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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艾伦吃完饭又出去玩了。因为徐老被冷彻勒令不准为他开车,艾伦拿着刚充好钱的学生卡坐公交去的。
冷彻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他问了人,得知艾伦还没有回来,刚进门又转头出去。
他让徐老回去休息,自己驱车来到粉红会所。他下车走进去,会所经理发现是他后,带人迎上去。
“老大,这边,往这边走。”他点头哈腰,举着手在前面带路。
停在一个房间前面,冷彻斜睨他,经理心领神会,立刻交代,“艾少在里面睡觉呢。”
得到想要的信息后,冷彻翻脸不认人,“问你这些了吗?还不给我开门!”
“哎哎”经理拿手在门禁上一划,手腕上的小黑卡嘀嘀两声,门自动打开。他让开位置,让冷彻进去,见自己带的人还往里面看,他一脚踹上去,“瞅什么瞅什么,是你们能看的吗?还不跟我走!”
冷彻皱着眉,一眼就看到趴在沙发上、下半身快滑到地上的人,快步走上前,俯身抄起他。
艾伦落进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蹭了蹭,他调整姿势,舒服的蜷在冷彻胸口。
被他蹭得胸口一个部位很难受,冷彻脸色青黑,便把那颗毛茸茸金灿灿的脑袋往上托。可没过一会儿,就发现那颗脑袋越杵越上,大有杵破下巴的意思。而艾伦整个人也像要踩着冷彻,一直站到他头顶去。
“卧槽这傻逼!”冷彻哀嚎一声,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同时手掌向下压他的头,直到艾伦回到原来的位置。
血盟老大走出会所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他怀中的男孩子倒是安安静静的。
冷彻把人丢进副驾驶座,也不怕那动作摔醒艾伦。
合上窗,冷彻开始揉胸,一边启动,一边看向旁边的死人,眼神凶狠,嘴里骂道:“他妈就你头硬。”
说完他气不过,动手打了艾伦屁股一下。以变扭的姿势睡在座位上的艾伦,哼哼两声,冷彻见他不断扭着,心里嘲笑他什么时候醒,然后就看见艾伦趴着不动了。
在象征性得挣扎两下后,他以一个让强迫症看着异常难过的姿势再次睡着。冷彻在心里骂娘,路上却是折磨着自己,强迫看了他好几次。
艾伦是被冷醒的,揉揉眼睛,良好的视力令他看清了所处的地方,竟然被人扔在了房间门口……
反应过来的他,一边骂着冷彻,一边蠕动着身体去勾门把手。终于关上门,艾伦躺在门后面,闭上眼睛。
冷彻起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去对门看看,但他抑制住这种冲动,下楼用完了早餐,才矜持得问其他人,“他人呢?”
“还没有下来过。”一名佣人答道。
“噢?”冷彻惊疑,带着“让我去一探究竟”的jpg,重新回到楼上。
其实打开门的时候,他还在想最坏的情况也就是对方撕了床单绑在一起,顺着爬到楼下偷溜出去。
不怪他想多,而是按照艾伦爱玩的个性,这绝不算出格。
窗帘飞扬,冷彻往下看,没看到想象中绑成一长条的床单。他走到床边,上面床单完整,就是缺了个人,冷彻张大嘴巴。
“别叫,我在这里。”
虚弱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冷彻捂住嘴,最后在门缝里找到艾伦。
他一把捞起贴着门墙的少年,脑电极转,“你就爬了这么点距离?”
艾伦轻轻喘气,见他脸和嘴唇红红的,冷彻摸上他的额头。手掌滚烫,冷彻缩回手大骂,“你绝对是懒死的!”
他把人抱到床上,看着立刻钻进被子里的人,走到窗户那边关好窗,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绪方真智。
冷彻挂了电话,转身问艾伦,“现在怎么样啊,要不要喝水?”
艾伦哼哼唧唧,眼睛闭得更紧。
冷彻发现他在装睡后,先把房间里已有的空水壶装满水,插电烧起来,再去楼下倒了杯热水。
既然人醒着,冷彻便不好意思扶他了,“喂,起来喝水。”
生病后脾气变大,艾伦不想理他,硬是积起力气翻了个身。
冷彻盯着那颗耷拉的金色脑袋,“你都打开门了,就不能爬到床上去睡?搞成这样,你让谁看笑话呐?”
