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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令下,余家十位精英快速将飞船上的装置搬下地面,接着又迅速搭好了牛皮帐篷。
海岸拍打着浪潮,远近皆是鸣叫的海鸥,这里,是一片完全未开化之地。
火把只插在牛皮帐篷之中,外头一丝光亮都透不出,只有远处的海平面始终亮着一线光亮。
夜半余回辗转反侧,脑海之中回想飞船之上的那一幕,一时又是父母亲的叮咛嘱咐,他终于自榻上翻身坐起,注视着头顶的黑暗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挑开厚厚的帐篷一角。
一抹白色的背影正立在不远处的断崖之上,咸湿的海风之中,看起来心无旁骛,但是他莫名感觉到了她的孤独,与重重心事。
她到底有什么可烦恼的?白少主宠爱她,连外势都替她立好,来到蛮荒大陆所谓的寻人,在他看来不过是暂时逃避风波的一次旅行,即便要冲锋陷阵,也有他们顶在前头,她到底有什么可烦恼的?
他想不通,程清河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谜,藏在岁月的长流之中无人能解。
蛮荒大陆不比别处,虽然稀少,但是只要进了这里,便能感受到徐徐的灵气,令人身轻如燕。
但是这蛮荒大陆,也不是谁都能在这里活下去的……
“王后,吾闻到了人修的香气!”远古的城堡,从地底下传来的低沉邪恶的气息。
“我知道了。”戴着藤木王冠的“王后”提着裙边,一步一步走上落拓的石砖,她眉肩高耸,眼廓极长,青褐色的复眼在白得透光的皮肤对比下十分出尘。
城中妖兽熙攘,她站在一个铁桩子上,下边雄壮的蜥蜴人鼓着强壮的臂膀开始转动机关。
立时,她脚下的铁桩子分裂开来,旋转叠加着将她送上了半空。
耸立的野林之外,一行人亦步亦趋,渐渐往这边靠近……
要不是这只逐风鸟,他们能够更快地到达下一个落脚点。
余回同程清河在前头走着,身后灰尘满天,网里的大鸟不断地在挣扎,但是它的翅膀被绑缚,如何也飞不起来。
“夫人,不如索性将它杀了,也好赶路。”余回建议道,
“赶路?你有急事要处理么?”程清河好奇问道。
这……余回像是被敲了一把闷棍,他怎么忘了,这位夫人来蛮荒可是来散心的,路上耽误便耽误了,又有何要紧?
但是他摸了摸后脑勺,不甘心地继续问:“那你要这庞然大物有何用处?”
“自然是驯养。”她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驯养?余家的人不由得暗自偷笑,逐风鸟这种东西,繁殖快,凶猛异常又不识人性,若是那般好驯养,早就被那些大家族们捉光了,还等着她一个小小女人驯养它们?
简直让人笑掉了大牙!
“安静!”余回转身斥了底下人一句,接着劝道:“我知道您十分无聊,但是您若是想要驯养什么,不如到下一个城镇之中,属下给您买一个温顺一些的小兽。”
“不必了,这逐风鸟看着不错,越是看着凶猛的东西,我越喜爱。”
这鬼地方已经很久没有再有外来的人修来了,虽然有灵气,但是环境险恶妖兽不化,并不适合人修居住。
余家行商来过此地,但都不过是站在降落的地点,等着外城的妖修过来交换物资。
这会儿闻到了人修的气味儿,高大壮实的城墙之上皆是凑着鼻子往外闻味道的妖兽,果见来人了,上下一片欢腾,相拥着挤满了上头的城墙。
程清河仰着脸看了看头顶上方的妖头,这样的盛况,还真是难得一见!
