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房间里充斥着太公如雷般的鼾声,仿佛一切东西在这声音里面都无法伤害自己,或许这就是妻子对丈夫的信任,不管夫妻感情如何,但这是自己陪伴了一生的男人。
太婆起床洗漱完的时候就去了后面我的家,也就是新建的大院,这个时候父亲已经去上班了,爷爷奶奶也赶到码头去了。
她拿起了扫把把门口的灰尘扫到田里去了,接着就开始准备午饭,孙子和儿子中午都会回来吃饭。可能是因为长年习惯了,好像为男人做家务变成自己应该的了。
菜是很早就买好的带到院子去的,那个时候还没有煤气灶,需要用灶台生火,在大锅里面做菜,这很麻烦,需要不断的添柴火,而且烧火的人一般做完一道菜整个人都是发烫的。甚至不注意的话火星会烫伤皮肤。
到达饭点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快,可能是整个上午都在忙活所以没有刻意去留意时间的问题。
父亲和爷爷几乎是同时到达家门口的,骑着一样的车子,穿着相似的衣服,长着一样的脸,不知道的以为是一对兄弟。
但是当饭菜都端到桌上的时候,三个人才发现不对劲,奶奶还没有回来。
“迪星,玉怜还没有回来啊?”
“你问我干嘛,她今天没有去码头上班啊,一个老早就不知道上哪去了,吃饭也不知道回来,估计是找个野男人寻欢去了,要让我发现了啊,我非得打死她不可。”
父亲听到爷爷这么诋毁自己的母亲,扔下饭碗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奶奶就回来了,只是头发有点乱,而且金耳环掉了一个。
爷爷看见急匆匆的赶回来,上去就是一巴掌。
“哎呀你个臭婊子,你还真的背着我找男人了啊,你要真找了还何必回来,跟你的野男人过吧!滚,别让老子看见你!”
太婆看见自己急性子的儿子并没有阻拦,因为奶奶此时看起来确实像……
“玉怜你到底干嘛去了?”
奶奶提了提嗓子:
“老街上有舞狮子看,人太多了就把头发扯乱了,回来的时候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刚到家才发现耳环没了。”
仿佛是刻意的,她说话的时候提高了音调,是想告诉他们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实际上到底是真的是假的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父亲没有多理财,见爷爷没有再去管这件事情就放心骑车上班去了。
听说一直教张桦的那个修理工辞职了,父亲心中一阵暗喜,那个小子一直对张桦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怀好意,这下辞职了,张桦就是属于他的了。
刚想着要不要下班了给心仪的姑娘买一束花,表明自己的心意。
几个拿着木棍的小混混把父亲的车子一棍子打倒。
“你就是徐明丰是吧,老子给你松松骨头。”
父亲本就性子急,遇到这事绝对忍不了,抄起个板砖就冲了上去,也不问问到底是为什么找事儿。
虽然父亲从小到大养尊处优,但是码头上的活他也是干过的,力气确实不小,几个街边的小混混根本没有办法制住他,反而被打跑了。
暗处的修理工,看在眼里,难受却在心里。
就算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姑娘,就连出一口恶气的机会都没有么,可能这个男人真的比我好吧。
父亲身上倒也没有什么大伤,就是蹭破点皮,西装被扯烂了,但是低头看表发现自己迟到了,急急忙忙扶起自行车骑到了厂里。
“明丰,你怎么回事啊?”
母亲看见狼狈不堪的父亲,以为他骑车掉进了臭水沟里。
“嗨,说起来真特么晦气,吃完饭还没进场,就让几个小混混给拦路了。”
“啊?小混混,那你没事吧。”
“没事。”
简简单单的没事两个字将父亲身上那种男性光芒表露无遗,此时的母亲眼神当中全是崇拜和爱慕的神色。
小姑娘心中的英雄不就是这样的么。
受了伤依旧站起来拍拍屁股说自己没事。
张桦推着父亲到了管理部门,说是让他赶紧回家休息休息,上班不急,母亲帮他代班。
虽说听不好意思,但是父亲也确实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就答应了。
看见父亲离开的背影,张桦总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下午的班上的很快,四点半就下班了,但是从厂里到租的房子有一段距离,一般都是阿姨骑着自行车带着母亲回家,但是今天母亲却推脱掉了,说是要自己散步回去。
阿姨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放着她自己回去了。
那个时候已经是深秋,路上有些微风,母亲穿的衣服很薄,有些冷了,就紧了紧衣服继续往前走。
可是越往前走,越看不清路,再走远一点,甚至看不到自己的下半身。
四周充满着浓浓的雾气。
寂静地让母亲浑身不舒服,明明是交通枢纽,却看不到一辆车过去,没有人,没有路,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
除了雾还是雾。
她逐渐发觉自己离开了大路,因为她好像踩到了泥土般的下路,溪流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记得自己一直在走。
不知道方向,不知道时间,甚至不知道白天或者黑夜,只有心里那一望无际的绝望。
慢慢的她倒下了,不知道倒在了什么地方,只知道自己很累,疲倦的双眼很快就闭上了。
空气中飘荡着一阵一阵令人瑟瑟发抖的笑声。
她顾不上那么多,只想着睡一觉吧。
在梦里,他看见了三座连在一起的墓碑,都是姓徐的,但是除了徐什么也看不清楚。
就这样一个梦里只有这一个画面,还有那个格格不入的笑声。
知道她的耳边出现了熟悉的声音。
“张桦!醒醒啊张桦,你怎么在这啊,我找了你整整一晚上!”
第八章 当兵梦()
张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住所的床上,旁边躺着满脸焦急的姐姐。
她好像记不清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张桦,你昨天怎么会一个人躺在棺材上?”
