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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绍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屏气凝神的季瑶,一字一顿道:“不是嫌疑,而是事实。”
季瑶目光不由得一沉,她就知道自己和刘珣之间有着不可消融的深仇大恨,一面是杀兄之仇,一面是杀父之仇。
在面对如此深仇大恨之际,季瑶惊奇地发现自己对刘珣生不出半点恨意来,当下不免有些恐慌,忙喃喃念道:“阿弥陀佛,是瑶儿不对,父亲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你说什么呢?”刘绍拧眉看着季瑶,季瑶也抬眸看着他,半晌,季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惊呼出声道,“呀,表姐方才认出我了,我现在得过去找她探探口风。”
季瑶这话显然是先行一步的意思,但刘绍却恬着一张脸装傻道:“这事不急,我这还有些事没说完。”
“哦,那你说吧。”季瑶双手枕胸,歪着脑袋打量刘绍,她算是彻底看透他了,三番五次拿着大事的幌子唬弄自己,却没一次是正经的。
就连父亲被刘珣害死这事,季瑶都不大相信,若非亲自去了解实情,她是断然不会相信这外面所流传的真相的。
刘绍的脸又板了起来,眼里都透着深思,可是那嘴却是怎么也不肯张开,季瑶气极了,愤然道:“我的肃王殿下,你慢慢想吧,我就先走一步了。”
“季瑶……”
季瑶转身一走,他却又在背后叫住自己,只听他叮嘱道:“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和刘珣有太多接触,还有……当心解忧……”
解忧……
季瑶下意识地拧紧秀眉,解忧曾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尽管她现在对自己误会有加,可自己仍然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有何可防之处?
朋友之间不管再怎么争争闹闹,总有一日会和好的。
朋友都有重归于好的一日,那么血浓于水的亲情又当如何?季瑶这么想着,便加快了脚步往江楚绣的院子走去。
“姚公子!等等!姚公子!!!”
不远处,一个绿衫双髻的丫头兴冲冲地提着灯笼往这边张望,然而季瑶神情恍惚着压根没往心里去,直到那丫头将她拦下,才突地回过神来。
“姚……姚公子,公主有请!”丫头跑得满脸通红,偏生眼角眉梢都是喜意,不像是有什么急事。
季瑶略微定神一想,回绝道:“劳烦你回禀公主,我还有要事在身,怕是去不了了。”
小丫头嘴张得老大,大抵是没有料到季瑶会拒绝,愣了许久才道:“姚公子,公主说了,让奴婢必须找到姚公子,这要是姚公子不肯去,公主定然要责怪奴婢的。”
“咳咳……”季瑶捂嘴低咳了一声,艰难地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正要将腹中说辞道出,便听那小丫头抢话道,“公主说了,姚公子若是身体不适,公主定会帮公子找章御医来瞧上一瞧,章御医可是御医院最好的御医呢。”
梗在喉口的话便生生滚落回了腹中,季瑶僵着一张脸不知说什么好,小丫头粲然一笑,催促道:“走吧,姚公子,公主和江家大小姐等着公子呢,已经很晚了,再耽搁可就不好了。”
“江家大小姐也在?”季瑶迟疑了一下,见小丫头重重点头,才应声跟了上去。
不知道这二人聚在一起是有什么大事?季瑶打量了一眼欢脱的小丫头,打算从她那里探探口风。
“是啊,公主今日难得心情大好,与江家大小姐在房里吃茶点呢,聊了快有半个多时辰了,嘿嘿。”小丫头笑起来一双眼睛弯弯的,让人看着就舒服极了。
季瑶跟着笑了一声,追问道:“怎么公主平日里心情不好吗?”
“是啊,公主平日里闷声不语的,好几回我都见到她偷偷抹泪呢,有一回,公主还把她最喜欢的花瓶砸碎了,那可是二……”小丫头说到这里,突然收声,一脸的惊恐,不知是说错什么话了。
不管季瑶再怎么追问,她始终都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季瑶见此只好作罢,跟着她一路默然无语入了解忧的院子。
才刚走到院子里,一阵笑声便从屋子里传了出来,季瑶一时有些晃神,忙回想往昔三人在一处的情形。
她记得很清楚,解忧和表姐之间似乎不太对付,总是会起些小冲突,虽然表姐不曾在自己面前说过解忧半句不是,可是解忧却是三天两头便朝自己发牢骚,说表姐如何如何……
怎么如今竟然好成这样?
