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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当年灵秀格格为了救丈夫,在宫里很是大闹了一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让康熙十分不悦。虽然康熙后来下旨赦免了明尚,但也再未启用过他。便足见康熙心中何其厌恶。
哪怕是郡主的女儿又如何?说到底只是丧父孤女,而且她那已故的父亲还是遭了康熙厌弃的。满洲那么多家世卓著的格格,康熙凭什么要选郭络罗英兰做儿媳妇呢?而且,郭络罗家并非满洲著姓世家。
“这事儿急不得,得徐徐图之。”昭嫆只得如此先敷衍着了。
阿禩低下头:“不是儿子心急,这都年底了。明年势必要选秀,到时候汗阿玛若是胡乱塞一个儿子不喜欢嫡福晋,可怎么是好?”
身为母亲,昭嫆自然也希望自己儿子娶个喜欢的福晋回来。否则像四阿哥和四福晋那样,相敬如宾?太相敬了,流于客套,哪里还有半点夫妻之间的恩爱?
虽然皇子与福晋大多都是如此,昭嫆却不希望自己儿子也是如此。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昭嫆不希望连婚姻都不如意。
打发了儿子,昭嫆便去偏殿看濡儿读书了。
女师赫舍里夫人倒是教导得十分认真,起码那教学水平比昭嫆这个二把刀强多了,讲解论语深入浅出,讲述诗词,生动有趣。因此濡儿也很喜欢这位女师傅,对她颇为尊敬。
赫舍里夫人走后,小濡儿滴溜溜跑到昭嫆身边,撒娇道:“额娘,女先生也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呢,我想让她给我做塔拉温珠子。”
塔拉温珠子,就跟阿哥的哈哈珠子差不多,不过是女孩子罢了。公主的塔拉温珠子平日里陪伴公主左右,还会陪公主一起读书识字,算是伴读吧。
濡儿也有两个塔拉温珠子,是从满军上三旗官宦之家挑选的两个女孩,年纪跟濡儿差不多,都是乖巧伶俐的。
原本濡儿的塔拉温珠子应该从安定侯府挑选,可很不巧,侯府子嗣众多,格格却没几个,年龄上没有合适的,即使有也是庶出的,哥哥们也不好意思送进宫来。
昭嫆挑了挑眉,这位赫舍里乌云珠倒是又心眼儿的,不动声色,便叫濡儿对她那么没见过面的女儿产生了兴趣!
之前昭嫆是严词警告过赫舍里乌云珠,不允许她提及娘家只是,可她的女儿是她婆家的,也不算坏了规矩。何况身为女人,为自己儿女的未来筹谋,也没什么不对。
“改天叫她把女儿带进来,让我瞧瞧吧。”昭嫆淡淡道,先过过眼再说。
第448章 塔拉温珠子淑浅()
隔天,赫舍里乌云珠便将自己漂亮可人的小女儿给带进了宫,来到正殿磕头请安。
“臣妇携小女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赫舍里乌云珠带着一个身穿浅粉绣碧桃蝶雀斗篷的俏丽丫头在底下端端正正磕了个头。
瞅见那小丫头,昭嫆呆了呆,前儿濡儿说和她年纪差不多,昭嫆还以为是**岁的小女孩呢!如今瞧着,身量虽然未足,却起码比濡儿高出一个脑袋,瞧着脸蛋虽然稚嫩,但应该也有十二三岁了!
就算塔拉温珠子要挑比濡儿略大些的,但十岁上下便足够了!没必要大四五岁之多吧?
昭嫆愣了片刻,才问:“这丫头多大年纪了?”
那小丫头虽然尚在豆蔻之龄,却一点不露怯,大大方方站出来,盈盈一礼,软嘟嘟道:“回皇贵妃娘娘,臣女今年十三岁了。”
果然……都十三了呢。
“叫什么名字?”看着丫头倒也乖巧可人,昭嫆倒也和颜悦色。
小丫头脆生生道:“回娘娘,臣女淑浅。”
在古代,女儿家的名字里里带个“淑”字,很是常见,太常见,便晓得有些俗气,但加了一个“浅”字,便着实不俗了。而且,淑浅……听着似乎有点耳熟。
濡儿正坐在昭嫆身旁的小绣墩上,笑嘻嘻道:“那天夫人教女儿读甘州令,里头有一句冻云深,淑气浅,寒欺绿野,女先生便说她有个小女儿,闺名便出自这首词。”
怪不得觉得耳熟,原来是出自柳永的词。
赫舍里乌云珠忙道:“妾身还有个长女,便唤作云深,可惜远嫁盛京,想见一面都难。”说着,她叹了口气,“所以臣妇只得加倍疼爱小女儿了。”
所以才谋划着想让小女儿给濡儿做塔拉温珠子吗?
