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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听着,感觉结婚的气氛是越来越重了。
“对了,小远,婚戒啊婚纱照啊什么的,你也该筹办起来了……”
老太太瞧着苏锦手指上还光秃秃的,忍不住指着自己的无名指提醒起来。
靳恒远盯了一眼老婆那纤细的手指,笑得答应:
关于婚戒,他已经在准备了,不过现在还没拿到手上。
聊了一会儿,厨房说要开饭了,苏锦牵着小丫去洗手,出来时没看到靳恒远。
小丫呢,嚷着叫了一声:“我去找爸比……”
就飞快的往楼上而去。
苏锦只好跟着。
这座别墅,面积很大,三层的,房间很多。
小丫噌噌噌就往三楼而去,快得就像兔子似的。
苏锦上了二楼,有个声音从楼梯斜对面的门缝里钻出来:
“我看啊,这婚事,保准还得出夭蛾子,苏家现在那情况……周玟怕是要闹的……”
是萧至南在说话,那语气不阴不阳的,很奇怪。
苏锦心头一跳:
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家怎么了?
那周玟为什么要闹?
她想进去问个究竟。
可,这么闯进去肯定是不妥的。
听人墙角,那是没家教的表现。
再说,她现在是恒远的媳妇,至于要去关心别人家的事吗?
而且,周玟有那脸闹吗?
她又没去缠他儿子,都嫁别人了,她该放鞭炮庆贺才好。
步子那么一顿,三楼上头,靳恒远的声音传了来,还有小丫的咭咭笑声。
俩父女在走下来。
她转头看,迎了上去,把心头的疑惑,一并全给放下了。
不想关心,也不该再关心。
现在的她,只想享受由靳恒远带来的快乐,那些痛苦的过去,能放就要放,全塞在心头,这日子是过不下去的。就像顾丽君。
她不想像她那样,苦了自己。
*
彼时的苏家。
周玟带着助理刚从公司回来,才进家门,就听得东边新改的那间房间内发出了一记哐啷巨响。
她让助理按照自己说的去准备,自己则步履稳稳的往那边急走过去,来到儿子门口,看到地上一片狼藉。
适时,护工从里头逃了出来,双眼红红的对周玟说:“对不起,苏夫人,这份护理工作,哪怕你出再高的工资,我也干不下去了。今天我就辞职。”
周玟沉默了一下,挥了挥手:“嗯,我知道了,收拾一下,出去吧,待会儿给你结一下账……”
她跨了进去,看到儿子静静的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面无表情。
边上秦雪手足无措的站着,看到周玟进来,轻轻叫了一声:“妈!”
“你也下去吧!”
“哎……”
“小鹏呢?”
“在自己房里搭积木呢!”
“嗯,去叫他,准备开饭了!”
“嗯!”
秦雪出去时把门关上了。
周玟走上前,一把就将轮椅给转了过来,母子俩对视起来。
一个目光沉沉,透着厉色,女强人的干练气息毕露无疑。
一个面无表情,满面胡髭,一身堕落之态,哪还有曾经的英姿焕发……
下一刻,周玟想都没想,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啪,声音,是那么的响亮。
然后,她转身去取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镜子过来,让他自己瞅着:
“苏暮白,你自己看看吧,现在的你,成什么样了?你自己看看,你成什么德行了?”
不会说谎的镜子,将苏暮白的现态,就这么无比真切的折射了出来。
头发乱蓬蓬的,满面胡髭没修没刮,身上的衣服还泛着一股子臭坏儿……
他看着,平静的冷笑:
“这不是您想要的结果吗?”
