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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栋属于一个高层,不分单元,整栋楼呈环形,有十几层高,整栋楼呈环形,应该是每一层都有二十几个屋子,似乎是公寓类型的。
这里距离地铁二号线的锦泰广场站比较近,有不少年轻人图交通方便,在这里租了房子。
“太棒了,有电梯,我还以为是那种老楼房呢。”刘崖松了口气,望着眼前数字正在下行的电梯说道。
王鸽也跟刘崖有同样的感觉。若是没有电梯,那推车肯定是上不去的,只能靠担架,大半夜的要把人给抬五层楼下去,那可真是要了老命了,找帮手又找不到,麻烦的很。
电梯的速度很快,一行人在进入电梯之后,几秒钟内就来到了六层。
门一打开,这三个人却有些愣。楼房外面看起来还算规整,内部的布局可有些乱,走廊居然是半圆形的,从头望不到尾,就算是屋子里开着灯也看不到,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那五零一二号房间在哪。
王鸽当机立断,决定让刘崖和自己分头寻找。“兔子,你左边,我右边,那房间有报警人在的话,肯定开着门,顺着有灯光的地方找。关姐,你在这看着推车,防止报警人到电梯口寻找。有情况喊一声,听到之后其余人马上赶过去。”
刘崖觉得王鸽办法不错,没多迟疑,马上分头寻找,可还真让他给找到了。五零一二号房间房门大开,还有个中年男人拿着手机,满头大汗的在门外等待,一看见穿白大褂的刘崖马上激动了起来。
“大夫,在这呢!你可算来了。”那中年人迟疑了一下,“不过怎么就一个人啊,这……人手不够不好处理啊!你看看里面那个情况……”
刘崖摆摆手,示意先让他等会儿,回头马上喊道,“王鸽,关姐,在我这地方!”喊完之后,他没等人过来,就先进入了房间现场,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进入房间之后这种味道就更加浓烈了。
在踏入房间之后,看着地上的污物,刘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马上发现了倒在地上阳面朝天的病人。
地面这排泄物也太多了点儿吧?而且很稀,呈现浅褐色,绝对不是正常情况下应该又的状态,有点儿像印度咖喱一样的颜色。然而与咖喱完全不同的是,这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病人大概二十多岁,是个年轻男人,戴着眼镜,一居室的家里虽然不算太整洁,但总体也不算脏。有意思的是,病人下半身的短裤和内裤被扯到了膝盖下面。
当大夫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刘崖马上镇定了下来,绕过了污物,上前蹲在地上,开始给病人检查伤情。
王鸽和关凤霞闻讯赶来,都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了一下,这场景他们从前还真没怎么见到过。关凤霞二话没说就把推车交给了王鸽看管,随后拎着急救箱就来到了刘崖旁边。
“量个血压。”刘崖一边进行着检查一边说道。
由于室内地面上的污物比较多,为了不让推车沾染上污物,王鸽并没有将推车给放入房间,反而是停在了楼道里。
“老哥,您是这儿房东?怎么回事啊?”王鸽看着旁边的报案人问道。
报案人大概五十多岁,个头也不算太高,上身穿着早已被汗渍浸透的无袖背心,下身则是沙滩短裤,脚下一双人字拖,手里还拿着手机和一把折扇。
“我就住另一边,五零一八号。这个楼层附近几间房子都是我的,一直对外出租。这么多年了我有个习惯,害怕租客出事儿,晚上打完牌十一二点,总会到他们门口过来转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坏人啊,夫妻俩吵没吵架啊,门关没关好啊什么的。现在这个社会啊,小年轻都不注意安全。今晚我这刚打完牌上来,走到这五零一二号房间的时候,就闻着有股子臭味。咱也不知道人家在家干啥呢,也许是吃臭干子?可这味道也太大了点儿,弄不好影响邻居,别是燃气泄漏什么的,那麻烦可就大了,我就开始敲门。”中年男人打开了自己的折扇,直往自己身前扇风,像是要把那异味从自己面前扇走一样。
“您这还真是够负责的啊!”王鸽说道。
“那可不是。人家租咱的房子,给咱们钱,那是个交易,是个买卖。咱还不得对人家的居住条件和安全负责啊?我今晚这一敲门,里面一直没人应,电话在屋里响,也没人接。我怕是出了什么事儿,用钥匙开了门,打开就这样了,人躺在地上,旁边一堆……唉,我也没敢进去。就等你们来了。”房东大叔说着说着飙起了湘沙本地话,一副湘沙里手的样子。湘沙市老一辈人,尤其是房东大都是这样的,,嘴上絮絮叨叨的,可却是个热心肠,爱管闲事,认真负责。
“我看着人好像还喘气,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没报警,直接打的120,怕是这孩子出了什么事儿了。你们来的还挺快的呢!”房东又说道。
王鸽点了点头,“多亏了你了。不然这人死家里都不知道。”
“血压还行,有点偏低,六十,一百毫米汞柱。”关凤霞说道。
“这是大小便失禁?”
