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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惊呆了。子瑜干脆傻了。
马车里除了小兔崽子偶尔吸吸鼻子的声音外,基本上算是安静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半夜三更,雪依旧下着,外司令大人的寝房里,却突然传出一片狂笑。
我简直笑得泪水横流,指着小兔崽子,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啊哈哈哈哈!狐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狐狸!?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兔崽子回去就跟我坦白了。
结果没等他说完,我已经快要笑到床底下去了。
“大人!你不害怕也就罢了,怎么能笑成这样!”
小孩愤怒地朝我挥挥拳头,转身推门就要走。“大人你笑吧!我走了!”
“你个兔崽子,给老子回来。”
我忙扑过去按住门,拼命忍住笑意,“哎,你是不知道,我这辈子活了二十五年,从十六岁开始就被人叫成狐狸精,这一叫就是近十年啊!今儿竟然叫我遇见真的了,狐狸?居然就是你这样儿的!啊哈哈……嗯嗯……不笑不笑……噗!!”
“大人你还笑!”
我伸手将小兔崽子搂住,拉过来坐在我腿上,然后捧起他的脸,捏捏鼻子,再扯扯脸蛋,“嗯?叫大人我好好瞧瞧,狐狸精不都是媚过杜鹃,艳比牡丹的?你怎么看,怎么都是个娃娃。”
小兔崽子放弃和我讲道理,直接瞪着我。
“好了夜深了,你也早些回去睡,对了,既然库作皇子早就亡故,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那可不能说。”小兔崽子撅起嘴,得意洋洋道,“说了名字,你就是我的主子了,我可不要一个比我还美的主子,会被同族笑话。”
我立刻沉下脸,“行,那我还叫你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一怔,伸出双手反而摸上我的脸,认真道,“大人,你知道么,那个道士说得对,你真的很有吸引力。我一踏入长安就感到你的气了,那是一股紫色的灵气,叫邪魔歪道望而却步,却叫柔弱的灵体想要依靠。”
我摇头,笑道,“小兔崽子倒是说说,怎么个灵法?”
小兔崽子松开手,低下头,将一双漆黑的眸子凑过来,定定的看我,“我知道这种灵气,紫色的灵气,是龙神大人的象征,在倭国,也只有天皇大人才能拥有。”
我猛地一震,突然又开始忍不住大笑。
可是这一次,笑着笑着,眼睛就湿了。
“大人。别笑了。”
小手按住我的唇。
我真的笑不出来了,小兔崽子的胸口就在我眼前晃动,还有对纤细的肩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无助的,只想靠上去。
“是么,原来是龙气……”
我将头埋进小兔崽子的怀里,深吸一口气,“那个承天观观主……原来是这样……他知道了……”
“大人?”
小兔崽子的手摸上我的发。
“想哭就哭罢。”
所以他才下毒。
原来他真的想叫我死……
我死死抱住小兔崽子,突然觉得心里压抑的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顾夜色正浓,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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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伪更,刚才得了通知,不河蟹的内容简介立刻改……
第七章(完)
“在长安定居的倭国留学生有近三千,以后关于这一群人的管理,就交给你罢。”
子瑜将倭国留学生的文书递给我,我翻了一下,直接丢给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展开看了一会儿,然后抬头冲我一乐,“大人,你得给我加月俸。”
“行啊。每月二十两。”
子瑜顿时惊呆,不禁道,“大人,我才十七两。”
“无妨无妨。”我怀里揣着伴手小炉,笑眯眯地窝在榻上,“这二十两可不是白给的,子瑜你不知,咱们这位皇子殿下,据说阴阳术在倭国是数一数二的,以后这年末年初,端午重阳的,节日里少不了驱魔送鬼的法式,每一次请那些承天观的道士都要奉银千两……这下可省钱了。”
子瑜听完一副要窒息的表情。
小梅见状赶紧凑过去,体贴地拍拍子瑜的背,小声对他道,“我就知道大人抠门。这笔账算的还真是周全。”
可惜御王虽然废了我的武功,却没废我听觉,我一竖起耳朵,就将小梅说我的坏话听进得一字不露。
揩揩指甲,我瞄向子瑜,“我说子瑜,你也真是不知足,一个月十七两,都够百姓过上几年了,瞧你平时也不逛窑子,莫非都把钱攒了,准备娶媳妇?”
