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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哈……”
鱼肉有些烫，少女本能的吸着气，以增加通风量降低口腔的负担。
陈征给鱼肉刷上一层盐水后，忽然觉着身边好像有点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回头就对上了腮帮鼓鼓状若仓鼠般的少女。
“唔唔唔（你愁啥）！？”少女瞪他。
“好吃吧？”陈征笑问道。
“咕噜（吞）……不好吃！”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不许笑！”
……
夜已经深了。
大帐篷中依然亮着灯。
眼镜男等五个人正在紧张地忙碌着，在他们旁边的木板上，炭笔书写的质能公式放在了整个帐篷中最显眼的位置上。
“……好了，按照公式来，调整下一参数……准备好了吗？”
眼镜男的声音在帐篷中响起。
“准备好了。”众人答道。
“呼……”眼镜男深吸了口气，“那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按下了总开关。
顿时肉眼看不清的数据流在显示屏上疯狂地跳动起来。
陈征没想到，眼镜男也没想到，一次偶然的解释，一条包含着短短5个字母符号的公式，对于人类、对于地球、甚至对于所有文明来说意味着什么
地球文明与外星文明第一次碰撞就擦出了美丽得令人炫目的火花。
“成功了！！！”
节15 电力（）
早晨，陈征从柔软的被褥中钻了出来。
有了C型营地车，纤维制造的问题迎刃而解。现在的陈征不仅换掉了那身乞丐装，还终于有了一套铺盖，那些干草总算是可以下岗了。
洗漱后，陈征正准备想弄点鱼汤喝，结果刚出门就被等在门口的眼镜男给堵住了。
当陈征跟着他进入大帐篷后，发现包括眼镜男在内，他们五个人都是红着眼睛、满脸油腻并且精神异常亢奋。
“你们这是通宵了？”陈征问道。
“是的，大人，但这不重要。”眼镜男兴奋的催道，“您快来看，我们根据您的公式推导出来的……令人震惊的实验成果！”
眼镜男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在颤抖着，双手不自觉的多了很多无意义的动作，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激动中。
“你……应该先休息休息。”陈征眉头一皱，“这么下去对身体可不好。”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您快来看！”眼镜男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兴奋的说。
当陈征走过去看屏幕的时候，眼镜男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以前，我们在研究零晶如何转化为能量的时候，都是按照它的特性，使其转化为我们已知的为物质再进行能量提炼。”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发现一个问题——高级文明在使用零晶时，明明用量比我们少，其转化出的能量却远远超过我们数十倍甚至上百倍。”
“这样的现象一直困扰着我们，而研究方向渐渐也走向让零晶转化出更高能的物质这条路上来。”
“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努力，跟年高级文明的能量效率比起来依然是数量级的差距，同样的零晶消耗我们获得的能量依然不足对方的零头。”
“不过这一切到此为止了！带入您的公式之后，我们发现即便是高级文明也依然没有将零晶的能量发挥到极致。”眼镜男眼中的兴奋都快化作实质从眼眶里喷出来了。
“昨天晚上我突然又了个新的想法，如果物质既能量，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利用零晶产生能量呢？然后……就有了我们现在的成果！！”
陈征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忽然抬头问道：“实际上呢？有可行性吗？”
