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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那个弟弟正扮做女装,与一个打扮成青衣小生、描眉画眼的女子咿咿呀呀的转圈唱戏!
弟弟换上女装之后,就是活脱脱的乌若澜,他在中间矫揉造作,搔首弄姿,乌若澜一瞬间都以为站在那里丢人现眼的是自己了!
而那个九幽,穿一身红衣,眼上蒙一块红纱,大喇喇的盘腿坐在一堆瓜果梨枣后面,一边转着眼睛咕噜噜的看戏,一边把瓜子壳吐得满地都是,还时不时笑得拍肚皮打滚,简直是……
简直是……
她形容不出!总之就是气死她了!
弟子们一看大小姐来了,立刻收敛笑容,场上变得鸦雀无声,乌若涧背对姐姐唱的正起劲儿,一看旁边没有喝彩的人了,未免有些奇怪,扭头一看,姐姐正脸色铁青的看着他,身边还站着叶凡。
他也停下不唱了,转而瞪着一旁把风的小厮。
小厮也看得入迷,见到被抓包,立马“扑通”一声给乌若澜跪下了,颤声道:“大……大小姐!”
周围弟子也自发的退后一步,低头抱拳,战战兢兢道:“见过大小姐。”
糟了糟了,这大小姐平时虽然爽利,但最恨不务正业,他们这回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乌若澜罚看戏的弟子和小厮仆妇们全都抄一百遍山庄守则,又叫人将那唱戏的女子撵出山庄。等清空了场地,她气呼呼的站在乌若涧面前,气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九幽在这儿待了两天,乌若涧对她确实不错,她见了和乌若涧容貌一样的乌若澜,也没有之前的敌意了。
而且她一心系在叶凡身上,清场以后,她看到站在外围的叶凡,立即拍拍手站起身,像红蝴蝶一样扑了过来,声音娇甜:“叶凡!”
叶凡闻声,心中蓦地一软,伸手扶住了她的双臂,帮她拍去身上的瓜子壳:“你怎么在这儿看戏呢?”
“是乌若涧非要表演的嘛!”
“你的眼睛怎么了?”
“乌若涧非让我蒙上的,”九幽拽着他蹦蹦跳跳,“原来人界有这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啊!昨日我们看了几场皮影戏,晚上吃了全羊宴,前儿……”
叶凡看到乌若澜脸黑,立马捂住了九幽的嘴,然后对她使了下眼色,带她走到乌家姐弟面前。
乌若涧没想到叶凡也在场,一开始有点尴尬,但转念一想,他又不尴尬了,昂首挺胸的看着他:“喂,叶凡,你来干嘛?”
“这些天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来领走九幽……”
话音未落,九幽就甩了他的手站到乌若涧身边:“我不走呀!戏还没唱完哪!”
叶凡手里一空,心里也突然变得空落落的。
“就是,九幽在我这儿吃得好玩的好,不必跟着你到处吃苦受累强?”乌若涧对九幽的反应十分满意,挑衅的看着叶凡,“你不是要去修道吗?好的,你去吧,九幽就放在我这里好了,你放心,我会把她养得白白胖胖,乐不思蜀的……”
乌若澜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若涧!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居然还穿女装,你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乌若涧甩甩水袖:“姐姐,你生什么气嘛,只是穿女装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
“你是堂堂七尺男儿,现在却把乌家人的脸都丢尽了!”
“横竖是在山庄,传不到外人耳朵里——”说着,他看了叶凡一眼,“除非有人多嘴多舌。”
乌若澜怒喝:“住口!叶凡哥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你给我把衣服换了!涂脂抹粉搔首弄姿,成何体统!”
“古板,刻薄。”乌若涧嘀咕一句。
“你!”
乌若澜气急,提气就要揍他,叶凡知道她手下的威力,一把拽住她的手:“若澜姑娘,请稍安勿躁!九幽给你们添麻烦了,我还是先带她离开吧。”
“不行!爹已经说让你留在山庄了,你不能走!”乌若澜抑郁难平,叫住了路过的分院总管,“你过来!带叶公子和……她到秋院休息,好生伺候,不许怠慢!”
