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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却暴怒,正批的奏折被撇的老远,“把太后叫醒!把前面的那些话当面说给她听!!”
是!陛下!
御前的人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脱脱才人默不作声。
尊不知道自己这些下意识的举动,已经为他在这苇原宫里建立起了极高的威严。脱脱太后无论在后宫前朝都暗里日益显示出的那种霸道之极的狂妄,脱脱颜飞没有儿子,只有一大堆养子,她无形之中做了儿子才能做的事。
阴山的一大帮儿子和女婿,个个在六部里做官,祁王又野心勃勃。可是半拉眼角不夹他们的脱脱太后却只在皇帝面前俯首甘为臣。
如果说,皇帝的权威可以通过喜怒无常,任性妄为这样直白地显露出来让所有人觉得伴君如伴虎,那苇原宫的人算是见识到了。可是这样的虐待只针对太后一人,也就是说,太后得罪了所有人建立自己的权威,皇帝却只虐待了太后一人,这赢得了所有人忠心敬仰同时又害怕的要死。
心力交瘁的小内监像老了十岁,终于气喘吁吁回来了:“启禀陛下,这一次,奴婢让玳瑁姐姐进去把太后请到前殿,跟她当面把那话说了一遍,她睡眼惺忪,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奴婢只好又说了一遍。”
“她怎么说?”
“她还没来的及说,旭世子就在内殿大叫母后,然后樱晨公主也大叫,奴婢和太后急忙过去一看,旭世子居然尿了太后一被窝,他自己也羞的大哭起来,说果子露喝多了,等醒了也晚了。然后奴婢帮着太后撤换。太后和樱晨公主拍着旭世子的光屁股,说这个把柄捏在她们手里,以后旭世子就再也不敢不听话了!”
“然后呢?”
然后?然后奴婢帮太后给旭世子洗身,换寝衣,添甜息香伺候她们睡了,旭世子又闹着太后给他念故事,她们睡了,奴婢就回来了
“哼!朕让你去伺候她了?去!把她叫醒,把前面的话说给她听!”
哐铛铛!轰隆,咵
竟然一脚踹翻了巨大的御案,所有的物品倾泻而下,一摞摞奏折和书籍散落在地榻上,镇纸笔墨纸砚茶水一片狼藉
御前侍奉的内监都趴在地上磕头,连脱脱才人,深深地把头贴在地面
如丧考妣的小内监大哭着去了
又一轮漫长的等待,寝殿里空气凝结,连掉下一根针都听得见。
已经在夜风中凌乱的小内监回来了,所有人的耳朵都竖直了听他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启禀陛下,奴婢叫醒了太后,对她说陛下正在宠幸才人娘娘那个他们在床上撩云拨雨,颠龙倒凤不知太后您该不您要您想您说”
老天!这个小内监平日里偷看了多少**,什么词都敢往上捅。
高常世踹了他一脚,猴崽子,把舌头捋直了说清楚!
脱脱才人心想,哪有的事啊!
小内监真的把舌头伸出来抻了抻,这回利索了,继续:“太后她听了奴婢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祝陛下和脱脱才人百年好合她把腕子上的一串珠褪下作为贺礼送给脱脱才人,并赐她封号骊,骊才人”
小内监跪在地上,一个黑漆盘子高举头顶,里面盛着一串火红的骊珠
脱脱才人跪下:谢太后恩赏。
尊看着脱脱朔华把那串珠子戴在纤纤玉腕上
你终于还给朕了么?你有了拴住今生,系住来世的同心脚链,你到底还来留着这个劳什子做什么?
这是他和她之间最后一点点的联系。
脱脱朔华欣赏那串珠子,颗颗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灯下流光溢彩,她在魏王府自然见识多广,知道这珠子异常名贵,仔细看了之后,却取下来又放回到盘子里了。
“陛下,这珠子嫔妾不能要,还是,还给太后娘娘好了。”
听她的话断断续续,尊示意内监送过来,拿起那十四颗珠子,发现上面还绑着一条红玉的双鱼坠,两条鱼成一圆形,嘴吻合在一起,尾巴对接,精美绝伦。
他把玩那两条接吻鱼,鱼身隐隐刻着四个小小的鎏金字,念:一郎笨蛋,另一条鱼身上也是四个字:一生一世
急转过身去,背对众人,对着屏风,心呯呯直跳
脱脱朔华何等聪明?珠子没什么,可这坠子以鱼为形,太后名鱼,对鱼身刻着暧昧的字,她便知道这一定是太后的尴尬事。
只是脱脱渔你这个家伙绑着这个东西做什么?你把朕的乳名刻在那上面,每时每刻戴着,你到底是为什么?
