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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大黄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它轻车熟路的避开这些腐烂的动物尸体,见我停止了脚步,又叫了两声,我扭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葛大壮,他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跟过去。
这时候我也心生退意,不为别的,眼前的一幕已经让我胃里翻涌,强忍着才跟了过来。不过下一刻这个念头,我就打消了,大黄这狗通人性。
远不是普通狗能够比拟的,我给葛大壮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要不要一起去,他先是摇了摇头,后来拗不过我,只好妥协。
我按照大黄走的路线,巧妙的避开了这些腐烂的尸体,可是脚上穿的布鞋,却被尸水打湿,我捏着鼻子,逃命般的跑了过去。
都说山里的人胆子大,我的胆子可以说是吓大的,和葛大壮比起来,我还是逊色的,葛大壮的面无血色,紧握着那把黑色匕首。
好不容易才走了出来。一个低矮的山洞浮现在我们两个眼中,大黄钻了进去,我和葛大壮对视一眼,他摇了摇头死活不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约摸几分钟后大黄钻了出来,朝我叫了几声,我顿时哭的心都有了,葛大壮有些受不了,干呕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也无奈,看了一眼低矮的山洞,还是选择了止步,跟上了葛大壮的脚步,当我们逃命般的远离这片乱葬岗后。葛大壮才如释重负的说了一句话。
“朱天赐你活腻歪啦!”他表情凝重。很是生气,对于我的所作所为非常不满怒骂道。
我没有反驳,好奇心害死人,的确如此,只不过现在对这句的含义,理解更为透彻。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模样都比较狼狈。所幸我们都平安回归,我和葛大壮说好。忘记今天所见的东西,又找了一处干净的小溪,顾不得溪水冰冷,跳了下去,将身上的恶臭洗涤干净。
“天赐你背上的胎记好奇特啊!”葛大壮平复了心情,指着我背上一块胎记问道。我也奇怪,从小到大这块胎记随着年龄越长越大。
而且形态也如同一片盛开的海棠花,唯一的不同就是色泽上的差异,它也在生长,我感受不到,我没有理会,一个猛子扎进溪水里,洗了个痛快。
许久之后。我们两个觉得身上的恶臭味淡化了,才哆哆嗦嗦的走上来,看着彼此冻得发紫的嘴唇,咧嘴一笑,回头看了看溪水,陆续有几条小鱼泛起了肚白。
我和葛大壮心里一阵后怕,古怪的看了一眼溪水里漂的死鱼,找了些枯叶干草点燃,将湿漉漉的衣衫炙烤了起来。
“天赐你说我们屯子最近越来越不太平。和那片乱葬岗有没有关系?”葛大壮若有所思向我问道。
我没有搭话,这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和葛大壮几乎同时站了起来,顾不得烤的半干的衣服匆忙穿上,快步朝着光明屯跑去。
一股浓烈的黑烟从村口冒出,许多穿着怪异服装的人,几乎人手一个拇指粗细的柳枝,不断地拍打着地面。
密密麻麻的黄色符纸挂满了村口倒下的那棵大柳树,“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快快显灵,快快显灵!”孙老蔫一身黄色的道士袍加身,嘴里念念有词,在那棵柳树根下露出的那个黑洞,摆了一个祭台,模样有些滑稽的做着法。
手中的桃木剑不断挥舞着,当看到我和葛大壮风尘仆仆的样子,他停止了动作。几乎所有在场人都把目光汇聚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离火台,焚烧炉,九阳八卦,一离一生死。”
他念叨着,将目光转了回去,我和葛大壮识趣的站到了一边,看着孙老蔫的举止。
我娘看到了我,悄悄把我拉到一边,告诉我这是光明屯祭祖的方式,而那些穿着怪异服装的人,都是屯子里葛姓还有孙姓的后人。
我有些疑问,从小时候就想要知道答案,可是我爹娘对这个问题总是三缄其口,我爹是这个屯子里唯一的外姓,我娘也是我爹从外面带回来的,整个光明屯朱姓仅有我们一家而已。
但有一点比较怪异,几乎整个屯子里的人,对我们家都很忌惮,我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就连我娘闲暇的时候,也只能够找冯老妈子聊聊天。
“娘?怎么没看到我爹?”我娘在听到我找我爹的时候,神色有些慌张,支支吾吾的说了一句话,却让我很难相信。
“你爹出远门了,以后家里的大小事务就归你管了。”我娘再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有些湿润,当时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只是随口一问,便将目光转向了正在做法的孙老蔫身上。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没有夕阳的傍晚,有些昏暗,孙老蔫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迈步走进了我家的大门。
“天赐,你过来,我有事找你!”孙老蔫是个直性子,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孙爷爷你找我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闯了什么祸!”他一瞪眼,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且问你,你爹埋在院子中的那边黑色小刀,你可见过?”