啪,一个耳光,再度落在了他脸孔上。
苏暮白闭眸。
这就是他的母亲,幼年遗弃他,待他长成之后,她悍然的闯进他的生活,把他的世界就此搅了一个天翻地覆,改变了所有人的生命轨迹,害得这个家,四分五裂,再无欢笑。
他常常想,要是她死在外头没有回来,那该有多好。
现在的他,应该和苏锦已组成一个很幸福的家,孩子应该都很大了,可现在呢……
他早已在这个所谓的亲妈的逼迫下,失去了一切。
周玟转身走了出去:“苏暮白,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孬种,没有一个女人,会看上一个孬种的。”
门口,秦雪站着没走远,婆媳俩目光对上之后,她的神情凛了一下。
周玟没说半句话,沉着脸走开了。
秦雪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问着:
“暮白,我推你去吃饭吧!”
“出去。”
苏暮白声音冰冷的命令。
秦雪的步子僵在原地。
“暮白。”
“出去!”
苏暮白猛的就把身边的一只茶杯给抹了过去,又发出一声巨响。
秦雪吓得只好退出去。
唉,这可如何是好,再这么下去,这个人真的要报废了,怎么办呢?
或者,她该去找苏锦帮帮忙。
所有人都知道,苏暮白平生只听一个女人的话,那个人就是他的妹妹苏锦。
*
晚餐后,靳恒远带着由保姆洗完澡的小丫在她的房间里讲故事。
苏锦在边上静静听着,看着男人满脸温柔的讲着。
小丫呢一边听,一边在那里反问着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男人很有耐心的全都给解答了。
那样一种父女氛围,她参予不进去,在听了两则故事之后,就悄悄退了出来。
对别人的孩子尚且这么好,那以后,他们有了孩子,那家伙,可千万别把孩子给宠坏了才好。
她笑笑,回了房,打量着这间据说他从小一直睡到大的房间。
面积不大,三十来平方吧,一边摆着床,一边放着一组沙发,没照片,设计都比较老旧,不过,整理的很干净,处处留着一种从年少走来的痕迹。
苏锦先洗了一个澡,然后出来,看了看时间,九点多,没什么事做,怎么办呢?
开始翻箱倒柜。
倒是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一盒子五颜六色的弹珠,看上去有点年代了,估计有百来颗,想不到他那样的人,小时候还玩这个。
一把鸟弓,可能自己做的,手工很糙。
一根红领巾,红布制成的,色彩已经很暗了。她想像了一下,他戴红领巾的样子,一定很荫。
一张试卷,没写名字,老师给批了一个零鸭蛋,有人在边上作了标识:惨痛的教训。
她看着莞然。
唉,现在的她,是越来越喜欢了解他的过去,甚至有一种恨不得去参予他过去的想法。
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世界,和她的生活,怎么可能衔接在一起。
不过,如果那个时候,苏瑜姑姑能嫁给至诚叔叔,两家要是能成亲家,那就有可能交集在一起了。
可缘份这种事,不是说有了交集之后,就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
事情往往有两面性。
有好,就有坏。
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
当年,如果他们早早认得,也许反而没了在一起的机会;如今,他们之所以能在一起,全是因为建立在过去这些事之上而来的。
谁都没办法想象出当人生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之后,生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有可能,朝那个方向发展,生活会更灰暗。
就像电影《蝴蝶效应》一样,男主人公想回去改变过去,可越改,出现的情况越不尽如人意。
当然,那是科幻片,是人,都没办法回到过去,不可能将所有通向未来的可能性方向全给列出来,然后去选一个让自己舒服的人生去过。
人生,就是生来承受一切的过程。
她看了好久,想了好久,最后,累了,睡去。
十一点,靳恒远回了房,看到她睡得正香。
他去洗了澡,上床搂住了她。
小女人现在不会再在床上和他泾渭分明,会本能的回抱过来,然后,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赖着,继续睡。
可他睡不着,女人的柔软,蹭得他心痒痒——他可不打算再做和尚。
微微一笑,就压了上去,用吻扰她……
睡衣在他手指间轻易被解下,他以饱满的热情,点燃了她的身体,在他从小睡到大的床上,把灯光调得温馨,看着她悠悠醒来,没有半点迟疑的承受了他给予的一切……
因为房子比较旧,隔音比较差,她一直压抑着没叫出来,憋得双颊发红发烫,身子绷成了弓……
他故意刺激她,令她想尖叫,却又将她的尖叫全含进嘴里……
是的,他喜欢看她在他身下失控的媚态……
并且,他们是越来越合拍了。
如鱼得水的床第之欢,让俩个人都沉迷上了……
*
子夜,本该是情意缠绵的时候。
可也有人,正在这子夜时分,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个致命的电话,在黑暗中通上。
“我要让他们离婚。”
有人在电话里沉沉的提着要求。
另有人轻笑而答:
“只要你给我想要的,他们的婚礼,肯定举行不了。离婚是必然的,你可以拭目以待。”
………题外话………明天见!