守城门的妖兽低头接过余回手中的信物,知晓这是有生意往来的余家,沉沉地注视了一会儿,手下一挥,让人开了城门。
余家的人拿出了一柄白色小洋伞,递到程清河手里,程清河挑了挑眉,撑开了。
同她一袭白色服帖长裙倒也相配。
“待会儿跟紧,不要乱走。”余回手心里捏着汗,虽然知晓这些三大五粗的妖兽们只是好奇,并没有多大恶意,但仍是止不住心颤。
手底下的人吞咽口水,闻言又靠近了一些,将程清河护在中间。
“安静!”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走了过来,若不是他额头突出来的角,很容易让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尊敬的客人,大王与王后请你们前往王宫。”他将大手握在胸前,弯腰。
“很好。”程清河点点头。
王宫并不远,并且没有他们现象的那般精致,只见高耸的,巨石刀凿搭建出来的建筑足有二十几米高,两边皆是妖兽们的巨大巢穴。
就像是,突然闯进了略显巨大的动物园。
来人推开了沉重的大门,下方是蜿蜒而下的迂回的石阶,她拾阶而下,四周的墙壁之上挂着来自远洋的舶来品,她轻轻蹙眉,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
王后站在拾阶的尽头,对着她莞尔一笑。
“不知道贵客去往何处?”王后替她酌了一杯酒。
“我来寻一个人,不过是来还一个未了的愿。”
余回站在她的侧后方,看着她被烛光照得透亮的脸庞,以及稍纵即逝的一抹幽光,似乎抓到了什么,下一秒却又什么也看不明白了。
“这位是余家的二子罢?”王后突然问道,接着视线一一扫过那些余家的精英十人。
余回一震,瞬间回神过来,手握胸前行了一礼,接着抬首说道:“正是,我父特意捎小子问候王后您安好。”
余家同这兽城已经有十几年来往了,虽然不过是一面之缘,但是余家主的模样,她确是过目不忘。
“多年不见,你父亲可还好?”
“很好,父亲身体健康,还曾说不日便来拜访。”
程清河抿了一口酒,看着他睁着眼睛说瞎话,余家低调谨慎,连交换货物都在城外,更别说来亲自拜访了。
不过如此也有好处,只有低调行事,方能在群强环绕之下争得一席之地。
寒暄过后,王后留人借宿,不久便不见了踪影。
“过了这兽城,再过去……”(。)
第二百零二章 城主大人()
过了这兽城,可就不是余家能够伸手的地盘了。
余回这是劝导她及时收手,这兽城够大,足够她逛上一些时日了。
程清河见他显然没有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搞明白,静静地看了他一瞬,接着摇了摇头,并不恼。
他,余家,还是太弱了一点。
“喝一杯罢?”她伸手自身后拿出来一壶酒,鎏金的柄,里头紫色的液体一荡一荡。
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壶盖一掀,一股醉人的芳香扑鼻。
摇头就变成了点头。
宫殿的房间在高高的二十米之上,往下看会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兽城的月亮尤其圆,悬挂在窗边,就像是一个大大的饼。
这一醉,醉到了月上枝头,余回摸着发晕的脑袋醒来,撑着窗台的手一滑,身体一翻下滑,反应过来的他连忙出手抓住了窗台的边缘,脚下是万丈腾空。
他吓出了一身热汗,心头有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不用说,这肯定是程清河搞的鬼!他记得失去意识之前明明是躺在地上的!
远处坐在巨大巢穴沿上的程清河看着那差些坠楼的小人爬了回去,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反应还算敏捷,也不是无药可救。
“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巨大的人猿趴在巢穴的边上,下颌压在手背之上,目光闪闪地看着她。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请你们帮个小忙。”她从乾坤袋的嘴里捞出一盒罐子,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兽城已经百年没有来外人了,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但是我知道我自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他。”
人猿是这里记忆最好的妖兽,也是最接近人类的妖兽。
程清河将复刻的照片塞进它的手里,望着无尽的黑夜叹息了一声。
它吃了罐子里的东西,躺进巢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等你想起来了,就把消息塞在你的巢穴下面。我路过的话,会来看看。”
它嗯了一声,接着嘀咕道:“五百年一役的人妖大战就要到来了,你这样可爱的人修,最好早日离开蛮荒大陆。”
人妖大战,这个人,自然是蛮荒大陆的人,这个大陆同外境完全不同,充满了野性。
远处有一道青灰色的狐影奔跑而来,弘缘那时是被白石带走了的,但是它显然还是不死心,这会儿竟然偷渡到蛮荒大陆了,并且还成功地找到了她。
“真巧,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狐王大人。”
弘缘没有了法力,自然跑得气喘吁吁。
“呵,要不是某个女人限制了吾的法力,吾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跟来,吾答应你,你解开这凌虚,往事我就不同你计较了。”
她闻言四处打量了一遭,大多妖修夜间是不安歇的,是以满满的道路之上皆是巨大的空巢穴,就像闯入了巨人国,带着几分梦幻的色彩。
有些巢穴的底部还留着一些发光的毛发,五颜六色的,流光溢彩。
“这地盘不属于狐王的统治之下的罢?”
