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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镖,整个飞马镖局全员出动,连做饭伙夫都算上,一共十余人,装了四辆镖车,一行人皆打扮成行商模样,尤其是马春花,被逼着画了个丑妆,瞬间苍老四十岁。
队伍按照计划昼伏夜出,两天下来,果然相安无事,不得不说,这马行空厮混镖师业界数十年,虽然名气不大,但职业能力还是管够,一路上不要说劫镖的,就连江湖人士都很少见,可想这行进路线定是千挑万选。
而对于于梁而言,这种老司机无疑是相当好的教师,他每逢镖车休息时便跟马行空取经,平添了不少走镖经验。
又行了一天,已经到了武定县城外围三十里地,诸人一直绷紧的神经纷纷开始松弛下来……武定是要地,大明在此屯了重兵,相信没几个不开眼的小贼赶在这么近的距离惹事。
眼看就要大功告成,马行空心中急切,也不要队伍再昼伏夜出,直接大白天上路,快马加鞭,镖车队伍在官道上飞驰着,引得路人阵阵观望。
然而天公不作美,又疾行十里后,眼看武定县城城墙的轮廓已经遥遥在目,但天色突然一暗,黄豆大小的雨点倾盆而下。
“……找地方避雨。”,马行空无比恼火,差点破口大骂,本来想强行赶路,但放在镖车表面上那些作为伪装的丝绸也值几个钱,淋湿了卖不起价钱,着实有些可惜。
诸人赶紧推着镖车寻地方,所幸路边不远处便有一座废弃的破庙,连忙一股脑儿的冲了进去。
作为暗子,于梁当然不可能跟他们一起避雨,故意落后几步,寻摸到一处大树下,干干站着……嗯,遭雷劈就是神作。
大雨瓢泼淋了一个时辰,没有半点减弱,于梁浑身上下早已湿透,放眼四望,整个官道上没有半个人影,再藏着也没意思,正准备前往破庙汇合时,猛然瞧见远处遥遥出现了几个人影。
于梁立刻提高了警觉,这么大的雨还在赶路,除非脑子进水了,当下他不动声色,身形一跃,上了树杈,借着浓密的枝叶做掩护,细细观察动静。
片刻后,那几个人鬼鬼祟祟靠近,皆穿着斗笠,一水儿的粗布麻衣,就像附近做农活的庄稼汉,但于梁仔细观察之下,却发现他们脚上穿着薄底快靴,顿时面色一沉。
这些人,绝对不是普通农家……这么泥泞的黄土路,一脚下去就是一个泥坑,庄稼人心疼鞋子,多半要打赤脚。
他们在干什么?
眼瞅着几人走走停停,似乎在观察路面,于梁疑惑了半响,突然一怔,反应过来。
是轮印,他们在观察镖车过去留下的车轮印子!
每一个优秀的匪类都是追踪大师,鼻子比狗还灵,简直能嗅到银子的味道……镖车越重,代表装的真金白银越多。
于梁微微皱眉,心道马行空百密一疏,用绸缎做掩护可掩盖不了镖车的重量,尤其是这下雨天,泥土松软,一看便知真假。
那些人一路行到破庙外面不远处,确认镖车行踪后便抽身而退,于梁盘算着要不要跟过去将这些人解决了,犹豫再三,没有出手……他又没有三头六臂,这些哥们分头逃窜的话,顾得过来么?
等人跑远后,于梁立刻从树上跳下,直奔破庙中,刚跨进去,到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因为里面,有陌生人。
镖局的人围成圆形坐在靠近门槛的窗户旁边,将镖车护的严实,而内堂中,有几个避雨的当地农户,还有一个单独的年轻汉子,斜靠在佛像下面,满脸络腮胡子,头发蓬乱,身材魁梧,看上去异常彪悍。
嗯,这汉子去演土匪,妆都不用画……马行空的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此人身上,神色异常戒备。
“劳烦借个光,天下雨,我这赶路的好不爽利。”,于梁装扮的是货郎,将天机棍伪装成扁担,裤脚满是泥巴,没有半点破绽。
“坐吧,相逢即是客,来烤火。”,马行空神色一凛,让出半边身子,于梁却不坐在他旁边,嬉笑着凑到那些本地农户身边坐下,乐呵道,“你们这些庄稼人也是蛮拼的,那么大的雨还在外面收拾掉在地上的麦子,连官道上那么泥泞都要捡,很辛苦吧。”
这些农户哪有他这么自来熟,纷纷敷衍的应答着,马行空心不在焉的喝着水,手中端着的碗突然凭空顿住,猛地起身道,“收拾东西,立刻去武定县城。”
他神色冷峻,脸色从没这么可怕过!
