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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日光炙烤着这片大地,在无法使用真气的时候,他们同常人似乎没什么区别,在此刻,程清河握着木棍的手指已经在隐隐抖,原本全之下十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变得异常的漫长。
密密麻麻站在这片区域之中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屋顶泥墙之上搁满了套绳,须臾那奔逃的二人脚步一顿,此刻在他们的前方左右,站着一个个无声的老人、妇女与小孩,同样是黄得异常的肤质,干燥得卷曲的泛黄短,就这般寂静地看着他们,眼里一片漠然。
“不要犹豫程清河,如果落到他们手上,我们必死无疑。”慕容義微侧着脸朝她冷静地道。
一字一句像是砸在她的脑海之中,程清河眼里一沉,更加握紧了手中的木棍:“我知道。”
小六的经历已经告诉了她一切,若非他们及时赶到,小六的脑袋怕是已经变成一片肉糜。
那么疯狂,蛮横的击打!毫无人性!
“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别怕,跟紧我。”他道,接着尽量挑陡峭险峻的地势下脚,因为那里没有他们设下的陷阱。
“不要犹豫。”她喘着气将木棒挥舞,但是不自觉中放轻了力道,一个个老人一个个小孩,被她的木棍击开,有的流血,有的只是扑倒在地。
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被她的母亲放上了屋顶,咿呀咿呀地爬。(。)
第一百二十六章 食人族()
那是比较宽广的黑色屋顶,在程清河踩上去的一瞬间,那孩子跌跌撞撞地抱住了她的小腿,她一愣,接着身下一空,整个人摔下去的同时不忘接住了一同下落的孩子。
“嗬,嗬。”老风箱一般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她站起来一看,一个被绑在十字木架子上的一个人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或者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他的手臂与大腿以下的肉已经完全被捞空,挂着肉丝的孤零零的骨架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气之中。
程清河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但是下一秒,她竟然看见那个孩子竟然扑到了他的大腿骨上吮吸,滋滋有声。
黄冤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给,给我一个痛快。”他狰狞的脸上浮现一股哀求之意,眼睁睁地看着她,只看着她。
“我会救你。”程清河道,走过去将那孩子拎了放在一旁,接着解了他身上的绳子,那绳子深深地勒进他的脖子,黏满了暗红色的血迹。
“你忍忍,我会救你。”她再次复述一次,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相信我。”
不管过了多久,这个人依旧清晰地记得这一天,这个如天神一般降临的女孩,将他这离死亡一线之隔的人,从死亡的泥淖里,拉了出来……
紧闭的大门被拉了开,嘭地一声撞击,方才在门外拼命要进来的人顿时寂静下来。
程清河一步步走出门外,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近似疯狂的脸,将手中的木棍一丢,接着,抽出一把锋利的断剑。
众人后退了一步,但是并无多少惊恐的神色,你看,你面前的都是一些老人小孩,你下得了手?
有些人开始咧开嘴笑,露出一口黄牙,粗嘎的声音带着蔑视、怒意,抑或是其他什么。
“我对你们本无恶意。”她道,说话间噬梦绫自地涌向剑尖,将它变得完整无缺。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怒气,这些人,到底是多么残忍的人?!
她往前走了几步,有一个人迎着她的剑朝她冲了过来,她抬手一挥,未等其他人看清,地面上便落了十根血淋淋的手指。
那妇人跪在地上,仰天嚎啕了一声,光秃秃的手掌上喷涌出淋漓的鲜血,众人这才有了惧意,纷纷后退。
程清河走过去摸了摸她眼角的泪水,她大张的嘴像是一只黑洞洞的窟窿,殷黄的牙齿尖锐杂乱,也如同一只恶鬼,带着怜悯的眼神在她神情上停留了一瞬,接她阖上了她大张的嘴,曲起膝盖奋力一击,牙齿粉碎。
“这是惩罚,也是救赎。”没有手,你无法杀人,没有牙,你无法吃人。程清河取了一颗药丸投进她的嘴里。那是当初李忠痕离别时赠予她的丹丸,可以保她一命。
若是其他道修看到她此刻的行为,定会怀疑她已经疯了,凡人短短的几十年生命在他们眼里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一瞬,他们太过脆弱,若是杀了便杀了,何况是这些穷凶极恶之辈,然而这人却将稀有的保命丹丸给这样一个凡人用了!
