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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
见她震惊的模样,钟峨眉嘲讽地看着她,回了孔老道:“没什么事,有只小老鼠啃断了绳子,朱江涛差点跑了。”
“那要不要我帮忙?”他听那钟峨眉阴阳怪气的声音,起身往小屋走。
程清河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心在发凉,却见钟峨眉拎住了朱江涛的脖子,立时开门走了出去:“我老婆子虽然年纪大了,这点事儿倒是办的了的。”。。
第十五章 去肉剔骨()
孔老道笑而不语。
“几年不见,没想到眼高过顶的孔师兄居然会收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娃娃做徒弟,想来那个女娃天赋异禀,还是说,她身上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
“呵师妹管得倒是宽,实话告诉你,程清河体内藏了一样东西,有了它,哼哼。”他走到池边,看着浑浊的池水道:“还好我回来得早,不然师妹可是要吃起了独食。”
钟峨眉笑了一声将手里的朱江涛扔给他:“它吃了血婴,加上这个,就可以动工了。”话音一转,又说到程清河,“不知道怎么才能取出那丫头身体里的东西。”
“要养些年头,再去肉剔骨。”孔老道满不在乎地说道,仿佛程清河在他眼里与市场里待宰的鸡鸭没什么两样,却见手里的朱江涛尿湿了他的鞋,大怒,抽出后背的剑就劈了过去,朱江涛惨叫一声,身下那物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程清河躲在门后,脊背一阵一阵的发凉,原来孔老道收她做徒弟,又不教她术法,打的就是这个算盘。
哗啦一声响,朱江涛被扔进了池子,那两人相携而去。
待没了动静,程清河走出屋子,见朱江涛仰躺在水面上,转着眼珠子,却半分动不得,血将他身下的池水都染成了红色,她正要去救,水下一双利爪穿透了他的脊梁。
这两人,都该死。
刘老四从桶里钻出来,吐出来一根卷曲的黑毛发,呸呸了几声,冲过去陀起了程清河就往山下狂奔。
完了完了,这丫头要死了,他也要跟着完蛋了。一摸,她身上的体温比他这个魂魄还低,心里更加慌。
搬家!咱们搬家!刘老四在屋里走来走去,碎碎念道,仿佛搬家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一般。
“只要搬到钟峨眉和孔道长找不到咱们的地方不就行了?”至于余村的烂事儿,谁爱管谁管,全死了也不关他们的事。
呆坐在床上的程清河看了他一眼,思索了起来。
确实,余村村民们没几个是好东西,贪婪无耻,黑了心肝的。
“搬家?”她爷奶和程鸣面面相觑,这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提出来搬家。
但见清河小脸紧绷的样子,程鸣点点头:“那就搬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牵挂了的。”除了这祖宅,就是清河她爷奶,在这里住了一辈子,怕是不愿意离了这里。
他看过去,程匀和凤玉对视一眼,两人都差不多一脚踏进了棺材的年纪,身体状况也愈发不好,她爷握住凤玉粗糙的手指,点点头道:“也行,但是也得等清河放了假才行,这个学期还有几天就要结束了吧?”
刘老四正听壁脚,见程清河惨白着脸进了屋,诧异道:“不是同意搬了么?再等几天应该也没事吧放心,我会保护咱爷爷奶奶还有你爸爸的。”
“过几天,好像是,中考?”