第二十二章 十里送人头()
看看,就这是老狗的敏锐,话只说一半就足够……
于梁露出微不可查的笑意,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又偷眼看了看那魁梧汉子,没有半点动静,依旧那副冷漠模样。
难道这人当真只是个寻常过客?
于梁拿捏不准,继续坐在农户身边东拉西扯,目送镖车离开后,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出破庙,准备尾随镖车而行。
“朋友,这么大的雨,出去不好吧?”
哪知他刚刚出来,背后便响起了幽幽之声,吓得他汗毛都竖起了一半,回身一看,却是那络腮胡汉子!
此人好高明的轻功!于梁心中大吓,尽管有落雨声干扰,但这人不声不响便靠近到后背,几乎都贴上了,自己都没有半点察觉。
“……没办法,小本生意人,讨口饭吃。”
于梁深深戒备着,尽管他能看出这络腮胡子没歹意……嗯,有的话,刚才就一刀子捅他个对穿,何必再废话。
“生意人?哼,那我刚好有一桩买卖,保你发财。”,他伸手抓向于梁肩头,快如闪电,哪怕于梁已经有所防备都没能避开,一爪之下,这手指犹如钢铁,根本挣扎不开。
于梁试了几次便放弃了,对方武功远在他之上,根本没得打,当下叹口气道,“你是谁,要干什么?”
“跟我来。”,这汉子并不答话,只是推攘他一把,随即施展轻功而行,这么泥泞的黄土路,脚下居然不粘泥!
这份轻功,除了那张三丰外,于梁从未见过,心知遇到了大高手,当下不再有任何多余心思,乖乖跟上……逃跑,那也得有成功率才行。
两人行得很快,片刻后便寻到了镖车的踪迹,看得出,马行空是尽全力了,镖车在官道上简直跟飞起来一样。
“你们是镖师?”,这汉子顿足问道,于梁心中暗骂,你特么都看出来还明知故问?
“是,小镖局,入不得你的法眼。”
于梁不再卖关子,对方武艺如此强悍,当真是土匪的话,刚才在破庙里有的是机会将镖局一锅端了。
“好,那我有一件东西,要你去送。”,这汉子重重颔首,不由分说的将挂在背后的一个包裹递了过来,于梁双手接过,只觉得形状古怪,还能依稀嗅到薄薄的血腥味。
“将这玩意送到商家堡去,亲手交到堡主商剑鸣的手上,你知道地方吧。”
这汉子淡淡吩咐着,于梁缓缓点头,商家堡就在武定县城的郊外,离此地最多不过十里地,以这汉子的轻功,跑个来回都费不了多少力气。
“很好,我在那里等你。”,说完他身形一晃,犹如一只利箭脱出,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官道上,看得于梁眼睛都直了……这人,脑子坏了?
当然,他不是高手,自然也理解不了高手的脑回路……
于梁盘算了片刻,镖车以这种速度赶往武定县城,应该没有大碍,进了城,那些匪类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在里面撒野,他心中一定,决定先去商家堡,反正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当下改道,顿饭的时间后,便到了商家堡外围,这是一座占地三亩多的大宅院,外面夯了土墙,足足有两三米高,修得极为气派,门口蹲着两尊石狮子,大门打开,左右站了门子。
“有人托我送个东西来,要亲手送给商堡主。”,于梁收拾一下衣衫,上前便开门见山说道,那门子瞧见他一副落汤鸡似的打扮,脸上立刻露出鄙夷之色,怠慢道,“东西拿来,你滚吧。”
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于梁顿时大怒,闷哼一声道,“滚?爷爷我不会,要不孙子你来演示一下?”
他一手抓过去,将那出言不逊的门子抛在空中,对方吓得哇哇大叫,噗的一声掉落在泥水中,摔了个倒栽葱,嚎得呼天抢地。
“……连滚都不会,鄙视你。”,于梁伸出中指,不屑的撇嘴,将目光投向另一个门子,不怀好意道,“你是滚进去通报,还是滚在外面吃泥巴?”
