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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福晋”三字深深刺痛的钮祜禄羡鸳,她眼中妒火燃烧,几欲将最后一丝理智湮灭。原本俏丽明媚的脸蛋,生生都扭曲得狰狞可怖了。
沈庭栀暗暗蹙眉,忙对董秋筠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秋筠,别说了!”
董秋筠瞄了一眼旁边那个已经嫉妒得面容阴森的钮祜禄格格,忍不住“嗤”地笑了,“你怕什么!反正十九贝勒刚才不是说了么,对她无意,那自然就不会娶她嫡福晋。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钮祜禄羡鸳气坏了,破口怒斥道:“皇家婚配,岂是你一个小毛丫头可以随便乱说的?!别以为被指去伺候二阿哥,便比旁人高贵了!不过就是个连宗室玉牒都进不得的贱妾罢了!!”
“你——”董秋筠气得涨红了脸,她冷笑道,“是!我一个格格的确进不了宗室玉牒,难道你就能进得了了?!人家十九贝勒可是根本瞧不上你呢!!如松大贝勒要娶赫舍里格格、二阿哥今年不会选福晋!如此一来,你更是连皇家的门都进不了!!”
最后这句“连皇家的门都进不了”着实刺痛了钮祜禄羡鸳的自尊心,一瞬间她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湮灭了,她勃然大怒:“贱婢焉敢放肆?!!”说着,她扬起了巴掌,便要朝董秋筠的小脸蛋上扇去!
董秋筠惊得瞪大眼珠子,一时竟忘了躲闪,如木头般呆在了那里。
沈庭栀见状,急忙一把捉住了钮祜禄羡鸳的手臂,疾呼道:“秋筠如今可是二阿哥的人,你怎可打她?!”
这话若是旁人劝说,兴许钮祜禄羡鸳会恢复理智,但劝说的却是钮祜禄羡鸳最妒恨之人。一瞬间,钮祜禄羡鸳心头怒火蹭地涌得更高了,她狠狠一把将沈庭栀推开,然后,再度扬起巴掌,猛力朝董秋筠脸上扫了过去!
这一巴掌,若是打实了……
呵呵,怎么可能。
一只手臂横空而来,直接将那巴掌生生给驳了回去!
这力气甚大,钮祜禄羡鸳说到底不过是个闺阁格格,登时趔趄着后退数步,仍无法维持住平衡,直接噗通一声,一屁股摔在了地上,摔得极是狼狈。
包裹着那手臂的衣袖上绣着缕金的龙纹,在斜阳下金彩熠熠。
董秋筠抬头一看,便对上你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那眸子主人淡淡道:“你怎么这般蠢?有人要打你,你不反抗也不躲避,真是小傻妞。”
沈庭栀脸上微微一愣,她看着眼前少年那如玉的面庞,脱口道:“二阿哥?”
不错,来的正是弘旺。
董秋筠一脸呆滞:“你、你不是跟皇后娘娘一起走了吗?”
“这个嘛……”弘旺挠了挠下巴,他可不想承认,自己的故意溜回来瞅瞅这小傻妞的。
弘旺脸色一板,正色道:“爷是来告诉你一声的,你不必回宫了,直接去西园爷的住处候着便是。宫中咸若馆,有人算计颇深,你这个小傻妞还是别回去了,省得被人生吞活剥了。”
董秋筠愣愣眨了眨眼:“可是……我的行李呢?”
弘旺无语了,你个穷傻妞,还有什么值钱东西不成?便摆手道:“直接叫人丢了便是,爷回头叫人给你置办新的衣裳首饰!”——秀女参选入宫,无非就是备些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这些玩意。
董秋筠急了,她连连跺脚:“那怎么能行?我的衣裳,都是我娘亲亲手缝制的,岂能扔了?!”
弘旺一愣,居然还要秀女的衣裳是家中母亲缝的?这小傻妞家境还真有够穷的,弘旺叹了口气,露出怜色:“好吧,爷差遣个人,给你取过来便是。”
说罢,弘旺吩咐身后的太监:“小栗子,把董格格带去桃源书屋,安置在后院东厢房中。”
畅春园西园桃源书院,这里原本是阿禩做皇子阿哥的时候,曾经住过的地方。如今给了弘旺居住。这些西园的一座座院落,都是二进的规格,第一进为前殿,是专门给阿哥居住的,第二进是后院,后院正房是未来女主人的住处,其次最好的住处自然就是后院的东厢房了。
光这住处的安排上,便可见其心意何等看重了。
董秋筠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马上就要进二阿哥的门儿了?她的脸蛋嗖的红了,“这么快?”
