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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机会已经送到了她的面前,自然也就没有不去的理由。
“不知道你家主持想要见我,是为何事。”
“施主进禅房之后,便能知晓了,请~”真肃打开一间禅房的门,里头的情形便展现在她的面前了。
“是你?!”她惊讶道。
“看到我很惊讶?别愣着了,来坐这儿来。”白石身旁还空着一个位置。
二人中间的茶几上,摆着一盅刚沸的茶,白石用茶匙拂了沫,方才陆续倒了三杯。
“这便是你口中的清河罢?”主持弘缘笑着问道。
“正是。”
程清河行了一个佛礼,在白石的身旁坐下来,弘缘大师如此年轻,真是十分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为主持,皆是胡子花白,垂垂老矣的老人呢!
这位却是相反,米黄色的半边袈裟环在一侧肩上的黄色圈子之中,宽大的白色里衬之上,胸前与袖子的位置,皆是绣着几朵雅致的桃花,看起来不像是个和尚,倒像是个古时的白面秀才,更恰当地说,像是王公贵族中用白玉珍肴养出来的公子。
不过在一身黑色,君子如玉般的白石的映衬之下,倒似多了几分女气。
她从来没有见过二十来岁的,如此年轻的主持。
“你要看到何时?”
她的手背一紧,上头覆着白石的手。她便挣了挣,没有挣脱开。
“真是失礼了。”她点头含着歉意道。
“不妨事,我已经习惯了,程小友不要拘束,就当我是平辈了便可以了。”弘缘说道。
既然是白石的朋友,自然也是他的朋友,并且这样的目光,他也已经习惯非常了。
“这几日我多番邀请,你都不愿意来看我一看,今日怎么有这份闲心,见我这个孤家寡人?”这话是对白石说的。
白石看了一眼程清河,笑得满眼的宠溺:“恰好有时间,便带她来贵寺看一看,听说兰若寺不仅香火鼎盛,连这里的斋饭都是一绝,引无数人趋之若鹜。”
“哦?看来堂堂白家主子是来我这里蹭吃蹭喝的,真是让贫僧受宠若惊。”
白石闻言轻笑了一声,“那就打扰几日了……”
坐在白石身旁的程清河见这二人相谈甚欢,不由有了几分疑惑,看着像是多年的老友,若是如此,那么,兰若寺的事情,他是否知情?
但是转念一想,她便觉得自己多虑了,佛山本就是白家名下,弘缘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造出一座兰若寺来,若说同白石之间没有干系的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
日薄西山的时候,便到了上斋饭的时间了,这等小事,自然是真肃安排妥当了,请二人移步过去。
一路上白石牵着清河的手,虽见她不闻不问,但是哪里不知晓她的疑惑。
“我同弘缘很久以前便相熟,但并非是多年的老友,我们二人虽然是生意上的伙伴,但是同时也互相抱有戒心。”
“哦?”程清河手一动,显然有几分兴趣。
白石见她有了反应,便再接再厉道:“他其实并非人类,而是一个妖修,你可能看出他的真身来?”
妖修?怎地跑到凡界来做起了主持。
脑海之中想起来了与白石几乎不相上下的盛世美颜,她挑眉道:“莫非是一只狐狸?”
“清河果然聪慧,你猜得不错。”他赞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虽然他的身份不便让人知晓,但是谁让清河同他闹了别扭……
“这只狐狸不爱吃别的,只爱吃凡界的白玉豆腐,这豆腐味道一绝,只有一人会做,所以走到哪儿,他都会带上那位会做这道菜色的厨子。”
“原来如此。”程清河夹了一小块放入嘴里,脑海之中反复斟酌的,便是这厨子。
真是,独特的嗜好……
……
景枭遇在杂货铺的对面小巷子的屋顶之上等了半宿,好不容易等到了程清河来开门,却被一群不知名生物抢了先。
领头的便是一只精瘦的黄鼠狼。
“老子来了,给老子一瓶调味料,呐,这是奸商要的蕴灵果。”它用爪子推过去一袋果子。
它口中的奸商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便将袋子开了查看了一番。(。)
第一百八十一章 妖性()
“数量刚好。”程清河说道,回头拿了一瓶调味料递给它,它吞了吞口水,刁了瓶子快速纵了出去,生怕旁人会抢了似的。
“该我了,该我了。”几只湿嗒嗒的水猴子凑足了数量,早已经虎视眈眈……
看来在这间杂货铺子营业之前,确实没有“人”对佛山秘镜里的蕴灵果感兴趣。
来来去去招待了四位顾客之后,景枭遇方才鬼鬼祟祟地进得门来。
“兰若寺的情况查得如何?”
