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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腾回道:“陛下,娘娘从九层玉石阶上摔下来,跌断了一根肋骨。臣已经吩咐最有经验的医女进去给她上好药,用胸带固定,只要不乱动,应无大碍。”
尊倒吸一口冷气:好端端的,怎么就从楼梯上跌下去了。
赵嬷嬷磕头流血:“陛下,老奴该死!娘娘她是因为无意中看了一张邪报,就忽然说寿王死了,着急去找陛下问话,跑出去,一口血喷出来,脚下一滑,她就从台阶上滚下去”
“邪报?为了封锁消息,朕这几天已经晓喻行宫不准任何人夹带进来,她怎么会无意中看到?”
赵嬷嬷呆住了,她没听说,大概是因为人总不在,哦,这下完了!
但尊一边听,一边急往里冲。
高启明跪在地上,伸出两臂阻拦:“陛下,您绝对不能进去,这是祖制”
滚开!
太监被皇帝一脚踢开。
御前的人和行宫里的人在外面的环廊上跪了一地,哭求皇帝避忌血光之灾。
但一个时辰了,皇帝也没出来。
十八层地狱什么的,究竟是人们的幻想还是真的?
但脱脱渔确定自己就在那里,被无数小鬼架到火山上炙烤,被迫爬到针山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尤其是下半身,像几个小鬼拿锯子生生锯成两段。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带着她看犯人行刑,千刀万剐,腰斩,车裂
那时候她泪流满面,就算犯了天大的罪,也要死了,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痛快的死法,为什么这么残忍?
父亲紧紧攥着她的小细胳膊说,这是为了他们到了阴间,即使喝了孟婆汤,投胎转世了,也不会忘记前世的痛苦,那一世就不会再犯错。
嗯,那刑法足以震慑人的三生三世。不过,康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被活活闷死,难不成,你到了阴间,喝了孟婆汤,再次投胎转世,依然会记得,有我这个说话不算数的狗屁母亲?
后来意识就模糊了,高热起来,偶尔说着胡话。
鱼儿鱼儿你醒醒
她被熟悉的声音唤醒,看到一双深邃的黑眼睛,她的眼睛迷离,像隔着一层毛琉璃。
鱼儿,你别吓朕。
对方的话漾在空中,她嘴里喃喃道:流风哥哥打雷下雨,猴子打伞,鹦鹉说,你的琴声没完没了好吵
尊怔住了,原来打雷下雨,从前有个人整夜给她弹琴,用琴声陪她入睡。
即使宫人们紧张地忙碌,顾不上他们的对话,他也有极度的尴尬。
她在无意识的情形下,叫的不是他,从前她在曝室里,两天两夜没吃没喝,高烧不退,她叫流风的名字,现在,她和他整整一年的如胶似漆,她最痛苦的时候,下意识叫的仍然是流风
难道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他?替身最终什么也代替不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借酒浇愁()
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他?替身最终什么也代替不了这是她说过的话,这么有道理,令人无法反驳。
太监们在外面再一次地苦苦哀求,尊便放开她滚烫的手,退了出来。
外面依旧细雨蒙蒙,御前太监打着羊角灯,捧着装着龙袍的锦盒,引他到沐浴间里。
他进去沐浴,水下,他的眼泪才汹涌而出,天知道,他是多么热切地盼望着这个小生命的来临,隔着他母亲的肚皮,他们早就认识了,互相摸到并感知到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爱他好了
可是一瞬间他就没了!
还是说,康他在那个世界太孤单,才招引这孩子去陪伴?想起康,痛苦再加一层,什么狗屁皇兄,什么狗屁父皇,分明朕什么也保护不了!
温泉行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华太后焦急万分,吩咐贤妃即刻过
来看看。
随后,皇后也接到了消息,急急赶来,寿王一死,他的病也被御医署的大夫们坚定地排除了痘疮,因此懿坤宫也解了禁。
雨依旧没停,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因为是冒雨骑马来的,贤妃全身**,像落汤鸡,只接过宫女递过来的一条浴巾擦拭。
她刚去看了一眼骊妃,人还没清醒。
又来看皇帝,瞧见他在书房龙椅上坐着,面容憔悴,眼睛血红,像是很久没睡了,屋子里酒气冲天,御案上的酒坛子成排摆放。
就走到他面前行礼。
“免礼。”
他慢半拍,又端起一盏酒,咕嘟咕嘟灌下去。
一只柔荑握住他举盏的大手,“陛下,您不能再喝了”
“除了喝酒,朕还能干嘛?”