“当然。”说着眼镜男带着陈征来到旁边，那里放着一个木桶大小满是油污的钢铁机械。
“这是……雪地车的供电装置？”因为修理过雪地车的关系，所以陈征很快就认出它来。
“是的，这台超临界发电机内里填装的本来是超细零晶粉末与油脂的混合物，通过力场束缚将零晶转化为@#￥％（一种超临界态化合物），再变成热能转化为电力……”
眼镜男的话中间有个词没有被翻译过来，应该是汉语中没有相对应的化合物名称。
“而现在，我们将它改造了一下，现在直接放入零晶应该就能输出电力了。”说着，眼镜男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征。
“……原来，你一大早找我来是为了这个……”陈征扁了扁嘴。
“嘿嘿……这也是为了给您演示成果……”眼镜男挠头。
陈征叹了口气，掏出指甲大的一小块道：“省着点用。”
“足够了！太足够了！”
眼镜男兴奋的接过那块大约20克不到的零晶，将它放到仪器上纪录重量。
记好读数后，眼镜男亲手打开那油腻腻脏兮兮的发电机，郑重其事的拿起镊子将它放进机器里。
随着发电机微微的震动，稳定的电流输出就产生了。
“呼……接下来，我们需要多消耗点电力。”眼镜男看着陈征问道，“不如就实验您的那个……电磁炮如何？”
“好。”陈征点点头。
铜轨设计图早就交给眼镜男了，而他们也试制出了几根。
之前电磁炮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没有可靠的能源供应，而能源问题解决后所面临的就是没有金属铝。铝的融化温度在660度左右，大大低于铜的熔点。
使用铝制弹托时，铝质弹托会先于轨道融化，而弹托与铜轨接触的位置上会留下一层液态铝作为保护层，不仅不损失推力，也减小了轨道的磨损。
不过用于实验的话，铜质弹丸的效果也是相同的，发射装置也可以暂时用榴弹发射器的空气炮先凑合。
就在眼镜男他们忙碌的组装电磁炮的时间，陈征来到木板旁，提起炭笔算了一下。
按照爱因斯坦的质能公式，1克物质完全转化为能量可以获得9X10^13焦耳，既25X10^6千瓦时。
以三峡作为参照物的话，三峡大坝全年发电量不到1000亿度，取整按1000亿度计算的话，相当于4千克零晶所转化出的能量。
按照一户人家每月消耗200度电计算的话，1克零晶所能转化出的能量足够这户人家使用一万年！！
按照地球居民用电1度5毛计算的话，一克零晶的价值高达1250万人民币！！！
算到这里，陈征的手微微一抖——刚刚随手一丢，就扔了五个亿出去！？
不，不能这么算。
陈征拍了拍胸口，居民电价和电的出厂价不同，而眼镜男他们的技术也未必能够达到理论上的极限值。
即便能达到……那也……那也……
陈征失魂落魄的走到海边的试验场。
“咦？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少女的声音在陈征身侧响起，“好像有人欠你几百亿似的？”
一想到那整整几十公斤的零晶粉末就那么填进BT…7274的零能炉里……
……陈征不由得瞪了少女一眼。
欠我几百亿的就是你！
……
海边，电磁炮已经架好了。
炮口正对着远方的大海。
“开始？”眼镜男征求意见。
陈征点点头。
“砰！”
随着一声压缩空气的闷响，一根手腕粗的弹丸被射入铜轨之间。
“嗡！”
“嗖！！”
随着耀眼的电芒闪过，弹丸瞬间消失在遥远的天边。随着铜轨之间一些跳跃的电弧渐渐平息，水蒸气从铜轨侧面的喷口喷出，不多时海边就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咦？这威力……”仿佛看戏似的少女此时变得认真起来，“没想到这个玩具居然真的能用……”
————————
抱歉晚了。
节16 玩具（）
“嗡嗡嗡嗡……”
那台被眼镜男改造过的发电机正微微的震动着，两根导线从中伸出，连接到纯铜质地的鼓风机上。
转子带动着扇叶，将成大量的空气送入全新的铜质压缩腔中，与炙热的废弃充分混合后被重新送入炉膛中。
单调的机器运行声不断的重复着，只有眼镜男独自坐在这里与那单调的声音作伴。
在他面前的是陈征造出来的土坯高炉，它就仿佛是考古学家挖掘出来的远古遗迹显得古老而又原始。
而在这土坯高炉外，刚刚制造出来的冷热风道、鼓风机、发电机等等却有着明显现代工业的风格特征。这让那原始的土培高炉看起来无比的怪异。
即便是眼镜男也不是么有在私底下怀疑过眼前这个土不土洋不洋的玩意能够炼出多少铜锭来，相对于它的功能，眼镜男更在意的是它的设计理念。