“暂时还没有结果,今日没有人跟着你罢?”她伸头往外头看了看,空荡荡的巷口一片漆黑,但是看着景枭遇不太戒备的模样,她便大概猜到应是昨日的那一幕,彻底打消了他们对他的怀疑了。
“没有了,每日来来回回的人太多,他们疑心太重,恐怕如今又有了新的目标了。”
当然,这也正是证明了兰若寺里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程清河顿了顿,神色凝重:“今日我去看过舍利子,确实是真的没错,他们将舍利子藏在塔顶,一共十一颗,只有一颗藏在了香鼎的灰烬里,但是如此宝贵的东西,却没有一人在那里看守,倒是十分稀奇。”
“大概是设了结界,你确定那是真的?”
“十分确定。”舍利子本身便是十分独特的圣物,只要持有它便能通阴阳两界,它身上藏有的神秘力量,是万万无法复刻的。
景枭遇神色沉沉,若是舍利子没有问题,那么在兰若寺圆寂的佛修皆有舍利子的传闻便是真实的了。但是这明显不合常理。
“你是只看了一颗,还是全部都查看一遍了?”
程清河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当时在塔上的时候便想查看一番,但是恰好没有机会,便忽略过去了。
这么说,很可能遗漏的这一点就是揭开谜团的突破口。
“没有,另外的十颗舍利子都用盒子装着放置在高高的香案上,先前还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一想,这高度就算是普通人踮脚伸手都无法够到的,大概是一开始便不打算向外人展示。”
景枭遇听完她的话,不由叹了一口气:“那么,只能再次麻烦师妹了。”
“师兄不必客气。”恰好她同白石如今都住在兰若寺里,只是他们必定不会那般轻易地将舍利子拿出来一观,看来还是需要想些旁的办法。
这一商定,二人就此别过,只不过还是兰若寺的地盘,程清河就不便送他了。
“出门小心。”她叮嘱了一句。
景枭遇点点头,步履匆匆地走了出去。
明月高照,繁星点缀,天这般高,明日大概又是一个不太暖的晴天,余镇的冬日大多如此。
待脚步声匆匆过去,黑乎乎的角落里吐出一个不成型的烟圈来,她往明亮处走了一步,露出一只夹着烟的纤弱的手,以及顺着玲珑白皙的手腕滑下来的翠玉镯子。
暗红色旗袍的一角龙飞凤舞,正是如玉。
“看来这些年轻人还是嫩了点,呵~”
黑暗中她转过身,那婀娜多姿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那乏人问津的小巷子里。
在杂货铺柜台后抚摸那些算珠的手一顿,程清河抬头看过去,心底的疑惑一闪而逝。
兰若寺本就是佛门圣地,许多人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偏爱闻香火味儿,是以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它的附近便围了不少的“东西”,杂货铺在离兰若寺不远的地方,铺门一开,这调味品的香气一散,便将这些东西陆续吸引过来了。
凌晨一点一到,程清河便关上门,将斗篷的帽子戴上,待她回头,便发现自己的身旁围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落地灵。
有的还是生前的人类灵魂,有的已经散化成了其他的模样,也有的只是一团若有似无的雾气,漂浮在她的脚边。
显然这些东西,对她以及她身后的杂货铺十分的好奇。
若是普通人,忽然看见这么诡异的情形,定然要吓得魂不附体,然而置身于这些好奇而又毫无恶意的物体之中,程清河却是莫名觉得十分有趣。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只脚,那些落地灵便退开一些,寂静无声地注视着她。
月光之下,她的小脸越发显得精致,待她慢慢走开,身后哇声一片,那群落地魂便嘀嘀咕咕用它们单调又微弱的语气说开了。
“哇,她长得真好看。”
“她是仙女吗?”