“臣妾知道,鱼妹妹的孩子没了,您很伤心,可是,这也不能成为您自虐的理由,您要是这样,她醒了,岂不是更加痛苦吗?”
柔声细语的安慰,引得尊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有宽宽的额头,略粗的眉毛,眼睛非常纯净清澈,因为她把心也拿出来放在里面了,所以刚正里面既有深情也有怜惜,他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更没认真看过她的眼睛。
“你爱朕,对吗?”
贤妃点头:“非常爱。”
走了过去,搂着他的头在怀里,如母亲一般摸他的头发。
尊任她施爱,问:“要是给朕生孩子,你会觉得委屈又辛苦吗?”
贤妃知道他指谁,“陛下,您不应该质疑鱼妹妹,她也是很爱陛下的”
尊猛烈地摇头:“不!她不爱朕,也不想生下那孩子,她不止一次说过。”
“那是她傲娇了,凭陛下您美貌英俊,又心细如发,对她一片深情,她还要什么?”
她要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许她只要康吧?
流风的名字他没说出口,他觉得自己失败透了。
贤妃摇摇头,现在,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隔靴搔痒。
过了一会儿,有个压低的尖利声音在屏风外面道:“陛下,老奴是高常世”
高公公请进来吧!
贤妃急忙代答。
高常世进来,提着一个六层食盒。
躬身行礼:“贤妃娘娘您也来了?”
“嗯,刚到,华太后娘娘让本宫来看看骊妃和陛下。”
老太监点点头,贤妃看见他面有戚容,道:“高公公,你伤心归伤心,还要克制,不然陛下他怎么振作起来?”
说着,两人把食盒里特腾腾的素斋拿出来,摆在御案上。
贤妃拿着玉碗,拿着翡翠镶金的象牙筷子给皇帝布菜。
她举着筷子道:“这双筷子又到陛下这里了,您前一阵子跟鱼妹妹闹别扭,她就随身带着,那一次,到梦芷宫,还告诉臣妾,这是陛下给她喂饭用的,陛下自己也用,所以说这是间接”
接吻她自然说不出口,但尊听的懂。
“所以,陛下,为了鱼妹妹,您就用一些吧?您质疑她对您的感情,可是您不知道,那时从成荃口中知道您被刺客伤了,她都急疯了,大着肚子,穿着寝衣,披头散发,抢了一匹马就闯宫门,十万火急来蓝山看您,她这是为的什么阿?”
尊道:“她不是来看脱脱贺飞的吗?”
贤妃道:“可是,成荃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贺飞将军也受伤了,鱼妹妹又从何处知晓?她骑上马,说,她只去看您一眼,确定没事,就即刻回来。”
尊接过那一双筷子
有内监传话:“陛下,骊妃娘娘醒了,要见您。”
高常世忙道:“你这个猴崽子!传这种病人的胡言乱语做什么?骊妃娘娘刚刚小产,怎么能面见天子?要等七七四十九天后,请天师除了邪煞方可。”
内监忙道:“这些都跟娘娘说了,可她说,必要陛下现在就去!”
高常世刚要再说,尊放下筷子,“告诉骊妃,朕洗一把脸,马上来”
一到牡丹亭,皇后也在,外面下雨,她身上一点儿没湿,她是坐着严密的马车来的,像是庆祝什么,穿的艳丽非常,满身金凤凰刺绣的大红千祥翟衣纱裙,圣宜凤冠,风光无限,艳光四射
她跪下给皇帝请安。
尊看了一眼,“起来吧。”
几个人进去屏风后面,看见脱脱渔长发散在裸肩上,锁骨以下缠着白色的胸带,靠在床上,盖着一个黑底绣金凤凰的小锦被,脸色苍白如死人,头发丝让汗黏连在腮上,唇白如纸,被牙齿咬破,还在滴血。
看见美风仪的英俊皇帝,带着仪态万千,香风四溢的美丽皇后进来,她的眼睛就如失去幼崽的母豹,怒火仇恨,还带着说不出的厌恶,是的,一夜之间,她的爱全没了。
只要看见她,尊霎时就心软了,心什么的,要不回就送你
几步过去,坐在她后面,小心翼翼,扶着她,让她半个身子靠在自己怀里。
这一个轻微动作,脱脱渔疼的叫出来:“嬷嬷”
脱嬷嬷急忙揭开盖在腿上的锦被一瞧,双腿之间,哗一下,殷红的血液咕咕流出来
惶恐道:怎么又流血了?
