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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所以接下来还要苏兄继续鼎力配合。”萧植冲他眨了眨眼睛,苏合秋觉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说起来,那个云家的红衫儿倒真是个绝色……”苏合秋见着萧植,不自觉地想起那马背上身板儿挺得溜直的少年来。萧植是妖气,云彤是正气,这两人一正一邪,偏都是看来美味可口得紧,一时有些心神激荡。
“劝你少打他主意。”萧植面上一冷,身上那股子妖气中不由得添出几分煞气来,像苏合秋这般极为敏感之人立即感受了出来。他后脊一寒,脑子立刻清醒了不少。
“殿下真是说笑了。”换了张笑脸,极力掩藏了心中的不安,苏合秋笑得柔媚,“那是殿下心头的一点朱砂痣,合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觊觎分毫的。”
萧植身上的煞气倏尔消失,他眯着眼笑得光月霁风,仿佛刚刚那一点煞气只是苏合秋的错觉。
“事成之时,当与苏兄浮一大杯!”
苏合秋不知萧植何时离去,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又湿又黏,竟然是出了一身透汗。他看着面前半满的酒盏轻叹了口气。皇家的这些王爷,个个都是妖孽。跟他们打交道多了,不成妖孽都不能活啊。
只盼着自己能早日脱身,寻个山清水秀的富庶之地,圈上六七百亩良田,蓄个百八十名家奴,牵狗擒苍,再有十来个美貌少年暖被温衾就好了。这样的日子,便是神仙也不与其换。
苏合秋长长出了一口气,却没去想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良田家仆甚至美人儿,远比他这个雄心多了不知多少倍。他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已经在想着怎么能安生地混完下半辈子了。
燕和感觉很不好,从莫小五跟着他们一起走,从少爷温言和语地向他打听苏府的位置和人数时,他的感觉就很不好了。
等过了酉时,少爷用过饭已经一个时辰了还不去练功,燕和心中的不安快掀到屋顶了。他实在忍不住,觑了个空儿钻到云彤的身边,小声向他说:“少爷,小人知道您心里有火,便是小人,此时也窝着一肚子的火呢。”
云彤挑眉看他:“哦?”
“但是吧……咱毕竟远道而来,虽然知府是老爷同年,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咱们人手还是太少了些。”燕和小心地看着他的神色,“出门前,夫人可是再三交待,不让咱们惹事生非……”
“你觉得少爷我惯会惹事生非的?”
“不不不,这哪儿能呢!”燕和连连摇手,“不过行侠仗义也要看看场合时机的。眼下去给老侯爷祝寿可是头等大事,万不能出了岔子。听说那个苏家,可有汝阳王府当后台……当然了,咱也不怕什么劳拾子王府……”燕和咽了口唾沫,“但若要把那苏家老爷给打死打残了,老爷的同年,那个知府大人可是会有大麻烦的……您看咱能不能换个时间,比如说,给老侯爷祝完寿了,咱悄悄地摸来,悄悄地解决了丫,再悄悄地回京里去?”
“你倒想得周全。”云彤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书僮,“你当我们能悄悄地进来又离开?”
“呵呵,少爷,夫人交待过,遇事要冷静。所以您一定要冷静啊!”