弘旺无语凝噎,你这会子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未免太迟钝了点吗?
弘旺打量着董秋筠那张红彤彤的苹果脸,不禁笑了:“放心,你是皇额娘开口指的,不同于旁人。爷叫人今晚多置办几桌酒席,好生热闹热闹,断不叫你无声无息进了门。”
蹭的,董秋筠脸蛋烧得火辣辣的,她声如蚊蝇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弘旺当然晓得,他微微一笑,道:“你先去吧,爷还要得恭送了皇额娘,才能回西园呢。”
弘旺身后的太监小栗子忙上前躬身抬手:“董主子,请奴才这边来了。”——原本对于一个连宗室玉牒都上不得的侍妾格格,原不是无需尊称“主子”的,然而眼瞧着二阿哥对这位董格格如此上心,小栗子自然也客气尊敬得紧。
董秋筠点了点小脑袋,然后急忙跑上前,执着沈庭栀的手:“庭栀姐姐,那我就先走了。”
沈庭栀打量着眼前这张羞涩的面庞,不禁暗叹,这丫头倒是个有福之人,既得了二阿哥欢心,日后若有了孩子,何愁没有立为侧福晋的一日呢?
沈庭栀点了点头,眼中有些不舍,自此一别,以后还不晓得是否有相见知日,便郑重道:“保重。”
董秋筠眨了眨眼:“别说得那么伤感,反正十九贝勒也很快就会迎你进门的。咱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沈庭栀脸上突然露出苦色,她难道真的要给十九贝勒当侧福晋?她自己若说不愿,只怕旁人要觉得她矫情了。可她是真的不愿为妾啊……
她做不到像秋筠这般。
但沈庭栀也没有反驳董秋筠话,而是殷殷道:“去了之后,要谨言慎行,你的嘴巴啊,是最能惹祸的了。”
董秋筠忙捂住了嘴巴,飞快点了点头小脑袋。
弘旺嘴里飘出了一句话:“没错,又笨又能得罪人,若是没有爷护着,这种蠢妞只怕早晚会叫人生吞活剥了。”
董秋筠鼓了鼓腮帮子,有些不服气,但又想到,方才若是二阿哥出手,自己造挨了钮祜禄羡鸳一个大巴掌,便怏怏不敢反驳,乖乖跟着那太监往西园方向去了。
沈庭栀看着董秋筠背影渐行渐远,那脚步是如此欢快……
仪容狼狈的钮祜禄羡鸳恨恨道:“咸若馆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走着瞧!”
秀女留宫才一个月,咸若馆学规矩的日子,自然还长着呢。日子长,便代表有的是机会。
第701章、悔婚、栀娘()
皇后郭络罗氏亲自送了太上皇后回芳椒殿,便跪了安,带着一众秀女返回紫禁城了。
初夏的晚霞映在支摘窗上,端的是一片绚烂。
昭嫆手里捧着一盏温热的奶茶,笑眯眯打量着小禝儿,“那个沈庭栀,的确模样出挑得紧。”
小禝儿抿了抿嘴唇:“可她是汉军旗。”
昭嫆一愣,“怎么?瞧不上汉军旗?”
小禝儿叹了口气:“儿子只怕汗阿玛瞧不上。”
昭嫆笑了,“你若真的喜欢,你汗阿玛那里,额娘去搞定。”
小禝儿怔忪,“额娘有把握说服汗阿玛?!”
昭嫆嘿嘿笑了——玄烨,她还是搞得定滴。他若不依,就直接踹下床耗他俩月,保证这老不羞什么都依了。昭嫆如今也算是吃准了玄烨了。
小禝儿却沉默了,“额娘,这事儿,儿子还要考虑一下。”
“嗯?”这小兔子玩什么把戏?还考虑?昭嫆掀了掀眉毛,“我可是亲眼瞧见了,你把贴身的玉佩都送了人家!”那枚蛟龙出海羊脂玉佩,可是小禝儿去年生日时候,玄烨赏赐之物,出自内廷造办处精工雕琢,着实非等闲之物。何况,玉佩素来是定情之物,若非有意,怎的还强行塞给了人家?
“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给我准话!”昭嫆板着脸道。
面对昭嫆审视的目光,小禝儿脸皮一紧,唉,他总能告诉额娘,庭栀暗地里已经于远房表哥议亲过了吧?他可是答允了,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总不能失信于人吧?