刘崖摇头,“喷射状,看起来不像,大小便失禁都是没有神经和肌肉控制的情况下,流出来的。病人心跳脉搏都比较快,呼吸急促,浅且轻,瞳孔对光反射正常,颅骨按压又有骨摩擦感觉,像是头部颅骨骨折了。而且摸着这体温……好像还是高烧啊。”刘崖摸了摸病人的脑门和脖子,觉得这温度有点不太对劲。
“颅骨骨折?别人给打的?”王鸽惊了,这难道是刑事案件?
“人在家里,锁着门,谁能打他?若是在外面打的颅骨骨折,还能支撑着回家,概率不大。看着这个情况,像是摔的。”刘崖哭笑不得,今天这个现场还真是奇怪。
“这么严重的伤,难道不是因为颅脑损伤引起的大小便失禁?”关凤霞又问。
“就算是颅脑损伤引起的大小便失禁,也绝对不会是喷射状态的。”
“大哥,这人是干什么行业的,您知道吗?”刘崖话只说了一半。没有马上回答关凤霞的问题,反倒是又问了一句。颅骨骨折不是现场能够解决的问题,在现场尽可能的搞清楚病人到底是什么情况,才有利于进行后续治疗。
这个病人的身上有太多疑点没有解开了。
“好像……是在什么软件公司工作,程序员。”房东想了一会儿说道,“你们不是大夫么,怎么调查起来了,跟派出所的似的。”
“茶几上还有剩饭,王鸽,去看一眼那剩饭,还有冰箱里的东西。”刘崖吩咐道。
王鸽没来得及问原因,直接前去查看,拿起了茶几上的碗筷,闻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这米饭是馊的!”他又跑到厨房,打开冰箱的门,一股子异味迎面扑来。
“得,这冰箱里估计没有一样东西是保质期以内的。”他摸了摸冰箱里面的温度,“冰箱坏了,只亮灯,不制冷!”
“这哥们真是倒霉!”刘崖叹了口气。“应该是工作忙,夏天了,冰箱坏了也没注意,吃了一肚子馊的东西,引起肠胃炎甚至是食物中毒,发烧拉肚子,憋不住了直接脱了裤子跑着去,结果还是没来得及,半路上就直接喷了。水状态排泄物到这种大理石地板上,什么后果?”
“那肯定滑的要死啊,而且病人没穿拖鞋,自己脱掉了裤子打算上厕所,结果摔倒了,脑袋着地,颅骨骨折!”王鸽冲着刘崖比了个大拇指。“兔子,牛逼!”
这智商高的人,到哪里智商都高!怨不得这刘崖是高材生呢,就这么把病人的意外现场给还原了。
说句不好听的,要是这病人运气不好,一下子摔了后脑勺,脑干受损给摔死了,压根不用警察来,光凭刘崖这个大夫就能给把案子破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要去厕所呢?”关凤霞又问道。
刘崖笑了笑,把病人的手给举了起来,“手里还攥着卫生纸呢!”
“现在怎么办?骨折严重吗?”王鸽观察着四周,没有发现死神的身影。看着刘崖比较轻松的样子,病人的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糟糕,不至于马上就会死。
“骨摩擦感比较清晰,但是幅度不大,骨折应该不算太严重。根据瞳孔来看,目前还没出现脑内出血的症状,病人也没有呕吐。当然,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也有可能出血的情况已经发生,但是还没有临床表现。回去要做个颅脑C,核磁共振才能清楚。关键问题在于……他食物中毒或者是肠胃炎的诱发原因是什么。对症下药,效果才最好。车上没有抗生素,只能先给他补水补电解质了,防止酸中毒。估计有点脱水的情况。昏迷估计只是暂时的,高烧加脑震荡,晕了。生命体征基本稳定,确定了污染源,对症下药,一般死不了。”刘崖挥了挥手。
“王鸽,别嫌脏,抬上车吧!”
