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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时，他的眼角余光从旁扫过一眼，被莲刹取下的白玉面具依旧躺在地上，天祭并没有捡起。
时空跳跃到血瞳丢剑后退的时刻——
“我无法否认”
抬平手臂，莲刹指着此刻正在森然冷笑的男人，血瞳。。。。。。
“他就是‘能量点’？”天祭问。
“他只是其中一个人。”手臂平移，手指指向从赫连彦月和水木延的方向滑过，莲刹才放下手，
“他们三个人应该都是‘能量的爆发点’。”
“就是那一天！！！”血瞳恶狠的目光，如恶魔的咒怨。
“你拿剑挑断我的手脚筋！将我一剑穿心！活生生剜去我的心脏！”
血瞳决然拉开上身衣服，胸口一个红褐色的巨大窟窿，贯穿男人的身体。
顺着红褐色的血痂缝，错乱流出黄色粘性脓液。烂肉模糊，附着在皮肉下之下甚至有翻动的腐蛆。
在血瞳扒开衣服时，一股刺鼻的腐烂之味就扑面而来。
此刻天祭注意到身边的女人，眼睛一次都没有眨过。
血瞳那张让人闻之作呕的面容，不仅没有逼莲刹移开目光，而是眸光死锁。
恶心？呕吐？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那些人与血瞳想比，有过之无不及。
血瞳一手捂住自己胸口的窟窿，一手指着水木延颤抖，“我的心。。。。。。去哪了？！”
放在胸口的手，缓缓抚摸到脸上，他又颤着声音问，“我的脸。。。。。。又去哪了？！”
水木延回答，“对你做的，我从不后悔。”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后悔。”前半句说得轻言冷挑。
第166章 剜了我的心（）
可接下来的话，血瞳咬牙切齿说，
“无论我怎么流血泣泪，你手上的动作都不会有丝毫迟疑！”
“直到眼里最后一滴泪水流尽，那个时候我就在心中发誓，只要我的体内还存一滴血，我血瞳再生时，就是你们的毁灭时。”
“还有你！赫连彦月。。。。。。”下一刻，手指方向移到赫连彦月的身上，血瞳诡异冷笑，
“你就在旁边亲眼看着他动手，看着我被你最爱的男人毁容剜心，你心里是不是很得意？觉得自己赢了？”
“毕竟，我是他曾经爱过的男人”
轩辕花祭虽然被血瞳放开，但脚下并不敢移动。血瞳离她很近，站在濒临死亡的边缘，害怕进一步激发血瞳狂性，只能以不动应万变，之后再伺机离开。
也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一幕，跳跃到这个空间的两个人谁也没出声。
莲刹注意到站在赫连彦月身边的男孩，那男孩恰巧也在望着她的方向。
如果不是因为天祭之前说过这里的人看不到他二人，莲刹真会认为男孩正在看她。
小男孩的眼里泛着委屈的泪光，在寻“能量爆点”的时候，莲刹脑海里也过了男孩的故事。
同样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不断沦为他人棋子——无论是外人，还是自己的父亲。
男孩身边的母亲——赫连彦月，从失魂的状态里慢慢找回自己，血瞳的话刺激到了她心底最隐藏的一面。
“让我告诉你，你的心去了哪里！”赫连彦月目光坚定，一步步朝前迈近。
走经水木延身边时，他将她拉住，摇头。
只是右眼余光从水木延的脸上扫过，她说，“血瞳，放了轩辕女君。”
“放了她？！做梦！”
狠言驳道，血瞳重新扣住轩辕花祭的脖子，食指和中指微曲。就算不用刀刃，只要他想，徒手亦能扎进女人的血肉。
“你会。”她笃定。
“放了轩辕女君，我来做你的人质。”
赫连彦月话刚落，就被水木延紧紧拽着手腕，拉到他的身前。
面庞很快浮起惊慌之色，水木延急言厉声，“不可以，我不允许！”
用力将水木延的手一点点扳开，“求你。”赫连彦月说，“求您，给夜莺最后一点自由。”
垂眼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再看着赫连彦月即将离自己远去的身影，水木延一时脑袋里只剩空白。
他之所以会说那些伤她的话，是为了让她恨自己，忘了自己。
只有如此，等他从血瞳手中救下轩辕花祭，他才能乞求轩辕花祭饶她们母子二人一命。他们的孩子还在，她就会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心。