第二十一章 往日疑问()
“公主,姚公子来了。”小丫头撩开面前的珠帘,侧身为季瑶让出一条道来。
一屋子浓郁的檀香让人闻着昏昏欲睡,季瑶站在珠帘前不由恍了神,直到解忧的笑声隔着珠帘传来,才将她的思绪拉回。
“进来吧。”
季瑶循声走进里屋,眼睛一亮,这屋子与孔雀的房间几乎一样大小,可这富丽堂皇的装饰比之东宫都毫不逊色!
一想到这钱从自己身上出去,季瑶的心就在滴血,东海夜明珠、西海礁瑚还有这……
“姚……公子,坐吧。”解忧看了她一眼,手指顺势一点旁边的红木楠椅。
季瑶自然没有推脱便坐下了,目光一转瞥见屋子里不少丫头婢女都悄悄地转着眼珠打量自己,猛然反应过来,从进屋到现在,她连半句话都未说出口。
竟连行礼道谢的话都给忘了,倒也不是真忘了,只是往昔季瑶与解忧私会,从来不做这些繁冗礼节,说到高兴处甚至直接以名互称。
解忧全然不知季瑶此刻的尴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随手捻起一块玫瑰糕就往嘴里送去,那带着点点玫粉的糕点并未入口,而是被迅速起身的季瑶挥手夺过了。
解忧皱了皱眉,略有不悦,一旁嗑瓜子的江楚绣也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吃惊地看着季瑶。
“解……”季瑶顺口地就要喊出解忧二字,迎上解忧的目光,改口道,“公主忘了吗?但凡沾染与玫瑰有关的东西,都会长红疹子,更何况这糕点呢?吃不得!”
解忧秀眉一扬,清丽的眼眸登时复杂起来,定定地看着季瑶,却不想方才带路的小丫头嘴快道:“姚公子你不知道,公主的这个怪病从半年前就已经被治好了,如今什么玫瑰糕、玫瑰浴、玫瑰胭脂,都能吃能用……”
“洗紫,闭嘴!”解忧侧头瞪了洗紫一眼,不容任何人置疑道,“多嘴的奴婢,全都给我出去!”
季瑶显然不知解忧为何忽然发火,隐隐觉得事态严重,忙在腹中打好了措词。
“看我这脑子,这些天忙得昏天黑地的,一时冒失,还请公主息怒,这玫瑰糕……还给公主……”季瑶勉力挤出一个笑意,将玫瑰糕端端正正地摆放在食盘上。
一旁围观良久的江楚绣用余光扫了一眼仍然盯着季瑶的解忧,又瞥了一眼神思不定的季瑶,出声打断沉默道:“公主方才说宴会的时候要请些外面的舞女,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解忧秀唇微启,对着季瑶笑道:“不知者无罪,我这怪病还是辛苦了章御医才治好的,这玫瑰糕便赏了你吃吧。”
解忧这话倒是让季瑶舒了口气,却激地江楚绣青白了脸,她今日前来,原是为了化解往日积累的矛盾,所以才处处低声下气,好言夸赞。
方才她心里已憋了不少气,这会,解忧当着季瑶的面如此忽视自己,江楚绣不免又想起和解忧从前的矛盾来,一张脸登时就绷不住了。
她实在想找个借口告退,却又不甘心这一夜的容忍,当即吸了口气,对上解忧的目光笑靥如花道:“公主,我是说城西……”
“季瑶。”解忧毫无征兆地侧转过头,看向季瑶,“虽然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打算做什么,但你大可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
江楚绣的脸已经挂不住了,除此之外,眼中还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慌乱……
季瑶看着态度转变如此迅速的解忧,只觉得受宠若惊,可是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矛盾,二叔走前说的可不是公主告知的吗?
