怀恩伯夫人的神色便有些无力和凄苦。
苏寒是老成国公的庶子,却与如今的成国公苏磷只相差两岁。
苏家有族规,男子四十前不许纳妾,故而数代以来,苏家还从未出过排行在嫡出之间的庶出,苏寒的存在,是苏家的污点。
最厌恶他的,反倒是亲生父亲,老成国公。
这一点从名字便可看出,苏家其他的孩子名字间无不透漏着希望之意,例如如今的成国公苏磷,取‘磷’字,寓意“金磷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这样的名字无处不透漏着苏磷自出生起便定为了苏家继承爵位的尊贵之人。
而苏寒,却的确过着寒苦卑微的日子。
他身为苏家子弟,却肯在军营中摸爬打滚拼着命争来如今这一切,不正是为了向苏家证明自己,为了能活出自己的日子么?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许是老成国公意识到了这个庶子日后也非池中物,所以居然在睿帝面前为苏寒求来封爵的旨意,如此一来,苏寒不仅因着爵位被皇家绑住,而且在外人面前,永远也摆脱不了苏家的枷锁。
怀恩伯府之上,永远挂着“苏家二房”这四个字。
且不论这厢苏瑾母子为着蒂莲与亲事争执了一番,那厢苏寒已到了府门外,抬眼便见正停在府外的马车边,一个灰衣青衫的中年男子中扶着碧衫水袖的少妇下车。
那女子苏寒也并非头一次见,清丽脱俗若幽昙碧莲,这样的姿容与风华,绝然不愧为第一美人美誉。
未等他拾阶而下,蒂莲已拾阶而上,到得跟前浅笑温雅屈膝一礼,“见过怀恩伯。”
苏寒心下一惊,连忙侧开半步,抱拳道,“三少夫人不必多礼,贵客登门,苏寒有失远迎,着实惭愧。”
他哪里会受江蒂莲这一礼,虽然此女如今嫁人为妇,但也不同旁人家的后宅女子,她家大业大有出身有位分,不提食客欢这样遍布夏兰的产业,单单与云侯共掌云家基业这一点,便着实让京中众多权贵汗颜敬畏。
这样的女子,已经突破了这个世界对女子礼教的认知与枷锁,丝毫不下于任何一个能够主事的男人。
对于他的谦和客气,蒂莲月眸柔和一弯,“是蒂莲唐突来访,还望伯爷莫要介怀。不知世子的伤势如何了?家弟与世子乃是挚交好友,他们二人共患难,于情于理,蒂莲本该早些前来看望的,奈何歌儿伤势严重,蒂莲又手中杂事繁多,这才拖到了今日。”
这话说的可真是漂亮啊,苏寒心下默默汗颜,总之换了他,是说不出如此让人听之悦耳舒心的谎话的。
他是武将,最怕的便是交际应酬,在咬文嚼字的功夫上绝然是胜不过那些拿笔杆子的人的,故而蒂莲一张口便是弯弯绕绕的客气话,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分明是一副‘先礼后兵’的架势,苏寒不由便警惕起来。
心下千思百转,苏寒扯唇笑道,“三少夫人请入府,咱们边走边说。”
蒂莲颌首,面上的笑意始终温雅和睦。
刘君尘默默跟在二人身后,看了眼儒将苏寒入不了眼底的勉强笑意,不由心下暗乐,之前没有交集却突然面对蒂莲莫名的亲和,的确都该是这样的神情。
怀恩伯府在蒂莲看来并不算大,至少比起相府还小了一半,更勿论荣国公府。
这其中自然有官阶限制的原因,但更大的原因再于苏寒并不想要荣国公府的任何恩惠,坚持维护着他的最后一丝尊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便到了苏瑾的院子,苏寒径直引着蒂莲入内,刘君尘则停在了门外的廊道下,并未跟着进去。
屋内怀恩伯夫人与苏瑾还因方才提起的亲事各自心情低落,骤然抬眼见苏寒引了一天碧流云裙的清绝女子入内,不由纷纷一怔。
怀恩伯夫人连忙自榻边起身,迎上前两步,端庄的面上都是笑意,好似方才在儿子面前说蒂莲不是的人不是她。
“三少夫人亲自登门探望,令府上蓬荜生辉啊。”
蒂莲月眸笑弯,屈膝一礼,优雅清雍,“见过夫人。”,随即端立了温和道,“蓬荜生辉这样的客套话便不必说了吧,咱们本是姻亲,世子与子煦可是正经的表兄弟,子煦如今不便出门,蒂莲身为表嫂代替他,前来看望世子,夫人与我还要如此客气么。”
这话虽是合情合理,但荣国公夫人苏氏可是成国公苏磷的嫡亲妹妹,她对苏寒这个庶兄虽然不曾欺辱瞧不起,却也是从未将他当做兄长的。
若非苏寒封了爵,别说什么与谢珩煦是表兄弟,苏瑾怕是连江歌这样的朋友都不会有。
怀恩伯夫人也不觉得,江蒂莲今日登门,只是为了替谢珩煦全表兄弟的情谊。
故而她听了蒂莲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说什么。
蒂莲也不在意,而是含笑看向床上盯着她不开口的苏瑾,踱步上前柔和问道,“世子的伤势可大好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拜谒怀恩伯府(三)()
自她进门,苏瑾眨也不眨的瞧着她,如今见她笑语柔和关心自己,不由喜得眉飞色舞,一边掀了被子下地,一边快速道,“无碍了无碍了,都是些皮外伤。”,言罢恨不能跳两下证明给她看。
蒂莲淡淡勾唇,清透的月眸打量他一眼,只是低喃道了声,“那便好。”
苏寒夫妇见状纷纷气的瞪眼,怀恩伯夫人气急上前拍了他一把,将他按回床上,气骂道,“你再不懂事,我非要你爹打得你下不来床!”
