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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娘娘为您受了不知道多少苦,这次更是如此,她浑身上下连一块好肉都没有,腿上背上都是成片的淤紫。所以,尽管她现在这个样子,您可千万不要放弃她啊!”临走之前,掬香不安地说。
龙天介捏紧拳头半天不说话,最后才点了点头。
掬香福了福身,把放在桌上的药碗交到龙天介手上,然后离开大殿。
“当真这么讨厌我?”
他低嘎地道,俊颜显得有些憔悴,没有了以往的神采。
我倏然抬起头,这时候才发现掬香不见了。
“一个月了,霜儿,如果你是故意折磨我,这种惩罚也足够了。”他挫败地看着抵触的我。
我清滢的眸子霋时显现出慌乱,柔软的身子变得僵硬,小手使劲攥紧手上的帕子。
他的脸上笼上一层阎影。
可他仍然走近我,近到我无路可退……
“霜儿,换个法子惩罚我可以吗?这种方式对我而言,实在太残酷了。”
这么强硬的男人,在此刻显得那般的脆弱。
“你知不知道,每次我看到你傻傻地对着枕头笑、满脸认真地为孩子做衣服,我的心有痛?”
他伸手抓过我的手,按到他的胸口,让我感受它为我心痛的程度。
我蹙紧眉头,瞪着他逼近的眼……
不知怎的,我的心也莫名地揪痛了一下。
可是我还是选择萎缩、选择不断地逃避,不想记起以前的事。
对不起,因为回忆太痛苦,痛苦到我无法承受,只能选择忘记。
“霜儿,”他目光灼烈地望着我。“你过来行不行?不要再假装我不认识,我们明明彼此熟悉!”
可他的热情在我身上全然不起作用,我不愿同他共鸣,只是一味地畏惧退缩,身子甚至开始哆嗦。。。。。。
我发自心底的畏怯,他看在眼底。
他浓眉深锁,强迫自己不因我伤人的反应轻易放弃!
不理会我的抗拒,他强制性,更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别怕我,我是你的夫君,只会保护你,不会伤害你,你没理由怕我!”他尽量放柔声音,试图安抚她。
“你。。。。。。。放开。。。。。。”我嗫嚅着,低弱的声音小如蚊吶。
“你说什么?说大声些,别怕!”见我终于有了反应,他欣喜若狂,不自觉地加大了捏痛我的手。
“你……放开我!”
仿佛是因为恐惧,我鼓起勇气把话大声说出口。
我满脸惊骇,使尽气力抽回被握痛的手,睁得老大的两眼瞪住他,漂亮的大眼内满是戒惧!
我的响应出乎他意料,一时像是反应不过来般地怔住。
“我、我要见掬香。。。。。。你放开我。。。。。。”我开始挣扎。
他回过神,盯着我躲闪的眼,捏握的拳头松了又紧。
“看着我!”他吼我,已经失去了耐心,“你说过爱我的,我不许你忘记!”
“没有!没有!”我挣脱出手,退到墙角,喃喃自语似的,“你别杀我的孩子!放过我的孩子!”
我的反应就像刚醒来的那一天,开始用力地捶打他,并且语无伦次。
他抵紧唇,刚毅的下颚紧绷地后缩。
我一个劲儿摇头。。。。。。他的阎影像鬼魅一样在我脑海里晃动。
这次,除了怕,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心慌意乱。
他盯着我布满淤青的手,尽管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但是我手上的上仍然没有褪去。那天为了护住孩子,大多数的棍棒都打在我的手上。
他终于放弃让我接受他。
“先喝药吧,我喂你。”他柔声说,少有的温柔。
我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上。
“唔……不要……”面对他伸过来的药勺,我抗拒地别开脸。
好像在经历一场天大的磨难,我不喜欢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霜儿,你先喝药!”
