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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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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引子 这也算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吧
“成不成就看这次了……”,张勇说完一脚踢向机械厂二车间的小木头后门,但是没踹开,眼见有人带了头七八个小孩顿时轮换着踢向小木门。门终于开了,所有人兴奋且害怕的颤抖着,然后猫着身子进去把一块一块大铁块装进带来的空书包里,一轰而散。
一九八九年,我们读小学一年级。那一年,铁块的价格是每斤三毛。
我们机械厂啥不多就铁多,大的小的方的圆的铁块都随意放置在厂区里,但是守门的姜老头总是斜眯着小眼,装做打瞌睡的样子,其实我们知道他鬼着呢,总能把我们藏在身上的小铁块找出来,恶狠狠的威胁再干这样的事告诉你老子捶你。
我们厂里和我大小的孩子差不多三四十个,但我不和他们一起做这事。我也缺少零花钱,在那个一毛钱钱买根冰棍,五分钱买小袋酸梅粉,一分钱可以买叁糖吃的年代一斤可以卖三毛的铁块对我来说也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我也从厂里拿铁块去卖,但我单干,有点独行侠的味道。时间总是在中午午睡或者晚饭后。不走正门,一个人悄悄的翻墙进去,我有一条属于我的专门通道,这是我观察很久后发现的。进口是在厂外,高大的砖墙上几个烂洞,精于爬树的我很快可以进去,探出头去看看有没有过路的工人,要是没有的话,跳进去,拣合适大小的铁块,放进书包,再原路撤退,整个过程大抵也就是三五分钟了。卖掉赃物,一次也能收入一元左右吧。
有时没钱逼急了,嘴谗心慌的时候我也从正门干,这是我最自豪的办法,比发现专用通道还要自豪。因为厂区里有个铸造车间,锅炉里总有洗不完的热水,我总是趁着洗澡的时候端一个盆子,洗完了顺手拣两块铁裹进衣服里,然后装做很轻松的样子走出大门,这需要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若无其事的面对姜老头的小眼睛,然而我从没失败过。
其实我从心里是极度鄙视这种行为的,毕竟我在班上是班长,袖子上的三道杠子和脖子上红旗的一角都不允许我这么干,至少,就算干了也千万不能被人发现。我安慰自己说,这也算是为了生活吧。
我的脾气将就还可以吧,唯一生气的一次大概是学前班的时候半夜发高烧,父亲在外地,母亲一个人背着我跑到医院,医生说再晚点这家伙就不用发身份证了。护士姐姐很漂亮,但是打针很疼,出院的那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被按在床上哭喊着打完最后一针后,跳起来就握住小鸡鸡瞄准了护士姐姐尿了她一身。
通常我不哭,除了被家法处置外和打针,当然例外的一次是我五岁时一个人跑到厂区的老车间摘桑葚吃,在那个废弃的车间后面有好几株桑树,高大威猛,结出的果子又大又紫,塞一颗满嘴的甜。五岁的我能爬上树去,并且稳稳的趴在上面狂吃。但是那次我失足了,从半空掉了下去,我觉得我这次算完了,幸运的是我的毛衣被一根伸出来的大枝桠挂住了,不幸的是我上也不能上下也不能下,悬挂在半空中晃荡着,有如一只树懒。
在这种荒凉的地方除了我们这些小谗鬼来是没人来的。不巧那些家伙们整个下午都没出现,我咒骂着哭喊一通后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有人叫我:“阿懒阿懒~~”。
天快黑了,仔细一看是我们当中最漂亮的小女孩欧微微,急忙又哭喊了出来,她赶紧回去叫了我妈找人来。从此就以我的救命恩人自居了。
欧微微和我一个班,因为大概通常看见我这个班长兼大队长时常在清明扫烈士墓或者学校组织上街当清洁工的时候能够举大红旗走在队伍的前面,亦或是她上课说话或者迟交作业的时候我不至于出卖她,对我总是很好。我也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看她左摇右摆的跳舞,看她的俩小辫子红彤彤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腻腻的说话。
