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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常靖嘉翻个身继续睡,“你还真玩上瘾了?”
他和常靖嘉合夥开著一个公司,租著个不错的办公室,雇了两三个员工,但归根结底也就是个空架子,借著两个父亲的职权背地里搞些小动作,倒是收入不菲。
林润潦草地刷了刷牙,嘴角还沾著泡沫,却突然想起件事来,“我说,上次老赵说得那个事,你没答应他吧?”
“昨天说好了,让人去办了,他进的那批车不用我们管什麽,挂个名就行,海关不敢拦我们的东西。等办好了,分我们五十万──是不是有点便宜他们了?”
林润有些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别干这个麽!这是走私你知不知道!”
“怕什麽,”常靖嘉懒洋洋地从被子里发出声音,“谁敢抓我们?”
林润忍著怒气,还想说点什麽,常靖嘉却已经闭上眼睛,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很想让常靖嘉推掉那笔“生意”,可他也知道常靖嘉是一向无法无天,什麽都不肯放在眼里的。
他这种肆无忌惮的野心,时常让林润生出不安来,可最终仍然是无计可施。
过了半天,他终於妥协,低声说道,“今天我要回家,我爸生日。”
常靖嘉立刻从杯子里抬起头来,“操……我今天也得回去,我妈打了快二十个电话了。”
“你都一个月没回家了,”林润把腰带系好,“我先走了,明天给你打电话。”
常靖嘉有气无力地挥挥手,於是林润就走出来,知道把自己暴露在刺目的阳光里。
公司到底也没有什麽事情可以做,他随便转了一圈,就开车回到了家里。开到家楼下的时候,他想了想,又绕回市中心区,找了家西饼屋买了个蛋糕。
提著蛋糕上楼的时候,他心里轻微的有些抵触,从小到大他都很少看见父亲,而且越大就越不愿意见到他。倒不是说林凯书是个多差劲的爸爸,只是林润每次见到他,都有种无话可说的尴尬──二十几年的疏离,并不是几次刻意的亲近可以弥补的,每次回家都变得像是完成任务,於是他尽可能地减少了回家的次数。
母亲来开门的时候满脸都是欣喜,“润润,等你半天了。”
厨房的桌上已经摆了一桌子菜,林润弯腰把蛋糕放在地上,“我爸呢?”
母亲的脸色黯淡了一下,“开会……等等他吧,说好回来的。”
林润倒松了一口气,安慰母亲说,“他就是这麽忙,你也该习惯了。”
母亲叹一口气,“管他呢,你回来了就好。润润,有空都不回家来,电话都不打几个,我和你爸天天都惦记你。”
林润含糊地说,“我忙。”
“成天忙些什麽呀?”母亲在他头上打了一下,仿佛他还是个小孩子,“就你和老常他儿子干的那些事,你以为你爸不知道?要不是他替你瞒著遮著的,你早进去七八回了。你别看你爸成天不言不语的,他最疼你了。”
林润心里不知怎麽就觉得有些难受,“我知道。”
第三次筹备会议终於结束了,史建明最後一个离开,走出会议室时他对秘书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秘书没有多问,只是请示他,“车用不用等?”
“我很快就下来。”
市委的大多数办公室都在这栋楼里,虽然平时里并没什麽人,但史建明知道,这个时候,有一个办公室应该不是空的。
果然,门轻轻一推就开了,林凯书看见他进来略微有点吃惊,但也并没有十分的惊讶。
“你还没回去?”
“等一下就走,”林凯书站起身来,“今天林润回家。”
史建明笑了笑,那张深邃严峻的脸立刻变得柔和了,“还是这麽惦记儿子。”
“不想说他,”林凯书摇摇头,“不指望他有多大出息,不要惹出祸来就行了。越来越不成器,照著麽下去,早晚有一天,我得亲手把他送进牢里去。”
“就算这有那麽一天,你也下不了手。”史建明看著他,语气就不自觉地有了些为微妙的变化,“你自己年轻的时候吃过许多苦,所以你不肯让你的儿子再吃苦,这麽多年来,你一直就很娇纵他。”
“我们那个年代,谁没吃过苦。”林凯书刻意地避开他的目光,“我听小赵说,林润最近总和常兆民的儿子在一起。”
“常靖嘉?年轻人交朋友你不能多干涉,而且那孩子也没有多坏。”
林凯书按了按太阳穴,仿佛很疲惫似地,“我不是担心这个。”
史建明的脸色慢慢地变了。
“你是怕林润像你一样。”
林凯书没有说话,把电脑关掉了,向门口走过去。
史建明站到他身前去,挡住了他的去路,“像你也关系。”
林凯书抬起头来看他,声音沈稳,“如果史少诚像你,你还觉得没有关系麽?”