人母之心,昭嫆也不是不可以体会,便点了点头:“既然濡儿喜欢,就留下一块读书吧。”反正只是个伴读,昭嫆这里也不怕多供给一份午餐。
听了这话,母女连连忙一并跪下,磕头谢了恩。
不论是皇子伴读还是公主伴读,都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钟粹宫的西配殿是濡儿的寝殿,其中西侧次间被设为书房,是平日里读书的地方,新来的伊尔根觉罗淑浅跟那两个塔拉温珠子一样,都得站着,这屋子里,能坐着的就只有九公主相濡一人,甚至连女师赫舍里乌云珠也得站着。
别看只是站着而已,满军旗家的格格都是穿花盆底鞋的,站上半日,一双脚那是又酸又麻。这伊尔根觉罗氏淑浅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格格,从小哪里吃过这种苦?站了才一个时辰,便站不稳,小身子一歪,差点没摔倒。
而她额娘赫舍里乌云珠只扫了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教书,恍若未见。
给公主当伴读,其实比阿哥伴读要好多了,起码不必贪黑起早,更不必替公主挨师傅打手心,不过就是多站一会儿罢了。
赫舍里乌云珠心疼归心疼,但为了女儿将来能嫁得好些,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给公主当伴读,若是那些将来要远嫁抚蒙的公主,自然伴读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但赫舍里乌云珠可以肯定,皇贵妃的九公主,必定会留京择婿。若自己的女儿跟九公主结下手帕之交,那就等于多了一座靠山。
就这样,直到临近晌午,白檀来到配殿,站在书房外头,轻声道:“娘娘叫公主去正殿用午膳。”
赫舍里乌云珠搁下手里那卷论语,点了点头。
濡儿忙起身,向女师欠身一礼,赫舍里乌云珠忙侧身,不敢受礼。
濡儿走后,不过一刻钟,便有专门的小太监送来了午膳,是专门给女师和三个塔拉温珠子的。
昭嫆很少邀请赫舍里乌云珠一并过来用膳,倒不是她瞧不上人家。主要陪她吃饭,别人也拘谨,又是何必呢?反正小厨房专门被给女师的膳点,都是她亲自嘱咐的过,虽然没几道菜,却都是精致可口的。
用过了午膳,乌云珠擦了擦嘴,对自己女儿道:“公主有午睡的习惯,要未时才能回来。”
伊尔根觉罗淑浅松了一口气。另外两个塔拉温珠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便出去溜达了。
伊尔根觉罗淑浅却累坏了,揉着自己的脚踝,小脸蛋上满是酸楚之色。
乌云珠板着脸训斥:“才这点苦都吃不了?阿哥们的哈哈珠子可比这辛苦多了!”
伊尔根觉罗淑浅连忙坐正了身子,“额娘,女儿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那就尽快习惯吧。”乌云珠淡淡搁下筷子,也出去溜达了,闷在屋子里一个上午,的确需要透透气,当然了乌云珠还有那前头出去的俩哈哈珠子都只是在钟粹宫的殿前园子里散散步而已,未经皇贵妃允许,可不敢走出钟粹宫。
冬日冷肃,阿禌刚与九阿哥一同到宫外吃了梅花酒,才刚刚回宫。原本他是要去正殿的,却瞥见西配殿的殿门虚掩着,从门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到一个身穿粉色旗服的女子,正蹲在地上,也不晓得在干什么。
阿禌起了好奇心,便蹑手蹑脚近前,轻轻推开配殿的殿门,结果就看见个年纪不大小姑娘刚脱了自己旗鞋,只穿着一双袜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小手正揉着脚踝呢!
“你在干什么?”阿禌忍不住出声问,这是扭了脚了?
“啊!!!”伊尔根觉罗淑浅回头看到是个少年,吓得便惊叫出声,花容失色。
阿禌被这一声给吼得耳膜都震颤了,连忙捂住耳朵,这小丫头,嗓门倒是不小啊!
“爷问你在干什么呢!你吼什么吼?”阿禌吸了口冷气,气呼呼道。
伊尔根觉罗淑浅毕竟年纪小,自小见过的男子都是自家父兄,何曾见过外男?她急忙飞快穿上那三寸高的花盆底鞋,飞快爬了起来,歪歪扭扭跑到墙角,“你、你……你是谁啊?怎么能闯进九公主的寝殿?!”
