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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她是亲人哪?”
脱脱颜飞眼皮都没抬,“亲人?她当时已生异心,每每劝先帝远小人,可那时候,离先帝最近的就是我!”
脱脱象飞看见他的表情,心凉透了,“王爷,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回来?要说光大脱脱一族,如今我们自己也可以做到,你守好家乡,也给我们一次机会,把身家洗白,因为脱脱一族最终傲立金凉,挺直腰杆,那也是你我百年之后的一段功绩,可是你现在呢?不满足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谋朝篡位,即使做了皇帝,只怕也是人心不服,百年之后,你自己遗臭万年也罢了,那脱脱一族呢?也遗臭万年?”
脱脱颜飞听了这话,心里大怒,但不动声色,“你的意思我明白,因为你父亲当年在琉地是一个给御医署煎药的杂工,贱民中的贱民,你们这些贱民的子女一但得到荣华富贵,授官封侯,就对皇家感恩戴德,一心想报答天恩,嘿嘿嘿”
这话讥讽的话,气的脱脱象飞浑身发抖,“小妞儿,也许是吧,但是就像先帝对你,现在的皇帝也对我们脱脱一族青眼有加,却不是因为脱脱容华在宫里受宠那样肤浅的关系,皇帝看重的是老臣的兢兢业业,宇明的将才,否则,我们父子怎么可能都进了三省?沐浴这样的皇恩,若是我脱脱象飞还不知道感恩戴德,还算是个人么?”
这话又惹来对方哈哈大笑
脱脱象飞脸色铁青,“有话只管明说,用不着这么轻慢,我现在是金凉的首辅大臣!王爷!”
脱脱颜飞笑得肚子疼,他这辈子没这么笑过,毕竟他是面瘫。
收了笑容,他道:“象飞哥当局者迷!瞎子都看得出来,如今的皇帝为何对你们父子青眼有加!”
为何?
“象飞哥,你别把自己说成才高望重的贤辅,你比阴逖东城临差的码子大了,也别把宇明说成智勇双全的命世之才,他给曹秉鲲元宵三江华提鞋都不配!”
脱脱象飞默默无语,说宇明差曹秉鲲元宵三江华太多,当然是真的,而说自己不如阴逖东城临,心里颇为不服。
脱脱颜飞又道:“时至今日,皇帝身边的人才济济,之所以对你们父子青眼有加,说穿了,肤浅之极!”
这话怎么说?
“这不是明摆着么?皇帝完全是因为我们鱼儿的关系,才重用你们父子的。”
脱脱象飞浑身发抖,牙齿里挤出两个字:胡扯!
脱脱颜飞一耸肩,“没用的!象飞哥,套用一句鱼儿爱说的粗口,大义凛然顶个屁用!君王难过的只是美人关。就像皇帝,他为了鱼儿把江山拱手相送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三省六部吗?有黎民百姓吗?”
“说到底,一个儿子就算小时候恨极了他父亲的所作所为,长大了还是难免重蹈覆辙!这就是命!”
脱脱象飞停下脚步,跪下:“王爷,我有两个请求!”
“除了,赦免皇帝一死,你只管说。”
脱脱象飞冷笑一声,“那样的昏君,该死!我是想求王爷,第一,登基之后,饶了脱脱全族人的性命,他们忤逆您的意思,不想回到琉地,完全是因为我这个族长从中作梗。”
脱脱颜飞点点头。
“第二,想求王爷,赐一杯鸩酒”
“象飞哥!第一个你就别费心了,脱脱家族除了你和宇明,其他人全都来信苦苦哀求过了。第二个要求未免也太过份?你看看阴山,就没麻烦任何人!”
脱脱象飞大骂道:“王爷!阴山祖上开国元勋,世代公卿,他又是两朝老臣,如今为金凉死节,那个老混蛋真走运,贪污受贿,庸庸碌碌胡整了一辈子,居然要流芳百世了!可我!区区贱民出身,靠自己兄弟给先帝做娈宠上位,连自戗的资格都没有,因为我若也像他那样,所有人只会唾弃我忘恩负义,所以,兄弟!帮人帮到底,你成全哥哥!要我这个贱民死的高贵一”
他的话没说完,心里一凉,对方的剑已经插进他的胸膛。()
第五百七十九章 围宫()
他的话没说完,心里一凉,对方的剑已经插进他的胸膛。
“象飞哥,死就是死,跟高低贵贱没关系,因为那些都是天生的!不管你怎么努力,你始终是低贱的,不管我多么不择手段,我始终是高贵的,知道为什么?”