“今天倒不知是谁不冷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你家少爷的家底掀了个底儿掉。”云彤乜着眼瞧他,“这可好,只怕全涿州城的人都知道是云家与苏家不对付。不管是不是咱们做的,只怕将来苏家出了事,十之八九都要被算在你家少爷头上了。”
燕和一噎,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你啊!”云彤摇了摇头,“放心吧,你家少爷不冲动。我只想去探探,人言不可尽信,众人同声,难保有不尽不实之处。没有亲眼所见,总不能听了人言就杀到人家家里去。”
燕和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少爷您说得太对了,所以,您把小的也带上吧。小的轻功好,眼神好,肯定能帮少爷看得仔细。”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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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州城北的积善坊,只住着一户人家。积善坊早年间也繁华过,住户曾不下二百,只是十年前,一道天雷击中了倒霉的积善坊,引起大火,将好端端的地方焚成一片灰烬。时值深夜,坊门关闭着,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救火队也进不去。等后来调来石车将坊门砸开,积善坊中来不及躲避的居民已死了大半,那火也再救不了了。听说当年的火烧了整整三天,幸亏积善坊一端临着城墙,另一端靠着一条内河,所以火势虽大,却也没有蔓延到别的区域。
但自此积善坊便再无人来住了。那焦糊味在焦黑的废墟上盘绕了大半年也不肯散去,更有人言之凿凿的说半夜看见无数鬼影听见小儿啼哭。这大好一片地方废着,可把当年的涿州府知府愁白了头。直到从南边迁来的苏家将这块地拿去,花了三年多时间才将此处清理出来,盖起了大大的苏家别院。
所以,苏家能在涿州府有如此势力和影响,虽说主要是靠着汝阳王府的威势,但与他们敢在这积善坊死人堆上建宅邸也有莫大的关系。苏家出来的人,怎么着都让人觉得他们身上带上了几分鬼气。
经过那一场大火,涿州府所有的坊门都被下令拆掉了。云彤穿着夜行衣,顺着墙根摸到了积善坊的后面。青灰色的砖墙上,被烟火熏得焦黑的印迹虽经数年风雨冲刷,却还依旧清晰可辨。一阵夜风吹过,树枝沙沙的响声在静谧的夜间显得格外刺耳,从树梢屋角穿过的风带着呼哨,很有几分凄厉幽怨的味道。
燕和死死拉着云彤的衣带,脸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云彤用不着回头也知道这小家伙心里有多害怕。那牙齿打颤的“咔哒咔哒”声几乎能把地下的死人给惊起。
“你要这么害怕,在外面守着别进来了。”云彤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他。“不不不不,小小小小的死死死死也不不不不走……”燕和声音发颤,腿肚子打晃,但还是死死揪着云彤的衣服不放手。
“你跟着去能做什么?”云彤甩开他的爪子,“你不怕一会从地下钻出个手抓住你?”
“啊!”燕和一声惨叫,原地蹦起来,一双眼睛左右乱转,生怕真有一双白骨手从地下突然冒出来。
“鬼叫什么!”云彤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动不动就叫一嗓子,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家少爷来夜探了吧!”
燕和一头冷汗,看着云彤都快哭出来了:“少爷,你明知道小的最怕这个……”
“所以才要你在驿馆等着我啊!”
“但跟怕鬼比,小的更怕少爷你有事……”燕和扁了扁嘴,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少爷,咱别去了吧。要是你被什么阿飘拐走,那小的死一百回也不够赔啊!”
“我都说了只是进去看看。你放心,少爷我不跟里面的人打。其实就算开打咱也不怕啊,苏家人你白天也见过,无非是人多点,手上又没个本事,连你的巴掌都躲不开。”
“这倒是。”燕和撇嘴,对苏家的家仆打手还真是十分不屑。
“乖,你在这里等我。我最多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可以出来。你在这里帮我守着,若有什么动静也好从后支援,总比在里头因为害怕叫出声来好吧。那样少爷我就算不想和人打也只能打了!”趁着燕和低头犹豫的工夫,云彤身体一拔,已经闪了出去。
“哎哎,少爷!你又来这套!”燕和气得直跺脚,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附近找了个枝叶繁茂的大树躲了起来。
云彤一身黑衣,与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
苏家占了整个积善坊,自然房屋院落极多。站在螅{的围墙上,云彤极目远眺,苏园中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灯光,这样看起来,苏园之中竟然有不下百余间房子。云彤只沉吟了片刻,便向当中最大的院落急驰而去。