“她身上好香,应该藏着好吃的。”
“仙女身上好香。”
……
兰若寺门前还亮着灯光,程清河三扣大门,里头的人便开了门让她进去了。
白石像是刚刚才洗涑过,白色衬衫开着三颗纽扣,微敞着干练的锁骨,月光照着更显天气苍白寒冷,此刻的他正站在走廊对面的庭中等她,见她来了,便将臂上搭着的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行动间露出一股细致的温柔小意。
程清河被他带缓了步伐,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二人不过一指的距离,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他胸膛里传过来的体温暖意。
“你怎么还不睡?”她问道。
“未来的白夫人夜不归宿,我这心着实不安,又哪里能独自安睡?”
带着磁性的嗓音轻轻落在她的耳畔,有那么一瞬间令她只想沉醉在他的怀抱里,或许她每一次刻意保持的距离,都太过残忍了罢!
但是随即一股冷风吹散了她额前的发,她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又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怀抱好是好,只或许她一躺进去,便会落入深不见底的极渊,再也不见天日了。
“白少主有心了,只不过以你我二人的关系,担不上少主如此。”何况对于一个道修来说,尘世的温度根本无法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她将肩上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外套取了,挽在他的手中。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白石一把抓住了她即将退离的手腕,嘴角含着一股笑意,但是这笑意之中,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意味。
“你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么?清河,你已经许久不曾到我房里来了。”
程清河面色一红,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般大胆,甚至在她看来是羞辱她的话来。
“你无耻!”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低声怒道。
“你不是已经见识到了么?我不仅无耻,还十分下流,而且这些,都是因为你的勾引!从七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你就在引诱我,让我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若说第一句话是带着真怒的话,后几句便是带上几分故意的戏谑了。
他就爱看她发怒的模样,这样因为愤怒而盛放的生动容颜,比她面无表情时更令他兽,血沸腾!
“你!”程清河咬了咬红唇,毫无办法。
这般在一个男人面前不自觉娇怯的模样,旁人看了,活生生得像是大灰狼面前的小绵羊。
“咳。”一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打破了那处僵持的局面。
“阿弥陀佛,实在是抱歉,打扰了两位施主的雅兴,只不过此乃佛门重地,还是,控制一些的好。你说是吧?白爷?”弘缘朝他眨了一下左眼,嘴角调侃的笑意昭然若揭。
白石见状手也不放,抓了程清河,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含了几分警告:“多谢弘缘提醒,大半夜的,我看大师还是早些安睡的好。”
这一句大师,倒是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你放手!”程清河低声喊到。
“夜深了,咱们还是回房去罢!”白石自说自话,将她的手臂一带,揽入怀里,往客房去了。
待进了屋子,白石将门带上,刚一放手,她转身就要开门,见纱窗之外弘缘还未走,不由张嘴就要说话,不过下一秒她的嘴就被捂住了。
白石一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整个捞进怀里:“我想你不会愚蠢到向一只狡诈的狐狸求救吧?要是落到了他的手里,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都难说了。”
屋子里没有点灯,只能模糊视物,白石将她抵在门房之上,将纱纸拨开一些,透过最外层的玻璃,她看到了一双黄色黑仁的眼睛,这是邪物的双眼!
弘缘微垂着脑袋,站在原地对着他们进去的屋子看了一会儿,方才转过身,用又长又尖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勾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接着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
这样的人,仿佛是天生为黑暗而生的。
“你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