被子里的声音嗡声嗡气,“你如果把我放床上,早没现在这事了。”他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冷彻受不了他,跑到桌子那边扯了好几张纸巾过来,“别蹭被子上,都是细菌!”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脸抬起来,别埋进去。”冷彻抓着纸巾,手忙脚乱得给他擦鼻涕,一脸嫌恶,又有种认命的无奈。
楼下绪方真智来了,沿路的佣人们向他问好,他一一回应。在大厅的电视柜中翻出医药箱,他拎着箱子走到二楼。
听见脚步声,冷彻一惊,摘掉艾伦头上的方巾,躲进洗手间。
绪方打开门,走到床边,弯腰查看艾伦的状况。
马桶的冲水声长长响起,冷彻从里面出来,正好与绪方打了个照面,“哟,你来了呀。”
绪方看他堵在门口,视线看向洗手间,意思很明显,冷彻撇了撇嘴让开。
绪方站在洗手间内,看向架子上一条明显浸过水的毛巾,手指摸上去感受到一股湿冷中夹杂着滚烫的温度。他的手指飞快缩回,摸向另一条干燥的毛巾,拧开水龙头。
“这小子怎么样?严重吗?用不用上医院?”外面冷彻在问。
绪方拿着一卷湿巾出来,仿佛没看到他不自在的样子,放在艾伦额头上。
艾伦舒服的哼了哼,睁开眼睛,“绪方,是你啊。”
绪方点点头,让他把嘴巴张开。艾伦张开嘴巴,随后一管温度计被插/进舌头下方。
“你插得好深。”艾伦苦着脸,舌头往外面推。
绪方按住他肩膀,“别乱动。”他把歪到一边的温度计放回他嘴里。
冷彻在一旁看着眉毛挑得老高,控制不住出言讽刺,“生了病就黏黏糊糊,你不是最有骨气吗?都爬进房间了,怎么不再爬远点儿?”他拉住绪方,数落着各种不是“你都不知道他多笨。”
他把艾伦描绘成离了自己,生活就不能自理的白痴。
艾伦咬着温度计,口齿不清,“白尼说赤(拜你所赐),窝闲债曾任毕欢(我现在成了病患)。”
绪方勾唇轻笑,弹了他头上的湿巾一下,“少说话,省点力气。”看着毛巾里渗出的水,快落进碧色的眼睛,他伸手抹去,艾伦睫毛轻颤,另一只眼睛清澈的望着他。
“绪方”冷彻叫他,绪方真智同样开口,“冷彻,你该去帮里了。”
艾伦闻言,瞥向他,双颊鼓起,看样子很想把温度计一起吐在他脸上。为自己的想象恶心到,冷彻撩起袖子看了看表,虽然极度不愿,但确实该走了。
他拿起落在桌上的西装,穿上,打开门的时候,似是有意提醒了一句,“真智你随便照料一下,就快点来吧。那个人放着不管也可以,闹到这种地步,是该让他吃点苦头了。”
正在吃苦头的艾伦,碧色的眼眸能渗出水来。绪方看着他,嘴里应道:“啊,我知道了。”
冷彻遂放心得走了。
绪方守在旁边,给艾伦换了七次毛巾,量了五次体温,终于将温度控制在三十七度三分左右。
“还是没有胃口吗?”
艾伦摇摇头,看着他放下粥,开口说道,“我感觉好多了,你走吧。”对方的手机大约每十分钟震动一次,“有那样的上司很辛苦吧。”
绪方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眼里的温度却算不上多热切,“冷彻就像小孩子一样,偶尔要顺着点来。”
艾伦睁着一双水水的眸子,仿佛受教一般湿漉漉的闪烁着。
“那我先走了,晚上再来看你。”
绪方站起来,艾伦点头,看着他走出去。
看着缓缓关上的门,会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绝对是生病中的错觉!艾伦缩进被子。
睡梦中艾伦发觉自己坐了起来,他看见自己打开门,脚上还穿着鞋子。
不是做梦。
虽然任何场合下被控制都不奇怪,但是已经久违没有感受过的艾伦,还是小吓一跳。
回来病情绝对会加重的!这样想着,他眼睁睁看着所处的环境不断切换,楼道、客厅、大门。
现在是午休时间,佣人们都在休息,没有人觉得正在生病的艾伦会突然离开这里去外面。
他还穿着昨晚差点留宿会所的衣服,一件单薄的衬衫,和一条略紧身的休闲裤。路过的人中,看见他脸颊红着,不断打喷嚏,有好心的姑娘递了一包纸巾给他。
艾伦低头谢过时,喷嚏差点打在人家姑娘脸上,他捂着鼻子走开。
艾伦身体无力,他的反应被视为不合作,被控的感觉加剧。感受着健步如飞的速度,深刻觉得脚下每一步,都在透支他的生命。
在天黑之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间gay吧。艾伦闯进去的时候,控制的力道消失,好像一刹那身体中所有的力量都被抽去,他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秦灏哲,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吗?”靳东不知何时出现在酒吧,他眼眶通红,充满了被欺骗的悲痛欲绝,“特意在生日这天约我出来,就是想让我看见你找了新的人吗?”
