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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的父亲差别太大了。”
摆渡人直起身来,继续仰望着冥界的王,“或许冥蛇对她上心的原因并不单因为她是活人。”
“她的身上确实是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明知道是罪恶,却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靠近她,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摆渡人眼里的情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听摆渡人一说,桥上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个雪夜,那女人为了让自己不睡过去,可以狠心划伤自己,甚至用手不断摩擦伤口,为了不让痛觉变得麻木。
即便是在雪影里亲眼看到数千灵魂在哭泣,依旧那么淡定。那女人的心该是有多硬,才能对自己和别人都做到那么狠心。
她对白蛇说得那番话恐怕也是在拒绝牵绊,好一朵遗世而独立的红莲花,桥上的男人一笑,“真是罪恶。”
“但正因为她的罪恶,才能更吸引人。”摆渡人补充道。
飞蛾扑火,为了追求光;舍命护莲,为了追求罪恶。产生这种有悖于常人的想法,大多时候发生在地狱。
暗夜的神将暗夜的花从手里一丢,“别告诉我,你也因被她的罪恶吸引,才会求我救她。”
“我一直以为你会用那个要求换回你本来的容貌和灵魂。”
因为灵魂摆渡人会一直在三途河上摆渡魂体,所以迟早有一天,他必然会摆渡到自己前世的亲人或熟悉的人。
在摆渡船上,为避免被摆渡的灵体认出摆渡人就是他前世牵挂的人,而发生意外情况。因此,每一个灵魂摆渡人都不是自己原来的面貌。
摆渡人伸手接过男人丢下的暗夜之花,怅然一笑,“我既然选择成为灵魂摆渡人,就不会再奢求灵魂,更别说一副皮囊。”
既没了灵魂,也没了自己原本的容貌,只有你自己知道还是自己,这就是灵魂摆渡人。
在摆渡人深邃的眼里流转着让人猜不透的的情绪,“在很久之前,我就认识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已经沉迷于她的罪恶之中。”
“你不可能认出她。”男人的语气带着质疑。
对灵魂摆渡人最残忍的是什么?不是没了一切,而是记得一切,却认不出彼此。被摆渡的灵体看到的不是摆渡人真实的容貌,对摆渡人而言,同样如此。
摆渡人在摆渡船上看到的人、魂体也不是他们本该有的的模样,摆渡船上,你我各不相认。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望川河水缓缓流淌中,灵魂摆渡人渡走了自己最放不下的人。
从斗笠边缘落下来的雨水浇灌了摆渡人手里的暗夜之花,红色的曼珠沙华在雨水里褪去颜色,就成了白色曼陀罗,它寓意着永恒的希望。
“王,记着她的一切,就和我做人呼吸时候那么简单。就算没了呼吸,就会忘记怎么呼吸吗?”摆渡人在摆渡船上蹲下身子,轻轻将曼陀罗放入三途河中,花并没有随着水流飘走。
而是被红色淹没,沉入三途河里。
“她的脸是不一样,但我还记得她的声音,她的每一个动作,她的每一下呼吸。当看着她从摆渡船上离开的时候,这副没有感觉的躯体,竟然还会痛。”摆渡人一直望着水里的那一抹白色,看它完全消失。
亡灵的王孤独地站在奈何桥上,右手抚在心口的位置,摆渡人的一番话竟触动了他沉寂的心,对她,就像呼吸一样,容易记忆。
他问道,“你成为灵魂摆渡人,就是因为放不下她。”
摆渡人站起身来,他垂着眼摇了摇头,“因为我从来没想过放下她。”
放不下,是尝试过放下却做不到;没想过放下,是连尝试都未曾有过。摆渡人的回答让桥上的男人更加好奇,那个女人,究竟有何种魔力?