众人跪在地上,也看不见皇帝的表情,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做。
一个内监进来禀告:“陛下骊宫的玳瑁求见”
“叫她进来。”
玳瑁进来跪地:“启禀陛下,才人娘娘。太后娘娘说,刚刚赐给才人娘娘的那串骊珠上,有一个双鱼坠子,那本是樱晨公主身上的配饰,是旭世子淘气从她身上偷了,又给太后绑上去的,太后刚才摘的太急忘了,这时才想起,不知方不方便,奴婢把那坠子带回去还给樱晨公主,骊珠串请娘娘依旧留下”
脱脱才人急忙点头,她倒是愿意,可那珠串此时还在皇帝手里,她不敢张口要。
众人又等了好久,皇帝不语,气氛无比压抑。
玳瑁无法回去复命,忍不住又道:“不知才人娘娘可否赐予奴婢带回去,太后娘娘立等。”()(。)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七章 自作孽不可活()
玳瑁无法回去复命,忍不住又道:“不知才人娘娘可否赐予奴婢带回去,太后娘娘立等。”
这回轮到太后在骊宫立等回话了。
脱脱才人手一摊,表示没有法子。
背对着众人的皇帝终于说话了,“哼!送人的东西又想要回去,你跟她说,叫她自己来拿!”
是,陛下。
玳瑁不敢再说,躬身退下。
脱脱才人一旦知道了那是樱晨公主之物就大胆地说话了,刚才一度认为太后的疑似定情物就这么暴露在皇帝和众宫人面前她吓的汗下,还后悔不该一时鲁莽,下意识就把那珠串给皇帝看,她应该戴上了回头私下还给脱脱渔才对。
此时柔声里还带着些撒娇,劝道:“陛下,既然是樱晨长公主之物,又刻着十分亲昵的名字,那许是跟死了的襄郡王有关,不如就叫玳瑁拿回去好了。”
“为什么你认定和襄郡王有关?”皇帝即刻接话,却依旧没回头。
脱脱才人觉得皇帝的九重玄冰有化解的意思,笑道:“很明显阿,女人只会把最心爱之人的名字刻在饰物上,随身带着,那是刻骨铭心的意思,嫔妾是这么认为的。”
“可据朕所知,襄郡王他在邱家行二,怎么会是他呢?”
脱脱朔华心想,老天!樱晨长公主到底有多少情郎谁知道?
可是她也不能明说,就道:“陛下好糊涂,那个‘一郎’也许是唯一的意思,捋顺了念一遍,意即,一生一世,唯一的笨蛋情郎”
她解释完了,自己都觉得肉麻死了,脸飞红晕,可惜的是,皇帝背后没长眼睛。
久久没了声音,皇帝似乎打算一辈子不回过身来了,他一直对着那个盘金龙镶白玉的屏风发呆,屏风上尽是一些治国安邦的名言,还有密密麻麻朝中大臣的名字,因为刚登基还认不大全,更可笑的是还有一大堆嫔妃的名字,他根本就记不住,记不住
他只是手里握着他自己的乳名,如醉如痴一郎笨蛋,一生一世
这八个小小的字如一窝蚁穴,击溃他数月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千里之堤,防线瞬间毁损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好久,那个传了一夜话的小内监居然跪着睡着了,东倒西歪,扯着呼噜,高常世一脚踢醒了。
傻小子睁开带着血丝的迷梦眼睛,趴在地上,嘴里往外乱蹦词:“启禀太后娘娘,陛下正和才人娘娘在床上撩云拨雨,颠鸾倒凤不知道您有什么想说的,陛下立等回话!”
好家伙!居然睡糊涂了,把御景宫当做了骊宫
众人想笑不敢笑
尊终于知道什么是自作孽不可活了,也知道这一回注定从此形同陌路了,他的心都空了,没有她的空洞,举着那串骊珠串,脸贴着那双鱼坠,喃喃自语:朕该怎么办?
一直苦苦忍耐的脱脱才人终于发火了:高公公,这位小公公说话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应该罚他!
