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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抬脚跟着小內侍朝宫里走去。
走到宫门口,宋徽横了一眼当值的守卫。
不禁皱眉。
怎么这守宫门的一个比一个长得好看。
看来得让侍卫长重新挑选一批了。
守宫门而已,忠厚老实武艺高强不就行了,又不是倚门卖笑的姑娘,要这么好看做什么。
守卫被宋徽莫名其妙横了一眼,顿时右眼皮儿突突突狂跳。
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
看着宋徽走远,春青招呼白芍上车。
镇国公府的马车缓缓开拔,春青的马车紧跟在宋静若的后面。
“奴婢瞧着二小姐被人抬出来,您又被世子爷抱出来,吓得奴婢腿都软了。”白芍一面拿干毛巾帮春青擦干头发,一面唏嘘。
春青生龙活虎的坐起身来,自斟一杯热茶。
喝了那么多酒,实在渴得要命。
“看到一张软塌了吗?”春青只惦记这个。
白芍翻了个白眼点头,“茹妃娘娘赏给您的,专门派了马车送到府上。”
白芍心知肚明,高大上的茹妃娘娘怎么会赏赐这么离奇的东西。
一定是大奶奶问人家要的。
只是,您头一次进宫就把人家的床搬走了,这样真的好吗?
茹妃娘娘果然言而有信,春青瞬间踏实下来。
“是不是还有一个匣子呢?”
白芍幽幽从身后将匣子捧出来。
春青接过手,按动机关打开匣子,一眼就看见那颗鸡蛋大的红宝石。
心就更踏实了。
看着自家大奶奶的表情,白芍完全无语,只好默默的专心给春青擦头发。
春青心满意足的斜靠在松软的大靠枕上,轻呷一口碧螺春,思考明霞公主酒后吐得那句真言。
没想到竟然是惠妃娘娘阻止了明霞嫁给宋徽。
就说嘛,她堂堂公主想要选谁做驸马,男方就是再不愿意,对她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谁敢得罪天家呢!
不过仔细想想,惠妃阻止明霞嫁给宋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既是处心积虑的要害茹妃娘娘,又怎么会把亲生女儿送给茹妃的弟弟做媳妇呢!
没有了软塌的茹妃娘娘堂而皇之的睡到了皇上的龙榻上。
并且一睡就是长达整整一个月。
许久没有皇后的皇上甚至都动了心思要立茹妃为皇后。
急的惠妃嘴巴里长了四五个血泡,一天三遭催着内务府赶紧给茹妃做新的软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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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不给开门()
等到马车行至镇国公府时,天色已经黑透了。
一轮弯月挂在树梢,毫不吝啬的将大把大把的清辉撒向人间。
秋风渐起,镇国公府门前的大红灯笼在冷冽的风中摇摇晃晃,似乎在相互低诉一段无穷无尽的故事。
马车戛然而止。
还没有进府怎么就停车了呢。
春青疑惑的将帘子掀开一角朝外看,就见镇国公府的大门紧闭。
正要吩咐白芍下车去看情况,见前面宋静若的丫鬟跳下马车,于是作罢。
那丫鬟上前去叩门,没有敲两下,一个小厮就探出脑袋来。
见是二小姐跟前的丫鬟,忙点头哈腰笑着将门打开。
宋静若的马车徐徐驶进镇国公府。
后面尾随镇国公府的随从。
可就在春青的马车行至门前时,大门蓦地被“哐当”一声关上。
关门声太响,惊得马匹立时扬蹄嘶叫。
要不是马夫技术好,估计马车也得翻了。
春青皱了皱眉。
这小厮也太无法无天了。
我们还没有进去呢,他就关门。
环顾四周,除了茹妃娘娘派来送床榻的四个內侍,就剩下车夫和她们主仆二人了。
春青只好吩咐白芍前去叩门。
白芍敲了良久,手都疼了,里面也没有一丝声音回应她。
搓搓又冷又疼的手,可怜兮兮的回头看春青。
前后脚的功夫,难道这守门的小厮就睡死过去了?