中剑者嘴角流血,但笑了,“为什么?”
“因为你祖祖辈辈的确是贱民!流着卑微的血,我却不是,我的姓氏无比尊崇,身体里流淌着最高贵的血液!”
他的话没有引起诧异,脱脱象飞的眼神已经涣散,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摸着他绝世美丽的脸,喃喃道:小妞儿,这世上,父亲最牵挂的是
你字没说出口,人已经咽气。
脱脱颜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
或许,他根本不该把脱脱一族带出那个肮脏的贫民窟,只给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能吃饱穿暖就好了,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妄念,就不会让他今天亲手杀了自己的兄长,本来以为可以手拉手,走到最后
他背着尸体走向祠堂,尸体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蟒袍,他的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他都懒得数,但没有一个人的血溅到他身上,多脏啊!他可有洁癖!
尸体实在太沉,即使下坡,很近,他都背不动了,用拖的,因为他瞧见,宏伟的祠堂前面停着一口薄皮棺材板,紫黑色的油漆刷的不匀,沾着马棕刷子的黑毛,散发着一股廉价漆刺鼻的味道。
这是最便宜的棺材了。
可是脱脱颜飞骂道:象飞哥!你个老糊涂!根本就忘了从前家里死了人,哪里卖的起这个?都是草席子一卷,乱葬岗一埋了事!
是的,不止他,脱脱家如今所有人都忘了,或者说,他们不过是一夜暴发户,总怕人家提起从前的穷。
如今,脱脱象飞总算是“高贵”地死去了,脱脱一族也成了最“高贵”的家族,脱脱颜飞再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维护这个姓氏,他走了,下山了,头也没回。
到了山下营寨,华太后的信又到了,他嘟囔,明天就见到了,这大晚上的又来信了。
拆开一瞧,凝思了半晌,命人过去传话,叫月千重把皇帝放出来,看着他沐浴更衣。
谋士不解。
脱脱颜飞道:华太后的意思是皇帝还没禅位给本王,所以明日进大兴府,就按平常一般,让他穿龙袍,坐龙辇,不能让百姓百官瞧出来本王是在胁迫他,不然会引起民众的同情,常言道,哀兵必胜,他的兵其实还在虎视眈眈,其他的不说,只东道的元宵三和西南的秦沛,两人手握重兵,还在观望中,所以,不能羞辱太过,使皇帝党同仇敌忾。一切都等到了苇原宫他宣读禅位诏书,本王登基之后,立即赐他一杯鸩酒,他的各处党羽自然成了无头苍蝇,也就散了。
谋士们击掌:华太后真是女中诸葛,跟王爷绝配!
魏王道:“就按太后的意思,你们命一些士兵,扮成百姓,混在人群里。”
第二天绝早,皇帝已经穿上龙袍,坐上龙辇,他的那些赴死的忠臣们就近被送到皇城司的牢房里关押起来。
月千重月道组的一百多人也分出去把皇城司和兵马司等要害部门先接管了。
只是到处找不到曹秉鲲的影子,有人说他领着几万禁军撤到城东郊阅兵台驻扎。
曹秉鲲极会用兵,忠心耿耿但没那么愚,此时东面的元宵三拥兵二十五万,他选择屯兵在东郊,进可攻,退可至不到百里的定州,自会有东道的人来接应。
饭要一口一口吃,所以脱脱颜飞暂时也不理会他,一切等禅位大典结束。
从北葵大街一路进来,皇帝的龙辇上被臭鸡蛋和菜叶子扔满了,人们大骂昏君!为了一个女人置臣民于不顾。
脱脱颜飞真是高估了他自己,还派兵扮成百姓,传播流言,扔臭鸡蛋,百姓都是真心的!他们不知道脱脱颜飞三百义子重新回来,再次回到从前的日子,该怎么过。
脱脱颜飞后悔,他的辇离皇帝太近了,有些眼神不好的百姓把石头都扔到他的座位上了,吓的尚敬命手下士兵驱赶百姓,但是百姓实在太恨狗皇帝了,更加群情激愤,脱脱颜飞头上的华盖上甚至中了几支冷箭。
最后,尚敬朝天发了一个响箭,大喝一声:闹事者,格杀勿论!
