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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三个人继续走在漫无边际的森林中。洛南显得很开心,甩着尤里的手一蹦一跳尽显青春活力。这可和我在火车上见到的女孩判若两人。
我暗暗思忖着这中间的差别和含义,渐渐有些明白尤里之前所讲的意思。如果没有那样一件事,洛南的性格特质,或许本就该是如此这般飞扬跳脱天真烂漫。但是,成长的路上,横空而来的遭遇,硬生生塑造出了另一个洛南,那个停留在八九岁愤恨中的洛南。这样意识状态的她主宰了现在的躯体,却将原本的自己流放到了意识边缘,最终存活和呈现的,就只是那个病态的小人儿。但是这是否也同时证明,每个人的本我并不会随着人生际遇而消除,只是被遗弃在了不能唤回的角落?
“洛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尤里温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索。
我抬眼去看,正看着洛南睁着莹亮的一只独眼,眼中胆怯和无助一闪而过,随后松开了抓着尤里的手,转过身子走开两步,背对着我们,黯然说道:“我失去了我的眼睛,它被我最不愿伤害的生命拿去了。我想要找回它,却在这里迷失了。”
“是你召唤我们来帮助你的么?”我抢先一步提出一直困惑我的问题。
“什么?”洛南回了头,似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我正想再重复一遍,尤里却摆了摆手。“你确信拿走你眼睛的人……或是其他生命,在这林子里么?”
“是的!我确定。”洛南显得有些急切,“我确定,我是一路追随过来的。”
“是什么拿了你的眼睛?”尤里问。
“是……是……”洛南的表情再度陷入痛苦,“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没关系没关系,”尤里赶紧出声阻止,怕她情绪再度失控,“只要你确定,并相信在这里,我们就一定可以找到。”尤里牢牢盯着面前的小人儿,神色坚定地仿佛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嘶……”这是不是又是那个什么“浅度催眠”之类的,就是上次尤里施在我身上的稳定心神的那个“咒法”?我忍不住会心一笑。总觉得这种“咒语”来的真够方正的,但也确实能给人注入希望和勇气。不过……我暗自思忖,这样的法子能有用,多半也是那深邃有神的眼睛的功劳,如果换成个小眉弄眼的“平平无奇”的长相,功效八成也要大打折扣。
我耸耸肩。
洛南已经被尤里安抚好了,两人在前面嘀嘀咕咕地聊着天,尤里仿佛知性大哥哥一般,带给旁边小妹无限的信任和安全感。不得不说,这个貌似是心理医生的基本功。只是我忽然想起尤里第一次约我出来见面的那次,他反常的沉默和古怪,一直是我心里一个大大的疑问。到底是为什么呢?我盯着尤里的后脑勺发呆。
忽然,我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飞来砸在了我的脑袋上。不疼,但是明显是被人故意丢过来的样子。
我赶忙回身看谁使坏,却见空荡荡的林子里,除了笔直的参天巨木,什么也没有。我摸摸脑袋,莫名其妙。
就这一会功夫回身再看,洛南和尤里已经走远了。我警惕地再向后方瞄了两眼,赶紧追了上去。如果在这里跟他们走散,我估计我的下场就像《盗梦空间》里那个斋藤一样,在意识边缘流放到几近老死。
我迈开大步去追,可是明明就相隔十数米,两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走的也不快,却偏偏离我越来越远。
我心里大惊,终于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吼,“尤里!等等我!尤里!!”
可是那两个背影,依旧说说笑笑,仿佛完全忘了我的存在,自顾自聊着天向前走着。不知不觉间,林子里迷雾四起,灰蒙蒙的一片,倏忽间,两人就只剩下一对模糊的轮廓。
完了,着道了!我心知不妙,冷汗涔涔而下,但是仍然奋起直追希望还能闯出这道局,可结果是纵使我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也终是渐渐隔绝在这漫天大雾中。
可恶!眼见无济于事,我停下来气喘连连。
我打量四周,心想总不会把我困住就完事的,只要对方有举动,就一定有破解的办法。我在心里暗暗鼓劲。经历了这么多次匪夷所思,虽然胆子不大反小,但是真正遇事的时候,还是可以更快地冷静下来了。
这雾霾果然没让人失望,几乎是一瞬间,浓雾中忽然隐隐出现了很多影子,好像很多人,隐藏在其中。
我很快就后悔了,什么对方有举动就会有破绽,我是脑袋被门夹了吧。起雾坐着等雾散了就好,那一大堆隐隐约约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要怎么对付?
