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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医院也是挺亏的，像这种人……就算是医院办理了欠费，也不会有亲戚朋友借给他钱来交医药费，估计一欠就是好长时间，这钱估计是要不回来了。做个手术，少说几万块钱吧。”警察说道。
这话倒是实话。张正作为雅湘附二医院急诊部的副主任，主管行政工作，像病人欠费这类的事情接触的还是挺多的。大多数人都会凑齐了医药费，给医院交押金。可是在某些情况下，病人身份不明，家里的钱不够，就只能先办理欠费了，不然还能不救人不成？雅湘附二医院的急诊部可从来没有不交钱就不救人这个规矩！
至少在他张正的管理之下，不行！
就算如此，也还有一些家境不错的病人，治好了病，愣是拖着医疗费用不交，甚至有的人看着医院的账单，到处挑刺，嫌贵。这种情况一来二去只能闹到公检法部门去强制讨要，这个流程可就长了，老赖们的经验可都是很丰富的。虽然麻烦点儿，这一部分钱还是能要的回来的。
像今天这种病人，办理的欠费之后，就算是事后欠钱不还，医院到法院去起诉，申请强制执行，他也还是没有任何偿还能力的。可医院还是要花钱给他治疗。这可是一条人命，多少钱都换不回来的。
药品，医疗耗材，设备损耗，再加上医护人员的工资，都是钱。遇到这种情况，急诊部肯定是要亏钱的，亏掉的这一部分肯定就要医院自己来补了。
然而这一部分亏损其实是要算在急诊部这些人的薪酬里面去的。他们有义务跟病人协调沟通，让他们按时缴费。钱没要到就是你沟通工作不到位，虽然平摊到每个人的头上可能一年下来没多少钱，可那也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工资和奖金。只是大家都已经默认了这件事情了，谁都没什么怨言。如果钱要回来了，那么扣掉的这一部分奖金当然会随时补发。
自己出点儿钱，这个世界上能够多一条生命，至于这条生命是否值得在世界上留存下去，不论那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没有办法改变他们要救人的事实。医疗工作者们干的就是这个事儿，其他的就完全不管了。也许病人在医院欠钱不还，只是因为自己暂时没钱。如果将来有了钱，也许会到医院来还钱也说不定呢？
他们仍旧怀抱着人之初性本善的热忱，不论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没有被击倒过。他们可能怀疑过这个社会，怀疑过人性，但是最终他们坚持了下来，还是坚定的相信自己的信仰。
“亏钱也得救啊，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要想让他改邪归正，得有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人必须得活着。我相信他的本质并不坏，该批评教育就批评教育，家里还有老母亲，就这么死了，有点儿过分了。”张正笑的有些无奈。
第五百一十一章 打断（）
早上八点，当大多数人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王鸽刚刚结束了自己一天的工作。
准确来说，是一夜的工作。
何盛已经有点儿撑不住了，哈欠连天的他还要回家先送孩子上课，然后再躺在床上睡觉。虽然是暑假期间，而且他的孩子还只是一个幼儿园的小孩，但是补习班该上还是要上的，何盛在家里不怎么管事，也没时间管，在这件事情上就算是反对，说了也不算，没有办法形成什么结果。
而杜伟平跟何盛的状态差不多，四点左右的时候还说自己下班了要去约个什么会，到这会儿困的不行，差点儿就舍不得离开值班床铺了。
可是办公室里毕竟人来人往，还有上早班的人，睡也睡不踏实，他也就只能强忍着自己的困意，赶紧坐公交车回家睡觉，只能跟对方去打个电话取消约会，不过根据杜伟平的脸色来看，那个人并不是很满意，而且极有可能是个女的。
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车队里的人几乎跟王鸽一样多次出车，疲惫不堪，见了人连招呼都懒得打了。
当然，他们跟王鸽所经历的还是不一样，毕竟没有什么天使过来暗杀他们。
可出车次数和时间跟其他人都差不多的王鸽，是唯一一个无比精神的。他的一双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样，往外冒着精光。