子瑜的脸瞬间暴红,小样儿,当我看不出你俩这眉来眼去的,我笑,“其实我看也没这么麻烦,你瞧咱家小梅,这不就挺好的嘛,还知道给你顺顺气,我看她温柔体贴,生的又美貌大方,不如……”
“大人你坏!”
小梅捂着脸跑了。
子瑜看着小梅跑了,又扭头看看我,这个不争气的!我怒,“看我干什么啊,追啊!”
子瑜恍然大悟,飞奔出去了。
于是大堂里只剩我和小兔崽子,大眼瞪小眼,仿佛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那一天。
“大人你眼睛还肿着呢。”
小兔崽子闲不住,一静下来就开始煞风景。
“闭嘴!”
我捂住眼睛,使劲揉了几圈,“昨晚的事儿,不许再提了!”
小兔崽子一手抱紧文书,另一手翻出一把折扇,展开挡住笑弯的眼睛。
下午捧了墨玉枕进宫,我一路上还担忧被人看出眼睛肿的事儿,结果一见到皇弟,立刻就高兴得什么都忘了。
皇弟抱住墨玉枕,简直爱不释手,“清禾啊,昨儿天竺还进贡了些香料,有一味和一般的百和香不同,香气更特别,冬月气寒,你带回去用罢。”
“谢皇上关心。”
“你过来。”
皇弟朝我招手,我刚走过去,就被皇弟伸手,搂住腰。
我猛地一震,不敢动弹,皇弟坐着,我站着,他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腰间,半垂着眸子。
“清禾,自从朕当了皇帝,你就不在朕的身边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眼睛还有点肿,可是不知怎么的,皇弟这话一说,我的眼角居然又湿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摸上了皇弟的脑袋,“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是清禾错了,清禾离开皇上之后,就一直在后悔……”
“后悔什么?”皇弟仰头看我,一脸疑惑。
“也许当初我不该把你保护的那么好……我早该想到总有一天,你我会被人分开……”
那个时候……我被御王折磨的时候,皇弟……皇弟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呢……
我不敢想。也从不敢问他。尽管皇弟心智年幼,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清明着的,有些事儿,我们谁也不去提。
“清禾没错。”皇弟闷闷不乐,一手玉枕,一手是我,看来看去,半天犹豫着不知道先抱哪个才好,我趁机松开他的手,推开一点距离,“午时降至,皇上该睡午觉了。”
“不想睡。”
“王贵妃到——”
美丽年轻的贵妃拖着绫罗绸缎进来,面容如画,满鬓金钗,“臣妾参见皇上。”
“参见贵妃娘娘。”
“原来是季大人。”王贵妃穿过我,径直走到皇帝面前,温柔款款道,“皇上,臣妾是来陪皇上午睡的。”
皇弟抱着玉枕,头也不抬。
好不尴尬,我后退着,“那臣就告退了。”
没人理我。
我退至门口,刚转身,就听到皇帝的声音道,“王贵妃,清禾又给朕送来一个墨玉枕,这一次你若再打碎了,朕不打你屁股,直接杀你的头。”
“臣妾不敢!”
王贵妃扑通一声跪下,惊慌失措。我回头,看到皇弟正注视着我,冲我绽开一抹惊艳的笑。
那一刻似乎呼吸都停止了。
我被那抹笑容迷得晕头转向,大冷天的竟然忘记了穿斗篷,就这么抱着衣裳一路走出大明宫。
刚踏出正德门,我就被人拦住了。
“怎么不穿棉衣?”
御王拉住我冻僵的手,合在自己的掌心里,“本王上次赏给你的狐裘呢?”
一股温热透掌而入,我正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拉上了通往御王府的马车。
狐裘?要是给小兔崽子见到了,还不得跟我玩命啊?“我送人了。”
御王温文尔雅地笑道,“本王送你的东西,你送别人?”
我一惊,这才彻底清醒,“不是,那个……我……”
“不喜欢就罢了,以后我送你别的就是了。”
@奇@什么?我听见什么了?我一定是听错了!
@书@他几时这般温和的和我说过话?
@网@他怎地突然性情大变?