“”
家里向来管她管得不严,学习成绩功课什么的更是不必说,问都没问过一句。
在这生死关头,居然还要为考试操劳,简直就是
虽说程清河的成绩确实不好,但是,起码要努力一把才行。
又过了几天,开发商那方又亲自来了一趟,召回了几十辆挖机,这就造好了?大佛的影子都没有,领头笑意盈盈:“没好,没好,接下来的事还要仰仗你们呢!”所有的钱已经打入了村民们的账户,另外,股份的事也已经安排好了,百分之十在程家的名下。
清河还在镇里的学校上课。余村那六座大山底下撤去了黄布,东挖了一块西挖了一块,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规律,但见那其中一座山头嗡地一声,拉开了一道淡黄色的波痕,水流一般蔓延了出去,直至罩住了整个余村。
她下学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静,太静了,整个余村一片寂静,连平时偶尔出现的犬吠声都没了踪影。
村头拉犁的黄大叔靠着犁头打盹儿,路旁张大妈垂着头,手里还拿着一把还未剥完的豆子,地里干活的村民无不是手握锄头仰躺在地。
她推开自家的门,她爷奶倒在堂前的竹篓子上呼呼大睡,再跑进去她爹的房间一看,还是一样,躺在床上打着呼噜。
真是太奇怪了,她上前推了推程鸣,程鸣毫无反应。
这时候还未入夏,外头却是**辣的阳光大照,晒得空气中是一波接着一波的热浪,知了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响起,河里的鱼沉入了水底。
程清河的脑子不受控制地渐渐发沉,不,不能睡着,眼皮却终于渐渐阖上了,她倚在程鸣的身上,黑暗淹没了她。
“清河。”突然有人喊了她一声。
程清河一下子睁开眼,脚下凉丝丝的,她一看,发现自己居然正站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河床大大小小的石头五颜六色皆是圆润可爱,几缕水草在她脚丫子旁边摇曳,水面上倒映着她白皙的小脸,以及她背后绵延万里的蓝天和白云。
“清河,你发呆作甚,快来呀!”
爸爸?她循声望去,视野豁然开阔,只见她脚下的河前后左右绵延了数千米,一眼望去看不到边际,只看到如黛的远山。
而往前,伫立着一座二十米来高的庞大石山,如果她再细心一些就可以发现,已经隐隐有了佛座的大致模样,那就是,开发商口中的大佛
程鸣站在石山顶上愉悦地朝程清河招手:“来呀,快上来帮忙,把你身前的石块抱上来。”
程清河往下一看,果见身前的河底密密麻麻堆积了刻满了“卐”符号的方形石块,表面滑润,约摸石磨大小。
这么大,怎么搬得动?她试着弯下腰,抱住了它,这么一起,居然毫不费力就站起来了,她心底莫名泛起了一丝愉悦感。走到接近垂直的石壁前,她单手抱住石块爬了上去。
待到顶上,凤玉笑眯眯地接过她手里的石块,递给了正在垒砖的她爷爷程匀。
“咱们要做什么?”程清河问。
“咱们造房子呢,开发商不是说了吗?大佛造起来之后,就开了旅游区,咱们房子造在这儿开个商店,就吃喝不愁啦!”程鸣回答她,神情兴奋,接着往后一指,“你瞧,他们也都在造房子呢!咱们要快点。”。。
第十七章 我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半夜十二点,月光照耀大地,她背着一把长刀,带着刘老四靠近了佛山。
相比前几天还是变化不少,高耸的山峰下是一片片灌满了水长满了水草的塘,田地与河的界限已经模糊不清了,水下很冷。
她走在稍高一些的田埂上,水界面也没到了她的脚踝。
倒也算清澈,水流随着她的脚步一荡又一荡,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走了一会儿模模糊糊听见身后有响动,一人一鬼探眼望去,竟然是终日在家门前编扫帚的张有德,钟峨眉的丈夫。
张有德半蹲在黑沉沉的水上,一身褴褛的布衣,干瘦的凹陷的脸颊上,显得特别大的没有瞳孔的乳白色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杀了他。”
“什,什么?”刘老四正沉浸在惊吓当中,冷不防听见她的话,一脸见鬼的模样。
程清河转过脸看着他,冰冷的夜风吹过她额前的碎发,这样的夜色里更显得她黑发红唇美得惊心动魄,眼底却盛满了冰,犹如鬼魅。
她唇齿微动,冷冷吐出一个字:“杀。”
刘老四犹豫了一秒,纵身扑了过去,将张有德拉入了水里,按着他的头在水底浮浮沉沉,直到他双手从挣扎到抽搐,再到一动不动漂浮在水面上。
跟在清河的身后,他隐隐约约地感知到,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或是什么朋友,而是
上山的路上堆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子和沙土,松软无比,和上一次的时候又有了很大的不同,原本的茅屋和池子被一个巨大的一人高的石台所覆盖,可以想象,如果这尊石佛建完之后该有多么的庞大。
刘老四托着她跃上石台,吓了一跳,只见石台上尽是繁复难懂的暗纹,犹如繁花盛开,中间盘腿坐着一个老人,可不就是那钟峨眉。
但见她双目紧闭,纹丝不动,就跟死了一般。
程清河下了地,取出身后的刀握在手里,缓缓走近,刘老四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这有可能是陷阱,但是他知道清河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她冷气逼人的眼光下,他松开了手。
那柄刀是她父亲程鸣切西瓜惯用的刀,很普通,一般人可能会笑话她,但是这是她所寻找的,一刀毙命,最有效率的凶器。
刀身很薄,但是锋利无比,她注视着钟峨眉,一步一步靠近,夜风来回呼啸,一道冷光闪过,她举刀挥了下去。
“嗡”钟峨眉捏住了刀刃,睁开眼,冷笑道:“上一次放了你一马,你居然还敢来?”