“不是,娘娘,那都是陛下的意思阿?奴婢当时也觉得不妥,太后娘娘纯洁美好的如小仙女一般,您知道要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话,比登天还难,您知道她听了后低下头跟囚犯一般,头发遮住脸骊宫的奴婢们跪了一地,大哭着拦住樱晨公主,因为她拿了匕首打算杀了奴婢,说太后即将下嫁出宫,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侮辱她实在太过分!奴婢就这么死里逃生,没赏还罚?”
内监也急了,大不了不干了!
尊咬牙:赏高常世你看着办吧,只要把他的嘴堵上。
是,陛下!
高常世躬身答应。
就见皇帝终于回过头来,问脱脱才人:“说到饰物,要是你,会在什么上刻什么字呢?”
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的语气又变了,柔和了几分,脱脱朔华想了想,她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半晌答:“嫔妾虽然想刻陛下的名讳,但毕竟是不敢那么做的,所以也许会用相思海红豆做珠串,然后刻上最喜欢的诗句。”
“你最喜欢哪句?”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陛下?”
她用诗句轻轻问他,略带娇羞,低眉浅笑,眼若游丝。
“好吧,那朕就叫尚工局用红玛瑙做手环,刻好了字赐给你,这个东西改天朕来还给樱晨。”
尊把那骊珠串戴在自己腕上,拉紧活动绳链扣,饰物掐指按他的脉搏,这自幼戴到大的信物,此时多了一个双鱼坠子,两条接吻的鱼摇来荡去,动人心魄,他握它在手心,就像握紧它的主人
脱脱才人笑着跪下:“谢陛下恩典。”
“起来吧!你也不用动不动就跪,以后没犯什么错就站着回话。”
女人娇羞地被拉起来。
内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御景宫的天又晴了,真是六月天小孩儿脸,叫人摸不着头脑。
只是骊宫的太后娘娘好像没打算再要回那个坠子,就此没了声息。
这时月水莲穿的是内监服色,匆匆进来躬身道:“启禀陛下,马上卯时初了,今天是西圣祖的忌日,陛下要摆驾紫华山五安陵寝的太庙里主持祭拜大典,日出不食,所以,御膳房现在就预备好了,您沐浴更衣后,奴婢侍奉您用早膳吧
回身对脱脱朔华道:“请才人娘娘一道。”
皇帝走了,寝殿里,马上可以换班的御前内监们如蒙大赦,抢着收拾地下的乱
快天亮了,御景宫那边终于消停了,毕竟这是皇帝的后宫,只有御景宫消停了,骊宫才能消停,主子奴婢们熬不住困倦,都进入梦乡。
只有脱脱渔坐在黑暗里,捋一捋坐麻了的脚,屏风后传来樱晨粗重的呼吸声,贵妃榻靠近窗子,冷月如霜,映照她凄清的脸。
嗯,今夜的事是偶然也是必然,朔华姐姐白天来交旭习字,晚上也总是来盘桓,等的一定就是皇帝偶一天的招幸,对她这个孤煞星耀武扬威的一刻!
偏偏敬事房的黄公公来宣旨的时候,姐姐又一点儿准备没有,出其不意,惊喜若狂。
红着脸问:时间太紧,可不可以在太后娘娘这里沐浴更衣?()(。)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二百二十八章 枝江寺祈福()
姐姐被皇帝招幸,不回鸿渐宫沐浴更衣,她说来不及。
她们姐妹虽差近三岁,但身材高矮差不多,只好叫玳瑁把最近新做的宫装都拿出来,姐姐挑一套亮紫色的穿上了,又拿来配套的紫金首饰,梳头整理钗环发髻,一切就绪,美的骊宫里的奴婢们都说皇帝今夜一定会为了才人娘娘神魂颠倒
黑暗中,脱脱渔再次摸着光秃秃的手腕,一样东西戴习惯了,猛地摘下来,还真不习惯,尤其是腕子上。
其实早就应该还给他了才对,锁阳行宫里永不分离的誓言不过是凉王殿下的一场高烧。
谁都知道,高热病人胡说八道那是做不得数的。
现在的皇帝,可是极其冷静的一个人,他把临幸嫔妃当做政务,尽到就好,他狎弄女孩儿算是消遣,玩玩就罢
打从一开始,他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了,老实说,她当时还觉得这是做为一个君王必需具备的观念,尤其是一个傀儡皇帝。
可如今,轮到她高热了,这一场高热不知从何而起,烧的她如同七**月的天气,她才知道从前对于流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