小禝儿只得道:“额娘,儿子自是喜欢她的。可是、可是……儿子尚且不知她是否喜欢儿子呢。”
听了这话,昭嫆笑了,“哦,原来如此。”毕竟是萍水相逢,小禝儿又是扮作小太监,自然是来不及问清人家心意的。
小禝儿急忙道:“所以,额娘您给儿子一点时间,让儿子好好问问她。”——他的确很像好好问问庭栀,真的就那么喜欢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他若求娶,庭栀是否会愿意嫁给她做嫡福晋呢?庭栀只是说不愿为皇家妾,却没说过不愿为妻啊!
昭嫆也是过来人了,这些少男少女的情愫,就让他们自己发展去吧,反正咸若馆留宫日子还长着呢,不必着急。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三日后一大清早,昭嫆正在匀脸,胡庆喜满头热汗跑了进来,打千儿道:“启禀太上皇后,宫中传来急讯,说昨日傍晚秀女沈氏脸上突然起了疹子,为避恶疾,皇后娘娘已经让沈氏出宫回家将养了。”
“什么?!”昭嫆嗖的站了起来,又是起了疹子!若说这是巧合,她是如何都不信的!
昭嫆暗暗蹙眉,那沈氏瞧着也是个进退有度,不是个蠢人,有富察氏的前车之鉴,她怎的这么快中了算计?!
这时候,小禝儿横冲直撞跑了进来,“皇额娘!!庭栀她——”
昭嫆紧着眉头摆手:“我已经听说了。”
小禝儿重重跺了跺脚,“庭栀是个谨慎的人,我也提醒过她要小心提防了,怎么会这样!!”
连小禝儿都提醒过她了,沈氏怎么会这般没有防备??昭嫆暗暗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皇额娘,宫中传信说,庭栀脸上的疹子生得十分严重,整张脸都化脓了,只怕弄不好……”小禝儿暗暗咬牙切齿,又气又急的模样。
脸都化脓了?!昭嫆大惊,如此一来,岂不是容颜都要毁了?她原本还怀疑是否是这沈氏故意让自己中了算计,如今看来是她多疑了,哪儿有女子会愿意付出毁容的代价呢?!
“紫云雪霜膏!皇额娘,我记得这是周院令亲自调配的,您这里应该有吧?”小禝儿急切地问。
这小子……倒是有心了。那紫云雪霜膏,里头有紫芝、云母、雪莲等多味养颜之药,是复颜祛疤的良药。这东西造价不菲,只有内廷才有。
鸿胪寺卿沈府。
沈文川在自家府内正堂中来回踱步,气得胡子直抖动:“周家这是什么意思?当初主动跑来议亲的是他们,如今说不议了也是他们!!就算官居一方布政使,也不能这般戏弄我家女儿!!”
昨天傍晚沈庭栀面染恶疹,回府避疾,上头虽未明说撂了牌子,但也是明摆着的事儿了。连著姓大族富察家的格格染了恶疾都得撂牌子,何况他们区区汉军旗之家了!
沈文川连夜请了京中最好的大夫,可大夫却说,令千金面上恶疹可比富察家格格严重多了!即使老夫竭尽全力,这脸上也是要留下瑕疵了……
听闻这话,沈文川二话不说,便叫人去周家京中宅,与周家老封君议亲。没想到今日一大早却回了个“不议了的”说辞!!
沈文川着实气了个够呛,对着堂外便吼道:“这恶疹好好治个一年半载,顶多稍微留点疤痕,瑕不掩瑜,又不是毁容了!!当初提亲是你们,如今翻脸便要毁亲!算什么亲戚!”
“谁要毁亲?!”一身贝勒吉服的小禝儿又气又急冲了进来,着实把沈文川吓了一跳。
沈文川虽不认得太上皇幼子,但小禝儿这身衣裳是什么品级,身在官场沉浮半辈子的他岂会不认得?!
门子气喘吁吁追了进来,“老、老……老爷!十九贝勒驾到!”
沈文川大惊,十九贝勒?太上皇幼子?天子幼弟?!沈文川急忙甩下袖子,“奴才给十九爷请安了!”
小禝儿有心求娶沈庭栀,又岂会受了这一礼,在他眼里,这可是自己未来岳父啊!便连忙搀扶了一把:“沈大人不必多礼,您方才说,谁要毁亲?!”
沈文川脸色变换,忙笑着道:“没有谁要毁亲,贝勒爷听错了。”若是认了,岂非不打自招承认自家暗地里议亲过了?这可是大大坏了规矩啊!
小禝儿急得跺脚:“沈大人还要瞒我吗?这事儿庭栀跟我说过!说她有个远房表哥有意求娶,如今要毁亲的莫不是就是此人?!”小禝儿心中窜起了怒火,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