病人是摔在自己的排泄物里的!
王鸽笑了笑,马上上手。“更脏的都见过呢。”
那房东大叔见医护人员还不嫌弃地上的污物,也壮着胆子凑过来帮忙。
“你们这些搞医疗工作的也不容易,什么样的病人都要接。”
“都习惯了,哪能放着人不救啊。”刘崖看了看周围,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手机,“这手机也解不开密码,没指纹,找不到家里人啊。”
“我先跟着去吧,医药费我出,这小伙子也挺不容易,从来不拖欠房租,靠得住。冰箱坏了我也不知道,这事儿我有责任。”房东把扇子揣进口袋里。
“老哥,你也别自责,他自己没发现,没告诉你,你也不能天天盯着不是?”王鸽笑了一声,将推车推入了电梯之中,
“诶?等等!”刘崖突然喊道,“差点忘了,关姐,你找个棉签,收集一下病人排泄物,回去做个细菌培养,病毒测试,咱们好找到病根。”
关凤霞应声答应,用两根面前取了固体和液体排泄物,装入了塑封袋中。
一行人火速进入了救护车,王鸽在众人上车之后关上车门,跳入驾驶室。
“吸氧,开放静脉通道,五百毫升复方氯化钠注射液静脉注射,十五毫升百分之十氯化钾注射液入五百毫升百分之五葡萄糖注射液静脉注射,速度可以快一点,他需要大量的水和电解质。氯化钾打进去疼就疼了,正好清醒一下。”刘崖下了医嘱。
关凤霞一边听着,一边开始动作,进行配药。
刘崖没敢直接给病人用抗生素,救护车上一般也不配备这东西。在没确定病原体之前,滥用抗生素很有可能加剧病人的病情。这段时间内,抵达医院之后,刘崖可能会根据具体情况,给病人用一些常规性的抗生素药物。
“这里是雅湘附二医院,编号0110,湘Z689,已经接到锦泰家园病人,病人现在严重腹泻,怀疑脱水、颅骨骨折,请求医院准备颅脑C,核磁共振检查,粪便菌落培养。”王鸽拿起通话器说道,“兔子,没有要补充的了吧?”
“你小子快成半个大夫了。”刘崖摆摆手说道。
“中心收到,路上请注意安全。”
第二百九十六章 昏暗的夜 上()
护工们在清理救护车的时候经常会遇到很多奇葩的场景。
例如满车上都是血,病人的呕吐物,分辨,甚至断指碎块、内脏破裂后所残留的组织和肌肉。反正只有别人想不到,没有他们看不到的。
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护工们都不会太过在意。反正这工作都干了几十年了,而且是天天干,哪怕是一年只见一百多次,那估计也是什么场景都见过了。
有的护工经验十分丰富,仅凭车内的气味和车内的状态,甚至能把刚刚送到抢救室病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大概是个什么情况,猜个八九不离十。
要说恶心,那还真是恶心。谁见了这些东西不恶心啊?
唯独四个字,习以为常。万事习惯了就好,反正是工作,也就没有那么多恶心不恶心的了。
“王鸽,你瞧瞧别人那车,再瞧瞧你的车!哎,天天这样。你拉回来的都是些什么病人啊!”护工白大姐就算是戴着口罩,车厢里的那味道也止不住的往鼻子里钻。
她现将那沾满了病人排泄物的推车病床给拽了下来,“这车暂时不能用了,全是细菌,要是下一个病人有外伤,交叉感染就麻烦了。待会儿你给我推到我们后勤那边而去,做一个彻底的清洗和消毒,然后换个别的车子过来。”
在一旁的王鸽哪敢不从,唯唯诺诺的点头,“成,成,白姐,您说啥就是啥。”他讪笑着点头哈腰。
虽然病人满身是排泄物,沾染到了车里,但是这人不能不救,总归不是王鸽或者是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