我以为初恋这个那时侯我还不懂的词语能够让和她一起来领悟,可是说过要嫁给我的她在三年纪的时候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悄悄的去了成都。走的前一天晚上,她问我会记得她吗,我说会。可是现在想起来,印象最深的是我和王落扬一起在她蹲下尿尿的时候,弯着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回,然后她也要看我们尿尿。然后我和王落扬比赛谁尿的时间长,当然我赢了。
我不和男孩子玩游戏。那时候的游戏大抵是芝麻官或者是炸油果之类。都是需要疯跑的游戏,然后身体单薄的我能被他们撞飞出去,然后就是胳膊骨头或者后脑着地的声音。女孩们跳橡皮筋的时候我偶尔也去的,原因除了我喜欢她们用清脆的声音念唱:“黄果树,黄果桠,黄果树上就是我的家,我家有个小妹妹,她的名字叫做马兰花……”之外,还能让女孩们争着跟她们一队,甚至会斗嘴起来,那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当然,背地里男孩子们也会泼妇般的嚼舌头根子,我不在乎,我知道他们也喜欢和她们玩,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偷偷的斜窥女孩子们呢。
我叫阿懒,因为襁褓时代的我即使饿了也懒得多哭几声,总是在摇篮里哇呀两句,就睁大着眼睛等着吃奶了,外婆有些无奈得说,就叫阿懒吧,连哭都懒得哭得孩子真是少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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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那个时候叫童年吧
班主任李老师和蔼可亲,对我算是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乖巧的我能记住每一个老师的名字,并且有距离任何老师五十米便开口大喊老师好的勇气,这一点让我很能在老师中间如鱼得水,也因此常常被老师们恩赐一些小工作,然后屁颠屁颠的小跑着做完回到班上炫耀一番某某老师又让我做什么什么啦,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中疲劳顿消。
“阿……阿懒……”,在我眼睛里有点白痴的肖东在放学的时候叫住了我,在这个成绩好就是老大的年代里,考试总在最后的他只能用必恭必敬的语气跟我说话。我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抬头瞟瞟他,又把眼睛盯在了鲜黄色的教室大门。
“阿……阿懒,我做好事了,你给……给我登记一下嘛!”说这话的时候肖东明显显得底气有些不足。
“好事?什么好事?扶盲人老大爷过街还是帮警察叔叔抓贼?没凭证的好事可不能登记啊。”其实,这也算是老师交给的一项伟大任务吧,让大家做了好事以后都到我这里登记一下,如果好事做得多得话期末通知书评语上肯定能加上“心地善良,热心助人,思想端正”等等,这些好的评语在分数一塌糊涂的通知书上,多多少少能让家长拍在屁股上的巴掌不至于惊天动地的响吧。
肖东从兜里掏出一包话梅递给我,我小心的看看四周,确信没人后赶紧接过来放在裤兜里,用手压住。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口气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亲切了很多:“什么好事呀?说说吧。”这时候觉得成绩差的学生也没那么讨厌嘛。
“我……我……我中午帮妈妈洗碗了……”。我想了想,帮他改成“我帮隔壁烈士他妈洗碗了”。
或许天生就不是爱学习的人,上课的时候我也开小差,睁着眼睛看着黑板,大脑却一片空白,有时候也会出现点东西,花花绿绿的,吃的玩的……老师把这种行为叫做“走神”,我自己觉得是换一种让老师能够接受的方法睡觉而已。
放学乖乖回家,趴桌上做作业,楼下面的小孩们早就滚打得满身尘土了,尖叫吵骂声不绝于耳,还不时夹带小燕子那清脆银铃般的声音。我的心早就飞下去了,可手里的笔还得不停的滑动。严厉的父亲总是让我练字看书甚至背唐诗,楼自然是不能下的,除非屁股痒痒了。我常踩在小凳子上面看外面,操场上奔跑的孩子,大人们下班疲惫的神色,围墙边上觅食的鸡群……
我央求母亲准许我下楼玩五分钟,母亲悄悄的看看做饭的父亲没有表情的脸,和蔼的点点头,兴奋得我跳了起来。然后下楼,把小燕子拉到一边,背两首新学的唐诗,然后又飞奔回去,心里爽快了很多。我把抱在怀里的方块形大闹钟拿出来,气喘吁吁的告诉母亲:“妈妈妈妈,我准时了,你看看,秒针还没到五分钟哦”,然后可怜兮兮抱住母亲大腿的问:“妈妈,我没有说谎,我明天能不能还出去玩五分钟呀?”