然而这种精神状态并不代表王鸽不想睡觉，王鸽现在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力还是很强的。该醒着的时候一定要醒着，该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就可以强迫自己马上进入睡眠，整个人的效率都高了起来。可是在睡觉之前，他还是要先去地府去练习一下自己的灵魂法阵。
暑假之中，林颜悟本来已经放假，王鸽觉得自己去地府的机会在这段时间里是越来越少了，本来就是想要认命，反正奈良已经被抓起来了，最近这段时间天界应该会很少找他麻烦。但是林颜悟之前的大多数暑假寒假，其实并没有玩太长时间，只不过刚刚放假的那几天先休息一下，然后找王鸽出去转悠一下，最后直接到自己先前联系好的暑期工作那边儿打工，一个是为了不浪费自己的时间，有更多的音乐经验和积累，第二个是她不想什么事儿都靠家里去解决，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自己赚来的花起来舒服一些。
林颜悟并不是一个粘人的妹子，但只是因为王鸽这段日子的确很需要私人空间。所以林颜悟打工还是让王鸽松了口气的。早晨下了班，他只是跟林颜悟发个短信，今天并不是周六周日，而是一个工作日，林颜悟这个时间应该是已经在去打工的路上了，那份工作跟以前差不多，在暑期的特长班里教孩子一些基本的音乐和声乐知识，其实也挺轻松的，只不过距离远了一些。
在暑假的过程中，宿舍已经封闭了，林颜悟干脆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搬到了王鸽这里来。刚搬来上班的第二天她就有点儿后悔了，雅湘附二医院早高峰时期周围道路堵的要死，又没有地铁站，公交车压根就走不动，还是只能再早起一点儿才能来得及。
只是人过来都过来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就懒得再折腾了。
因此自从王鸽上夜班以来，除了周六周日林颜悟偶尔休息，基本上王鸽下班之前林颜悟就已经起床出门，幸亏林颜悟那边晚上用不着加班，回来之后还能跟王鸽一起吃个午饭，或者陪着王鸽到十二点之前。不然的话两个人的作息时间完全是错开的，虽然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是情侣，但是谁都见不到谁，那得多难受啊！
王鸽曾听闻过，在雅湘附二医院里面其实是有不少医生家庭的。白天老婆上白班，老公在家睡觉，到了晚上老婆下班，老公又要上夜班，基本上见不到人。。。
不过这也有个优点，解决了孩子没人管的问题，不论如何，总有一个人是在家里的。
王鸽可不想发展成那个样子，但是现在的趋势就是往那边走，干了这一行，总要放弃点什么东西。日夜颠倒和作息交错只是其中之一，他还在努力的去适应。
回到了公寓中的他已经得到了回复，林颜悟的确是被堵在路上了，勉强能够按时到达。王鸽安下心来，掏出镇魂牌对着镜子敲击了三下，然后也不管虚紫有没有出现，人直接躺在了床上。
反正要去地府，待会儿怎么着都要再死一次，自己主动点儿好。
“咦？今天居然这么乖的吗，躺好了让我杀？”虚紫看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目视前方的王鸽哑然失笑。她摸着自己的一头紫发，身上装扮十分清凉，那小短裙几乎快要把屁股给露出来了。
“快点儿吧，天天这么小心翼翼的，好像是在做什么不正常的勾当一样。”王鸽有些烦躁。由于他已经自己搞清楚了灵魂阵法瞬发的奥秘，接下来做的事儿只是要增快自己的速度罢了。而且其他法阵的远离其实跟禁锢法阵要差不多，都是要把灵魂力量实体化，然后形成一个法阵，作用在不同的人或者物体身上。唯独灵魂爆破这个是不需要的，只要压缩自己所有的灵魂力量聚集于一点就可以。
因此后续的学习应该不会像是先前这样进度缓慢，弄懂了基本原理的王鸽不用再消耗大量的时间在灵魂力量的操控上，而是只需要彻底记住他所需要学习的法阵即可。
要不是法阵只能在灵魂状态下使用，或者训练，他早已经在家里默默的练了。
“你得教我点儿别的。我感觉……禁锢法阵，还有防御法阵，不足以保护到我自己，灵魂爆破也没有什么威慑力的燕子……”王鸽说道。