警戒线外的百姓才呼啦一下,退潮般散了,霎时间走的干干净净。
整个一条街都安静了。
之后,尚敬驱兵开道,一路戒严,苇原宫远远在望。
由于皇帝被囚,守凤阙大街的侍卫军投鼠忌器,纷纷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做了俘虏。
尊低头不敢看,因为他觉得天上有太皇太后在看着,她死了才多久啊,几个月而已,他就把江山拱手让给脱脱颜飞了!
玉辇进了凤阳门,过御桥,一直来到武英殿前,尚敬和脱脱颜飞的几个义子早就驱五万大军占领了苇原宫,把御前所有的侍卫军以及内廷厉半山领着的武装起来的内管监一千多人,都驱出宫去,看守起来。
武英殿是上早朝的地方,黄瓦玉壁,垂檐重脊,龙凤和喜的蓝色鎏金图案,殿门窗朱红雕刻,在阳光照耀下,圣光不可仰。
下了辇,穿着龙袍的尊,依然戴着沉重的玄铁手铐脚链,一走路就哗啦哗啦做响。
华太后却穿戴的异常华丽,缕鹿髻,蓝金红三色凤冠,绛红底蓝金凤凰翟衣,同色裳裙,只是,脸上依旧戴着蓝色镶金边的纱,
她推着一个四轮车,上面坐着她的父亲老安王华柏青,身边站着哥哥新安王华贵中。
她无视落魄皇帝,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盯着脱脱颜飞,里面竟然满是少女般羞怯又惊喜若狂的光芒。
尊从来没见过,华太后的这一面,不禁感叹,男色啊!脱脱颜飞的,足可以使枯木逢春,铁树开。
脱脱颜飞不知道,华太后仅仅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举手投足,比二八佳人还要媚态十足,当下皱眉:贵佐,你这是做什么?一把年纪了!
华太后看见他一副不爽的样子,一笑偃旗息鼓,拿出平常的样子,“王爷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是不会哄女人!”()
第五百八十章 团聚()
华太后道:“王爷也是,一把年纪了,还是不会哄女人!”
脱脱颜飞根本不记得哄过她,当年一个她是王府的大郡主,他是小小乐人,话没机会说过几句。
而那一次短暂的欢会根本来不及说什么话,还又紧张又慌张,所以偷吃了禁果的男女,其实也和陌生人差不多,但印象里依稀记得大郡主当年性子有些跳脱,具有诗人气质,爱做梦,这话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萧柒柒心里大骂华太后,但当着魏王的面,不好发作。又想起母亲的话,万事隐忍,等正式入主了中宫,再给这老女人好瞧!
脱脱颜飞紧走几步,微微躬身对老安王华柏青致意,两年没见,快古稀之年的老人须发皆白了,但精神矍铄。
他自九岁进安王府学琴,老人曾经是他的主人,并看着他长大,后来二人更是政治上的铁杆同盟,可以说,没有华柏青的造就,就没有今天的他。
“王爷,先前您中风了,如今可大好了?”
华柏青听见脱脱颜飞称呼他一如从前,礼敬有加,哈哈一笑,“蒙王爷挂心,亏了刘一守的医术精湛,不然不能这样跟您在这里说话。”
他们都极不自在,其实,华柏青也是去年华太后为救脱脱渔把事情抖出来才知道,早在那么多年前,二人就给他私生下了外孙女儿。
要不怎么说,这都是些干大事的人!原来这么多年华氏一族上千口人都活在刀尖儿上,老头子在心里骂娘。
但时过境迁,他笑道:“王爷,我这一趟进宫,是来接贵佐的,您入主苇原宫,又有皇后,她再在慈恩宫做孝成太后,恐怕不妥。”
萧柒柒大喜,急忙抢着笑道:“老爷子说的有理,自然应该那样,因为王爷登基,是皇帝,也就没什么太后了,不然,传出去旁人还以为那是皇帝的娘!”
这个问题脱脱颜飞还没想过,华贵佑不愿意了,“王爷,您这是做什么阿,臣的妹子快四十岁了,浑身是病痛,难不成还撵回娘家去等死啊?多可怜呢!”
华贵佑的埋怨一瞬间让脱脱颜飞下定了决心,瞪了这位发小加死党一眼,“谁说要撵她走了?”
另一个大舅子华贵中是结巴,但此时急于说话,“王爷,其实贵佐她她”
华太后急忙替磕巴哥哥说下去:贵中哥的意思是说,贱妾的脸因病毁了,还一身风湿,王爷会不会嫌弃?”
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