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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顿时寂静,风从窗子外头灌进来。
吹去桌上菜肴的热气。
韩蕴也没追她。
坐下吃饭,中餐馆的外卖,中国人去外国旅行,第一件事就是找中餐馆,以前他还不信。她一定是几天没吃过饱饭了。
又想到刚刚推开门的时候,她笑得那么好看,那么高兴。
她还发烧呢
盒子一挪,他又没心吃饭了。
转身拉开房门追下了楼。
成汐韵正在街上闲逛,商店都没关,她一间间路过,提着她的小提琴,看到玻璃里的自己,穿着条破裙子
真是够够的。
她刚刚在酒店的一张单据上,找到了韩蕴的地址,还有电邮地址在上面。她偷偷抄了,她说会还钱,总会连本带利还给他的。
到时候,到时候到时候让他后悔吗?
他不会后悔的。
韩蕴跑上前,一把拉住她。
长街,窄而长,一眼就看到她细长身条裹着条破裙子,不被警察抓才怪。
成汐韵没好气地看着他,试图甩开他的手。
韩蕴左右看,这时候他还真怕来个警察,这人裙子都扯烂了,一副被欺负过的样子,真不好解释。他说,“没钱的时候,要学会计划花钱,我说错你了吗?”
成汐韵说,“你不是去拿钱了吗?我知道这样说不应该,可如果你丢了我的钱,我一定会给你个机会补救的,你信吗?”
“信,信。”韩蕴拉着她往回走。
成汐韵挣扎着不走,“我不回去,你想我走我知道,我已经拿到你的地址了,回头会寄钱还给你的。”
韩蕴力气一停,看着她,“什么地址?”
成汐韵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张纸,得意而轻蔑地挥了挥,“你的地址,还有邮箱地址呢。”
“我看看。”韩蕴抽过去,打开看了看,而后直接说,“没收了。”
他转身走。
成汐韵顿时成了只呆鸟。
她一跺脚,追上去。
韩蕴走在前面,也得意洋洋地说,“我没拿到钱,你只能跟着我吃苦了。”
成汐韵在他后面跟着,不服气地说,“你不是想赶我走吗?”
韩蕴进了电梯说,“现在不想了,一个人在这边吃苦我也心里没底,当然拉个垫背的。”
成汐韵跟进去说,“你就知道我愿意给你当垫背的?”
“那没办法,你欠我钱。”韩蕴哐当一声,关了电梯铁门。
电梯缓缓升高。
俩人从电梯出来,韩蕴伸手接过成汐韵手里的小提琴,推开门,让她先进去。
成汐韵佯装挣扎。
酒店前台的人看着他们俩笑。
韩蕴也笑,手搭在成汐韵肩膀上,顺便说,“我之前订的一个人,还得给人家说假话,女朋友临时出现,来给我惊喜。”
成汐韵立刻紧张问道,“那人家让你补房费了吗?”
韩蕴说,“我说你不住,所以你别多出现。”
成汐韵连忙缩手缩脚,藏到韩蕴怀里,小声说,“那等会我需要装着晚上离开吗?再翻窗进来。”
韩蕴笑了,抬手弹了她脑袋一下,“五楼,你怎么翻窗进来?”
到了房里,饭菜都凉了。
韩蕴把米饭递到她面前,“先吃吧。”
成汐韵头埋在饭盒里,扒拉了几口,挪开饭盒,后面的饭盒下面压着一沓钱,有几百欧。
她推给韩蕴。
“这是什么?”韩蕴很意外。
成汐韵指指自己的耳环,“我找了家当铺,换成钱了。”
韩蕴这才发现她的耳朵空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耳边戴的耳环,站在夜色路灯下,灿灿生辉,这一刻,那个耳洞有点刺眼。
成汐韵右手扒拉饭,左手从衣领里抽出项链,“这个不值什么钱,是我爸给我买的,我就留下了。”
韩蕴慢慢坐下,看着成汐韵不会说话。
成汐韵推了推饭盒,“你快吃。”
她头埋在饭盒里,很低,吃的特别香。
“本来要和你吃散伙饭的,既然你不让我走,我就多吃点。”
韩蕴挪了挪面前的饭盒,满满一盒白米饭,这种国外中餐馆的菜,油多,调味料更多,一点不健康,韩蕴平时很少吃的。扒拉了几口,也发现,米饭都不是那个味。
他发现,他每次和成汐韵吃饭,那饭进到嘴里,都会堵在心里。
他问,“哪一家当铺,你怎么能找到当铺?”
