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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搞清楚,他已经八岁了,不是八个月,他认出了你,也认出了阿刚,放了他,我们都得死。”
“不会的不会的。”
平安冲过来,一把扯下他眼睛上的遮布。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他不适地眯起眼睛。
“你干什么啊!”疤脸叫嚣着。
任浩铭缓缓睁开眼睛,泪眼模糊中他看到平安恐慌无错的脸,带着哭腔祈求着他:“小铭,我会让他们放了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你什么都不会说好不好?”
任浩铭抬起眼睛,望向她身后,目光依次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滑过。他或许什么都不会说,但他一定会好好地记住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他会把他们每个人的样子都铭记在脑海中,永远都不会忘。
“你是不是傻啊!”
阿刚一把冲过来,扯开平安,咒骂着。平安一离开,任浩铭感觉自己最好的希望也跟着消失了。难道自己真的要死了吗?
“不行,必须撕票!现在他看到我们每个人的样子,绝对不能留!”疤脸恶狠狠地道。
“那,谁来?”一个瘦矮的男人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疤脸心一横,开了口:“我来。”
“不行,你们不能这么做。”
平安挣脱开阿刚的怀抱,扑过来,蹲到地上,想要给任浩铭解开绳子。疤脸见状立刻命令阿刚:“阿刚,管好你的女人!”
阿刚立刻上前,却被平安用力推翻在地,她继续帮任浩铭解绳子,任浩铭也用力从绳子中挣脱,小手被绳子磨得青一道红一道的。
“妈的!”
疤脸走过来,踢了阿刚一脚:“废物!”又一把将平安拎起来,甩到一边。
在平安的帮助下,任浩铭的一双手已经重获自由,但是他的双腿仍被绑在椅子腿上。他忙弯下身,想去解开脚上的束缚,疤脸一脚将任浩铭所在的椅子踢翻在地:“妈的,想跑,往哪儿跑!”
“疤脸,好像有什么声音,你别说话!”瘦个子的男人好像突然听到了什么。
众人一时皆屏息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下所有的人都听清了,外面由远及近,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的是警笛声!
所有的人都慌了,尤其是瘦个子,看起来就很胆小的样子,他抓着疤脸的胳膊不断地晃着:“怎么办,怎么办,现在怎么办啊!”
疤脸用力抽了他一个巴掌:“你他妈别慌行不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杀戮(下)()
疤脸想了一会儿,下命令道:“你们几个先走,就沿着我们之前找的路线先撤,我解决了这个小鬼就来。
“那我们先走了。”
疤脸一发话,瘦个子和一个满脸痘痘的男人就一溜烟儿地跑了。只剩下阿刚和平安。
“疤脸,你不能杀他!”
“你给我闭嘴!”
疤脸没好气地吼了一句,然后就凶神恶煞地朝任浩铭走过来,任浩铭紧紧握着手中的那半个碎酒瓶,在疤脸弯下身,想要将他拎起来的时候,他没有细想,便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半个碎酒瓶挥了出去。
任浩铭本来是想吓唬他一下的,没想到瓶子最锐利的部分不偏不倚正好沿着他脖子上的大动脉滑过,大量的血从他的脖子处涌出来,疤脸不敢置信地紧盯着他,瞳孔剧烈地收缩,然后就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抽搐地倒下去了。
不远处的平安和阿刚惊恐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不敢相信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儿竟然会做出这样事情来。
任浩铭也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倒在他面前,身型足足比他大了三四倍的男人。他杀人了?他居然杀人了!
阿刚缓慢地蹲下身,捡起疤脸丢到地上的刀子,在这过程中,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前面半躺在地上,举着碎酒瓶的瓶子,粘稠的鲜血顺着绿色玻璃尖锐的角,一滴两滴地滴落下来。
他的五官隐匿在黑暗中,唯有一双黑亮的眼睛被射进来的阳光照得格外明显,而那里面闪现出的目光,惊恐却不畏惧,害怕却不退缩。让他这个成年人都不禁隐隐有几分畏惧。
平安有些害怕地扯着阿刚的衣角:“我们走吧。”
“不行,他认得我们,如果让他活着,我们就完了。”
任浩铭一只手举着那个酒瓶子,另一只手解着教室的绳子。多亏了疤脸的那一脚,本就不结实的椅子被他这么一踹,四个角就废了两个。
任浩铭缓慢递从绳子中抽出破掉的椅子腿,然后慢慢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往墙角退去。
阳光从横七竖八地钉着几块破木板的窗户里射进来,犹如一道道刺眼的白色激光,穿插在里面的空气中。任浩铭满脸泥污,衣衫褴褛地站在那里,他的个子不高,却站的格外笔直。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碎啤酒瓶,上面沾着鲜艳的血迹,顺着瓶子的尖端缓缓往下流淌,染红了他的小手。他稚嫩的虎口正对着瓶子的一个缺口,锋利地蓝色玻璃割破他的肌肤,鲜红的鲜血从那里流出来,滴在沾满泥污的鞋上,化作一个深褐色的污渍。
他紧盯着面前的阿刚,他知道自己刚才之所以能将疤脸击倒,实则是多了几分幸运,如果阿刚真的冲过来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逃脱。但是他更加知道,此时此刻,除了自己,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林峰总说,任浩铭从来不相信任何人。任浩铭想他这可能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吧,如果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无法相信,那么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他相信呢。
警笛声越来越近,他甚至都可以看到那些闪烁着的红蓝色的光。平安越来越不安:“我们走吧,求你了,警察就在外面,我们如果现在不走,就走不了了。”
“可是……”
“就算他认出来也没有关系,哪怕我们这一辈子都要亡命天涯,我也会陪着你。可是如果我们现在不走,就算你杀了他,我们也走不了了。”
阿刚眼中似有泪,他忘了平安一眼,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平安,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平安轻轻捂住他的嘴,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平安却仿佛什么都能明白一般,“我们走吧。”
屋外警笛呼啸,平安和阿刚很快离开了,但是任浩铭却依然站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手中依然紧握着那个血迹斑斑的碎酒瓶,直到穿着制服的警察鱼贯进入,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
他们慢慢放下手中的枪,诧异地望着地上的尸体,以及角落里的任浩铭,他们对着对讲机不断地说着什么,然后有人开始蹲下身来察看下场。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走过来,微笑着望着他,柔声哄着他:“没事儿了,你现在安全了。”