史建明一语不发地站著,脸庞的线条仿佛是钢铁铸就的,林凯书叹一口气,说道,“我们两个人,已经犯了太多错误,所以林润不能再犯错误。”
他推开史建明走出去,再门要关上的一刹那,史建明叫他,“凯书。”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於是就只听到一个低沈而又温和的声音说,“生日快乐。”
他松开手,那扇门就在他身後关上了,重重地一声响,把什麽都隔绝了。
终於讲到了老人家们的故事……
其实他们也不过四十出头,还帅得很啊
欲望悬崖13
林润从楼梯上快步走下来,心里带著隐约的沮丧,和父亲的相处仍然和从前一样,隔阂里有尴尬,却又不得不装出和睦的样子来,让两个人都觉得极不舒服。
席间他和父亲很少说话,一顿饭差不多是在沈默里度过的,这不能怪他,又能说些什麽呢?
除了那些套话,还有虚假的嘘寒问暖,他所想问的就只有一句话──你为什麽对舅舅的死不闻不问?
在邵光死的那一年里,他曾经无数次追问过林凯书这个问题,然而除了父亲的暴怒,他未曾得到任何回答。於是他渐渐的死心了,决心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寻找出真想──比起从小就疏远的父亲,邵光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更加的像一个父亲。
整个漫长的童年和少年,他所有缺如的、有关父亲的回忆,都有邵光替他填满了。这个不能生育的小舅舅,像疼爱亲生儿子一样爱著林润,直到他从十八层掉落,死相凄楚地离开人世。
而他死前的最後一条短信,是发给林润的。
林润恍惚地拿出电话,发现里面竟然真的有一条短信,信息弹出,来自史少诚。
“林润,下周陆鸿来家,我有话对你说。”
落款是简洁的一个史字,而史少诚并不知道,林润的手机里始终有他的号码,五年里几度变更,却始终没有删除。
林润把手机握在手里,微微地发了一会呆,然後他踩下油门,没有回信。
N市汉广路,GR枪场。
史少诚再次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息,没有来电。
“你今天有事?”
史建明已经准备就绪,持枪望著他,英姿一如当年,他笑了笑,把手机放好,“没有。”
飞碟已经准备好,史建明潇洒地扬头,“开始了。”
史少诚屏息,举枪,瞄准。
重量和形状都是他所熟悉的,从准星上望出去,世界就凝固在一个点上,轨迹和速度尽在他的掌握当中。
在他还不及步枪高的时候,父亲就常带他去打枪,这习惯一直持续到他退伍後的今天,很难说父子俩究竟谁对武器更加迷恋。
一轮打完,他自信满满地放下枪,史建明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神色愉悦。
“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差点。”
他笑笑,看著父亲出枪,前军人的姿态优美迅速到让人惊叹。
史少诚喜欢枪。
从第一次摸到冰凉的枪管开始,他就迷恋上了这种武器,史建明显然是满意於他的痴迷,并对此纵容到几乎不计原则──他不知道多少次被带进军队的打靶场,有时候是看,更多的时候是上场射击。
父亲希望他参军。
史少诚从小就对这一点了然在心,却始终装作不懂得,当他在高考时明确地表示了不愿意去军校後,父亲虽然什麽都没有说,史少诚却明白,他很失落。
而他的心里也多少有些遗憾。
像所有男人一样,他热爱军营,渴望著战斗和战场,因为那是所有铁与血交汇的地方,是所有男人心中永恒的圣堂。
但他无法忍受去重复父亲的道路,他更不愿意永远生活在史建明辉煌的阴影里。
父亲是他的信仰──又有谁能真的拥有挑战信仰的决心?