男人顾不得艾伦跌落怀里时那一瞬间的心动,将他丢在地上追了出去,“靳东,你听我解释!”
酒吧内一群准们,顿时炸了。
“这是谁啊,跑到这里搞破坏?”
“我的天,长这么好看,不会是老板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吧?”
“我看看我看看!竟然还是个外国人!”
“老板的魅力就是大啊,这么漂亮的都逃不过!”
“好看有屁用,第三者就是第三者,真他妈恶心!”
受他言语刺激,有人提议将艾伦丢出去,艾伦被人推搡着赶出酒吧。
而在那边吵完架又很快和好的两人,双双走了过来。靳东的脸上洋溢着甜蜜,想来看看这位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身上扑,害他与灏哲互相误会的罪魁祸首是谁。
“……艾伦?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靳东尖叫起来。
已经不剩多少力气的艾伦,连想捂住耳朵都不能。
第24章 黑帮情夫(六)()
那天靳东把艾伦带回家,秦灏哲紧跟在后面,防止爱人善心大发换来引狼入室的下场。
出现在酒吧那种地方,两人一开始以为他是喝醉了,但没在身上闻到酒味,便想到他可能是被人下药。
靳东把人抱到床上,简单交代清楚艾伦的身份。什么隔壁邻居托他照顾的小孩,高中在读生,最近换了手机号码,经常夜不归宿,也许是叛逆期到了之类的。
秦灏哲看向艾伦的神色变为冷酷,原本该好好庆祝的生日宴被打断,靳东还不眠不休得照顾了一晚上,早上又匆匆跑去上班,如今被爱人央求照顾对方,他心里万分不愿。
艾伦尚在梦魇中,昨晚上靳东趴在身上睡觉,他被压着做了好多个噩梦。
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已经出了几层汗,嗓子干得冒火,艾伦睡不下去了,“我要喝水。”
秦灏哲正看着开盘信息,听见他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虽然感到麻烦,但还是去外面拿了杯水进来。见他好像不能正常行动,心中感叹药性怎么这么大?想要扶起艾伦,却被对方避开。
艾伦拿起水杯,微微仰头,间断得喝着。
看他喝得那么困难,就算双方并无交情,对他感官也不是很好的秦灏哲,也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在男人伸出手托起自己后脑之前,艾伦拿杯子碰碰他手臂,秦灏哲一愣,下意识接过杯子。
“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秦灏哲掏出手机给他。
艾伦抖着手按了两个字,歇了一会儿,继续按直到一条信息编辑完。他点了删除,把手机还给秦灏哲。然后从床上爬起,虚扶着墙走进卫生间。
察觉到他可能不是被人下药,秦灏哲跟上他,看向被带上的门,做不出破门而入之事,便站在门问,“你是生病了吗?那为什么要去酒吧,还偏巧倒在我身上?”
艾伦关小花洒,模模糊糊听见几个字,“自作多情要有个限度。”
水声中混杂着少年低哑的嗓音,也许是因为沐浴而感到一丝舒适,否定的话里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惬意,撕扯着秦灏哲的神经。
秦灏哲眼眉横竖,忆及他的音容笑貌,神情有一抹不自然,他后退一步,“你快点洗好出来,别再病情加重,影响靳东休息。”
艾伦任由水流冲刷身体,整个人站在花洒的笼罩范围内,根本没注意他在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