后悔间,那些影子,已经成包围之势,将我拢在了中间,虽然盯着看,看不出任何一个影子有移动的趋势,但是不知怎的,却觉得“它们”离的越来越近。
如果现在朝着一个方向跑,在他们聚拢成一圈之前,我应该还有间隙可以躲避,再晚一点……我的脑海中涌现出被僵尸团团围住然后群起攻之的画面,身上涌起一层鸡皮。
跑!不能停!
我选了刚才尤里和洛南消失的方向,拼命奔跑,林中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在四面八方,几乎和我十数步之遥。
怎么办?太多了,根本不可能逃掉,根本不可能啊!我一晃神,右肩狠狠撞在一棵树上,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左侧卧狠狠摔了出去。
肩膀、手臂和胯骨都擦破了皮,以及撞击带来的剧痛让我动弹不得。四周的影子已经趁势悄悄笼了上来。
混蛋尤里,究竟跑去了哪里!我又怕又气,恨不抓住他狠命暴打!
就在我仍有力气置气的时候,我的手边,出现了一双脚……(。)
第七十章 舍不掉的幻象()
脚?
我心里猛地一抽。
顺着脚,我的目光一路攀岩向上。然后透过淡淡的尘雾,我看到了最让我百感交集的面孔。
浓密微卷的头发,高挺的鼻梁,轻翘的薄唇,只是原本应该清澈明亮的眼睛,蒙着一层晦暗,看不到熟悉的温柔。
是蛮吉爸爸!
我心里一下狂抖起来。
这样一副身影,是我日思夜想想要见到的啊!在我心里,一刻也不曾离开!可是现在近在咫尺,我却分明知道那是一个可怕的陷阱,不知道会将我带向什么危险的陷阱!
太可恶了,伪装成谁都行,居然伪装成蛮吉爸爸!
我愤恨地爬起来,与那个影子对视着,想要牢牢地看着他,直到看穿他的伪装!
可是那眼睛,却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净澈,甚至看到里面正在溢出暖暖的微笑,几乎在说:“宝宝,你来啦。”
我惊地退后两步,摇摇头心说不可能,别犯浑,那明明是幻象,就像之前的教训一样!
“宝宝,你还好么?”那幻象居然说话了!
我抬起头,蛮吉爸爸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伸出手,向我的脸庞抚来。
“不!不!这不是真的!”我赶紧低下头来退开两步,努力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蛮吉爸爸已经死了,消失了,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我再也不可能见到他、触摸他,吻他、依偎他……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眼泪已经忍不住大颗大颗掉落下来,我紧紧咬住嘴唇,心里面好怕,怕自己坚持不下去,怕自己看不清楚。还有好恨,恨自己为什么总是这么软弱,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只知道哭,恨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不小心搞丢了蛮吉爸爸,恨自己为什么连自己爱的人都守护不了。
纷乱的情绪像是炸开了锅,在我脑袋里横冲直撞,收也收不住。
我再也承受不住,感到好绝望,好难过,好痛苦!……
“宝宝,别怕,我在这呢。来,抱抱!”耳边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柔的声音。
“不要……不要过来……”我已泣不成声。
“让我抱抱你好么,你怎么那么狠心,都不想我呢?”
怎么会不想?我日日想夜夜想,想的肝肠寸断,想的五脏俱焚,只要能换你回来,我做什么都行!可是你不是真的,不是!你只是幻觉,只是幻觉!
我抽泣着,却忍不住抬眼瞄他。怎么会?怎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苦涩的、隐忍的、痛楚的,却偏偏还挂着浅浅的笑?