我转过脸,不小心瞥见他手上端的那碗浓黑的药汁。
锥心刺骨的一幕又重现我的眼前。
“啊……”
我失控地掀掉药碗,药汁塞满了一地,连他的龙袍上也被药渍沾污。
我躲到床帐边,额头使劲冲撞床柱,嘴里念念有词: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放过我的孩子,不要让我打掉他。。。。。。我保证哪里也不去,谁也不见。。。。。。求求你,求求你,让我把孩子生下来。。。。。。”
我不见得是对着他说话,好像是在对意识当中的某个人低声恳求。
看到我这样伤害自己,他的俊颜紧绷,性感的唇角颤抖。
他想要阻止,可又止步。也许是怕他的靠近,会引来我更疯狂的自残举动。
他发怔地看着我,脸色凝重,表情纠结。
长久的寂静,让我觉得不安。
我惴惴地抬起头,很快瞄了他一眼,又赶紧埋下。
看着对他这般疏离的我,他的澄眸竟是挫败。
这种表情从不属于他,而这一个月,我却看到过好多次。
“放心,你一个人好好休养,我保证,除非是你想见我,否则,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搁下话,他就转过身,我木然地看着他离开。
他的背影颀长伟岸,但此刻却显得落寞寂寥;离去的步伐,也是那般沉重艰难。
听到外面磅礴的雨声,我的心里觉得纠缠,几乎是下意识地跟上去,直到到门口才停下脚步……
他并没有真的离去,只是狂躁地击打殿外的那棵大槐树,以此来发泄心中的阴郁。
他根本无视于倾盆而下的雨水淋湿自己,英俊的脸色阴沉恐怖,痛苦地半张开嘴,任由大雨在他脸上、身上肆虐。
他的每记出拳都相当重,茂盛的槐树叶成片成片地掉落,铺天盖地而下。
我清晰地看到鲜红的血从他的手上流出,但他好像完全丧失了知觉,不知疼痛。
这么多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流过树干,流到地上。
他的伤口一定很深。。。。。。
“天介。。。。。。”
我再也抑制不住地哽咽出声,过去的点点滴滴又重回到我的脑海。
他的若即若离、他的狠心、他的痛苦。。。。。。
我再也不能否定它的存在,无视所有。。。。。。
我的心如乱麻,如果我就这样心软,我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孩子?那天,他是那样绝情地不要我们母子!我这么求他!
如果不是他相信了那个女人的挑唆把我关进大牢,如果不是她对我进行严刑拷打,我的孩子根本不会这样悲惨地离开!
我怕他看见我,慌乱地阖上门扉。
我呆呆地瞪住地面,思绪混乱。
一切,不是在湖面上泛舟,可以船过水无痕。
那种深切的失子之痛,经历过就永远不会忘记,我没有自信可以用这种心态面对他,更没有信心把他所带给我的伤害一笔勾销。
第1099章 失落()
可是,这样颓败失落的他,又让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不是没有压抑过对他的情感,可是结果每每是,不论我费尽心计地遗忘,都敌不过他对我的片语温存。
我,还该再信他吗?
我虚弱地坐在冰冷的大理石砖上,头很晕,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是觉得心很累、泪不止。
掬香发现我的时候,我已经哭倒在地上,昏厥过去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有他……
“她怎么样了?”
龙天介一进门就心急火燎地问掬香。
掬香一脸愁容。
“娘娘是发高烧,刚才太医已经来瞧过了,说是如果娘娘明天能够清醒过来,就没有什么大碍,如果一直醒不过来,那可能就有生命危险了。”
“不可能!”他红着眼,激动地否认。
掬香从没见过如此盛怒的龙天介,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皇上说的是,娘娘一定会没事的!是奴婢多嘴!”
他怒哼一声,径自走过浑身哆嗦的掬香身边,****又不欠温柔地抱起昏睡的我,让我靠着他温柔的胸口,试图减轻我的辛苦。
“万岁爷?”
掬香瞪大眼。
“滚出去!”