父亲的表情明显的抽搐了一下,切菜的手上力气重了,菜板上的菜随之欢蹦乱跳起来,吓得我赶紧退回书桌前声音颤抖的念起唐诗来。
星期五下午又有“红鼻子猪”的地理课。明地儿我们亲切的称呼她是张老师,背地里又因为她鼻子一年到头都红红的而被大伙美其名曰“红鼻子猪”。上她的课恼人得很,因为是最后一节,常常拖堂不说,放学了还得把书里学过的内容背出来,否则就不给回家。每到星期五,张老师的小平房门前便会站上二三十个学生,摇头晃脑的背:“我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总面积960万平方公里……”,张老师总是一边做饭或者一边洗衣服,觉得自己可以过关的学生则把书举到张老师眼前,背诵完毕后才可以离去。
我经常嗤之以鼻,因为背诵的东西打小就不觉得是什么难事,看两遍读一遍,几乎就没什么问题了,这也是我期末考试分数比较高的原因,语文不必说,数学我总是把例题记下来,考试的时候换换数字就行,但是一遇到需要转弯的奥数题,我就只能等死了。
我决定给“红鼻子猪”一点颜色看看。又一个星期五。秋天。张老师房子旁的小操场斑斑点点的落满了梧桐叶子,对面于校长的房子外葡萄架上的葡萄也红红紫紫的熟成一片。今天留下来的人特别多。因为临近期末,张老师不再是叫大家挨着背了,而是抽背,稍稍错了就得重来。我站到蹲在地上洗衣服的张老师面前,她抬抬头说:“把书放到我面前来。”
“书丢了。”
“你怎么读书的?人怎么不丢?”她站起来,抖抖大腿上酸涩的肌肉,摇摇胳膊,招招手,在手上的泡沫还没掉在地下之前,一个同学就乖乖的把书放到她面前了。
“来,背这段,青藏高原这段,我给你起个头:“我国幅员辽阔,开始!”
“我国幅员辽阔(逗号)地势西高东低(句号)西部青藏高原海拔3000米以上(逗号)气候寒冷(分号)东部和南部由于濒临太平洋(逗号)南近印度洋而湿润多雨(分号)西北内陆远离海洋而干旱少雨(句号)……”我得意洋洋的连标点都背了出来,“红鼻子猪”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没叫我停,我也就一直背了下去,反正这本书我是全记下来了,自己在家里背了两遍,把书也顺便撕了。
“红鼻子猪”摆摆手打断我的背诵,“走吧走吧”,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没想到抹了一头洗衣粉泡沫。 昂首走了出去,后面一片惊呼声。
放假过年。成绩我自然不用担心,因为卷子一做完我就知道自己的分数。会做的题我没有含糊的,不会做的题我始终都不会做。考试的时候女生们把卷子用胳膊捂住了不说,还用文具盒挡住上面的部分,让那些视力极好,但是又不会做题的家伙抓耳挠腮,左晃右晃。肖东给我递了无数个企求的眼色了,我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交卷子走人。
分数自然高,应试教育似乎天生就是为我这样平时懒期末勤快的人量身打造的,妈妈奖励了一件新衣服,可是不许穿,说是要大年三十才能上身,不然衣服就不新了。
天天盼啊等啊,年味也越来越重了,菜街上大红的对子贴上了门,什么“梅花五点天下皆春,爆竹三声人间改岁”,又什么“改革开放任重道远,与时俱进决不回头”,形形色色,五花八门。
年二十九就开始算计有多少压岁钱了,疼我的婆婆在我还没上学的时候去世了,爷爷虽然抠门的很,但是家里就我一个孙子,应该不会那么小气。外公外婆倒是很疼我,而且外公有手做饭整治宴席的手艺,退休前就是林业局的伙食团长,手里有闲钱,自然也给得多……想着想着居然甜甜的睡着了,母亲奇怪的看看楼下呼喊兴奋着的小孩,又看看躺在竹椅上的我,摇摇头,帮我洗了脸脚,抱到了床上。
大清早是条件反射的醒。穿上放在床边的新衣服,对着大镜子美美的照了一回,跑到母亲身边撒了一会娇,得到同意后就一股脑跑到爷爷家。
我家住东门,爷爷家住西门,而外公外婆家就在爷爷家下面,方便得很。小县城地儿不大,一口气跑过去也就二十多分钟。路上的鞭炮声不绝于耳,路上到处是穿新衣服放鞭炮的小孩和捂住耳朵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