“你指的是这些蛮夷之族?”狐王眼底流露出几分不屑的色彩。
“它们还未开化,蛮夷大陆,不属于任何外人的统治。”
第一交通不便,飞船耗费极大,来去一回压根不够耗的,第二便是这地方混战颇多,外人压根插不进来手。
一人一狐踩着巢穴的边缘往回走,不时捡上几根毛发羽毛。
余回在上头看着,早已知晓这位就是妖界的狐王大人,只是桀骜不驯的狐王大人,竟然如此安分地待在夫人的身边,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第二日程清河就要离开,王后亲自来送行,并且送给她一个令牌。
令牌上刻了一个迥劲的“兽”字。
“其实这座兽城当年之所以建立,是为了等一个人,等一个不会再来的人。”她说道。
程清河看着她白皙的面容,以及眼睛里的苍茫,莫名的,心里有几分感触。
“你若是看见她了,希望你能告诉她,王上在等她。”
程清河沉默了片刻,看着这个貌美的王后,点点头说道:“好。”
这个她到底是谁,或许她会遇到,在合适的时间,但若是遇不见,只能说,是天意。
王后看着余家一行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诡谲莫测的笑意。
她转身离开,一步一步走入地下宫殿之中。
铁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咱们现在要往哪儿去?”余回问道。
“我看我们还是最好沐浴一番。”程清河说道。
什么?
“我听闻蛮荒大陆人修与妖修向来势不两立,我们是外来人,虽然暂时没有被敌视,但若是下一步遇上了人修,我们身上还残留着妖兽的气味儿……”
“呵,你若是真有本事,何必瞻前顾后?沐浴?只有尔等胆小之人才会做的事!”弘缘冷嘲热讽道。
前路是一片茫茫沼泽,面上漂浮着绿草,水虽然不深,但是十分清澈,几尾游鱼在其中来来回回。
这里刚刚走出兽城的边境,见惯了粗犷的兽城风景,这份雅致,倒也十分喜人。
一狐狸一见便咻地一声投入了水中,搅混了一池春水,它尾巴的毛发了沾满了泥土,还自得其乐。
余回抽了抽嘴角,假装视而不见。
“不知道下个地方是什么光景,我们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还有这个,这东西可能带不过去这片沼泽。”
程清河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那只逐风鸟奄奄一息地躺在网里,已经陷入了一小半在软泥里。
逐风鸟这事儿,着实让人头疼。
她皱了皱眉,扯下几缕发丝朝它走了过去。
逐风鸟不是没有见识过她的厉害,当下便颤抖不已。
“将网撤了。”她说道。
“这……”余家的下属们看了看当家的余回。
她看他们脸上有犹豫之色,稍稍吐了一口气,终归不是自己的人,用起来也不太顺手么。
余回轻轻一个点头,网一松。
程清河走进鸟的身边,它扑扇了几下骨翅,始终飞不起来。
她祭出玄靑剑,将它前后翅戳了一个细小的孔,接着将发丝两端一绕,打了一个结。
如此,即便它吃饱喝足精力充沛,也飞不走了。
它见挣扎不脱,仰天叫了几声,声音响彻云霄。
“夫人。”
“没有关系,让它叫吧,它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它的。”
“……”
余家的下属们驱着逐风鸟,渐渐往前路去。
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