“是、是。。。。。。”
掬香退下后,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迷迷糊糊的我。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睇我,我娥眉深蹙、杏口微张,纤弱的身子像一鼎大火炉,手心、额际都冒出很多虚汗。
“霜儿,你想说什么?”
他那醇厚的男性嗓音温柔地诱导,并伸手轻柔地替我擦去涔涔的汗珠。
“我。。。。。。”我皱着眼皮,痛苦地呓语。
“是不是不舒服?”他紧紧把我搂在怀里,急切地问。
“所以你才走的?”半晌,他艰涩地开口。
“我没办法。。。。。。只有利用卓图,骗他带我走。。。。。。”
空气是凝滞的,对方没有任何回应。
“是真的。。。。。。我和你解释过的,可你为什么不相信。。。。。。”
晶莹的珍珠粒从我眸中滑落,着急地解释,深怕他不信。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轻柔地抚摸我脸上的肤。
动作之轻,像是对待一只易碎的青瓷瓶。
我费力地睁着迷蒙的大眼,他精湛到无可挑剔的五官深深镌入我的脑海。
即使在梦里,他还是那么英挺。。。。。。
“我不能没有你。。。。。。介。。。。。。”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轻拍着我的背,低哄我。
“傻瓜,我也是。”
我欣慰地流下泪,意识又陷入混沌,似梦非梦。。。。。。
翌日,我疲惫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他怀中!
“你醒了?!”他欣喜若狂地抱紧我,“来人!快把太医叫来!”
“你……”
我怔住。
“你刚醒,是不是很累?”他体贴地问,和最初我刚进宫时故作的温柔不同。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惊慌地推开他,仿佛像碰到了洪水猛兽。
他的喉结跃动,过了很久,才干涩地道。
“昨天晚上你发了高烧,昏睡了很久。”
他的胡茬很新,一脸倦容。
想起昨晚的“梦境”,我的脸红得和猴子屁股一样。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病已经没大碍了,只要静心调养,不要再受到刺激,七八天就可以恢复了。”
太医进来诊断完后,就识相地退下。
“昨夜。。。。。。”
他陪了我一晚吗?
怎么办?万一我说了梦话,不是暴露了自己心底的秘密了吗?
“昨夜怎么了?”他笑着问,大大咧咧地坐回我的床边。
奇怪,他怎么一点也不意外我的失心疯怎么突然好了?难道这不值得意外吗?
“我有没有说什么。。。。。。什么奇怪的话?”我支支吾吾,当话一问出口,我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根。
“奇怪的话?”他故意装出一副仔细思考的样子,一脸坏笑地道,“是讲了不少话,不过不知道你指的是哪句?”
我开始怀疑昨天那场梦的真实性……
是不是,那并不是梦?
“我。。。。。。”我吞吞吐吐,被他问得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我到底说了什么?”
算是豁出去了,我嗫嚅地问道。
“也没什么新鲜的。”他挑了挑眉,唇角勾起诡笑,“就是类似很爱我,不能没有我之类的。”
我的小脸又立刻沁得绯红,变戏法都没有那么神奇。
还是被他知道了!
他俊脸堆笑地望着我,“啧啧”哼了两声。
“看来这方法还不错,脸色一下子好了很多。”
他恶质地调侃我,我别开脸,故意不看他。
“你别得意,我只是烧糊涂,乱说的!”
他严肃起来,把我的脸转向他。
“笨女人,你怎么还不明白,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我惊愕地望着他,听不懂他的话。
他看到我的反应,哭笑不得。
“傻瓜,这个孩子根本是我设计让你怀上的。”
“你别骗我了,这怎么可能?”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每回**之后,我明明都有喝避孕药的。
“你连自己的药被换了也不知道?”
他好笑,接着深叹了一口气,无奈地看着还在生闷气的我。
“当时太医说你的体质属寒,长期服用避孕药可能会导致不孕,从此之后,我给你喝的都是调经养血的补药,没有再让你碰过那玩意。”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