“爸,”走出枪场的时候,史少诚说,“你最近好像特别忙。”
“金环的後期工程还要探讨一下,”硬朗的男人明显的有些消瘦,但挺拔依旧,“很多细节并没有落实下去。”
“爸,”犹豫了一刻,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为什麽你要为金环广场投入那麽多?”
高大的男人严肃地望著他。
在父亲面前,史少诚觉得自己永远是个孩子,幼稚而莽撞,然而史建明看自己的眼神又总是深沈而尊重的,仿佛在望著一个自己真正尊敬的人。
“因为那里是城市的心脏。”
因为那里是城市的心脏。
史少诚默默咀嚼著这句话,却始终不能够真正明白,直到第二天他站在N市的心脏上等待平思韵时,他仍然在想著这句话。
平思韵比约定的晚到了二十分锺,但年轻的女孩子总有迟到的特权,一见到他,平思韵就哀叹一声扶住他的肩膀,“脚痛死了。”
她穿了双漂亮的鞋,十公分高的鞋跟,却仍然比史少诚矮了很大一截。她这样亲昵地和他说著话,似乎毫不在意那天发生在银都的事,於是史少诚也松了一口气,刻意地忘记了。
“等会帮我挑个礼物,”她坐下来,叫了咖啡,又掏出小粉镜补了补妆,“有个朋友过生日。”
“男的?”
平思韵眯起眼睛,“当然。”
我越来越萌史爸爸了……
谁来敲醒我,这篇不是父子文啊T T
欲望悬崖14
N市的心脏是繁华而美丽的。
围绕著一个美丽巨大的下沈式广场,商场和店铺林立著,都有华丽典雅的外表,仿佛湖边矗立的许多水晶岩柱。在广场的正中,有许多精致错落的喷泉,以及交错迂回的桥梁,用粼粼的波光里为热闹增添了灵气。
两个人闲逛了一阵,最後选定了一只卡地亚的手环,做为生日礼物来说可能有些嫌贵重了,但平思韵好像没觉得有什麽不妥,爽快地买下了。
两个人坐下来喝了杯茶,安静地休息一会,史少诚看著不自觉微笑的女孩,忍不住要去揣测,这个礼物究竟是送给谁的。
“看我干什麽?”
史少诚仍然盯著她,问出来的却是另一番话,“思思,邵光自杀的那个案子,你看过档案没有?”
平思韵一愣,“我为什麽要看?”
史少诚没回答她,只是问,“你能看到麽?”
“能……”平思韵警觉地看著他,“你想干嘛?”
“就是问问。”史少诚若无其事地笑,“你以前多少也听过点什麽吧?那阵子闹得那麽沸沸扬扬。”
平思韵的念头电光火石地滑过,“你怀疑你爸”这几个字几乎脱口而出,她眯著眼睛打量著史少诚,仍然觉得匪夷所思。
“後来不少人都说,”她很委婉地说,“和金环广场有关系。”
“嗯。”
看来史少诚是非让她说下去不可了,她很想换个话题,然而对面男人看似温和的目光里,却透露出一种压力,让她没办法含糊其辞,或者回避。
“金环广场嘛,波折得很。”她有点不情不愿地说,“最开始的时候是廖讯阳投资的,就是那个美澳集团,结果一期工程快完成的时候,美澳破产了,後来才换成大商的。然後廖讯阳也自杀了,他有个女儿好像也是那前後死的。”
史少诚面无表情地听著,只是在平思韵说出最後一句话时,神色有了微妙的变化。
“她女儿叫什麽名字呢……”平思韵抬头想了想,“就在嘴边来著。”
“廖菲。”
平思韵诧异於那声音里波动的情绪。
“是叫廖菲。”她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脸,“你认识她?”
英俊的男人不置可否地望著她,表情平静,然而某种深沈的哀伤却像阴影似的,模糊地投射在他脸上。
“思思,我可能要查一点东西,”他温和地说,语气诚恳,“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平思韵被那双眼睛看著,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随即又有点後悔。
“谢谢。”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低下头顾自喝茶,史少诚端著茶杯,突然就在杯中的倒影里,恍惚地看到了廖菲的脸。
他不只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