即便那个男孩不是真正的“小枣子”，只要能够给她活下去的希望，一切的一切，他都不会再去计较，无边地狱就让他独自一人堕落！
但是此刻，水木延盯着赫连彦月决绝的背影，还有刚才她看着他死寂的目光——透露出死亡的决绝，似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
彦月——
水木延在心中唤道她的名字，仿佛已经犯了什么巨大的错误，不可挽回。。。。。。
第167章 最后的真相（）
赫连彦月指着自己的心口，看着血瞳缓缓说，“这里。。。。。。是你的心。。。。。。”
“用我换轩辕女君。”她问，“血瞳，你就不想亲自剜了我的心，取回你自己的心吗？”
“你说的当真。。。。。。”一双阴森的血色瞳孔盯着走近的女人，右手微微离开轩辕花祭的脖颈。
“你恨他剜你心，毁你容。你却不知道那个人同样剜了我的心脏！”
赫连彦月笑了，“他那般对你，是为了向水木家的人制造一个你已经假死的假象。”
“我们都知道水木延最在乎的是国，为了国，他能牺牲一切。水木家族的族长早已经发现了你二人的端倪，可你是血鹤一族的人。”
“水木族长下的最后禁令——水木延不杀你，他就没有再任人祭的资格。为了你，水木延和我做了交易。”
“什么交易？！”血瞳揪住轩辕花祭的头发，将她拎起，看着赫连彦月冷笑，“你若敢说一句假话，我就立刻撕了她。”
“我现在还需要骗你什么？”她一句冷然反问。
“小枣子那个时候得了不治之症，没有大夫能够救回我唯一的儿子。”
赫连彦月手里握拳，“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儿得病的原因。”
“只有人祭水晶，才能有救我孩子的希望。可于水木延，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不肯不肯
“想想也是啊，他从没有爱过我，又怎么可能真心去疼爱小枣子，真正像一个父亲一样去在乎自己的孩子。”
语气透露着无尽的失望还有无奈，她说，
“我求他，每天跪着哭着求他。直到后面有一天，他才终于提出了条件，”
“他说啊，用我的心来换”
彦月，别说了。水木延站在那里，身子微颤，她的话字字扎心。
“以己血淬人祭水晶一周，才能将能量巨大的人祭水晶放进小枣子体内。经过一周淬血，我的体内也会蕴有人祭水晶的力量，再将你的心脏放入我体内供养，只要时间到了，最后将心脏剜出重放回你的身体。”
“你将不再已血鹤亡者的身份重生，而是普通人。水木延步步为营，都是为了你，血瞳。而这么多年，我只是供养你心脏的一个容器。”
容器是冷的，人却是热的。以人做器，感受最恨之人的心脏在胸膛里跳动，鲜活的跳动心同样支撑着她的生命，可恨不可剜
但是现在，自欺欺人的时间已经到了，赫连彦月选择成全。。。。。。
声音如同蛇蝎般阴毒，血瞳道，“不可能，就算拥有人祭水晶的力量，血鹤亡者的死亡诅咒也不会解除。”
“所以我才说水木延步步为营”
赫连彦月目光暗沉，
“他将从你身上提取出的血鹤血种，种入了我儿子的体内。取毒种成熟人体的血，再换你的血，就可以化解血鹤亡者的死亡诅咒。”
“我之前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他水木延要这般对我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反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心身利用得干净。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
第168章 至爱的最高点（）
“他折磨我，利用小枣子的原因，是因为他水木延一直在恨我。恨我拆散了你们，恨我成了水木家族给他的枷锁。所以他才会通过对我的报复，”
“去救你。。。。。。救你，来报复我。。。。。。”赫连彦月的声音越来越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他说啊，我水木延这辈子都不会爱上蛮夷之人。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为了当初赌气的一句话，我执拗地赌上了一生”