对于钟峨眉这般的老江湖来说,程清河还是嫩了一点。
程清河被制住拎下了山,扔进了钟家屋后菜地的地窖里,十几米深,像一个瓮,里头散落着一堆泛着霉味儿的土豆,四壁黑乎乎的。
钟峨眉站在她头顶上的地窖口冷眼注视了一会儿,往下扔了一瓶水。
又过了几天,她从地窖口用绳子绑了一个装着饭菜的篮子放了下去。
“我爷爷奶奶的魂魄在哪儿?还有,我爸爸怎么样了?”
几天没吃饭,程清河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她试过爬上去,但是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向我求饶呢!”钟峨眉哂笑一声,低头看着她:“吃饭吧,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从此之后,一日两餐钟峨眉都会送饭下来,清河也次次都是问那句话。
直到有一天饭后,只看得到天空和绿叶的地窖口突然伸下了一条摇摇晃晃的绳子。
清河注视了一会儿,拉住了它,费了一番力气爬出了出去。
在窖下待了太久难免有点不适应,她用脏乎乎的手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就见一个大脚丫子朝她门面踹了过来。
她闪躲不及,被踢了个正着,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
钟峨眉一身服帖的灰色布衣,单脚站立两手做螳螂手状,见一击得手,缓缓转动了一下灵活的脚掌。
程清河不过十一,虽受过了亲人去世的打击,再怎么沉着冷然,也难免有些小性子,只见她冷不丁爬起来很恨看着她:“你要杀就杀,也不差我一个不是吗?”何必要欺负人?她压抑了好几天了。
钟峨眉见她眼睛悄悄红了,也不说话,又是一拳过去击中了她的眼睛,说实话,这孩子的脾气还是比较对她的胃口的。
再次倒在地上的程清河勃然大怒,磨着后牙根朝她冲了过去。
“还是太过冲动,不够冷静。”她叹气摇头,还得需要磨砺一番
结果很显然,清河被揍得鼻青脸肿,这么过后,明明是仇敌,两人却倒是在晚上同桌吃起了饭。
“这个项目是我起得头,但是我手上没有沾过人血。”
“梦媛,朱江涛,我爷爷奶奶,还有老村长。”
钟峨眉笑了,脸皮泛起一道又一道的褶子,她压了压袖子上的折痕,眉眼温和,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现在也应该儿女成双,四世同堂了罢。
“那两人都是你师傅亲手杀的,我可没沾过半点血,不过你爷奶和村长确实是因为佛山阵法的开启而去的世,但是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恶劣,这些事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做大事不拘小节,再说,所有村民都是收了钱的。”世上从来就没有白捡的便宜。
程清河不可置否,不动声色地在心里骂她着可耻,喝了一口茶道:“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要收你做徒弟。”
“噗”她一口茶喷了过去。
钟峨眉躲过茶水,笑眯眯道:“不同意也得同意。”说着越过案桌拎着程清河的领子扔到了偏屋。
屋里供奉着鸿钧老祖和三清,香烛鼎盛。她燃上了香塞进了清河的手里。
“不管你要不要做我的徒弟,来了就先打个招呼,以示礼貌。”
这么一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程清河木着小脸跪在三清前的蒲团上,磕了三个头,但见钟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