男人戴着的指环上散发出幽光,冥蛇的失常,摆渡人的执念都是因为那个狠心的女人。
静默之后,摆渡人执起桨来,说道,“王,我继续摆渡了。”三途河上,灵魂摆渡,摆渡船摇,无人问津。
桥上的男人冷冷地看着摆渡人的背影,还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不告诉她,既然已经认出她,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不想再让她回忆一次——”
遗忘对她是一件好事,所有的记忆就请让他一个人回忆。灵魂摆渡人摆渡着灵魂离开,一叶孤舟愈来愈远。
——莲刹姐,我会一直守护你,守护我们的记忆。
第69章 莲刹遗忘归来,玄天错认红蕊()
——莲刹,你看到了什么。
——白色的雪里,开着红色的花。
——我在哪里。
白色雪影里,他为她画上了一个句号。火红的凤凰花雨里,埋葬了她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
当莲刹在漫天飞舞的凤凰花雨中醒来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是红色的雪,她的脑袋很晕,还隐约记得是在白雪里睡过去的。
寒冷、坚硬,可当她张开眼的时候,却是火热、柔软。莲刹从落花堆里缓缓起身,残缺的花瓣从她的长裙上滑下。她的长发有些凌乱,在风中任意飞舞,随意不羁。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远处,是谁在那里站立,在他的身前,又是谁在跪着?她朝他们走过去,红色的长裙卷起飞扬的花瓣。
玄天蹲在妙凤的身前,顺着她因为之前痛苦折腾而凌乱的头发,动作很轻,“别怕,让我看看。”
妙凤仍然死死攥着手里的裙子,使劲摇头,“不能看,不能看。”额前的贴着的碎发已经被她的汗水打湿。
“你就不能勇敢些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嫌弃你的。”玄天有些不耐烦地扶额,身前的女子沉默了。
当他一抬眼,准备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看见对面走来一个女子。她穿着一条红色的长裙,两腮微微泛红,一双眼眸,澄如秋水。
那女子走得不疾不徐,随意绾着的发间,插着一枝红色的红蕊花。玄天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莲刹的影子,但这女子的模样却与莲刹截然不同。
莲刹朝他们越走越近,那一身熟悉的白色身影,清晰地映入她的眼中,她看得很清楚,是玄天
他为何也会在这里?她还记得他们一起去冥都,玄天被寒雪虚兽控制了思维,她与他奋力一战。虽然她拼尽全力将寒雪虚兽打败,自己却坠入了死湖之中。
她本以为——她会死。
但是此刻,他们为何会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她正欲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出不了任何声音。还有他的目光,他看向自己的目光为何如此陌生——
玄天起身,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红衣女子,不由得皱起眉头。那女人此刻正按着自己的喉咙,似乎想要说话。她是发不出声?
衣服正被身下的人拉扯着,玄天垂眼。
“红蕊大人,她就是红蕊大人——”妙凤跪在地上,用力拉扯着玄天的衣角,瑟瑟发抖,就像看到了魔鬼,她惊恐地用另一只手环住自己。
莲刹在心里冷笑,什么红蕊大人,那女人是疯了吧。她朝前走上一步,向男人伸出手,目光落在玄天手里的月华剑上。
玄天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手,又垂下目光注视着妙凤因为惊恐变得愈加惨白的脸庞,不禁疑惑,她真的是和妙凤做交易的红蕊大人,他从她的身上没有感受到一点敌意。
她自然流露出的神情,她的动作,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他从来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如果她真的是红蕊大人,此刻他就该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问她死亡幻影的事情。
可不知怎么了,在她的注视下,他却下不了手。
玄天,你究竟怎么了?我是莲刹啊。在他面前,莲刹慢慢放下手,她看着他紧锁的眉头,隐隐有些担忧,你是在犹豫什么?
是那个女人?!莲刹转过眼,目光落在妙凤的身上,难道是因为这个女人说了什么迷惑了他?
她的眼里迸射出寒冷的杀意,脚步向前一迈,身形飞快地向下一移,在她的手即将要扼住那女人喉咙的时候。突然,莲刹眼前白光一闪,血珠四溅她的脸庞
一个重心不稳,莲刹双腿都跪在了地上,手臂喷出的血有一部分溅在了铺了一地的凤凰花瓣里。
她顾不得手臂的疼痛,转头便朝玄天看了一眼。为什么?!他正握着脱鞘的月华剑,冷眼看着她,眼里写满了杀意,她的血顺着月华剑身流淌,剑尖还在流血。
为什么要用我的剑杀我?!如果不是她的反应够快,如果不是她用手来挡他的剑气,月华剑划过的就是她的喉咙!一剑封喉——
“果然,你之前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玄天直视莲刹的眼睛,目光狠冽,“就是你同妙凤做了交易。”
妙凤?!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妙凤?她连她的名字都不曾听过,又如何同她做交易。听到这句话,莲刹真的很想笑,玄天,你当真要这样对我吗?