到底是谁在撒谎?季瑶思来想去,还是将这个疑问丢出了水面,得到的回应却是解忧极为震惊的神情,以及江楚绣略略不安挪动的双脚。
解忧纳闷之极,目光一瞥季瑶,见她正望着某处发愣,遂了视线过去,便也看到了江楚绣那一双极为不安的脚。
与此同时,江楚绣也注意到了解忧和季瑶投过来的视线,忙稳住了乱动的双脚,起身行礼道:“公主,楚绣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告退。”
解忧默然无语,伸手端过桌上的一碗汤药,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些什么,只管将它推到江楚绣面前道:“这是御医给我开的补药,说是喝了不容易伤风,现下外面天已经黑了,夜里的风大的很,你就这么出去只怕会冻着,快些喝了吧。”
江楚绣一时间有些恍惚,竟被解忧这温声柔语给迷惑了,端起这黑乎乎的汤药一股脑就灌了下去,那股子腥味从喉口登时冲上天灵盖,忙用手捂住了嘴,以免惊吓了众人。
吃过苦的,没吃过这样苦的药,吃过臭的,却也没吃过这样臭的药,简直是苦臭地几乎令人昏厥过去。
“外头风大,我就不差人送你了,你自己路上小心些。”解忧嘴角一勾,便转开了视线,端起茶杯顾自慢慢啜上几口。
看着解忧这无声的冷笑,和对待表姐的手段,季瑶可是异常的熟悉,她们二人之间的水火不容每每都要靠着自己这个中间人来调和,却总是费劲了得罪两边,着实让人无奈。
“诶,真是可惜啊。”
面前的人忽然放下茶杯,没由来地叹了口气,季瑶自然顺着她的意思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
解忧挽起衣袖,伸手到季瑶眼皮下,手指点着那碧绿翡翠蓝的镯子:“你看,这里原本是有一枚水晶的,不知什么时候掉了,这镯子我实在喜欢的紧,想要修复却没有办法。”
“怎么会呢?就这么一点小水晶,不说皇宫内苑的匠师,就是外头的手艺人也能修复吧。”季瑶低下头仔细查看着,却听面前的人故作烦恼道,“这可是你去年生辰送我的,我哪里知道你这水晶是从哪弄来的?问遍了金陵所有手艺人,竟是无一人能修!”
第二十二章 突变()
季瑶一怔,避重就轻道:“我也不大记得了,明日我让二叔去找找,他的人脉广,兴许能找到。”
“嗯。”解忧应声,缓缓收回手,脸上带着漠不关心的神情,偏生一双眼珠子隐隐透着锋利。
偌大的屋子便再无半分动静,季瑶时不时抬眼打量解忧,又百无聊赖地偏头去看自己的鞋尖,这样的尴尬实在是要命。
“啪嗒。”
烛光一闪,摇摇晃晃的看着就要熄灭,季瑶和解忧同时直起脖子,那烛光忽然又亮了起来,季瑶趁势道:“时候不早了,不如公主早些……”
话还未说完,便被解忧掐断了话头,抛出一个更难回答的问题来:“我如今是还未出嫁的公主中最为年长的公主,六妹现下都已经身怀六甲,而我却连个求亲的人都找不到,也许这辈子就该做个孤寡老人。”
“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季瑶坐直了身子,认真道,“论样貌便是后宫嫔妃都及不上公主,论才智比之男子毫不逊色,我看并非是无人来求亲,而是那些男子深知自己配不上公主,不敢来求亲才是。”
方才脸上还带着些许愁容的解忧,此刻嘴角竟带着一丝笑容,淡淡道:“其实我很清楚,我嫁不出去是因为什么,不过是为了等那个人罢了,只可惜,我堵上我这一世也等不到了。”
“为什么?”季瑶疑惑地看向解忧,见她反过来疑惑地看着自己,季瑶忙细思自己是否有说错话,到底补了一句话道,“我是说,纵然公主身为皇室宗亲,摆脱不了被安排婚姻的命运,但若是公主遇上了钟意的人,为何不放手一搏?”
解忧脸上的疑惑越发深了,愣愣地看了季瑶半晌,才艰难点头道:“你说的是,遇上一个自己钟意也钟意自己的人不容易,应当尽全力一搏。”
不知为何,季瑶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回想自己方才所言,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一看到解忧那奇奇怪怪的眼神,她心里就觉得不安。
“季瑶,我们认识已有十来载,你不妨猜一猜我欢喜的人是谁?”解忧出声拉回了季瑶的思绪,季瑶见她脸上的疑云和凝重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和欢脱的目光,当下也跟着松下心来。
“是我认识的吗?”
“自然。”
尽管范围定性在认识的人之中,可这认识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季瑶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到解忧有可能喜欢谁,往常也不