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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山轻抚着她的秀发,温柔地说道:“人生原本就有诸多不如意,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呀!”
月楼看着他蹙起的眉,抿嘴一笑道:“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看你又变得悲伤了。”
“要不我送你个香吻如何”?她说着吻在了他的唇上,久久没有移开。
突然!身后有稚嫩的语声道:“阿姨!你往这张纸上写好自己的愿望,再用红丝带扎到那边的古松上。这样,愿望就会成真的哟!”
月楼回转头,便看见了一个小和尚。他一手拿着条红丝带,一手拿着纸笔,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她摸着小和尚的光头,嗔道:“你这和尚可真不识眼色,没看见我正和丈夫亲嘴呢?”
小和尚坏笑道:“我正因为你在亲嘴,所以才叫你呀!看到你和别人亲嘴,我都有些嫉妒呢!”
月楼噗嗤一笑道:“你不过四五岁就这么色,以后还了得”?她说着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接道:“你要谨记一个道理:无论多老的女人,你都应该叫她姐姐。倘若你叫她阿姨,问路她都不会告诉你的。”
小和尚撇撇嘴道:“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我当然愿意叫姐姐。倘若让我叫丑女人和老女人姐姐,那我一定会呕吐的。再说,我也不需要问路。出去时,我总和师父们一起,他们会替我问路的。”
他的衣衫原本单薄,这时已冻得鼻头通红,浑身发抖。月楼接过纸笔和丝带,关切地说道:“你赶快回去吧,姐姐会再来看你的。”
小和尚听到月楼的话,乖乖跑了回去。他三步一回头,五步两回头,进了门又探出头道:“姐姐嘴里好香,以后一定要再来看我哟!”
月楼笑得花枝乱颤:“我一定会来的,你赶快滚进去吧!”
小和尚朝月楼做了个鬼脸,终于滚了进去。
聪山也一直在笑。这时,月楼郑重道:“我猜他一定是孤儿。现在战乱频仍,栖身于寺庙的孤儿一定不少。他们可真可怜啊!”
聪山沉吟道:“也是,倘若他不是孤儿,又怎么可能会被人送到这里来呢?”
“所以说,战争都是罪恶的。它的开始是因为某些组织和个人的欲求不满,才造成了国家内部或国与国之间的冲突。战争的发起者永远不需要承担责任,而真正活在战争阴影之中的永远是普通人,甚至是他们的儿子、孙子。这岂非也是人类许多种悲哀之一”?说到这里,月楼明亮的眸子已变得暗淡。
聪山柔声道:“这种问题想想也就罢了。倘若一直钻研,人也会疯的。”
月楼仰起脸,长叹一声道:“好吧!我们还是往纸条上写愿望吧”!她将纸条压在聪山背上,拿起了笔。
聪山问道:“你想写什么呢?”
月楼的心情仍未平静下来,过了很久才微笑道:“我当然是祈求观音菩萨保佑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啦!”
聪山笑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有什么新奇的愿望呢,没想到和平常女人一样。”
“人家原本就是平常的女人”。月楼娇滴滴地说道。
她虽有时也这样说话,但此时聪山却感觉她的语声更加动听。一个怀孕的女人无论说什么,她的丈夫总会感觉她的话比平时更加动听。
月楼把纸笔递给聪山,问道:“那你要写什么呢?”
聪山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平安欢乐,咱们的家也能够幸福和睦。这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
月楼把聪山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道:“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聪山抱住月楼,将自己脸颊贴上她的脸颊道:“是的,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
聪山拿着纸,月楼用红丝带扎好,把它绑在了柏枝上。
古柏上已挂满了红丝带,看来就像少女满头的红发一般鲜艳靓丽。
月楼道:“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样做愿望不会实现,但还是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聪山沉思半晌道:“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份对美好的期望。”
月楼凝视着满树丝带,缓缓道:“是。世事虽无常,但倘若还有一个人有这种期望,那世界就会更加美好。”
她又转过身,朝僧房看了很久很久,嘴角慢慢泛起了一丝微笑。
梦瓷已有两三个月未见聪山。她想他想得简直要发疯了。这些天,她一有空就会来通往聪山家的路旁的茶馆里,叫一杯茶,叫一碟花生米,边吃边盯着门外。自己所期望的不过是远远看一眼他呀!可上天为何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让自己实现?