不知不觉受到赫连彦月的情绪感染，眼中带着满满杀意，莲刹的目光落在水木延的身上。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如果我是那个女人，一定会拿刀捅死水木延。”
语气透着气愤，她问旁边的男人，“有没有可能，让我杀了他？”
“所有玩弄感情的人，都该死。”
天祭未吭声，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穆南月。”莲刹转头看向他。
天祭抬起晦暗的眼，莲刹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一种淡淡的悲伤。
哀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说，“莲。。。。。。”
男人停顿一下，“莲刹，可以再给他一点时间吗？因为说出的事实，不一定是最后的真相。”
“在你完全否决他之前，看完所有。可以吗？”
莲刹略有疑惑的目光让男人不解，他问，“吾有什么问题？”
“没，”她转回头，继续看向前方，“只是你刚刚说的话——不像是为水木延而说，倒是像替自己说。”
“不用在意。。。。。。我的错觉。”莲刹轻轻吐出一句话。
颔首抬眸，他轻言道，“或许。”
“穆南月，如果事实都不是真相，那什么才是真相？你说，即便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但他确确实实是伤害了那个女人。”
“她所真切受到的伤害，能够弥补吗？”
莲刹后面问的话，让天祭又一次选择了沉默，他的答案是
血瞳慢慢将轩辕花祭放下，赫连彦月说的“真相”，应该他是听进去了一些。
此刻在血瞳的眼里纠结着痛苦和不可置疑，他说，“我放了她，你过来。”
“交易达成。”这句话，赫连彦月说起来轻松了很多。听着血瞳的话，她愈走愈近，甚至在傻傻地笑。
“娘亲不要！”
小男孩一声稚嫩的呼喊让赫连彦月的脚步一滞，但没有阻止她继续向前走。
面容糟糕，轩辕花祭死咬下唇，一言不发。
一步。。。。。。两步。。。。。。三步。。。。。。
赫连彦月经过地上最后一具死尸。
——绝不可以！不可以再往前走！
再无所顾忌，水木延大步冲上前去，从背后将赫连彦月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沉重的叹息声在耳边响起，赫连彦月感觉身后人的眼泪，流进了她的脖子里，愈渐冰凉。
他是在为她哭吗
“对不起。”他对她道歉。
可是，晚了。
张开手臂，赫连彦月在水木延的怀里转了一个潇洒的圆圈，苦笑着推开他。
“你的道歉没有意义，”她说，“水木延啊，如你所愿，我所有的念想都没有了。一直追寻的最高点在哪，面对光滑的壁崖，我要怎么才能爬上去一点。”
第169章 谎言继续（）
一件件，都是她爱了一生的男人做过的狠心事。。。。。。不提，并不是忘了啊。
她说，“水木延，我要怎么才能忘记。。。。。。”
“我的所有，都毁了。。。。。。”
此刻，赫连彦月笑靥如花。在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前，每一天她也是像这样笑着，站在水木延的身边细细研墨。
当一起似乎都无法挽回，她每一句轻柔的话似一把把利剑，撮刺他的心脏，刀刀见血。
水木延终于也支持不住，颓然跪地，“彦月，对不起，对不起。”
“但是别这样，别去。。。。。。”说着，男人已经声泪俱下。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软弱不堪。
然而，赫连彦月的决绝并不因他的忏悔而改变，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我想去。”
“把心还、给、你爱、的人。”
洒脱的一个转身，赫连彦月眼里仿佛看到了辽阔无际的大草原，她又成了蓝天上高飞的大鹰。
站着的位置离血瞳已经很近，一步之隔
血瞳作势欲推开轩辕花祭，赫连彦月再上前半步，两个女人彼此交换了眼神。
双手一起抬起，扣着两个女人的肩膀往后一收，血瞳同时将面前两个女人都困在了手下。
“你竟然说话不作数！”轩辕花祭恨道。
从他答应交换开始，血瞳就没想真正做交换，对着轩辕花祭邪笑道，
“赫连彦月的体内有我的心，自然要还。可你呢，你对我血鹤一族下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