望着紧闭的大门,春青恍然明白,这是有人不想让她回府呢。
溜了一眼那四个在深秋寒夜冻的有些瑟瑟发抖的內侍,春青心里笑道,二婶啊,你这可是给自己挖坑呐!
“大奶奶的丫鬟白芍姑娘一直在敲门。”二房的小丫鬟禀报,想起二门处来福哀求的神色,小丫鬟觑着田氏的脸色道:“都敲了要半个时辰了。”
田嬷嬷说道:“也给了她教训了,就让来福开门吧,这大晚上的万一出个什么事”
田氏打断了田嬷嬷的话,吩咐小丫鬟道:“就跟来福说,让他看好这个门,明一早好来我这里领银子脱了奴籍回家娶媳妇,要不然,等他的就是板子。”
笑话,出了事才好呢!
最好是遇上什么歹人,被卖到妓院去。
自从春青这个死丫头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她就没有一天舒心日子。
春青要真出了事,她还得响几串鞭炮庆祝庆祝呢。
田嬷嬷叹息一声。
她知道夫人气恨春青,可是要真出了事,到底丢的也是镇国公府的脸面。
静若还没有出阁,婚事上也会受到连累的。
更何况,老太君要是认真查起来,必然会查到二房的头上来。
夫人怎么能这样不顾前不顾后的行事。
正要阻止田氏,宋静若的丫鬟就哭着扑进来。
“夫人,快去看看二小姐。”
静若怎么了!
田氏和田嬷嬷顿时神色大变,冲了出去。
宋静若早已在回来的路上就幽幽转醒,此时正扶着一个丫鬟的手徐徐走进田氏的院子,脸色蜡黄。
田氏望着浑身油光泛亮的女儿,头上还顶着一层厚厚的辣椒和肉片,登时目瞪口呆。
怎么进个宫弄得这样狼狈。
宋静若一眼瞧见田氏,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朝田氏扑过去。
“娘亲,你要给女儿做主!”宋静若哭的撕心裂肺,浑身乱颤。
她这一颤,满头的肉片和辣椒就跟下雨似的唰唰落到田氏身上。
随之而来的还有浓浓的红油味。
田氏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要不是这是她的亲生女儿,早就一把推出去了。
这味道,太难闻了。
田嬷嬷赶紧扶宋静若进屋,吩咐丫鬟烧水给宋静若洗澡。
春青让白芍足足叩了整整半个时辰的门才罢休。
“你们是茹妃娘娘派来给镇国公府送床榻的,自然是要亲自把床榻放到明志堂才能回去。”春青幽幽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说道:“如今进不得门我也没有办法,只得辛苦各位,多等一会了。”
春青说罢,白芍将四个厚厚的红包分别递到四个內侍手中。
“这些银子,公公拿去买茶喝吧。”春青歉意的笑笑,转身带着白芍上了马车。
“去安王府。”吩咐车夫。
这个时候若是回侍郎府,非得把娘亲和爹爹惊得吓出点病来。
而且蒋沁那张嘴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春青思来想去,只得投奔昭阳。
徒留四个瑟瑟发抖的內侍幽怨含恨的望着紧闭的大门,恨不得一把火将镇国公府烧了。
谁这么缺德,居然不让他们进门。
难道因为他们是太监,所以故意要践踏他们不成?
太监也是人好不好!
等回了宫,一定得在茹妃娘娘面前好好说说这件事。
等到宋徽办完事,策马回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就看见四个面色死灰的內侍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阴测测的看着他。
他们身后,是那张硕大的软塌。
宋徽不禁一个激灵。
这大半夜的,要吓死人的好不好。
“各位怎么不进府?”宋徽下马问道。
几个公公相视一眼,其中比较靠前的一个说道:“杂家倒是想进去呢,只是贵府的大门连世子夫人都进不去,更何况杂家呢。贵府的门槛金贵着呢!”声音阴阳怪气。
宋徽登时心神一震。
什么?春青没有回府?
“公公方才说什么?世子夫人没有回府?”宋徽满面担心,焦灼的问道。
那內侍就说:“夫人的丫鬟叩了半个时辰的门也没人开,夫人当然回不去了。”
叩了半个时辰的门!
他的春青还醉着酒呢,这大半夜的能去哪里!