“是是……”大小姐难得发火,那小总管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赶紧上前领人。
叶凡本想拒绝,可现在乌若澜还要处理她弟弟的事情,他也有话要问九幽,只好告辞,硬是把满脸不开心的九幽带走了。
小总管把人带到地方之后,又客套几句就走了,叶凡看着这处布置雅致的院落,心知自己又欠了乌家一个人情。
钱债易偿,人情难还。
这些可以日后再还,目前,他有个问题亟待解决。
他走到趴在池子边上看锦鲤的九幽身边,问道:“九幽,你和那位乌若涧公子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结了梁子吗?为何他会对你如此迁就?”
第43章 以身相许()
九幽撩水逗鱼:“什么迁就,他这是在故意讨好我!”
叶凡疑惑:“故意……讨好?”
“是啊!”九幽拍拍手站起来,得意洋洋的向他宣称,“乌若涧说我看了他的身子,他要以身相许呢!”
叶凡只觉得匪夷所思:“他当真这么讲?”
“那当然啦!”
“那……那你对他是什么意思?”
九幽笑道:“我当然是不同意了,咱们俩才是一道儿的嘛!”
叶凡的一颗心还没放回去,就听她继续道:“你一定要留在这里好好练功啊,这样的话,我也可以跟乌若涧玩了,他答应七夕的时候带我看灯会哪!”
叶凡觉得后槽牙隐隐作痒,看到九幽脸上还蒙着那块碍眼的红纱,他伸手取下,也不知怎么,突然问出一句:“如果让你选,你是跟我走,还是跟乌若涧去看灯会?”
乌若涧为防九幽的那双眼睛,才让她戴上红纱,九幽戴了两天也习惯了,突然被摘掉,眼睛被亮光刺得一痛,她赶紧抬手挡眼,语气也娇蛮起来:“你干什么?突然拿掉,跟我说一声好不好?”
叶凡这次却没有哄她,反倒有些咄咄逼人:“你说,你是想跟我走,还是留在这里?”
九幽的眼睛恢复过来了,她眨眨眼,定定的看着叶凡:“你不想留在这里吗?”
“是的,我不想。”
我不想留下,给乌家山庄带来麻烦。
更不想让你留下,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怀……
这话叶凡没有说出口,但他一瞬间涌上来的就是这样的想法。
九幽很为难:“可我真的不想走嘛,你留在这儿又有什么不好……”
“你就这么喜欢乌若涧?”
九幽想想乌若涧这两天带她见识过的玩意儿吃食,点点头:“反正我不讨厌他了,我们这两天玩的挺好的。”
“是不是只要有人给你好吃好玩的,你就喜欢那个人?”
叶凡的语气很平静,可说出来的话,九幽越咂摸越觉得不是味:“难道不可以吗?我喜欢对我好的人有什么错?我喜欢乌若涧,也喜欢你啊。”
“……”
叶凡败下阵来。
“喜欢”二字对她而言,没什么特殊的意义,只不过是快乐的副产品罢了。
九幽见他情绪低落,忽然之间明白过来:“你是不是不高兴我和乌若涧玩得好啊?”
“……”
他是不高兴。
他们打起来,他要忧心。
他们玩得好,他更忧心。
连他自己都快要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了。
这时,九幽颇为老成的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跟你才是最铁的嘛!等我看完灯会,咱们再走吧!这个破山庄好多规矩,这儿也不能去,那儿也不能去,哪有跟着你自在!”