我震惊地一步步后退,而他一步步逼上来。那炙热而哀伤的眼神,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有那摄人心魄的笑……
那不是我的蛮吉爸爸,不是我的阿喆,又能是谁?
再也不想忍了,再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了,再也不想背负离别的痛苦了,管他刀山火海,管他阿鼻地狱,我只要他在身边!
不忍了!!!
我冲上去狠狠抱住他,狠狠抱住这熟悉的身躯,这暖暖的气息,他鼻翼里呼出的淡淡甜甜的味道,可不就是我日思夜想的人?我的眼泪肆意流淌。
蛮吉爸爸轻抚我的头发,耳畔传来他温柔而磁性的声音:“宝宝,终于再见了,隔了好久,我都怕你记不得我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我抬起头,急切地看着他。
他深深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略翘的嘴唇,轻轻盖了过来,还是那样柔软。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留下一小片阴影,盖住了轻闭的双眸。
忽然,他睁开眼睛,惊奇地看着我,“小东西,接吻怎么不闭眼睛呢?”
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可是下一秒却又转成苦涩。“我怕一闭眼,你又消失了。”我轻轻地说,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不会的,只要你想着我,我就一直在。”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连眼神都是那样不容置疑。
“嗯!”我用力地点点头,好幸福,真的好幸福!一直这样,就很好……
我们拥在一起,耳鬓厮磨,互诉这些日子的凄凄衷肠。我告诉他我曾如何跑去店里寻他而那里已经物是人非,我又如何夜不能寐,甚至差点把别人误当成了他。他安静地听着温柔地笑着然后用嘴唇在我颈间留下致密的吻。
我又痒又甜蜜,让他有力的臂膀紧紧环着我,我拉着他的手,头倚在他宽阔而结识的胸前,就预备这样腻到海枯石烂。
如是,我们沉溺在你侬我侬无边的幸福中,却不料脑后忽然传来重重一击,我睁大了眼睛,却眼见眼前迅速的黑了下去。
在倒下的最后一瞬,我看到那张温柔的脸倏忽模糊,最终化为一团黑气,消失于无形,下一秒便是我坠入无边的黑暗。
“不要……不要……”
“小姐,醒醒。小姐!”
我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名陌生男子。
蛮吉爸爸呢?我一个挺身翻了起来,四下打量,却不见人影。
“小姐,那不过是幻象,不是真的。”男子振振有词。
“混蛋!是你打晕我?蛮吉爸爸呢?是不是你!”心里的怒火蹭地冒了上来,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语无伦次地质问道。
“姑娘,别,冷静一点!我是为了救你啊!”男子连连摆手,“刚才你中了迷障,陷在自己的欲望里了,如果不醒来,会一直被困在这里的!”
“谁要你管!”我气得发疯,一把将他狠狠推远!
男子退后两步,倒是支撑着站住了。无奈地摇摇头,狠叹两口气。
“虚幻终归是虚幻,你紧紧抱着的,也无非是一股灰飞,你再执着,感受到你心意的也不是他本人呀。”
我知道他说的必定是事实,可是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啊。能在一起,在哪里不一样呢?
“要你多管闲事!”我忍不住蹲下来哭起来。是啊,我只想他在身边,哪怕一开始就知道那不是真实的,可是只要我不醒来,他就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啊。
男子又叹了口气,不再言语,垂首立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旁若无人哭了很久,直到哭得累了,实在哭不动了,才停了下来。然后红肿着眼睛,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只知道哭,连爱人都保护不了。想着,鼻子又是一酸。
“好了姑娘,别哭了。”男子终于受不了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呢?”
闻声,我才想起抬头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三十多岁,一米七几的身高,也不算矮,瘦瘦的,长相普通,但是看起来颇有些面善。
“你又是谁?”我带着五分奇怪五分警惕。
“我是洛南的爸爸。”男子沉声说道。
“什么?”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你是洛南爸爸?那别墅里的是谁?”
“呃……”男子神情赧然,“也是我。”
“诶?”我更吃惊了。麻雀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