“什么棺材?”
“昨天我看见你还没有回家,就着急了,这不就出去找你去了。我就四处找啊,厂里也找了,那个姓徐的家里人也找了。后来我看见一个小孩在喊救命,就跑去那里看了一下,发现你躺在棺材上,而且那个棺材是浮在水面上的。”
“什么浮在水面上的棺材,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忘了也好,这种事情记住了对自己不好。对了,我昨天去了姓徐的那户人家,告诉他们找不到你了,是那个徐明丰陪着我一起找的,而且最后也是他把你背回来的。”
母亲没有说话,她在回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厂里边我帮你请了假。你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但是我要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小心点。”
阿姨说完这些话叫了辆黄包车去了厂里。
奇怪的是,今天父亲也没有去上班。
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征兵的季节,而父亲是当时村里仅有的几个壮丁。
所以他报名参加了民兵。
很多男孩子从小就崇拜当兵的人,热血,刺激,帅气,正义。我相信很多男人年轻的时候都想当兵,或者真的当了军人。
而父亲也是那些男孩当中的一个。
他的身体很好,身高也符合标准,没有纹身的习惯,而且当时参军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所以父亲很容易就通过了考核,在村委会等待首长来接。
而这些事情家里人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太婆。
奶奶一个人坐在门口流着眼泪,他知道如果父亲去当兵了,那么家里面就只有她和自己的丈夫,本来自己的儿子可以在她受欺负的时候给予安慰,但是以后还有人谁会去帮她呢,希望自己的儿子在军旅可以好好干,将来当个军官什么的带自己去享快活日子。
可是这件事情并没有瞒多久。
太婆看见奶奶这么伤心就上前去询问原因。
奶奶在回答的过程中不小心透露了父亲去参军的事情。
这下把这个年近七十的老人给气炸了,顺手拿了根拐杖拄着就走了。
满脸的气愤告诉奶奶,她非常不同意孙子去参军,她是经历过战争的人,而且自己的弟弟就是因为战争而死,她不愿意自己的孙子,徐家的独苗,去做这种玩命的职业。
“人呢,村委会的人呢,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把我孙子放出来,不然今天我老太婆就死给你们看!”
村委会的人和预备兵都听见了这声怒吼,包括我的父亲,他一下就认出来这是自己奶奶的声音。
“奶奶你在干嘛,快回去。你这样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太婆没有理会父亲的劝告,而是拿起了拐杖就往村长的头上挥了过去。
眼见就要打到村长脑袋了,一只粗壮的手抓住了这根被一个花甲的老人挥舞的拐杖。
“老奶奶,您孙子当兵是件好事,你为什么要这样阻拦呢。”
说话的是新兵营的班长,他被派来接收这批新兵。
“我是经历过战争的人,我的弟弟就是因为战争死去的,我不会让自己的孙子去当这个大头兵。”
虽然这个班长比太婆几乎高出半个身子,但是她眼神中的坚毅却让这位军人感觉害怕。
“这是哪个兵的家长?”
父亲大喊了一生报告,并且站出了队列,当兵第一天自己的家里人就顶撞自己的班长,他现在的脸上除了尴尬两个字没有别的了。
“你愿意留下来当兵么,你愿意为了祖国,为了社会主义,去奉献,甚至去牺牲么!”
“我愿意!”
可是这句我愿意却彻底点燃了太婆心中的怒火。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撇下我去当兵,万一我哪天老了病了,我还指望你来照顾我,可是现在你要一走了之,你让我这个老太婆以后怎么过活,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走了,我就一头撞到墙壁上,你瞧好了吧你。”
班长也是接过几批新兵的,这么多年阻拦孩子当兵的家长也有,但是却是第一次遇到了这种棘手的情况。
一边是满腔热血的新兵,一个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他的心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是希望这个新兵进入军营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一个希望这个新兵留下来安抚这位被战争伤害过的老人。
太婆见这两个人都犹豫了,仍掉了拐杖就要往墙上撞。
班长拦住了她。
“哎,这个新兵你跟你奶奶回去吧,过两年再来参军也不是不行。”
他心里清楚,就算是过两年来当兵,他的前途绝对没有现在那么大。
太婆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父亲知道自己这次参军无望了,就仿照着电影里看见的那样,向自己的班长敬了个礼,就扶着太婆回家去了。
就算自己当不了兵,但是这一刻他是军人,他就算离开也要像个男人那样,不能给军人丢脸。
但是就是这次转身,让他唯一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失去了。
回到家以后,他一个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奶奶看见父亲回到了家里,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的。
或许这个时候,只有酒才能抚慰这个男人的心灵。
军营对他来说充满着无尽的诱惑,他向往那种奋斗的生活,向往那种热血的生活,向往那种属于男人的生活。可是一切都没有了,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残破的家庭,一个没有了灵魂的躯壳。
可能,在梦里自己还能当上一回兵。
这件事情是在我发现他柜子里的军装那天告诉我的,那个时候他的双眼流下了眼泪,眼神中的不甘和痛苦是我感受不了的。
他很快就睡着了,酒精让他沉睡在自己的梦里。
但是这个梦好像不是自己的军旅生涯,而是三个墓碑,三个墓碑都是姓徐的,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其中有一个他看的清清楚楚。
“徐冰青!”
那是自己爷爷的名字!
第九章 三胞兄弟()
父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头疼的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属于自己了,但是听到楼下热闹的声音,还是赶忙穿上了衣服下去看了一眼。
大门内,三个太师椅端端正正放在大厅内,几乎所有亲戚都到齐了,父亲知道这三个太师椅上做的是谁。
这三个人是整个庞大的徐氏家族资格最老的长辈,他们掌管了整个徐氏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