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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安慰道:娘娘,三天在此等您,知道这里只有两个看塔的女尼,人都很好的。
脱脱渔点点头。
二人走进去,里面霍然开朗,是一个过厅,地上是青玉石磨的黑莲图案,四周墙上整整齐齐的经文,两种文字,一种金凉,一种琉璃国的,这很难得,因为琉璃国三十年前被灭国后,它的文字也消失了。
医女提来一个锦囊裹着的小坛子,把木塞子用力拔开,用一个竹筒接了半筒,喝了一大口,当即苦的嗓子吭哧吭哧地,强咽下去了。
脱脱渔知道她这是替自己试毒,但是,这对于孕妇来说本来就是毒药。
想起来第一次有孕,万般不适,却感觉腹中有一个爱的神秘的种子,在悄悄发芽,整个人被甜蜜的巨大的幸福感胀满
现在一个耻辱的种子,会生出什么邪恶的毒来?整个人被罪恶感侵袭,除了恶心就是恶心。全金凉的人都在诅咒这个该死的孩子,遭到天谴。她知道这是谁的意思,由于他一直不肯废去她的封号,她有孕就遭到全金凉国的口诛笔伐,脊梁骨都被戳破了。
她的心里又是一阵呕逆干噎,接过来一盏止逆汤,颤抖着刚要喝
“骊妃娘娘,您能等等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把那一碗药制止在她的嘴边,在空旷的厅里回响。
是谁?
她厉声问。
从墙上的暗门里,走出来一个侍卫,佩刀,黑瘦彪悍,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十七八岁的样子。
少年跪在地上行大礼道:末将是尚敬将军的兄弟,尚礼,叩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脱脱渔知道他们虽只是父亲赐姓尚,但其实应该是很近的外戚,
点点头,起来吧。
尚礼起来,躬身道:娘娘,有人要见您
脱脱渔皱眉,好大口气,她是琉地之主,只有别人来觐见,哪有她去见别人?
看出来她的不悦,尚礼对旁边的医女道:你去吧,这种事你做了,娘娘的母舅华将军饶不了你,尚敬将军更会灭了你的全家!”
医女吓的瑟瑟发抖,急忙躬身道:娘娘,奴婢告退
兔子一样跑了。
看见医女也被吓跑了,脱脱渔冷笑:“本宫若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谁也拦不住!”
厅里幽幽的长明壁灯忽然熄了,四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脱脱渔意识到了自己和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她大声叫了一声:外面谁在?
除了呼啸的北风,没有任何声音,她吓得毛骨悚然,唰!刀出鞘,执在手里,慢慢挪到最近的靠墙的位置,因为目不见物的时候,靠墙是最安全的,同时,她举起手来,腕子上的骊珠本就是夜明珠,四周越黑,它们越亮,她借着光,看见尚礼一动不动,站在不远处,就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但一定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就听黑暗中,对方嗤!一声笑了,“娘娘!您果然是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要是别人应该叫救命啊。”
脱脱渔道:“你真是太小看本宫了,这里是墨玉宫,是本宫的地盘,要是在这里被人杀了,算本宫无能!”
这时,灯重新亮起来,两个小尼姑进来在挨处添灯油。
尚礼依旧没动,“娘娘,您凭什么说刚才的话?难道不是您避过所有人的监视,跑到这里想喝下送子汤才落了单么?”
脱脱渔皱眉道:“落单?你回头看看”
对方回头,两柄利剑已经指着他的脑袋了
“她们是本宫的护卫,月道组的。”
尚礼举起手来投降:娘娘,末将不懂,您处处小心谨慎,可是,却要喝下这送子汤,您知道么?送子汤很危险,有时候送不走孩子,也许还会一尸两命,大概十有一二,娘娘怎么可以冒险?
脱脱渔何尝不知,她冷冷道:“退下!不然杀了你!”
尚礼从来没见过这么强势的女人,道:娘娘,杀了末将吧!
外面有人高声说话:娘娘,您在吗?
脱脱渔翻白眼,完了,尚敬这家伙这么找来了,“进来!”
吱呀呀,门响,尚敬大步流星走进来了,走到她面前,躬身道:“娘娘,您让魏王妃缠着末将问东问西,自己却溜到这里?”