伊尔根觉罗淑浅瞪大眼睛,简直要给阿禩头上贴个“登徒子”的标签!满人女子虽然不像汉家闺秀那样拘谨,但自己的脚也不能叫外男瞧见的,幸好大冬天,伊尔根觉罗淑浅穿了袜子,没有露出玉足来。否则,可就大条了。
“这是我妹妹的寝殿,我怎么不能进?”阿禌撇嘴道。
第449章 泡妞()
“这是我妹妹的寝殿,我怎么不能进?”阿禌撇嘴道。
“啊?”伊尔根觉罗淑浅瞪大了眼睛,“你、你、你是阿哥?!”
阿禌点了点头,瞅着自己身上的常服:“怎么,不像吗?”
“您是几阿哥?”伊尔根觉罗淑浅瞪着大大的水眸,好奇地问。
阿禌翻了个白眼,“这里是钟粹宫,你说我能是几阿哥?!”——这宫里皇贵妃亲生的儿子有那几个,你不晓得吗?
伊尔根觉罗淑浅点了点小脑袋:“哦,你是八阿哥。”
“咳咳!”阿禌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我长得像十六岁吗?!”——他八哥今年可都十六岁了!他哪里像那个年纪?
伊尔根觉罗淑浅忙点头。
阿禌恼怒地瞪圆了眼珠子。
伊尔根觉罗淑浅急忙拨浪鼓似的摇头。
阿禌气得鼻孔冒烟,“我是十一阿哥胤禌!”
伊尔根觉罗淑浅恍然大悟,连忙屈膝做万福:“十一阿哥金啊——”安还没请完,她脚下一个不稳,噗通便摔在地上,还好明间的地上扑了那么大一块地毯,否则肯定磕破脑门了。
阿禌呵呵了,少年俊朗的脸蛋抽搐不已:“这里礼,行得也忒大了点吧?”
纵然是摔在地毯上,也还是蛮疼的,伊尔根觉罗淑浅泪眼汪汪爬了起来,“我、我……脚疼,没站稳。”
哦,所以刚才才要揉脚踝?阿禌心道,他扫了一眼这小丫头的鞋子,呵呵,怪不得脚疼,穿着那么高的花盆底鞋,不疼才怪!
“你干嘛要穿这么高的花盆鞋?”都有三寸了……阿禌默默估量出了高度。
伊尔根觉罗淑浅道:“这是我第一次进宫,额娘非要我穿这双鞋子!”——说是不能在皇贵妃面前失礼,要好生打扮!
“你额娘是谁呀?”阿禌皱眉问。
伊尔根觉罗淑浅低声道:“就是九公主的女师,我进宫是给九公主做塔拉温珠子的,站了一个上午,脚又酸又疼……”想到此,伊尔根觉罗淑浅不禁觉得委屈,“额娘竟然一句都没关心我,还说什么习惯了就好了。”
这个女师倒是够心狠的……阿禌暗叹,这小丫头一看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受得了这种苦头?
“你以后穿双矮点花盆底鞋,鞋底多垫凉爽软和的羊羔绒鞋垫。”阿禌谆谆道。
伊尔根觉罗淑浅水汪汪大眼睛里满是迷茫之色:“羊羔绒鞋垫?那是什么?”
阿禌眨了眨眼睛:“就是用小羊羔皮剪出了鞋垫啊!”
“这还能剪鞋垫?”伊尔根觉罗淑浅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不能?额娘一直都用这种鞋垫的!不但软和,还暖煦得很呢!”正因为昭嫆用这些,所以阿禌才会晓得。
伊尔根觉罗淑浅重重点着小脑袋,暗自记在了心里。
“对了!”阿禌突然一拍手,笑嘻嘻说:“我记得九妹就有不少羊羔绒鞋垫,你的脚——”阿禌瞅了一眼伊尔根觉罗淑浅的小巧玲珑的双足,“跟九妹也差不多!”
伊尔根觉罗淑浅鼓了鼓腮帮子,将双足缩了缩,掩在旗服下摆内。
盯着女子的脚看,这可是相当不礼貌的事情。
下一刻,阿禌便一头冲进了濡儿的卧室,这明间东侧花梨木如意缠枝落地罩后便是濡儿的闺房内室,只用一架蜀绣鸾凤屏风阻隔视线。因此只需挑开落地罩垂下的珠帘,绕过屏风,便是濡儿的私人空间里。
伊尔根觉罗淑浅吓了一跳,“十一阿哥,您怎么进公主的内室?!”这闺阁内室,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该胡乱闯进去的呀!在家中,她的哥哥就断断不会进她的寝室!
她一跺脚,只得快步跟了进去,便瞧见十一阿哥正在床头的圆角柜中翻来找去,一边找还一边嘀咕:“九妹的鞋垫搁哪儿了?”
伊尔根觉罗淑浅急忙上前扯着阿禌的外袍:“十一阿哥,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