24。Chapter 24()
“怎么找到的当铺呀”成汐韵说,“老桥那里金店那么多,我一家一家试,找到一个会讲中文的人,然后和人家说丢了东西,那人挺好的,带我去了一家,说是可以‘cash for gold’。om我合计就是咱们的当铺。”
韩蕴立时明白,她早前问卖金货的那座桥,大概就一早有了这打算。
他说,“你怎么肯定那边可以找到这种店?”
成汐韵看他一眼,略怨怪,“你去过古玩市场吗?有人买,就有人卖,还会有人收来路不明的东西,哪一行没有产业链。”
韩蕴给笑了,她不满意的样子,在怪他忘了她的职业特长。
他佯装不在意地说,“你戴的什么耳环?是第一晚见面时候戴的那对吗?”
成汐韵说,“当然不是,是一对名牌钻石的,我最好的一对。”
她没有说牌子,免得韩蕴知道差价。
韩蕴看着她,“和你买的价钱差了多少?”
成汐韵扒拉饭粒的动作加快。
韩蕴继续看着她,“原价的东西,能给半价都是多。这种地方,开的都是趁火打劫的生意。”
成汐韵低眉顺眼夹菜吃。
韩蕴帮着她夹菜,又说,“你告诉我,我看看如果他们坑你太狠,我去帮你把差价要回来。”
成汐韵看着自己饭盒上韩蕴的筷子,大有她不说,一直给她夹菜的架势,她躲开饭盒,想了想,说,“你别心里不舒服,那是我不爱的。”
怕韩蕴不信,她提起脖子里的细项链,“这个,还有我的小提琴,是我最爱的。”
韩蕴没说话,那项链坠子晃在她的白裙上,小小一点,而成汐韵语气简单轻快,好像自己的人生也是简单而轻快的。
过了会,他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在成汐韵的饭盒里,“菜都凉了,下次别等我吃饭。”
成汐韵从饭盒上抬眼看他,大眼睛又圆又大,那眼睛会说话,眨巴了几下,说出了一句无声的调侃,“你就别虚情假意了,一定是收了我的钱,现在内疚了。”
韩蕴被逗笑了。
成汐韵是个活宝,她总把他周围搅合的一团乱,还能逗笑他。
吃了饭,成汐韵站在窗口放风,
夜色沉下去,月色升上来,白天的燥热全没了,还有点凉爽。
“带你下去转转。”韩蕴收拾了桌子,洗了手,提着一袋吃过的外卖饭盒,“顺便把这个扔了。”
成汐韵站在窗口摇头,“这酒店我偷着住的,还是别去了。”
“你来。”韩蕴站在门口叫她。
她走过去,韩蕴开门带着她出去了,右手拎着垃圾。
走了几步,成汐韵鬼祟地恨不能脚步都放轻。
韩蕴单手插在裤兜里,看了一会她的表演,才慢悠悠说,“我交了你的那份钱。加一个人,加20欧。”
“啊,20!”成汐韵心疼地声音都提高了,“这么贵,为什么要加?”
贵什么呀,韩蕴想笑,要不是这酒店新开张,一定不是这个价。但对成汐韵,他换了种说法:
“可以光明正大睡觉。om”韩蕴说,“还有可以吃早餐。”
“哦哦,”成汐韵顿时点头如捣蒜,“这个好,那我一定想办法吃回来。”
韩蕴乐坏了,“傻。”
成汐韵一下挺直了腰杆,高跟鞋也踩正常了,一路顺着长走廊走过,那破裙摆摇曳生姿,她光明正大的左右墙上看画。
韩蕴到低一层的厨房去扔了垃圾。
成汐韵站在楼梯转角等他。
韩蕴上楼来,从下面看上去,看到她心无旁骛地站着等自己,长头发散在身后,很长。
他上来,成汐韵自然而然跟着他走。他走到门口,手抬起了,推开门,让成汐韵先行。
下了楼,凉风舒适,成汐韵重重吸了两口气,对韩蕴感慨地说,“吃饱饭,这风都特别舒服。”
韩蕴说,“带你周围逛逛。左边走出去可以看到河岸,右边走一会可以看到商店。”
成汐韵想也不想地说,“随便。旅行不就是随便看,瞎看,什么都要看。”
韩蕴忍不住又想笑,抬脚往河岸边走去。那边比较宽阔,晚上已经九点多,街上人依旧很多。
成汐韵跟在他后头,美的不行。
那项链坠子,晃在她真丝的白裙子领口,她忽然问,“对了,你丢的东西里,除了钱,有心爱的东西吗?”