月楼和聪山在城里买了些东西,就返回了家。
她一直想打开车窗,让冬风吹砸自己。她很喜欢那种冰爽刺激的感觉。可她此时又怎能这么做呢?
她看着窗外的飞雪,思绪也不知飘向了哪里。只见她微笑着,整个人就如同沐着春风一般。
突然!月楼瞥见了梦瓷。她虽只见过她两三面,却对她很有好感。
月楼道:“我想喝杯茶,你先回去吧。”
聪山讶然道:“你肚子这么大,我怎么放心呢?”
月楼失笑道:“好啦!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啦!”
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聪山注视她的背影,眼神慢慢、慢慢变得异常温柔。
茶馆里只有五张桌子,但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看见月楼,圆脸凸肚的老板马上迎了过来,扶着月楼道:“哟!首富的女儿怎么肯光顾我这种穷酸小店呢!”
月楼笑道:“小店自有小店的好处,甚至有些地方比大店好许多。”
“您说笑了”。胖老板笑嘻嘻地说道,“您要些什么呢?”
月楼看了眼梦瓷的桌子道:“和这位姑娘一样。”
胖老板瞟了眼梦瓷的茶桌,暗忖道:“这穷丫头,怎么只点了花生米和茶”!他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阿泽!端一碟花生米、一杯茶过来!”
“好嘞!”
看到月楼,梦瓷整个人都怔住了。她认为她一定发现了自己和聪山的事情,是专门来教训自己的。
直到月楼坐到自己对面,她的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月楼问道:“我见过你好几面,却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呢?”
梦瓷垂下头,讷讷道:“我叫梦瓷。”
月楼微笑道:“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就像你的人一样精致美丽。”
梦瓷的脸瞬间通红,反问道:“那、那你叫什么呢?”
月楼语声温柔道:“我叫月楼,就是‘何处相思明月楼’的月楼。”
梦瓷道:“你的名字也不错呀。”
月楼朗声笑道:“像咱们这样的美女,名字自然不会太差”。她又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题,梦瓷又怔住了。隔了半晌,她才开口道:“听、听朋友说这边的茶不错,我只是来喝一杯而已。”
月楼端起茶,抿了一口道:“这茶的确不错,不过比起我泡得还差的远呢,要不你去我家喝杯茶怎样?”
梦瓷抬起脸,欢喜地说道:“真的可以吗?”
月楼握住梦瓷的手道:“当然可以。我丈夫上次在游乐场看见你之后好像对你有些误解,不过等你们熟络了你就会知道他是个好人。”
梦瓷想起那天晚上聪山骂的那些话,想起自己依着门哭晕,心头愤恨不已。她猛然站起身,痛哭着朝门外跑去。
月楼猜测梦瓷哭泣是因为自己哪句话伤害到了她,慌忙追出去想要安慰。不料她刚出门,‘梦’字还没喊出,突然脚下一滑,竟跌坐在地上。
梦瓷听到身后传来的月楼摔倒的声音,跑过去惶然无措道:“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店老板和小二也跑了出来。店老板朝梦瓷吼道:“还不快滚!留在这里做什么”!他慌忙发动汽车,店小二扶起月楼。
月楼忍住痛苦道:“这全是我的错,你们不要骂她”。她又强笑道:“你还不过来扶我?”
梦瓷扶着月楼,掸着她身上的雪,泪雨滂沱道:“真对不起!”
她看到月楼下身不停地滴着血,更是害怕得全身颤抖,牙齿打颤。
66 月楼生日()
店老板把月楼带到了当时西安最好的医院,和梦瓷扶着她止住血,做完检查,然后离开了。。biquge。info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病床上的仍在哭泣的梦瓷,月楼柔声道:“你看,我的肚子仍然这么大,孩子怎么可能有事呢?”