虚紫这算明白了，王鸽先前看过虚紫玩过各种花样的法术。什么瞬间变冷啊，什么指尖着火啊，其实这些都是通过变换灵魂力量的自然属性来实现的，并不需要法阵。变换属性也是需要去摸索和学习的。“那些东西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作用，对于天界的那些天使、甚至是玉皇大帝，也没有任何的震慑作用。事实上某些事情他们也能做得到。现在这个阶段，我们还是要把最主要最有用的东西学会，做到法阵在零点几秒之中瞬发，那才是真的成功。别忘了，就算是奈良再粗心大意，再狂妄自大，你若是不会禁锢法阵，也没有办法战胜他。”
王鸽听完，好像又想要说些什么，但欲言又止。
虚紫又接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想学，等到学完了我们该学的东西，我再教你那些。”
王鸽点头表示同意，“奈良现在如何？”
“地府也是有监狱的。什么十八层地狱……虽然跟你们人类世界的传说有点不一样，但那总归是一个不太想让人去的地方。他绝对没有好日子过，没有阎王大人的指令，他也绝对出不来，不会回到天界去通风报信，天界会知道你还活着，但不知道奈良去了哪里。因此在短时间内你应该是安全的。”虚紫把雨伞放到了王鸽的身旁，伸出手去放在了王鸽的胸膛上，然后慢慢向上摸索，最后捂住了王鸽的口鼻，但是并没有用力。
亲手杀人的感觉，其实也并不太好。毕竟之前虚紫所做的只是触碰临死的病人，然后将他们的灵魂吸出身体之外便算是完成工作。可是现在虚紫要亲手把王鸽从健康的状态搞成濒死的状态，这种事情连续持续了一段日子，她几乎每一天都要杀掉王鸽一次，而王鸽越是不反抗，她就越是觉得奇怪。
“愣什么呢，赶紧的啊。我还等着回来睡觉呢！”王鸽的嘴巴被虚紫的手给捂住，但是虚紫迟迟不用力压下。
虚紫回过神来，也没有说话，手掌在直接用力开始向下压。在认识王鸽之前，胡思乱想从来不是她的性格，做任何事情自知道按照规矩办事。可是在跟王鸽交流的瞬间长了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上了一股子活人的生气，性格特征越来越鲜明，有的时候居然会去想一些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东西。
王鸽可能注意到了自己的改变，但绝对没有注意到虚紫在他的影响之下，也发生了改变。他现在的呼吸已经被安全阻断，血氧浓度开始下降，眼皮子越来越沉重，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可就在这个时候，王鸽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并没有把手机放在床头柜或者茶几上，而是随身携带了。
他本来是没有什么联系人的。能给他打电话的无非就那么几个人，要么是父母，要么是林颜悟，或者是车队里的，铁大致让他回去加班，再就是陶米、顾雪若之类的朋友。由于他很少使用这个手机号码去注册什么软件，或者是买什么快递，所以这个手机号码几乎没有被大数据所记录，也没有被那些买卖他人信息的贩子卖掉，除了移动网络运营商经常会打个电话之外，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骚扰电话的。
在这个时间，不论是谁给王鸽打电话，肯定都是有急事儿的。
王鸽用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在瞬间睁开了眼睛，手抓住了虚紫的手腕，然后轻轻的摇头。
虚紫觉得奇怪，怎么之前都已经学会不反抗了，能够忍得住了，现在这又是个什么情况？下一秒她就使用自己的灵魂感知能力感觉到了王鸽的屁股下面有什么东西在震动，也明白了过来，赶紧松开了手。
王鸽大口大口的喘气，但也没有耽搁手上的动作，直接从屁股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到是自己母亲打来的之后，马上接了起来，但是这电话接的太着急，呼吸还没有太顺畅，咳嗽了几声。
“妈。”王鸽表情痛苦，咳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还是要顶住了赶紧说道。
“儿子，怎么样，这几天还好吗？怎么咳嗽了？”其实赵雪芹打电话是算准了时间的，早晨八点左右是最好的机会。要么王鸽是刚下夜班还没睡觉，要么是刚上早班没什么事儿，要么是下了中班之后睡觉，也差不多刚醒的样子。不论如何都不耽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