“心爱的东西?”韩蕴想了想,
他的行李里有没有――心爱之物?
因为经常这样的旅行,自然带的都是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除了电话,唯一的电子产品是他的电动牙刷,充电器在洗漱包里,也没丢。
他又想了想带的衣服,只是衣服,没有白色穿黑色,也没有特别心爱的。
唯一可惜的,是那个和他去了很多地方的箱子。还有一些用顺手的画具,但品牌的东西,都可以买到。
还有,不过是钱了。
他说,“没。”
侧头看了成汐韵一眼,也问了一句,“我的重要东西旅行一般都不带。你刚刚说,最重要是你的琴和这条项链。还是说,旅行的东西里,这两样最心爱。”
成汐韵看着脚下的地砖说,“一共就这两样。剩下的都是身外之物,其实这两件也是。”
韩蕴没有再接话。
这人活的可“豪气”,除了自己,都是虚的。
成汐韵问,“那咱们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想怎么走?”韩蕴看着她问,“我后面的行程本来都是订了的,见了刘嘉,回到佛罗伦萨见这个朋友,然后在托斯卡纳好几个地方停留转一转,再慢慢开到罗马”
他走到堤岸旁,下面挺高,水轻柔拍打着,远处灯火绚丽,他手一撑,坐了上去。
成汐韵连忙对他伸出手,韩蕴把她也拽了上去。
成汐韵坐稳,一眼看到对面楼上的指示牌,一个醒目的红圈圈。
她惊讶地指着说,“这里有红圈圈,咱们的车从这里进去的,有这个圈,有这个圈的地方不是不能进吗?”
韩蕴看了一会,说,“嗯,是不能进。但咱们住了里面的酒店,所以需要酒店打电话到警察局,这样警察局会给办消除记录,就不会收罚单了。”
成汐韵茫然地看了一会,觉得如果没有韩蕴,她开车这一路等回国,罚单可以收一本子。
好像猜到她想什么,韩蕴说,“出门在外,去以前先了解一下当地风俗,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成汐韵接了一句,“还有,不要用太扎眼的箱子。”
韩蕴低头笑,河水在他身后静静流淌。
他说,“的确有人会专门盯着一部分游客下手,加上意大利本身就不是太。安全。”
成汐韵不想解释那箱子的事情,家里的东西一般都是姚骏订的,她最多选个颜色,就像姚骏让她戴贵重首饰一样,她如果一直和姚骏一起,出入很多人跟着,用什么东西当然都可以。
但现在一个单身女孩,用不合时宜的东西,就会变成容易下手的对象。
她说,“我知道了。咱们还说后面的事情吧,要怎么去阿玛菲。”
韩蕴抬头看天,陡然也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他说,“我这次本来准备在这边多呆,所以托斯卡纳有些酒店是订好的,像佛罗伦萨这里,所以带你在这地方玩几天,然后咱们直接开车过去,中间停一下,休息一晚,第二天就能到。”
成汐韵正晃着两条腿,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我们在佛罗伦萨玩完,咱们直接就到阿玛菲。”
“是呀。”韩蕴也看着她,“你不是最想去那里吗?”
成汐韵摇头,“可可你之前,今天下午在大教堂前面和我说,咱们要去罗马的。”
韩蕴说,“去阿玛菲要路过罗马,当然可以带你去。我刚刚说,中间停那一晚,就准备带你在罗马停。”
成汐韵的心里泛起浓浓的失望,却不知道失望什么。
她低下头,觉得这计划,和自己心里期待的有十万八千里不同。可心里期待什么?她凭什么对人家韩蕴期待?她欠着人家的钱,人家又不欠她。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生病了。
神经病。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