然而，这土坯高炉第一次开炉的时候，那滚滚而出的炙热铜水惊得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那实在是太多了！
就连陈征自己都没想到换装了新的鼓风设备，增加了门的投料、处理矿渣的步骤后，形成动态生产的高炉给了所有人多么巨大的惊喜。
24小时不间断的燃烧差点让木炭供应不及，而原本认为成根本用不完的矿石不过短短两天时间就被消耗得快见底了！
工业化的生产流程一旦开启，炙热的铜水就仿佛打开了的水龙头一般源源不断的从出料口涌了出来，填满一个个泥模，冷却后的铜锭已经堆得像座小山似的，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在最后一次填料后，只留下一个人等待着最后一次出铜，然后已经熊熊燃烧了许久的高炉终于要停下那疯狂的生产了。
经历了整整5天的三班倒后，所有人都累坏了。
“快出铜了吧？”陈征打着哈欠，带着两个黑眼圈凑了过来。
这一班轮到他们两个，刚刚眼镜男看陈征有些撑不住了，让他先去休息了一会。
“是。”眼镜男望着高炉，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陈征打了个哈欠，很软发现眼镜男的情绪有些不对。
“没什么，只是……有些震撼吧。”眼镜男感慨的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金属生产方式……虽然造出来的东西杂质多、纯度低、性能也不达标、加工性能也不好……”
“闭嘴！”陈征瞪了眼镜男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容易炸裂……”眼镜男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陈征无语。
“……但是这个产量真的是太令人震惊了。”眼镜男看着陈征没出声，就自顾自的总结道。
的确，土坯高炉一天一夜的产量，C型营地车得连轴转三五天都未必生产得出来。
一直以来都是服役于小型势力，见惯了实验室式生产、作坊式生产的眼镜男，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规模的工业化冶炼，内心的震撼是难以言喻的。
“这算什么。”陈征摇了摇头，“忙了这么多天都不知道有没有50吨……”
土培高炉容积太小了，温度低、出矿率低、废渣多……可以说放到地球上完全没有经济价值，搞不好连木炭钱都转不回来。
要知道在地球上可都是以千万吨计的。
“出铜了！”
两人处理好最后一批铜水后，一屁股坐在雪地中。
至此，17102号荒星上的第一次工业化金属冶炼就到此为止了，也算是翻开了这颗星球工业化进程的第一页。
其实要制作铜轨的话还是要重新进入C型营地车重新冶炼一边，增加些金属元素变成较硬的合金。使用铜锭作为原料的话比起直接用矿石冶炼，大大的提高了C型营地车的效率。
而非重要部件就可以用次一级的普通红铜就可以胜任了，比如紧连着磁轨的散热装置就是如此。
不过制造那些部分已经不用陈征亲力亲为了，眼镜男的小弟们就绰绰有余了，甚至比陈征自己做的还好。
陈征回到木屋，脱掉脏兮兮的工作服，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换了套宽松些的衣裤，来到距离他不远处另一个新造的二层小屋处敲了敲门。
“……门没锁，进来吧。”少女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在考察了陈征的小木屋后少女也想造一间自己的物资，结果这个任务最终还是落到了陈征的头上。在充分考虑了“客户”的需求后，这个上下两层建筑面积超过400平米的别墅就建成了。
说实话，幸好有BT…7274的帮忙，否则光是那些横梁大料就够陈征磨蹭几个礼拜的。
得到少女同意后，陈征推门而入。
门内是铺着光滑的木质地板的巨大通透空间，除了正中央的立柱外，再没有其他遮挡物存在了。
由于有了C型营地车，玻璃这种东西自然也不难制造出来。在陈征的窗户终于可以透亮保温之后，少女的房间也多了整整一面墙那么大的落地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