这话苏瑾当然是不信的,不过却也听话的躺了回去,同时还掀眼看了蒂莲一眼。
蒂莲面上笑意不变,转身看向苏寒,“备下的薄礼不成敬意,都是些补品,给世子补补身子吧。既然世子大好,蒂莲回去也有话可安抚歌儿,此行便告辞了。”
这就要走?
苏家三口纷纷诧异看向她,苏瑾有些怔愣,怀恩伯夫人心下莫名。
苏寒也摸不着头脑,却依旧送她出府,既然蒂莲不提,他也不会傻到去问她此行的本意。
然而蒂莲又如何会不提呢?待到出了苏瑾的院门,蒂莲便放缓了步子,低柔开口,“说起来,上林苑那样多的猛兽,这么突然一出,着实是出人意料,听说还有位公子被吓的终日噩梦不断。”,何止如此,简直是被吓疯了。
苏寒心下一提,暗道这是要说了,不由心下警惕,秉持着少说少错的原则,负手低沉笑道,“嗯,是,老夫亦听说了。”
蒂莲浅浅一笑,毫不在意他的敷衍,接着温缓道,“歌儿遭遇此番噩耗,虽说凭借他卓出的武艺保得了性命,可惜不止废了一条腿,而且终日不得安睡,时常被梦里猛豹撕咬和惊马厥蹄惊吓的半夜痛呼,蒂莲实在心疼。不知世子可有时常惊梦?”
这些世家公子哪一个不是含着金汤匙锦衣玉食侍婢环伺的长大,突然遭遇这等生死之劫,任是谁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江歌时常惊梦悲嚎惶恐不安,苏瑾这个更加文弱些的,自然比他好不到哪去,这也正是他们夫妻终日守着他的原因。
想到这里,苏寒心下疲惫,摇头叹道,“都是些没经历过风雨的娇贵孩子,任谁都是会时常惊醒的。”
蒂莲轻轻颌首,又道,“听说陛下厚赐抚慰了此事遇难的各家公子,并下旨处决了看管豹圈的士兵,此事便算作罢了?”
她的语气微扬,步下一转走向了廊道下园子里的石桌。
苏寒一怔,这是打算详谈,并不是真的要离开啊?
这样想着,苏寒心下更谨慎,此女城府谋略不亚于她的父亲江洛修,由不得他不小心些,以防被人利用。
刘君尘跟着蒂莲步到石桌边,褪下外披的褂子折叠了铺在石凳上,蒂莲顺势落座。
见苏寒一脸犹豫的站在廊道下未动,刘君尘不由躬身请示,温笑有礼道,“伯爷请坐。”
苏寒看了他一眼,终是抬步踱过去,大马金刀的坐在蒂莲对面的位置,粗声直言道,“三少夫人此来,究竟有何目的,请直言吧。”,总好过弯弯绕绕的费人脑子,回头再被她绕晕了,吃了多大亏自己都不明白。
月眸清润笑意微敛,蒂莲清声道,“伯爷直爽,蒂莲坦言了,不知伯爷对陛下对于此事的处理,有何看法?”
苏寒浓眉一挑,“本是意外,陛下此举已算是向众家做了交代了。老夫能有什么看法?”
盈唇微扬,“伯爷便从未觉得,这事其中有蹊跷?”
“蹊跷?”,苏寒错愕,他心下一动,刚要说什么,却听蒂莲淡声打断他。
“如何会没有蹊跷,恕我直言,在苏皇后眼里,世子的安危显然不值一提,若是那日换了苏家旁的嫡孙,或许也不会受此连累。”
苏寒心下震惊,面色阴郁厉斥道,“你说什么!”,随即一想,不会是江蒂莲在使计挑拨离间吧?面上的怒意便有些闪烁不定。
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蒂莲淡淡一笑,“伯爷不必多虑,我江蒂莲从不是那无事寻事之人,旁人若不犯我我亦不去犯人,正是苏皇后犯了我,我今日才有此一行。伯爷喜欢直言,蒂莲便也直言了,伯爷信与不信,不如等大皇子回京后,让他亲自说给你听?他说的话,伯爷总不会怀疑了吧。”
看她说的似是煞有其事,苏寒的心便沉了下去,江蒂莲说的没错,苏瑾如今虽然与苏家同辈的兄弟相处和睦,但在苏家人眼里,看苏瑾便与看待他是一样的,自然苏皇后,亦从未在心里认同苏瑾是她的亲侄子。
苏家的人清高惯了,当年瞧不上苏寒,今日也不会瞧得上苏寒的儿子,在他们眼中,所谓苏家二房一脉,也不过是个暂时还有用的棋子。
苏寒毕竟是摸爬打滚过,自然也有一定的城府。
若是仔细想想,其实随着大皇子渐渐长成后,与苏皇后之间的母子情谊便淡薄了,苏皇后与苏家虽然在全力支持他继位,但打得什么心思,大皇子自然也一清二楚,每一个帝王登基后最忌讳的便是外戚插手朝政,夏侯霖云亦不例外。所以他向左相府和谢家示好,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