“好,就等你看完灯会。”
九幽欢呼一声,跑回去逗鱼了。
叶凡看着她在池边的身影,脸上的神色也渐渐柔和起来。
虽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可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是满意的。
因为,九幽最终还是选择了他。
在乌家山庄暂住之后,叶凡恢复了每日规律的训练。
乌慕风对他是真的严格,在详细了解了叶凡的修炼方法和修为阶段后,他就在旁以乌家的独门心法指点,有时还过招切磋,对他比自己的亲儿子还上心。
叶凡得乌慕风的心法提点,果然觉得体内灵力比之前运转的流畅很多。
看来,在修道之时有一良师在旁提点,的确可以事半功倍。
只可惜父亲走得早,他未能有机会好好领会父亲的谆谆教诲……
叶凡在忙于修炼的时候,乌若涧也在忙着追九幽。
那日把九幽带回山庄,他脱鞋挠她的脚心给她教训,正好定身符失效,九幽笑得鬼哭狼嚎,爬起来跟他打,打着打着,两人就滚作一团了,最后,九幽被他压在地上。
她眼睛还被丝帕蒙着,十日颠簸累得她毫无反手之力,只能张着嘴呼哧呼哧的喘气。看着那两片樱唇,乌若涧鬼使神差的就吻下去了。
他不是没见过美人,但近距离看,还能美成九幽这样的,他真没见过。
九幽挣扎了一阵子,最后力气耗尽,连一朵小火苗也发不出来了,只能由着他吻。
乌若涧吻了一通,才发现九幽在他身下哭成了泪人,丝帕都浸湿了。
他有点慌,赶紧扶她起来,九幽坐起来就“呸呸”的吐口水,十分嫌弃的哭哭啼啼:“你好恶心啊,让我吃你的脏口水……”
乌若涧俊脸一红,连忙许诺带她吃好吃的,没想到歪打正着,刚好对了九幽的脾气。之后他再一留意,就发现九幽也是个爱吃爱玩的,虽然脾气大了点,心眼小了点,但并不难哄。
于是他打定主意,要把她从叶凡身边收买过来。
有这样一个小妖女在身边,生活才有点意思。
距离七夕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山庄男弟子众多,平时又忙于修炼,对这个邂逅妹子的节日自然是摩拳擦掌,老早就开始准备情诗。
乌若涧更不例外,他平日鲜少进入藏书阁,如今也特地进去,使用少爷特权搬回了不少绝版爱情故事,挑灯夜读,搜罗合适的诗句借鉴借鉴,打算在七夕那天拿出来,一鸣惊人。
叶凡白天不在,临走前又一直叮嘱她不能乱跑,不要泄露身份,九幽一个人在院子里无聊,只能翻墙去找乌若涧玩,估计叶凡快回来时再翻墙回去。
乌若涧正在看书,见她来了,自是喜不胜收,好吃好喝的招待之余,还跟她讲一些读书心得,无外乎是一些神魔鬼怪的爱情故事。
神仙的爱情故事,这可正对了九幽的脾气。她“咯嘣咯嘣”的磕着坚硬的松子儿,伸脖子过去看他的书:“哎!你连神仙的故事都知道啊,那你给我讲讲张良吧!”
乌若涧一听,觉得奇怪:“为什么想要听张良的?”
“我想知道,你管我。”
“好好。”乌若涧自那一吻后,在她面前也没了脾气,认命的翻找,最后还真给他找到了了一本《上神桃花录》。
第44章 少女怀春()
“……只见那人首兽身的天织摇身一变,化作一个身长九尺有余、肌肉虬结的黑面壮汉,铜铃大眼直勾勾的盯着如花似玉的张良上神,而后狞笑一声,纵身扑来,黧黑大手扯去了上神的衣衫,在上神那滑腻如脂的肌肤上肆意……呃?”
乌若涧越念越觉得不对劲,他刚一停下,九幽就紧张的拽着他的衣服:“别停啊!继续啊!天织兽到底把张良怎么样啦?!”
乌若涧往下略略一扫,只见通篇马赛克,他又往前翻到书皮,见《上神桃花录》的“桃花录”三字略有异象,遂伸手一抹。
障眼法被破除,露出了下面“艳了个情史”三个字。
喵了个咪的!
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九幽还在为张良担忧,见乌若涧一脸生吞鸡蛋的表情,不住的在桌下拿脚踹他小腿:“喂!你快点念啊!下面写了啥?”
乌若涧暗暗庆幸九幽不识字,不然的话,这场面还真是很尴尬。他佯作无事发生,把书一合,扔到一边:“接下来……就没有啦!”
“你少敷衍我,还有这么多字儿呢!”九幽扯了那卷子书,一直往他怀里戳,“你快点念吧,啊?”
乌若涧看她把书都拿倒了,不由得有些好笑,又看她一派天真无邪,压根不知道刚才听的是小黄了个文。
乌若涧正是年轻力胜的时候,眼前是她那张粉嫩得荷花瓣似的脸,脑子里又是一些刚才瞄过的马赛克,他看向九幽的眼神,慢慢的就变了。
像是蛊了个惑一般,他拿了书,对九幽说道:“让我亲亲你的嘴,我就继续念。”
九幽一听,老大不乐意。
在她脑子里,和乌若涧亲嘴等于吃他的口水,真是能把人恶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