她伸出手,示意任浩铭把那个碎酒瓶放到她手中,他迟疑着,但最终还是松了手。她讲他一把抱在怀中,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背。
她的手和平安的一样柔软温暖,他不知道平安他们到底逃走了没有。他被女警察抱着走出屋子,外面停着三四辆警车。
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四周是空旷的山谷,头上是万里无云的蓝天,女警察抱着他走向一辆警车,然后给他找了一条毯子,将他紧紧地裹在其中。
任浩铭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他感觉到他们望着他的目光充满着诧异,惊奇,以及不可置信的疑惑。而当他看到他们抬着上面盖着一块白布的担架走出来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回到家后,他的母亲激动地拥抱了他,而他的父亲只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和一个警官样的男人说着什么,他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这样的话。
后来,任浩铭不知道这件事情最终怎么样解决了,也没有人问过他,包括他的父母。大概他们很难相信,一个只有八岁的孩子能够杀死一个成年男人这样的事实吧,尽管那只是个意外。
事实上,他很想和别人说说这些事情,说他那时的恐惧,绝望,已经失手杀人之后夜夜做的那些噩梦,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他。所以他也只好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不言不语,孤独而绝望地承受着那些梦魇的侵蚀。
从那以后,任浩铭每次看到任浩杰的时候,就会想到父亲那句冷冰冰的话语:“随便你们,反正我也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平安()
然后,心中便没由来地多了几分怨恨。他甚至想,如果不是因为平安是任浩杰的保姆,他也许就不会绑架,也就不会因此知道父亲的真实想法,他就可以继续做那个内向不爱言语,却依然觉得自己是父母心头宝的傻孩子。
但是在警察问他,除了疤脸之外,是否还看到其他绑匪的时候,他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即使警察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他被绑架的那天,平安曾经来过任家,但是他依然很肯定地摇着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任浩铭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或许再他幼小的心里,他始终都不觉得平安是一个坏人,甚至隐隐觉得她是有些可怜的。
虽然她确实参与了绑架行动,但是从始到终,她都没有伤害过自己,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或许早就被疤脸杀掉了,所以对于她,他的心里其实是有感激的。
最后这件轰动一时的任家绑架事件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而任浩铭对于任浩杰的怨恨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或许他这个弟弟是整个任家唯一一个真心希望他回来的人。
他记得,他回家的那天,弟弟扑到他怀里哭得很伤心,他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你以后都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他或许不知道任浩铭经历了什么,但是在任浩铭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一定是很希望很希望他能够回来的。
因为不管是对于他的父母还是其他的人来说,他只是任家的其中一个儿子,但是有对于任浩杰来说,他是他的哥哥,唯一的哥哥。
邵辉正和一堆朋友坐在一起喝酒,一个手下走到他身边,弯腰与他耳语几句,邵辉脸色一变,随即站起身来。
他在手下的带领下,走进一个隐匿处的包房。这个包房是不对外预定的,是他专门留给一些比较的特殊的客人,就像是此刻正坐在包房的沙发上,独自喝着威士忌的女人。
邵辉笑容满面地走过去:“你要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安排一下。”
“我们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又何必这么客气。”
女人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望着邵辉。此时包房内灯光昏暗,看不清她的五官,而且她的右半边脸用一块黑色的蕾丝面具遮着,让她整个人更显神秘。
“这倒也是。”邵辉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不过虽说是朋友,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的比较好。”女人话锋一转,侧头望着他,“比如说那批货。”
“这个……”邵辉讪笑一下,“你放心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交代,就一定说到做到。而且偷货的那小子已经被我做掉了,只是那小子心眼不多,交易的时候被人黑吃黑,现在钱和货都没有了。”
“这是你的事,我只要我应得的那部分。”女人声音冷冷的。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邵辉回。
邵辉盯着女人的侧脸,有些发愣,他认识这个叫平安的女人少说也有十多年了,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容貌。
她总是用面具遮着自己的半张脸,但是他看到她的眼睛,男人的直觉告诉他,那是应该是一张很美丽的女人的脸。
“你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女人呷了一口酒道。
邵辉笑了起来,笑言:“不过说真的,你干嘛非得把自己的脸遮起来啊?”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嘿嘿,我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害死猫,你不懂吗?”平安依然冷言冷语。
邵辉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我邵辉的命可是硬得很,想要害死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最近任家有什么新动向?”平安问。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在任浩杰身边。”
平安一怔,然后说:“任浩杰没什么大的用处,最要紧的是盯紧任浩铭。”
“这个我知道,但是任浩铭做事谨慎,不是那么容易可以接近的,所以我想想从任浩杰下手,这孩子没什么心机,比较好把控。”
平安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四岁小男孩儿的样子,不知道他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她最后一次见他,还是一个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娃娃,看到她的时候,那么欣喜,但是她却做出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