“下一个是谁?”程清河朝他们走去,但是下一秒他们开始后退,一步一步后退。
“清河!”慕容義出现在一座土墙之上,“快跟我来!”他背上的小六已经消失,此刻却是回来接应她的。
程清河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短暂一愣之后,迅朝他靠近,许是害怕了她手中的剑,那些人没有再上前阻止她的离去。
她搭着他伸下来的手借力踩了上去。
“我将那些壮年土著甩开了,但是他们很聪明,拖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找来。”
“她可安全?”
“嗯。”
说着二人纵跃着翻过重重阻碍,前方是一条宽广的河,但是河水已经干涸,露出光秃秃的河床,塞满了尺来厚的淤泥。
高高的木桥之上传来了呼和挑衅的声音,一群壮年男人站在上头,手上的长棍纷纷击打在桥梁之上,出急促的鼓噪声。
“你知道一个月前有冒险者的小队来过这里吗?”
慕容義想了想,摇摇头,黄冤境他虽然来过两次,但都是来去匆匆,并不如何了解,更别说看到别的人的。
黄冤境邻近虽然经常有冒险者出没,但也只是邻近,境内荒废已久,资源断绝,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又哪里会有人来这里做什么任务。
程清河看了看下方的漫无边际的泥浆,想起来方才在屠房里看见的人,心中隐约有了一个猜测,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当初与她师傅公孙负同行之中的一个人。
后头有追兵已至,前路已经被围堵,程清河弹出戒指之中的追踪功能,光幕之中出现多个红点,须臾她现河床的方向竟也有两三个红点。
“你相信我吗?跳下去,我们二人都会平安无事。”
只要一下去,淤泥会一直淹没他们的脑袋,灌入他们的口鼻,那时候泥足深陷,可能已经拔不出来了。
但是,“我相信你。”慕容義道。
程清河闻言握住他的手臂,同他一起跳了下去,见他们终于被逼下了河床,这些土著们顿时欢欣鼓舞。
软湿的淤泥顿时淹没他们的头顶,即使没有窒息而死,也会因为干渴而亡,他们站在岸边守了一会儿,见下方迟迟没有动静,方才转身离去。
须臾他们冲进一间屠房之中,将一个瘦弱的常人打扮的男人托举得高高的,手手相接地将他转移到一个高筑的土台之上。
他们疯了一般跳着热烈的舞蹈,嘴里一直呜喝,老人妇女孩子们纷纷围上来,脸上露出陶醉喜悦的笑容,兴奋热闹得仿佛是在过节。
然而在此刻,一片黑暗污臭的淤泥之中,噬梦绫犹如一只玻璃罩杯,将他们二人紧紧罩在其中。
伸手不见五指,程清河紧紧握着他的手臂,手下硬硬的质感传来,让她有一瞬间的晃神,但是不过一瞬,她便反应过来。??
“你先去寻小六,她受了伤,最是离不得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发疯()
空间有限,二人贴得极近,慕容義反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揽在胸前,接着手腕上的表弹出光幕,清晰地将四周的地势犹如三维立体图一般展现在二人的眼前。
“再往前走十来米就可以上桥梁。”他弯腰说到,清新的吐息打在她的脖间,令她有一种麻痒的错觉。
“不难。”程清河努力忽视他的气息,带着他一点一点朝桥梁走去。
虽然沉重的淤泥带来了不少的阻力,但是一番努力之下,二人还是顺利到达了地点。
粗壮的木桩一直延伸至河床最底,程清河阻止了他推她上去的手,道:“你先上去找小六,我过会儿和你们会和。”
慕容義闻言手上一顿,接着转身攀上了梁柱,直至他脱离泥浆,噬梦绫渐渐。自他身上潮水一般褪回程清河的身上。
“等我们回来救你。”慕容義这般回答了一句,接着有如鬼魅一般,沿着桥底快朝对面行去。
目送他离去之后,她看了一眼淤泥面上的景物,复又沉入泥潭。
公孙负此刻已经在泥水之中待了一个月之久,刚入泥潭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这淤泥竟然有这般厚,那些穷凶极恶之人纷纷拿着削尖的长木棍守着不愿意让他们上岸,饶是再强健的身躯,在这污物之中也难支撑太久。
可能知晓他们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那些人的看守这才松了些许,虽然听不太见,但是他大概知晓外头又可能来了新的人。
难道他一代宗师,这会儿竟然要在阴沟里翻了船,丢了命?真是令人羞愤欲死,惭愧,惭愧!