看着他拉着那女人的手,看着他手里还在滴血的剑。莲刹的目光变得慢慢复杂,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很想解释却出不了声。
莲刹按着还在流血的手臂缓缓起身,那一瞬间似曾相识,她的身子顿了一下,无意间瞥见旁边女人嘴角勾起的一抹浅笑。
正是因为女人的那一抹笑,莲刹突然想通了什么。起身之后,她抬眼再看向玄天,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杀意不减。她不信,那是他真实的想法。再一次,她朝他伸出手
那只染了鲜血的手坚定地伸在他的面前,玄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他要杀了她,可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为什么要用那么平静的目光看着他,难道这又是她的什么算计,故意装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你快杀了她,你不杀了她,她就会杀了我的。”妙凤身子颤抖,着急地晃着玄天的手,语气里还夹杂有惊慌与恐惧。
玄天抽出手,收敛了眼里的杀意,垂首笑道,“你先告诉我,这里有什么秘密?”
“你先杀了她,杀了她我才能告诉你。”妙凤大声说道,眼里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好——”
什么?妙凤还没反应过来——
字刚一落下的瞬间,一把利剑就直直地贯穿了莲刹的胸膛。他真的杀了她
莲刹垂下头,双眼迷离,她看着自己胸膛上插着的月华剑,鲜血正顺着剑身向外冒着,她仿佛能够听到血液流淌的声音。
我以为——莲刹努力勾起一抹浅笑。
第70章 妙凤受激崩溃,红蕊是假()
月华剑毫无预警地被玄天拔出,鲜血喷溅了莲刹一身。
“恩。”撕心裂肺的疼痛,轰然在胸膛的位置炸开,莲刹蹙起眉头低呼一声。
扬起的凤凰花瓣落在莲刹凌乱的发间,那朵耀眼的红蕊花丛她的青丝滑落。明亮的眸子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莲刹伸出的手还停留在玄天的面前,剑,真冷啊。她沉默着闭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杀她,就如此容易。你是真的看不出吗
凤凰树下埋葬的死人会在凤凰花凋落的时候,找到自己前世的爱人。如果莲刹死了,会不会被埋葬在凤凰树下
玄天冷漠的眼里毫无波动,刻意忽视掉了心里莫名的一丝不适。他没有想到,红蕊居然没有还手,月华剑,刺得很快。
他垂眼瞥见妙凤震惊的模样,问道,“现在你该说了,秘密是什么?”
妙凤回过神,对上玄天的目光。脸上的震惊慢慢化作嘴角一抹上扬的弧度,“秘密就是凤凰花的种子即将种下——”
逸尘,你说过不会嫌弃我的,没有人再能把我们分开。在开满凤凰花的山野里,让我们永生同伴。
“凤凰花的种子是人。”玄天沉声问道,“这里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忆魅,冷风,霓火是不是也在这里?!
妙凤不急不缓地抬起头,“逸尘,你看这里哪有什么其他人啊,只有花和树啊。”
这个女人是在耍他?!玄天躬下身,狠狠扣上妙凤的下巴,目光凶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性。”
“逸尘,你怎么了呢。你这个样子,我会害怕。”妙凤眨了眨眼,眼眶又变得湿润。
玄天加大了手里的力道,他嫌恶极了妙凤这看似无辜的模样,眼里的蔑视毫不掩饰,“说。”
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为什么又是那样嫌弃的眼神?不是说不嫌弃她的吗?妙凤摇着脑袋,“难道你之前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她的声音在颤抖。
“呵。”玄天冷笑一声,当妙凤落下的眼泪快要落到他手上时,他一脸嫌弃地拿开了手。
“多看你一眼,都让我恶心。”玄天毫不留情地撕裂了温柔的伪装,不想再同她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