他话里有明显的不悦。
脱脱渔找借口:“本宫来祭拜一下月空冥。”
尚敬却眼尖,看见了地上的药罐子和竹筒。
惶急地问:娘娘!您已经喝了?
“还没”
尚敬狂怒,哗啦啦!一脚踢飞药罐子,“您这样对得起王爷么?”
脱脱渔也恼了,怒道:“你们是否全都忘记了为人臣下者非礼勿言?全天下有资格跟本宫谈论这私密话题的只有一个人!”()
第五百八十九章 浮屠塔断了几层()
脱脱渔怒道:“你们是否忘记了为人臣下非礼勿言?全天下,有资格跟本宫谈这私密话题的只有一个人!”
尚敬和尚礼面面相觑,一起躬身道:娘娘,那个人,他在里面等您!
什么?他来了?
脱脱渔浑身发抖,却不是冻的,声线抖的控制不住高低:“这不可能!他不会来,我们他”
她朝出口的地方紧走几步,要逃离这里。
没想到尚敬和尚礼却一边一个,扶着她,转了一个方向,进了北墙的一个暗门。
从暗门出去,仍然是一个过厅,过厅的一角,是一个地下入口,旋转楼梯,一圈一圈地远离了地面,脱脱渔踉踉跄跄跟着下去,心里七上八下。
一想到马上到来的会面,心底里热烈的情绪在涌动,闭着眼睛温习他脸上的每一个熟悉的线条,举手投足的动作:
眉毛如笔直的剑锋入鬓,深邃的眸子闪耀光辉,如天边最亮的星辰,五官如刀刻般轮廓清晰精致,一笑迷死人。袖风染雨,身上永远是清新好闻的味道,枕侧耳畔轻呢,声音磁性充满魅力,怀抱的暖,唇舌相吸的感觉,手的温柔
哦触手可及阿!
她想哭,又想笑,像疯魔了,见了要说什么呢?她如今这个鬼样子。
终于到了地方,却不是想象中的暗室,那是一个极长的甬道,一排排的壁灯幽幽,她终于知道当时月千重是怎么从地下冒出来刺王杀驾的了,这甬道一定贯穿了整个琉璃宫的地下,即使有通风口,还是感觉有些憋闷。
除了憋闷,她还感到一阵巨大的失望,甬道边上有人,却不是她梦寐以求想见的人,那是一个恐怖的邪恶之人,坐在一个四轮车里,裹着黑斗篷,整个脑袋缠着白布带,只露出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这身打扮,如同被上了地狱的味道,死亡的气息!
尚敬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低声道:“娘娘别怕,这是您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亲人?她眼睛一霎不霎地看着那个活死人,忽然之间狂喜,跑过去抱住:爹爹!原来您没死!太好了!
半晌,活死人说话了,“这位娘娘,也许你心里的高兴是因为,若你父亲还活着,就可以和远在苇原宫的君主破镜重圆了是么?”
他说话的声音就像没熟的沙枣,沙哑的苦涩涩的,
脱脱渔再一次失望,放开他,皱眉问:“你是谁?”
“我是谁?娘娘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没搞清楚,还好意思问我是谁?”
这人话里有话,脱脱渔被甬道两边墙上的画吸引了目光,画和金凉国的水墨丹青不同,是黑斯风格的画风,油墨重彩,刻画人物风景静物十分写实逼真,就像真的。
这是琉璃国灭国的一场再现,是父亲真正的姓氏,那个古老的,悲怆的家族,所遭遇的一切,是她一直不愿意追根究底的历史,因为她心里一直在烦恼着自己的事情,一时之间又呕逆起来。
但只是干呕,那样更恶心,“也许吧?比起那个来,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这位娘娘,上天赐予的东西不能拒绝,就像您不能拒绝一场雨。”
脱脱渔用手捂住脸,跺脚道:“不要!本宫不要这个该死的孩子!”
那人冷冷道:“难不成,娘娘在心底里还幻想和金凉皇帝再在一起?”
没有!
她强烈反对这种说法,“本宫再也不会见他了。”
“我相信娘娘能做到,不过,见或不见有什么重要?他一直都在您的心里。”
住口吧!
脱脱渔狼狈不堪,转身就走。
“娘娘连真话也没有勇气听?两军对垒,若是连敌方的主将都不敢直视,你又有什么底气打败他?”