还好当时把暗卫派了出去。
要不然,宋徽简直不敢想象。
宋徽心中的火腾地就燃起来,脸色阴沉的抬脚朝大门走去。
及至门前,“嘭!”的一声抬脚踹去。
“是我,还不开门么!”宋徽怒道。
几个內侍不禁打了个哆嗦,翘着兰花指连拍胸脯。
宋世子发起怒来,真是好吓人啊,杂家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的好快的。
守门的来福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跌跌撞撞的去开门。
门一打开,还没有看清宋徽的脸,就遭了一个窝心脚,四仰八叉的倒在一边。
宋徽抬脚又踢去。
来福却不敢嚷疼,只跪地求饶,砰砰砰的磕头。
“世子爷饶命,小的知道错了,世子爷饶命。”
宋徽看也没有看来福一眼,冷声吩咐随从道:“绑起来送到柴房,明儿再说。”
说罢,直奔老太君的宜春苑。
四个內侍相视一眼,牵起马车,进了镇国公府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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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事发()
宋静若结结实实地用放了十倍的玫瑰花瓣将自己洗了三遍才觉得身上那股浓郁又恶心的沸腾鱼片的味道消失不见了。
换了干净衣裳和田氏坐在邻窗大炕上说话。
窗外秋风肆意吹动着树枝,枯黄了的叶片被卷的上天入地。
“好端端的,你惹她做什么!”得知女儿一身腌臜是昭阳郡主的手笔,田氏怜惜的摸着宋静若的头发说道,眼角含泪。
可怜的女儿,宫宴上那么多人瞧着,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难堪,经得住这样的刺激。
这个昭阳郡主也太过分了。
“女儿怎么知道大嫂和昭阳郡主交好。”宋静若不服气道,目光凶狠又愤怒。
那一盆沸腾鱼片给她带来的耻辱,让她没齿难忘。
那将是她一生的阴影。
她一辈子也忘不掉那一刻众人看她的眼神。
不屑、鄙视、同情、可怜、活该、幸灾乐祸、咎由自取
每一道眼神就像一把淬了鹤顶红的匕首,泛着幽幽蓝光,嗖嗖向她戳来。
“你说什么,是春青唆使昭阳郡主做的?”田氏立刻像炸了毛的野猫,声音徒然尖锐。
竟然是春青这个小贱人!
就说呢,昭阳堂堂一个郡主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田氏情绪太过激动,把宋静若吓了一跳。
“你刚刚还给那个小贱人说好话,你瞧瞧她做了什么事。”田氏愤愤的对田嬷嬷说道:“静若可是她的小姑,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就是一夜不给她开门也不为过!”
不过,田氏原本也没打算给春青开门。
田嬷嬷张张嘴,可是看到宋静若蜡黄的小脸,终还是把卡在嗓子眼的话又吞了回去。
“什么不给她开门?开什么门?”宋静若一脸迷惘的看看田氏又看看田嬷嬷,问道。
于是在气头上的田氏就把将春青关在门外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宋静若。
这次轮到宋静若像炸了毛的野猫。
宋静若比田氏反应还大,直接从炕上跳了下来。
“娘亲,您不能这么做!”宋静若带着隐隐的惶恐,尖声道,脸色徒然素白。
田氏心疼的看着宋静若,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难怪被春青那个小贱人欺负。
“放心,没事的,娘都安排妥帖了。”田氏拉过宋静若的手,安抚道:“她那么欺负你,娘当然要为你讨一个公道。”
看把我宝贝女儿吓得,手哆嗦成这样,还这么冰凉。
田氏之所以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将春青关在门外,就是因为她知道宋徽被皇上又叫了回去。
而除此之外,府里三房四房的人都已经回来了。
明日一早把看门的来福打发了,就根本没有人能查到她的头上来。
至于春青能出什么事,那就是她的命了。
不过,无论是否出事,彻夜未归,想来老太君也会心中不喜。
大郎更会对她心生猜疑。
这简直就是百利无害,一箭多雕。
宋静若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哆嗦道:“娘亲,和我们一路回来的,还有四个内侍公公。”带着一丝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