急忙撤换垫子,幸亏平时有准备,用瓣细草以及吸水珊瑚粉末作为填充物缝成了许多垫子。
尊的心像被钝刀割了,双臂紧紧搂着,脱口道:“宝贝儿,你别吓朕!刘一守呢,他在哪里?”()
五百五十章 悔恨()
尊的心像被钝刀割了,双臂紧紧搂着脱脱渔,脱口道:“宝贝儿,你别吓朕!刘一守呢,他在哪里?”
皇后心里呸呸呸,肉麻之极!
玳瑁跪地回禀:“陛下,刘太医正在亲自煎药,一会子好了,给娘娘服下,就可以止住宫血。”
去看看,好了没有,要他快些!
几个宫女急忙跑去催。
和皇帝的惶惶相反,皇后异常平静:“陛下,慌什么?刚刚落胎,出血很正常,宫里的其他嫔妃生产,都是这么过来的,若个个都赖在陛下怀里,糊得龙袍满是污秽,一身邪煞,那陛下就算吉人天相,也禁不住这么糟蹋。”
尊拿着一条湿巾给脱脱渔擦汗,用唇试她的额头还是滚烫,心里更慌了,骂道:滚出去!贱女人!
就算是铁打的,毕竟是女人,皇后整个人被这六个字撕碎了。
刚要走,就听见脱脱渔冷冷的声音:“你站住!”
她回头:“现在本宫跟你吵架,不是明摆着找不自在吗?”
“不是吵架,康他死了”
脱脱渔说出这名字,哇!地一声哭出来,不自禁把脸贴在尊的胸膛
尊摸她的脸蛋,又吻她的头发,百般抚慰:“乖,你刚落了胎,不能伤心
脱嬷嬷也抹着眼泪道:“娘娘,您和陛下都这么年轻,孩子以后会有很多的。”
尊重重点头:“只要鱼儿想,朕会让你生下很多很多孩子,然后永远陪在你们身边,寸步不离,所以,不许哭了”
脱脱朔华本不忍,可他二人情谊绵绵的样子,联想到自己落胎时候,虽然是假的
心一下子硬如钢铁。
用帕子捂住鼻子,“骊妃!有什么话快说,本宫可不愿意在这气味儿难闻的地方久待,更不想听你鬼哭狼嚎。”
脱脱渔收了悲伤,屏退了左右。
“长话短说,康的死,是不是你找人干的?”
像是知道她会有此一问,皇后冷笑:“哼!他是被萧柒柒用枕头闷死的,大理寺都结案了,你怎么会攀污上本宫?”
“要是所料不差,萧柒柒应该是去救康的。”脱脱渔头上冒出虚汗,身下流血,肋骨处疼的打摆子,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救?骊妃用词得当。”
皇后眼睛看着尊,“陛下,骊妃这么理直气壮的,她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脸皮比城墙还厚?”
尊眼睛红红,皱着眉峰,“你退下”
可是脱脱渔哪里肯依?“说清楚!”
皇后道:“这事情要从你身边的脱敏说起。”
脱敏?
“是的,一开始脱敏钱雇人找了三个浑身烂疮的乞丐,让他们死在了一间破庙里,大肆宣扬,一夜之间,使得疫病流行的流言满天飞。等陛下避痘出宫,他就联络貂美人的四名侍女,和禁军都统帅脱脱贺飞,趁夜刺王杀驾”
脱脱渔抬头看尊,用眼睛问他:为什么要瞒我?
“不告诉你,是怕你胡思乱想,你怀着身孕,不能生气。”
脱脱贺飞的事,她一直隐隐觉得不妥,
现在疑虑总算是解开了,御前禁军防备森严,怎么可能让刺客轻易混进去,还有,貂美人的宫女跑到演阵厅去奉茶,本身就很奇怪,原来,貂美人作为父亲送来的嫔御,目标太大,若她有问题,必瞒不过皇帝的眼睛。反倒是她的侍女,若是有家人被父亲挟持,那就是死忠,而且毫不显眼
皇后道:“那几个宫女以奉茶名义,打听众人喜好,然后在茶里放了蒙汗药,独独贺飞叔叔的茶是好的。陛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