梦瓷坐过来,纤手放在月楼肚子上道:“真希望不会有事呀!倘若她有事的话,我这辈子或许都会活在痛苦之中的。”
月楼道:“人还是看开点好。如果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岂不终生痛苦?”
梦瓷长长叹了口气道:“可谁又能看得开呢?世人岂不都有各种各样的痛苦。”
月楼没有想到看起来未经世事的梦瓷竟有这样的感触,不禁有些埋怨世事的无情。
突然,门被打开了。红杏、聪山一拥而入,林夫人随后也跟了进来。
梦瓷看见聪山,冷汗都流了出来。她马上抽出了被月楼握住的手,想要夺门而出。不料聪山挡在了她的面前,狠狠甩了她一耳光,把她甩得趴在了月楼腿上。梦瓷本刚止住眼泪,这时又哭出声来。
红杏和林母没有搞清楚状况,都因聪山的举动吃了一惊。
月楼斥道:“你在做什么!”
聪山指着梦瓷,生气道:“一定是这个女人把你推倒的。”
“不是。我摔倒之后她恰好看见,是她把我扶到医院的。”
聪山道:“你不用庇护这种贱女人。平常你都小心翼翼,为什么一遇到她就会摔倒?”
房门又被推开,一个年轻貌美的护士走了进来。
这护士被病房里的气氛吓到了。她将检查结果递给聪山,颤声道:“孩子、孩子、孩子没有事”。她说完,扭头跑了出去。
梦瓷听到这个消息,吁了口气,垂下头,也跑了出去。
“梦瓷!你回来啊!”
聪山皱眉道:“叫她做什么?”
月楼瞟了他一眼道:“她是个好女孩,你为什么对她有这么大的意见呢?”
“我不是给你说过吗?我一看见她就觉得恶心。”
林夫人轻斥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不是她扶月楼过来,月楼兴许已经流产了呢!你们真该好好谢谢她。”
月楼微笑说:“我都不知道她住哪里,怎么谢呢?”
红杏突然叫道:“你们废什么话呢!月楼既然没有事情,我们还不如吃火锅庆祝庆祝。”
林夫人啐道:“你觉得她现在能吃火锅吗?”
红杏这才想到怀孕的女人不能吃火锅,便闭住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月楼看了看母亲生气的面容,又看了看红杏满脸的愧色,心头一暖道:“那咱们就去吃火锅吧!大不了我吃三鲜的。”
红杏轻声道:“还是月楼好。”
林夫人瞪了她一眼,她又不敢说话了。
这时的月楼正坐在凳子上织毛衣。今天是她的生日,房间里摆满了各界大佬送来的礼物。月楼对这些所谓大佬送来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根据往年的经验,越是大佬,送来的东西往往更俗不可耐,反倒自家仆人和她家帮助过的人送来的礼物更五花八门、别出心裁。她把这些礼品单独放在了桌上。
只见门外走进一个肤色黝黑、衣服脏烂的丫头。她是陕北人,手臂上挎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篮子。她的衣服虽脏,白布却很干净。
她将篮子放在桌上,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赶快吃了它吧!”
她长得虽丑,但声音却婉转动听,让人不禁叹息这么一副好嗓子竟长在了一个丑八怪的身上。
月楼揭开白布。只见篮里有五个动物和花朵形状的馒头。一只鸡、一只猫、一只老鼠、一只雄狮。最让月楼意想不到地是篮里竟有朵玫瑰。玫瑰有花有枝,竟还有刺。花瓣用植物染料染成了红色。
月楼微笑道:“你可真心灵手巧啊!”
陕北姑娘谦逊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是模具做出来的而已。”
月楼郑重道:“能刻出这样模具的你自然也很令人赞赏。”
陕北姑娘扭捏着道:“小姐就不要损我了。我先出去,还有人要进来呢。”
“好的,那你出去吧!晚上记得到大厅吃饭。”
“嗯,谢谢小姐”。姑娘转身说道。
这姑娘刚出去,果真有个男仆走了进来。
男仆手里拿地是一个包装精致的暗红色礼盒。月楼拆开礼盒,惊讶得合不拢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