苏府里巡夜的护卫在宽大的庭院中存在感十分薄弱。他们身上的衣服正是日间看到的颜色和式样,腰间别着短斧,或打着哈欠或交头接耳,那神情看起来就十分懈怠。就算苏府银子多美人多,有足够吸引盗匪的资本,但因有螅蟮某乔轿希辛俳淖け洌话愕姆送揭裁坏剿崭那奖摺0惨萘硕嗄辏髯佑植簧薪簿浚哉饫锏幕の雷匀灰簿筒荒敲淳⌒木≈傲恕
苏府的正中是一片人工开挖的池塘,塘中种了无数的荷花。宽大的荷叶如一把把碧绿的伞支出水面,在风中婀娜多姿的轻轻摇曳。盛放的荷花已凋了大半,花托中,碧绿色的莲蓬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荷塘边,有九曲回廊通向池塘的中央,那里堆出一座小岛,岛上仅建了一座双层的雕花木质小楼。门楼栏杆上天水碧的绿纱随风飘摆,如美人蒙着轻纱,自有一种风流。楼里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乐声之中夹杂着笑声,随风飘入耳中,化为靡靡之音,勾得人浑身发热,心跳也要加快许多。
此时,池塘边寂寂无人,那些巡夜的护卫早不知到哪偷懒去了,也或是怕扰了主人寻欢的兴致,躲去了外面。云彤在远处屋脊上伏了半晌,确认四周确实无人之后,才腾身而起,身如夜蝶,无声无息地踩着塘上漫漫的荷叶,翻身跃上了小楼的楼顶。
今夜没有月光,所以云彤并不担心在这四周无遮无盖的小楼上会被人发现身影。他将全身伏下,如壁虎一般轻盈无声的在屋顶滑行,直到身下传来的笑声最清晰之处才停了下来。他伸出食指抠住一片琉璃瓦,手上轻轻用力,只听到很细微的一声响,巴掌大的翠色琉璃瓦已被他卸了下来,轻轻摆到一边。他的动作沉稳而有节奏感,每一片瓦被揭下后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旁。卸了四五片瓦之后,明亮的烛光终于穿透了出来。他伏下脸,透过揭开的屋顶,向下观望。
里面是一处极致的温柔乡。
地上铺着雪白的毛毯,细毛长及脚踝,踏上去一定非常柔软舒适。屋中的梁柱全用雪白带着暗云纹的丝绸包起来,几十支儿臂粗的牛油巨蜡将屋中映得犹如白昼。一人靠着房柱吹箫,一人拨弄琴弦,一人吹着笛子,一人弹着琵琶,还有一人,手中拿着一面小鼓,一边笑,一边用小鼓槌“咚咚咚咚”的敲。他们全都穿着上好的绸衫,衣襟拉开,露出白玉般光洁细滑的皮肤。头发松松地挽起,将修长的颈项露出来。虽然因为视角的关系,云彤无法看清他们的样貌,但只瞧他们的身姿和动作,便知都是出色的少年。和他们一样打扮的两个少年正在翩翩起舞。长发随着他们的身体甩起,赤裸的双足上戴着金色的铃铛,随着每一个舞步发出轻脆悦耳的声音。
在屋子的一角,三个少年纠缠在一起,他们的头发全散了开来,身上的衣衫也褪了大半。或是亲吻或是抚摸,他们口中的娇喘混合在乐声里,就像一味最烈的春药,让整个屋子里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云彤只是看了一眼,浑身都变得不自在起来。有一股不知何处而生的热流伴着那淫靡的声音钻人他的毛孔,渗入他的血液,并随着血液的流转渗透到每一个地方。
他急忙将视线移开,在另一角,他看见两个少年正靠在一起喁喁私语,听不清在说什么,但感觉十分亲密。另一角,一个少年正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另两人嘻嘻笑着冲着他指点,仿佛正在嘲笑他。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一屋子的少年都过得相当自由开心,还极为惬息潇洒。他们的身上看不出有受伤被虐的痕迹,笑声也相当自然。莫非坊间对这个苏家家主的评论有些偏差?但不管怎么说,这位家主是酷好龙阳之道的应是无差。
眼光快速扫了扫,这里面并没有疑似苏家家主的存在,仿佛只是他的那些精致收藏品的一次欢宴。云彤眉头微锁,这最似目标存在的地方没有目标,那他要去哪里找那个目标呢?
他小心的把那些琉璃瓦复了位,小心的从湖心小楼上离开,小心的绕着荷塘跑了一圈。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半边脸,清亮柔软的月光将荷塘映得如诗如画,甚至连荷叶上新凝的露珠也将月光反射出一种别样的韵味来。只是云彤此刻并没有欣赏美景的兴致。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终于将目光投向西北角一处被宽大芭蕉叶遮了半边的月拱小门。
这里的布置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别致而有雅趣,看起来不张扬却乂独特。云彤嘴唇微微一挑,人已滑向门前的那株芭蕉。
这里果然与众不同,只看门外设了三个暗哨,门里伏着六个护卫便可知晓。借着树影的掩护,云彤潜了进去。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圆月拱门,里面却是大有乾坤。足足三进的院子,暗香浮动,树影婆娑,远比他所经过的那些院落精致十倍。
二进的正屋里,只点着一盏油灯,将其周围三尺的地方照亮。那些光线透不过之处,就只能隐隐见到一排排的书架和书架上密集的书卷。
居然把书房放在这里,云彤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虽然这里离荷塘不远,但开门过小,又在内进院落。书房之中最怕的是火,万一不慎走了水,光是取水进来就要费不少工夫。若是换了他,宁愿把书房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