“见过怎么了孙爷爷?是大黄无意中挖出来的,我看了一下又给埋了回去。”我无辜的说道。
“果然是这样,那把刑刀沾染了你的阳气,导致阴气外泄,阴阳失衡,光明屯维持五百年的风水格局被打破了。”孙老蔫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多问转身离开,只留下一脸茫然的我愣在原地。
第六章 瘸腿老汉()
孙老蔫的一番话,让我有些云里雾里,不过他那句话点醒了我,当我回过神来后,孙老蔫只剩下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背影,在夕阳下慢慢拉长。
“汪汪!”大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身上并没有恶臭,可毛发还是湿漉漉的,朝我叫了两声,我怔了一下,猛然想起孙老蔫直接的话,在院子里找出昨天掩埋那把黑色小刀的地方,用家里割草的铲子,慢慢的挖着,诡异的是小坑边上大黄的爪子印还在,那把黑色小刀却不见了影踪。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从早上吃饭到现在,几乎没有见到我爹的影子,再加上我娘支支吾吾的解释,我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葛大壮神色有些慌张的朝我家走来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有些诧异,巧的是狗剩,三胖他们居然都在葛大壮的后面。
我意识到了什么,走了过去,果不其然,我轻信葛大壮,他答应我不说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了狗剩和三胖。
“葛大壮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面对我的质问,葛大壮有些惭愧。低头不语。
“朱天赐,你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看把你能耐的,不就是会点花拳绣腿吗,有本事和三胖他哥比划几下。”狗剩语气淡然,字里行间流露出对我的不爽。
“孙狗剩你皮痒了是吧!你不服来试试!”我这人一向如此,和我爹唯一的不同,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从小就被我爷爷灌输着,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思想,而不是我爹那样选择忍辱负重。
被我这么一吓唬,狗剩顿时就怂了,他从小到大没少挨我的拳脚,只是嘴上逞能罢了。
三胖看了看我,蹙了一下眉头,之所以叫他三胖,顾名思义就是胖,我们屯子里葛屠夫的儿子,因为他家做的是杀猪宰羊的买卖,再加上他就是唯一的独苗,被家里的老人当成宝贝疙瘩,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被他化成了这身上两百多斤的肥膘。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快点回家,天黑了少在外面转悠,这几天屯子里不太平了!”是葛大壮他爹,板着一副脸,走了过来。扭着葛大壮的一只耳朵,将他拽走。
“爹,你干啥啊,给我留点面子,我都多大了你还扭我耳朵!”葛大壮很不情愿,在我们三个注视下,被他爹生生的拽了回家。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装楞一脸无辜,反正葛大壮被他爹拉走了,我的顾虑就少了很多,干脆死不承认。
“你等着!”撂下这句话,狗剩和三胖讪讪的看了我一眼,朝着村口走去。
夜色如墨,我草草的吃了晚饭,躺在床上,觉得身下有些硌得慌,才猛然想起被我放在口袋里的三枚铜钱。
我将三枚铜钱摆在床头上,想要仔细端详的时候,一阵嘈杂的声音从我家院子后面传了出来,我侧耳一听,人不少至少十几个人,好像在商议着什么事情。
我蹑手蹑脚穿上了鞋,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看着我娘那屋,依旧明亮的灯光,有些迟疑,正在我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大黄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嘴里血淋淋的,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嗷…”大黄委屈的叫了一声,我借着手电的光,才发现大黄嘴角的血,并不是它嘴里流出来的,倒像是三胖家里经常杀猪的猪血。