正震惊,身子已经被御王揽了过去,抱在怀里,怜惜道,“瞧你冻的都僵了,再这么不爱惜自己,我可要心疼了。”
我本来还不觉得冷,结果他这话一出,我顿时冷汗淋漓。
“清禾,你怎么流了这么多的汗啊。”御王轻轻地拂去我额头的汗珠,擦着擦着,突然脸色一变,猛地将我一把推开。
我冷不丁撞在车角,从座位直接摔在地上,立刻痛得缩成一团,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你不是要玩游戏?本王陪你玩,你怎么不配合呢。”
御王又拉起我,轻轻揉揉我撞青的左臂,我根本感觉不到疼,只有满身的恐惧。叫我呼吸都困难了。
“疼不疼了?嗯?”温柔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
我深吸一口气,挤出一脸笑容,“不疼了。”
“不疼就好。”
御王弯起眸子,带着笑意的唇,轻轻吻了一下我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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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9日更
“怀里揣了什么?”御王将棉衣披在我身上,我低头摸了摸,直接将锦盒掏出来,老老实实地交给御王,“是皇上赏赐的天竺百和香。”
“皇上有心了。”御王将锦盒又放回我手里,可是没等我握紧,又抢了回去,“不过既然是皇上的赏赐,估计你也不舍得用,还是给本王用吧……”
我别说不敢言,就是连怒也不敢怒,最后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将皇弟送的锦盒收起来了。
结果刚到了御王府,御王就将我拉去寝殿,进屋就翻出了一盒子东西塞了给我,“天竺香料也未必就比咱大唐的好,这是极品的龙涎香,给你用罢。”
“谢御王殿下赏赐。”
我颤抖接过。
看来今儿天上要下金子,我得赶紧回去叫子瑜找个盆。
我抱紧盒子,转身就想走,谁知刚踏出一步,后领子就被御王捏住,“天色还早,陪本王下棋。”
黑白玉棋已在亭中摆好。御王抱着伴手小炉披上狐裘出去,我忙扯出笑脸,咬牙跟了上去。
大雪寒冬的,棋局居然设在院子里,御王倒是暖和了,我这棉衣虽是顶级的手艺,但是方才在宫里冻了大半天,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又要吹北风。
石桌刻了棋谱,石凳的雪也扫尽,铺上了皮毛,旁边置了一张小几,上面煮了香茶。热气化成白雾散在空中,我却冷得打了个寒战。
“落子罢。”御王捻起白子,先下了第一步。
说到下棋,这等风雅之事,我也是在进宫之后,被总管逼着才学的,如今已经荒废了三年,更加谈不上水平。
几步之下,我已溃不成军。
御王一直静静落子,偶尔抬头看我一眼,换个姿势,或抱紧小炉,或慢品香茗。直到我败迹百露,这棋实在是下不下去了为止。
“本王记得你的棋艺虽然不精,却也不坏,怎么下成这般模样。”
只再需一子,我便输得彻底了。
御王却捏着这颗白子,迟迟不落。
说这话时,我已经嘴唇发青,抖成了筛子。
莫不是下毒不成,御王殿下是想叫我冻死?
我搓了搓双手,冲御王一笑,“很就没碰。生疏了。”
御王的最后一子,还是没落,“原来这样,那本王问你,三年来你也未动武,是不是也将那些个武功招数都忘干净了?”
我抱着冻僵的膀子,揉了揉,笑道,“这我还不知道,不过身子不如以前年少,要让我重新扎马步……那可真是挺不了的。”
御王哈哈一笑,“本王看你不是挺不住,是变懒了。”
说罢啪地落下一子,我顿时心花怒放,看来这一局终于要结束了。
“赢得太简单,未免不尽兴,清禾也知道这般道理罢。”
嗯!?
我低头一看,他竟然找了个死点下落,硬是白白葬送了自己一大片的领地。
这是干什么?
我抬头看他,冻成这样,再也没力气掩饰,估计我的眼神已经藏不住疑问,御王只看了我一眼,就微微答道,“一招棋错,满盘皆输。清禾,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么?”
我一时怔住了。
得罪他的事儿可太多了,我哪知道是他说的是哪件。
御王站起来,转身绕到我身后,没等我来得及转身,他已经从后面将我拥住了。
刺骨北风顿时被温暖的躯体遮挡,我从未有过如此感觉。一时间更是呆滞了。
御王低下头,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喃,“是不是冻得僵了,才知道本王的身子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