“师傅。”一个声音自他身后传来,公孙负愣了愣,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他全身僵硬如铁,但是下一秒,他的手指接触到了一个温暖,一道轻柔的触感延伸到了他的全身,瞬间破开了裹在他身上的坚硬的泥块。
“清河?我的徒弟?”公孙负这会儿还有些不敢置信,怎么这么突然的,凭空出现在他的身边了?
“是我,师傅。”程清河轻轻道,想到龙虎山五位原峰主之中,只有苏翎与他还在音信,不由一阵感慨。
但是下一秒,公孙负便捏住了她的手腕:“我们现在不能走,清河,我在这里待了一个月,现他们每一个周日都会举行一个仪式。”
而这个仪式,同遗失的明珠,以及他们嗜杀的真相有关。
果然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同公孙负一同来黄冤境的还有其他五个道修,但是除了已经被她救上岸的二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在她的乾坤袋之中,剩下一个,还在他们的手里。
他们要留下这个人的目的何在?上几次公孙负被封闭在淤泥之中看不见,又听不真切,但是这次,定要弄个清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清河逐渐撤去了噬梦绫,将自身完全暴露在泥浆之中,公孙负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又陷入了湿软的环境里,问道:“龙虎山的情况如何?”
“并不好,但是最近已经稳定了。”程清河顿了顿,方才提起真实的情况。
“您走之后,梦泽峰爆了修罗蚁之灾,大部分弟子命丧黄泉,掌门同二位峰主阵亡。”
“什,什么?!”公孙负如梦初醒,不敢置信地问道。
“龙虎山,岌岌可危,是以弟子才会这般十万火急地寻您回去主持大局。”
话音落下,黑暗之中一静,程清河好长时间没有再听见其他的声音。
“我知晓了。”一道干哑的声音响起,正是他公孙负。
……
日渐西山,黑暗笼罩了这片大地,这片土地之上刮起了猎猎狂风,炎热的天气终于迎来了一阵湿气。
但是不知这湿气,是空间之中的腥咸还是人流的泪。
一串竹筒做的鞭炮被扔在离他们不远的泥地之上,噼里啪啦响个没完,但是此刻已经没有了嬉笑怒骂的声音。
“他们在做什么?”程清河问道,将他一同拽出来半个头。
远处的空地上燃着篝火,一群人上下忙碌。
“他们要点天灯。”
“什么意思?”
“这是一种酷刑,便是将水银自人的脑袋灌入其中,整张皮便原模原样地整个揭了下来,接着将腊油灌入人的口中,那血肉模糊的人全身裹上腊,便做成了一个灯芯。”
“原来如此,那么那些孔明灯……”程清河看着一盏又一盏的孔明灯升起,渐渐皱起眉头。
“那些灯每一个都饱含着极深的怨气,他们是食人族是吗?”她问公孙负,哪知公孙负摇摇头,眼里也含着凝重之色。
“为师年轻的时候来过这里,这些土著纯朴善良,并非天生的食人族。”
趁着夜色,二人自泥潭之中出来,悄悄地朝他们聚集之地渐渐接近。
只见篝火的旁边放着一口大缸,里头是一缸子淡黄色清晰见底的稠状物体,二人仔细一闻,大惊失色。
“他们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公孙负捏紧了拳头,因为那大缸之中装的满满的尸油!
还有源源不绝的孔明灯,等着他们取了油去点燃。
夜还长。
彼岸的灯火,映照在他的眼睛里,仿佛是一闪一烁的鬼火,程清河感觉到一瞬间的不对劲,若是天再亮一些,她便可以看见公孙负的眼底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