突然一阵怪风毫无征兆的在屯子里肆虐开来,一直在村口蹲守的孙老蔫,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在风起瞬间就变了,他佝偻的身子挺得很直,看向老柳树根旁的黑洞。
“想不到,我结合葛孙二族的气运,还是压不住,阵眼一破,光明屯名存实亡!”孙老蔫面如土色,喃喃自语。
“无量天尊!孙大海别来无恙啊?”一声突兀的声音,如同黑暗中的一点光亮,让原本绝望的孙老蔫,心里燃烧起一丝希望。
“大师你回来!”孙老蔫如同枯木逢春,枯老沧桑的脸,此刻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只不过当他心神镇定的时候,眼前却空无一物。
“孽障!”孙老蔫大骂道,只见的涌动的黑气,从柳树根下的洞穴中疯狂涌出。
柳树上贴满的黄符,散发出氤氲之光,犹如昙花一现,被黑气所吞噬,消失不见。
这个时候,风止了,一道血箭涉及面了漆黑的洞穴之中,一个风烛残年,身上衣衫褴褛的老瘸子,悄然声息的出现在了光明屯的村口。
“屯于村不同,猫和狗不容,你这光明屯是时候改个名字了,固守传统的确没错,但不知进取,思想迂腐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那声音如同九幽地狱而来,冰冷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这个时候,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庞大的气运再次镇压了这个作祟的洞穴。
大黄咬着我的裤角,将我拖拽出来,走了约又百米,就看到村口人头攒动,火光通明,我好奇心起,拍了拍大黄的头,大黄松开了嘴,快步朝着村口跑去。
“呵呵,你们孙家,葛家当真是好手段啊,当年我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真当我朱氏一族泥捏的不成!”孙老蔫不敢搭话,双腿跪在地上,任由着瘸腿老人谩骂。
“孙大海我不在的这些年,光明村居然改成光明屯,真真是可笑至极,一字之差你差点让这个村子人给你陪葬!”瘸腿老汉越说越气,手中的拐杖扬起,正准备朝孙老蔫身上打去的时候。
一道倩影挡在了他前面“不许你打我爷爷!”宋静桐扑闪着的两个大眼睛,清澈单纯,凝视瘸腿老汉。
“你们孙家后生都死绝了?让个小女娃出来?”所有人沉默着,没有搭话,这时候大黄不适宜的叫唤了两声。
那瘸腿老汉在看到大黄的瞬间,眉开眼笑,“老伙计这么多年了,你可还好!”说着他伸出干枯的手掌抚摸了一下大黄。
这时候我愣了,大黄从不和生人接触,即使葛大壮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但每次去我家的时候,大黄都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对他狂吠。
哪怕他曾用牛骨头喂食大黄,大黄对葛大壮理都不理,我一直奇怪,但当我看到瘸腿老汉的时候,更加奇怪大黄究竟是一条什么狗。
第七章 天命难知()
孙老蔫看着横在自己身前的孙女,深邃的眼睛竟忍不住老泪纵横,宋静桐和我年龄相仿,出落的大方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无暇,如同瀑布般的秀发散落在肩上,此刻的她却是秀眉微蹙,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瘸腿老汉。
“孙家,葛家后生何在?”瘸腿老汉站了起来,凝视着人群,声音不大,却带着极强的威慑力。
有屯子里的老人认出这个衣衫褴褛的老汉,捂住嘴很是震惊,大黄跟在他后面不断狂吠,场面诡异的静。
“你是天赐吧,都长这么大了,以前跟着我的时候还是小不点一个。”老人开口了,我有些惊愕,他竟然认识我。可我对他却没有一点印象。
这时候我娘不知道什么来到了这里,在看到衣衫褴褛的老汉时,眼眸中和我一样满是惊愕。
“天赐快跪下,这是你爷爷!”我有些乱,我爷爷我能不认识,再者说我爷爷七八年前就已经告别人世了,我从哪里有冒出个爷爷啊。
“翠芬无妨,天赐记不起我来也很正常,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