236。236,甜甜蜜蜜,快快乐乐,花海,他们在享受生活(温馨)()
清晨,靳恒远和苏锦送小丫去上学。
小丫可开心了,一张小脸,眉飞色舞的,吊在两个大人手上,嘴巴里叽叽喳喳的,那高兴劲儿,可足了。
到了幼儿园,她向他们挥手,欢欢喜喜的就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去了,嘴里还在那里叫:
“今天是我爸爸送我来的。那是我爸爸……偿”
那是骄傲的语气,让靳恒远莞然而笑,笑完,又心疼的一叹,忽想起自己因为忙,竟从来不曾送她上过学,实在有愧这一声爸比啊……
苏锦呢,看着那满园的小朋友,心,是很触动的,突然之间,竟有了生个孩子也不错的想法,以后,她可以和靳恒远送这对孩子来上学:爸爸牵着姐姐,姐姐牵着妹妹,妹妹再牵着她,多幸福的一家子。
当然,那也只能是想想的。
现在总归不是时候。
上午九点不到,俩夫妻回到了小别墅。
睽别已久的小别墅,就那样悄然无声的杵在花海里:造型是漂亮的,园子是小巧的,环境是独一无二的。
那才是她最最喜欢的地方,虽然不是很大,可这样一个小家,已是她心里梦寐以求的地方。
这里与他,是认清自己心思的开始,所以才有了兴建小楼的计划。
这里与她,是软装设计之路的开始,更是她的***代表作,饱含了她对家的理解和向往。
最后,还真的就成了她的家。
这是莫大的缘份。
也是她喜欢这里的主要原因。
没有陌生感,只有亲切感。
“还是这里最舒服!”
一进门,苏锦就倒在了那张由她亲自挑选的沙发上,打了一个滚,整个人荫荫的咕哝了一句,满足极了。
靳恒远看着她像猫儿一样在那里舒展腰肢,笑了笑,眼神是无比纵容的——其实,他挺想在上海住,在这边,毕竟还有一只小电灯泡呢……多少有点碍眼。
“去,把衣服收好。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供我们中午吃的?”
“好!”
去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去,是稀里糊涂去的,来的时候,却带了满满两大箱,一大半全是她的衣服,婆婆给买的衣服,好些都带了回来。
说来啊,这些衣服,与她是没多少时间穿的。
要跑工地呢,穿得太花枝招展像什么了?
不合适的。
可那是婆婆的心意,她不好推拒。
再有就是,那只姥姥给的玉镯:本来她想让靳恒远还回去的,谁知,他不让,还说:
“你没听姥姥说的么,这是给外孙媳妇的。你要还回去,那就是不承认自己是她的外孙媳妇。姥姥会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
没办法啊,她只好收了。
可又怕戴着摔了碰了,一离开北京,她就将它收了起来。
她记得的,恒远房里有保险箱,等一下,她得把它锁起来——平常时候可不敢戴,太贵重了。
靳恒远帮她把箱子往二楼送了上去,就下了楼。
苏锦哼着歌儿正在整理,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来电。
“喂,哪位?”
“你好,苏锦么,我是秦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