这话实在太熟悉,离开的脚步停下来,猛地回头,盯着面前恐怖的活死人,“你究竟是谁?”
“一个徘徊在人间的鬼魂。”
“为什么在这里?”
“只是在数浮屠塔断了几层?可数来数去数不清”
“你也姓尚?”
那人摇头:尚氏一族早在三十年前就在这片国土上消失了,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姓尚。
“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哼!终于想知道了?”
尚礼推着四轮车缓慢行走,那个人像一个佛窟里的向导,一幅画一幅画地解说:
脱脱渔全神贯注地听和看,心里赞叹那油画画技精湛。
一片壮丽的山河,这琉地原是一个国家,名为琉璃,它虽然比金凉的历史要长一百年,但因为是个小国,后来就做了金凉的附属国,岁岁朝贡。当时的琉璃国主是尚璧。
不知道什么时候,琉璃的北边崛起了丹图王朝,它也和金凉一样迅速做大,而且,有吞并琉璃之意,终于到了起兵犯境的地步。
琉璃国主尚璧急忙给金凉国的皇帝上表求援。当时金凉国的皇帝是现在皇帝的祖父文宗帝,他派北道都统帅大将军元起和其侄元宵一领兵十五万救援。那元起叔侄有勇有谋,能征善战,是金凉名将,果然在云门关把丹图兵杀的大败而逃。
国主尚璧大喜,设庆功宴招待元起叔侄,期间他的如夫人蕊也在场。
脱脱渔听到这里,想:又是美色误国?
果然,那人道:那蕊夫人名如其人,不足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说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一露面就艳惊了四座。当时,跟在元起身边的有一个随军的御前观察使,他说起金凉皇帝因为柔妃娘娘去世,半年多来茶饭不思,思念成疾,要是把这个绝色的蕊夫人献给皇帝,皇帝的病不药可愈
脱脱渔点点头,她在宫里常常听太皇太后提起这位文宗帝时期受宠时间最长的柔妃,但她没有子嗣。
那人继续道:这个提议太荒谬,琉璃国主尚璧自然不肯,他说,金银珠宝,美女骏马都可以奉上,唯独这个如夫人不可,因为她已经育有一子。当下拂袖而去,宴会不欢而散。
听到这里,脱脱渔凝目看那画上的蕊夫人,不怎么服气:切!有什么美的?()
第五百九十章 爱一天抵过永远()
脱脱渔凝目看那画上的蕊夫人,不怎么服气:切!有什么美的?
尚敬惊奇地发现:骊妃娘娘,您和蕊夫人好像,就跟照着您画的一般
活死人看了脱脱渔一眼,道:那是这位娘娘的亲祖母,当然很像,不过也不像,若是蕊夫人和这位娘娘一样,那么琉璃也不会亡国
尚敬问:这话怎么讲?
“蕊夫人精通音律,舞蹈大家,霓裳羽衣,美妙绝伦,看她一眼误终生,若和这位娘娘举止粗鲁,像个无赖,说脏话,哪有后来的事发生?”
脱脱渔被比没了,但她脸上的表情出卖了她。
那人冷笑道:“这位娘娘心里是不是不服?若你不是颜飞的女儿,金凉皇帝才懒得看你一眼呢!他就是利用你罢了。”
他胡乱打击了她,并不看她,式憋嗓子道:“所以接下来,元起叔侄领兵撤回并州。哪知道,三天后,蕊夫人出宫到庙里上香的路上,被土匪打劫,身边的侍女太监禁军,没一个活口。三个月后,金凉国的苇原宫里出了一个国夫人
脱脱渔听到这里,大怒,骂道:“元起叔侄真是无耻之极!”
那人摇头:“这事情说起来,元起叔侄并没有参与,完全是那个御前的观察使找人干的,因为他的职责之一,就是搜罗最好的战利品给皇帝。”
脱脱渔道:“你为何替他们说话?”
“记住,这世上最坏的不一定龌龊不堪的小人,而是那种看起来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对极了!
那人又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事情到此为止还不算完,金凉国的皇帝把人掳走也罢了,居然就把名字改了一个字了事。这等奇耻大辱,把尚璧气病了,还是重病不起,只好由十七岁的太子尚胧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