剩下那门子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跌跌撞撞跑进去,片刻后,居然引了一堆家丁出来,各个手持棍棒。
“……你做了一个愚蠢的决定。”,眼瞅着这些家丁恶狠狠的扑过来,于梁白眼一翻,取下天机棍,准备给他们一点“深刻”的教训。
“砰砰砰。”,伴随着无数惨叫,这些家丁像是下饺子一般被放倒在地上,鬼哭狼嚎一片,弄得于梁都没有打人的成就感。
他收棍,不理睬这些家丁,径直入内,行到中堂后,立刻便瞧见一个中年人气冲冲从后院出来。
“哪来的狗贼,敢在商家堡撒野?”
这人穿着华服,手上功夫却不弱,拿了一对八展刀,双刀齐出,异常厉害。
八卦刀法……看来此人就是堡主商剑鸣了。
“前辈,且慢,我只是来送东西的。”,于梁不欲动手,后退几步嚷道……嗯,其实是他打不过。
这商剑鸣名字虽然带一个剑字,却是用刀的高手,江湖外号“八卦刀”,以一门武功做成一个人的称号,可想此人在这门武功上的造诣是如何高深。
此人跟镇远镖局老大王维扬有同门之谊,在镖师业界也是有名的主顾,于梁不想开罪他,主动撤棍,行了一礼道,“有人托我将这东西送到前辈手中,若非外面那些门子无礼,我也不会如此孟浪。”
说完他便将包裹放在桌子上,那商剑鸣一脸狐疑,看他神色真诚,不像作伪的模样,只冷哼一声,用刀尖将包裹挑开。
顿时,房间里齐齐发出两声惊呼。
包裹里面……赫然是一颗已经凝固了鲜血的人头!
“儿啊!”,商剑鸣双眼瞬间充血,悲愤的狂吼一声,浑身上下抖个不停,显然已经怒极。
而于梁除了倒吸冷气外,没有任何话可说……他觉得,自己多半要背锅了。
果然,下一秒钟,这商剑鸣便怒喝道,“你敢杀我儿,拿命来!”
话音未落,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快刀,直砍于梁脖子。
“不是……我。”,于梁本能的否认,这刀来的好快,他只能拿棍先挡了再说,只是刀棍还未相碰,对方的刀锋便戛然而止。
于梁再次愣住,他面前一花,竟然活生生的多了一个人……
第二十三章 杀人要趁早()
满脸胡茬子,一头乱发,魁梧的身材……没错,就是刚才破庙中那古怪汉子!
“是他,包裹是他给我的。”,于梁大喜过望,激动的叫嚷着,被人冤枉,宝宝很委屈好吧。
“嗯,人头是我让他带来的,人也是我杀的。”
这络腮胡汉子倒是异常干脆,痛快的抗了锅,他右手轻描淡写的捏在商剑鸣的刀刃上,神色有些轻蔑,“八卦刀,哼,不过如此嘛。”
商剑鸣又惊又怒,似乎从未料到天下间竟然有人敢徒手接自己的重刀,本能用力回拔,使了吃奶的劲儿却纹丝不能动。
“你,你究竟是谁?”,商剑鸣目中露出恐慌之色,在他印象中,自己的仇人里面,决计没有如此高手。
这络腮胡子不答,冷冷问道,“二十天前,你去徽州杀了十三口人,是不是?”
商剑鸣嘴角一哆嗦,嚅嗫着说不出口……没有反驳,相当于默认。
“这十三口人,有老有少,大多是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只是因为是苗人凤的远方亲戚,你便杀了,是不是?”
这络腮胡子继续逼问着,目光如闪电般犀利,那商剑鸣几乎要崩溃,浑身抖似筛糠,讷讷道,“你,你是苗人凤?”
“哼,你连苗人凤都没见过……我叫胡斐,大侠胡一刀的儿子。”
这络腮胡子自报家门,于梁和商剑鸣齐齐一惊,纵然心中有一万个人选,却没想到居然是他……苗胡二人比武在即,这胡斐却杀到了商家堡,太奇葩了吧。
“我爹和苗人凤要公平比武,他不希望胜之不武,你商剑鸣趁着苗人凤无暇多顾时却杀人家亲戚,啧啧,这个仇,我爹让我帮苗人凤报了,好让他安心跟我爹比试。”
胡斐一本正经的开口道,言辞间自带正气,明明是要杀人家全家,却搞得受害者商剑鸣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话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